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對嗎

沒有。

每一間都沒有。

熱浪蒸騰，仿佛整個人都要燒起來，我抱着一絲希望。推開最後一間房門。在浴室內。看見蜷縮在一起的人影，正瑟瑟發抖。

我走近，她卻往後退。目光渙散，緊緊抱着自己的膝蓋。

我本不确定她是簫墨辭的媽媽。但此刻。确定了，簫墨辭的媽媽有精神上的疾病。

是我媽媽造的孽。

我拿起浴室的毛巾打濕。又淋了些水在她的身上，“阿姨，我們一起出去好嗎？”

我扶起她。她推開我。我再次嘗試，她卻抓住我的手腕用力的咬了下去，而後又依舊死死地抱着自己。應該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火災吓壞了。

我看着她這副模樣，眼眶有些濕潤。我哄道：“墨辭，墨辭在外面等您呢……”

她猛然擡頭。瞳孔一點點聚焦，“墨辭？”

我點頭。“是啊，墨辭來了。”

她巴巴地問：“我的墨辭……在哪裏？”

我看着越來越大的火勢。愈發急切，卻又只能輕聲哄道：“在外面。我帶您去看他，好嗎？”

她終于點頭，我連忙扶起她，把毛巾遞給她捂住口鼻，往外跑去。

空氣中滿是濃煙，頭頂時不時砸下幾根斷梁，墨辭媽媽的意識漸漸渙散，我只得雙手扶住她，煙霧迅速竄進我的鼻腔，我只覺得身體越來越重……

我好像看見，一個高大筆挺的身影，冒着火勢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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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暴戾地呵斥：“你他媽是不是腦子有病？！”

昏迷前那一瞬，落入熟悉的懷抱，滿是踏實。

我有病，唯有你是能救命的藥。

我醒來時，窗外已經大亮，又是在醫院，是間雙人病房，陸橙躺在旁邊的病床上。

我蹑手蹑腳的下床，守在她的床邊，她被保護得很好，身上沒有一點燒傷，睡得安穩。

病房門被人推開，簫墨辭邁着修長的雙腿走進來。

“早餐。”

他神色難辨，将早餐遞給我後，沒多說一個字，就出去了。

我沒什麽胃口，勉強吃了兩口，推開門出去。

走廊盡頭的窗戶邊，一個高大欣長的身影，慵懶地倚靠在牆壁上，黑色的針織衫毛衣，休閑褲包裹着他修長的雙腿。他指尖夾着香煙，吞雲吐霧，盡管在窗邊，整個走廊都彌漫着煙味，仿佛是聽見了開門聲，他朝我看來，黑眸是說不清的情緒。

我走近，“你爺爺和媽媽還好嗎？”

他低嗯了一聲，掐滅煙頭，垂眸看我，思索了片刻，“陸橙為什麽會在老宅？”

每次送陸橙去之前，我都會先和秦叔打電話确認，簫墨辭不在，才會送陸橙過去。所以，簫墨辭還不知道。

我怔了怔，目光瞥向別處，“爺爺喜歡她，我就讓她在老宅玩了。”

他目光沉寂如海，意味不明地盯着我，似乎要看到人心深處去，“你和爺爺，到底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我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腳尖，“沒有。”

良久，頭頂傳來一聲很輕的嗤笑，他道：“你知道自己有個習慣麽？每次說謊的時候，都不敢看別人。”

我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一時竟不知道能說什麽。

頭頂的嗓音低沉，“當年那個孩子你沒打掉，陸橙是我的女兒，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