第20章 火宅

玻璃窗外的行人來來往往，雪籽不知在何時，已成了鵝毛大雪。悄無聲息地落在地面。

我捧着咖啡杯。指關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杯沿。“嗯，開個價吧。”

“一分錢都不要。”她咬着下唇，眼神有些迷離。又漸漸聚焦，升起濃烈的恨意。“我要葉薇聲名狼藉。”

我眸子微眯。葉薇還真是會招仇恨。

我問：“為什麽不直接把視頻放出去？”

她坦言：“我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她遲早會查到是誰放出去的。我鬥不過她。”

“那麽，我為什麽要幫你？”

“幫我？”她反問，眸色沉沉。“葉薇對你做的事情。也沒好到哪兒去吧。”

我抿了一口咖啡，“有蕭總護着她，你覺得我把視頻放出去。能讨到什麽好？”

她勾起一個極度譏諷的笑容，“護着？蕭總真能看上一個一無是處的戲子？”

我眉心輕擰。“什麽？”

看不上，又怎麽會傳出結婚的消息。

她呵呵一笑。不願透露更多，“要合作麽？”

我目光落在那張內存卡上。“你和葉薇，有什麽恩怨？”

費盡心思想要讓葉薇身敗名裂。肯定不是一般的恩怨。

“恩怨這個詞不适合，是仇恨。”她将內存卡往我面前一推。突然冒出一句，“比起葉薇，我覺得你的勝算更大，蕭總的初戀情人，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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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她已經利落的起身，離開了。

調查我？

我若有所思地擡手拿起內存卡，放進包包隔層，回家。

她果然沒有騙我，還真是我會感興趣的視頻，這些視頻一旦放出去，葉薇身敗名裂是分分鐘的事。

我有一瞬間的猶豫，但想到每晚夢中，那個未出生的孩子，一聲聲叫着我“媽媽”……

我下樓重新買了張手機卡，找到某娛樂八卦的爆料電話，撥出。

“我手裏有葉薇陪睡的視頻，兩男一女。”

“什麽價？”

“不要錢，但是明天早上，見她穩坐熱搜第一。”

對方有些詫異，“呵，沒問題，我把郵箱發你手機上，你直接發過來。”

我低低應了一聲，挂斷電話，将手機卡取出，丢入馬桶。

沒有事成後的喜悅，喉頭反而蔓延上一陣苦澀，我拿起茶幾上的香煙，點火，低頭吸燃。

淩晨三四點時，窗外不斷有消防車的聲音呼嘯而過，我心中莫名不安。

手機驟然響起，打破一室的安靜，我接完電話，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跑。

不能有事。

不能……

蕭家老宅冒出通天的火光，在這黑夜裏尤為驚心動魄，滾滾濃煙與暗黑的夜融為一體。

院內全是消防車，消防員正在緊急地施救，我不管不顧，悶着頭就想要往裏沖。

消防員似乎沒想到有這麽不要命的，一把拉住我：“你幹什麽？！不能進去！”

我腦袋有些發懵，愣愣地退了兩步，他見我聽話，接着去救人。

我跑到院內不遠處的魚池，跳下去從頭濕到了腳，顧不得鑽心的寒冷，爬起來就趁消防員不注意，沖進了宅子。

火舌急速往各個方向蔓延，我扯住衣領捂住口鼻，一邊尋找一邊撕聲竭力的喊道：“橙橙，陸橙！你在哪裏！”

經過之處，有被濃煙熏暈的傭人，消防員正往外營救。

“小姐，馬上跟我們出去！”身後有消防員喊道。

“我女兒在裏面！”我聲音已然帶着哭腔。

絕望，從心底深處蔓上的絕望。

“三四歲的小女孩嗎？”

我連忙點頭，“對。”

他指指外面，語速極快，“剛剛救出去了，還有個七八十歲的老人家一起。”

我的心落了落，拔腿往另外個方向跑去。

昨晚，傭人送餐去的方向，簫墨辭的媽媽。

越是靠近，火勢越大，我用力推開一間間房門，“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