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對不起

陸橙趴在他的肩頭，望向我，扁了扁嘴。作勢要哭。我急忙跟上。她又安靜地乖乖趴着。

簫墨辭對陸橙很上心，晚上吃飯時，陸橙喜歡吃哪個菜。他都會留心看。

他大概是早上知道後，就回來備了許多日用品。唯獨買漏了尿不濕。

我一邊穿鞋子。一邊道：“你幫她洗澡吧，我去門口超市買。”

他摸了下鼻尖。撈起陸橙就往浴室去。

我回來時，他渾身濕漉漉地站在浴室門口，發尖還往下滾着水珠兒。狼狽的樣子像個大男孩。

我了然。抽了紙巾遞給他，“她弄的？”

他沒好氣的睨了我一眼，“她洗澡的時候都這麽開心？”

我忽然覺得。連日來的陰霾似乎被掃散了。

往門內看去，陸橙在浴缸裏玩得不亦樂乎。不停地往外潑水。

我柔聲問：“出來了好不好？”

“不要！”

她用力地搖着頭，發絲上的水珠甩得四處亂濺。

我指了指簫墨辭。“你看，叔叔身上全被你弄濕了。再不洗澡會生病的哦。”

我沒注意到，身側的簫墨辭在聽見“叔叔”這兩個字時。眸中湧起怒氣。

“哦。”她撅了噘嘴，妥協地伸出雙手讓我抱。“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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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她抱出來，用浴巾包裹着出去，對簫墨辭道，“你快洗個澡吧，別感冒了。”

晚上，我煩悶地輾轉難眠。

和簫墨辭的關系，進入了一個怪圈，似乎在一點點的收緊，到最後會令人窒息。

擔心吵醒身旁的陸橙，我起身，想要出去透透氣。

客廳只亮着一盞壁燈，看見半躺在沙發上的身影時，我怔了怔。

他動作随意，一條腿屈起，手臂搭在膝蓋上，指尖撚着一根煙，燈光很暗，隔着飄散的青白煙霧，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透着股蝕骨的孤獨。

我心頭微顫，走過去，神使鬼差地摟住了他，低頭，“對不起。”

這句道歉說得有些莫名。

他身體一僵，語氣生硬，“松手。”

我抱得更緊，态度分外執拗，“我不要。”

“有意思麽？”他冷嗤，“進簫氏，你就是用孩子，和爺爺談的條件吧？”

明明是簡單的話，平淡的語氣，我的心裏卻泛起難言的苦，摟住他的胳膊仿佛失了力氣，緩緩松開。

信任這個詞，實在是太微妙了。建立需要耗費很多時間和精力，而崩塌，也許只用一件事、一句話。

“在你心裏，我到底有多不堪？”我說得無力，“一點點的信任都沒有了嗎？”

“信任？爺爺逼你離開的時候，你信過我嗎？”他聲音很冷，“你一聲不吭就走了，留下我像個傻子一樣，看着你和別人結婚生子。我很長一段時間想不明白，是哪裏做得不夠好……”

寂靜的空間，連空氣都變得稀薄，窗外的月光鋪灑進來，籠罩在他的身上，我才能看清他的神色，眉心緊擰，一雙黑眸透着涼意。

“後來，我逼着自己接受了你已經結婚生子的事實，人心是說變就變的，哪有什麽矢志不渝。現在呢？又告訴我，你也是被逼着離開的，我該怎麽面對你？坦然接受，然後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回到從前麽？喬希暖，我好像沒那麽大度。可是，我又做不到真的冷眼看着你一個人……”

“五年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不要過得太好，至少不要比我好。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面對所有事情都做到游刃有餘，沒什麽能讓我的情緒有波動，但是當我在酒店，看見你被陸雲川和那個女人羞辱的時候，我居然會心痛，我曾經捧在手心的女人，怎麽能被別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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