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呂鳳仙一杆長木倉舞的是虎虎生風,看的人直冒冷汗,忍不住贊嘆。

呂鳳仙也頗為得意,就在此時,她聽到一人嘆息。

她猛地停住長木倉去勢,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不遠處的山坡上,正有一個少年勒馬駐足,端詳着她的招式,他的馬背上也搭着一杆長木倉。

呂鳳仙大聲道:“你為何對我木倉法嘆氣?可是覺得你的木倉法勝過我?”

少年一愣,臉一紅,不好意思地朝呂鳳仙抱拳道:“抱歉,我并無惡意,只是覺得閣下的木倉法并非出自名師,還有所不足,只是憑着力氣才讓外人看不出門道來。”

居然敢對她的木倉法指手畫腳!

呂鳳仙也是個驕傲的人,立刻就讓這少年過來跟她比試比試。

少年忙道:“不可,我還未出師,閣下力氣驚人,我定然不是對手,我不想辱沒恩師威名。”

呂鳳仙怎麽可能饒過他。

她瞪着眼睛道:“我當然看得出你比我小,自然也不會以大欺小,你下來,咱們就比劃比劃,我不用力氣那種!”

“這……”

見這俊秀小子還在遲疑,呂鳳仙忍不住激他:“你還是不是男人,連比試都不敢嗎?”

少年面色古怪:“男、男人?”

他撓撓臉頰,看着呂鳳仙的模樣,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呂鳳仙伸出手,朝他招了招:“快下來,這小子嘴上說的漂亮,我倒要看看你手底下的功夫是不是跟你說的一樣漂亮。”

少年只得牽着馬,從山坡上跑下來。

臨到近前,他注意到停在門口的馬車,這匹拉車的馬着實高大非凡。

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用自己學到的相馬知識端詳着這匹髒兮兮的馬。

他越是看,眼睛就越是亮。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匹汗血寶馬。”

那麽,問題就來的,如此一匹神駒怎麽就淪落到髒兮兮拉車的地步呢?

他以為這是明珠蒙塵,便對呂鳳仙道:“我可否買下這匹馬?”

呂鳳仙笑了,她睨着少年,微微揚起下巴:“不行!”

少年瞪大眼睛,懵了一瞬,立刻反駁:“這是一匹神駒,他不該做拉車這種事情,你既非他的伯樂為什麽不把這匹馬讓給我?我……我出多少錢都可以。”

這少年還真是不知人心險惡啊。

呂鳳仙抱着胳膊,故意惡聲惡氣道:“多少錢我都不賣!”

少年氣急:“你怎可如此?!”

呂鳳仙哼了一聲:“為什麽不行?你瞧見他那條腿沒?就是我弄斷的,它是我的,我想怎麽辦就怎麽辦!”

少年捏着拳頭,氣得面頰通紅:“我原本以為你是個有德行之人,沒想到你竟然如此……”

“你既然得到了它,就不該如此辜負它!”

華佗坐在一旁的石頭上,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這一幕,他總感覺是看到兩個男人在為一個贖身的花魁吵架似的。

為什麽呂鳳仙做什麽都會自帶一種奇怪的氣場?

呂鳳仙挑眉,故意裝出一副惡人模樣,“哦,你還挺好心的嘛,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少年橫木倉在胸前。

呂鳳仙也拎起自己的木倉。

兩人對視一眼,呂鳳仙看清少年眼中的鋒芒,就像是尚未出鞘的寶劍,且待一試。

她輕笑一聲。

兩人同時出木倉。

他木倉晃出光虛影,潔白的木倉頭反射出一片耀眼的白光,呂鳳仙卻從這片耀眼的白光中找到了真正的木倉頭,一木倉過去,兩人木倉尖直頂。

“蹭”的一聲,兩條長木倉分別像是兩條銀蛇互相纏繞着朝對方刺去。

兩人都未避開,竟同時選擇下腰躲閃。

少年的長木倉靈動狡黠,變化多端,見她躲避立刻往後一抽,朝中路刺去。

呂鳳仙橫木倉格擋。

他的木倉從她的木倉杆上滑過,一直掃向她持槍的手臂。

呂鳳仙被他逼得不得不松開一只手。

那支宛若臂指的長木倉卻更加靈活了,木倉頭一抖,換了個方向,朝她背後捅來。

呂鳳仙一驚,一個回身,一手持木倉背在身後格擋。

如此險象環生的場面,看得華佗和荀彧二人都感到一陣驚心動魄。

荀彧忍不住出聲:“請不要誤會,我們自然認得這匹馬是汗血寶馬,把它僞裝成這樣,讓它拉車過來,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聽到此話,那個少年立刻收了木倉。

他立刻道:“抱歉,請問是何緣故?”

呂鳳仙将長木倉立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沒有說話。

荀彧便将這匹汗血寶馬的事情改頭換面說出。

華佗則來到呂鳳仙面前,遞給她一方帕子道:“你還真不用力氣,只是跟他比劃比劃?”

呂鳳仙擦汗,笑了笑:“我也想看看,不依靠我的力氣,我的木倉法和他的木倉法到底誰比較厲害。”

華佗:“你已經夠厲害的了。”

呂鳳仙用帕子捂住了臉,悶悶道:“實在有些丢人。”

她看上去就比這個少年年長,但真論起木倉法竟比不上這個少年。

好氣,氣自己!

少年了解情況後,露出悔恨的表情,立刻跟呂鳳仙道歉:“都怪我沒有弄清楚情況就随意出手,抱歉。”

少年又打量了一下那匹馬:“這匹馬的腳傷也快好的差不多了,若非精心照顧怎麽會好的如此之快,是我誤會了。”

呂鳳仙受了一番打擊,明顯不愛說話,但這少年看上去仁厚老實,态度又恭敬,她只得開口道:“多虧了華先生,是先生醫好了它。”

華佗:“……”

我這好端端治人的郎中,硬生生被你逼成治馬的了。

呂鳳仙放下遮住臉的手,掄起木倉,長腿一提,頂膝折斷這把木倉。

衆人一驚。

少年:“你這是……”

呂鳳仙将長木倉扔到一旁道:“布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少年更加慌張了:“不不不,我們只是切磋而已,而且我能看出你并未施展全力,我勝只是因為拜了名師,學了更加高深的木倉法而已。”

呂鳳仙:“我又不是沒有見識的人,你比不比我厲害,我莫非看不出?即便我現在能用力氣勝過你,但我能看出二十年……不,十年後,我定然不是你的對手,你會是當世木倉法第一人。”

少年睜大眼睛,神色透着一股喜悅,又帶着絲不好意思。

他的師父對他管教甚嚴,又幾乎從不誇人,這還是他學武以來第一次聽到別人的稱贊,這贊譽還如此之高。

“我當不得……”

呂鳳仙很快便不糾結此時,爽快道:“你在木倉法上的悟性比我要強,我呂布要麽不當,要當就當天下第一,既然木倉法我追不上你,那我就改練其他兵器好了。”

呂鳳仙看着跟了自己許久的長木倉道:“我當初選擇練習長木倉,也不過是因為軍隊中的士兵幾本上都用這種武器,我想要從軍,從最底層做起,便沒有挑選武器的權力,木倉法好一些大有用處。”

少年聽着她的說法,神情更為敬佩。

她有如此武力,卻只想從底層做起,這樣的人可比現在這麽花錢買來的将軍要令人贊嘆。

少年也更為愧疚了:“你的木倉法也很好,我只是……”

呂鳳仙搖頭,她笑道:“你這麽謙虛,那輸給你的我算什麽了?”

“少年……”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很厲害,将來定能揚名天下!”

他被她說的面紅耳赤。

直到此時他突然想起一件被他無意忽略掉的事情。

她是個女人吧?

為什麽聽到她要去從軍,他竟然覺得毫無違和?

少年慢慢轉頭,盯着她放在自己肩頭的手。

突然,他像受驚的鳥兒似的,猛地朝後一蹿。

“那個,我還有事,先告辭,後會有期。”

說罷,他便駕着馬跑遠了。

呂鳳仙盯着自己被嫌棄的那只手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挨個在華佗和荀彧的肩膀上拍了拍。

她盯着他們問:“有什麽感覺嗎?”

華佗:“……”

荀彧:“……”

作者有話要說:把木倉分開打出來是真沒辦法,因為這個不是組詞會被和諧,而是用這個字單字就會被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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