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安排好一切事宜,呂鳳仙便與袁紹、曹操告別。
兩人前腳剛走,後腳董卓便來了。
他們的目的地不一樣,也就只共行了一小段路而已。
兩人很快就分開,董卓在臨分開前送給呂鳳仙一套铠甲和百花戰袍,看上去頗為騷包……呸,帥氣。
呂鳳仙雖然覺得花哨,還是高高興興收下了。
他送了赤兔馬,又送戰甲戰袍,那副樣子簡直就像是她的老父親。
臨分開前,董卓還在囑咐呂鳳仙,讓她時常寫信過來。
看到呂鳳仙缺少武器,他不由得皺眉,想要解下自己的武器。
呂鳳仙忙按住他的手:“我原來常用長木倉,如今想要棄木倉改用其他武器,不用給我,我縱使赤手空拳,也不是常人能夠鬥得過的。”
董卓與她交手多次,當然相信她,但難免擔憂。
他問道:“你想用何種武器,我幫你找找。”
呂鳳仙笑了:“天下間什麽武器最難用,我就用這武器。”
她的英雄氣概簡直讓人心服口服。
董卓看着她:“若論難用那莫過于長戟,戟有矛有刃,可勾可劈可砍可刺,這也不是常人可用的。”
呂鳳仙撩開額發,嚣張一笑:“布非常人也。”
董卓也忍不住笑出聲,“的确如此。”
呂鳳仙又托付董卓一封信,讓他幫忙找人帶給丁原。
董卓一并應下。
……
呂鳳仙、華佗和荀彧三人上路,關于馬匹分配上卻出了問題。
呂鳳仙有三匹馬,可這三匹馬性子一個比一個古怪,除了呂鳳仙自己都不許別人騎它們。
華佗偏好自己的毛驢兒,也不願意騎馬。
荀彧道:“不如我跟華先生同騎?”
華佗還未說話,呂鳳仙立刻道:“你們兩個對這個小寶貝好一些吧,別讓他承擔太多。”
她翻身躍上赤兔馬的馬背,壓下身子,朝荀彧伸出手。
荀彧擡頭,卻被她背後的陽光刺得眼睛發痛。
他眯了一下眼睛,朦朦胧胧間,見呂鳳仙披着萬丈霞光,朝他笑了一下。
她的手穿過光線,抓住了他的手臂。
她拖着他的手臂,輕輕一拽,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已經坐在她身後的馬背上了。
呂鳳仙吹了聲口哨:“坐好了,要出發了。”
荀彧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應該抓在哪裏。
呂鳳仙輕笑一聲,“都是男人,你不必這麽拘禮。”
荀彧:“……”
問題是……你不是啊!
華佗簡直沒眼看下去了。
多載了一個人的赤兔也很焦躁,卻被呂鳳仙按下頭去。
他只好委屈巴巴載着兩人上路。
荀彧只敢抓着她的衣袖,根本不敢再做任何事情,甚至連脊背都挺得直直的。
呂鳳仙覺得這是世家子弟的教養,沒有半點懷疑,看他這麽直挺挺坐上一整天,她還頗為敬佩。
晚上,三人找到一間破廟夜宿。
荀彧從馬上下來的時候,腰腿全都僵硬,幾乎無法行走。
呂鳳仙嘆氣搖頭:“小先生,以後若是有時間還是跟我一起習武吧,你這身體也太弱了吧?”
荀彧:“……将軍放心,彧雖然年紀尚小,但論起身體康健,可是很多士子都比不上呢。”
呂鳳仙一聽,更加憂心了:“原來颍川的學子都身體不好嗎?啧。”
荀彧:“……”
……
三人在路上走走停停,途中,呂鳳仙憑着赤手空拳幹掉了不少攔路搶劫的土匪。
他們三人,一個少女,一個柔弱小白臉男人,一個孩子,那些土匪都把他們當做肥羊,想從他們伸手搜刮一些錢財,順便劫個色那就更棒了,誰能想到啊,那個美貌的少女居然能一個人打他們幾十號人,拳頭看上去小小的,力氣卻比牛還大。
有些土匪雖然被打敗,還躺在地上嚷嚷,要呂鳳仙留下姓名,他們會找她報仇的。
論打架,呂鳳仙還真沒怕過誰!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呂布是也!”
“你給我等着!”
呂鳳仙嗤笑一聲。
等着,就等着!
過了幾日,果然又來了一夥土匪,把他們團團圍住。
領頭的土匪流裏流氣道:“你就是那個牛不?”
呂鳳仙茫然一瞬,不知道他指的是誰。
領頭土匪以為她是怕了,大笑道:“那些沒用的孬種,一個女人能有多厲害,來啊,把她拿下,我今兒個就要嘗嘗這小娘子的鮮兒。”
圍攏住他們的土匪都哈哈大笑起來。
被圍住的三人表情都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領頭土匪覺得自己丢了面子,啐了一口,一馬當前奔了過來,然後被呂鳳仙當胸踹了一腳,整個人頓時倒飛了出去,挂在樹梢上。
圍着他們幾十號土匪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嘎的一下靜音了。
呂鳳仙撣了撣肩膀上的落塵,慢悠悠道:“誰還想在試試嗎?”
幾十號人看着她,又齊刷刷看向正挂在樹梢上的老大,又将視線移到她的身上,咽了一口口水。
幾十人一起咽口水的動靜太大,衆人只聽到“咕咚”一聲,立刻齊刷刷搖頭。
呂鳳仙冷笑一聲:“算你們惜命,我手底下可不是沒有人命。”
她邁了一步。
幾十個高大的土匪齊刷刷往後退了一步。
她正準備拽着缰繩離開,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手搭在腰間,回眸笑問:“我,牛不?”
土匪:“……”
牛,你牛,你牛逼壞了!
華佗和荀彧一臉敬佩地瞅着她。
牛不……啊不,呂布當真厲害。
三人離開後,這些土匪才敢小心翼翼将老大從樹上扶下來,可扶下來的老大腰閃到了,根本沒法兒直起身。
他咬牙切齒:“這個仇,一定得報!”
一個土匪小心翼翼道:“可是,咱們這周圍寨子的兄弟幾乎都折在了她的手上。”
老大猛地直起身:“那就到外邊請人……嘶!”
他捂着腰,倒吸涼氣,“你們找幾個人跟上去,看看他們去哪裏,我這就去找人。”
“是——”
……
對那邊情況一無所知的呂鳳仙還在對兩人抱怨:“這些土匪連話都聽不清,什麽牛不,我都不知道這是在叫我!”
荀彧委婉道:“将軍不該把名號報出去。”
呂鳳仙眨眼:“你是要我忍下這口氣了?”
荀彧:“路途迢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呂鳳仙笑了:“可是,如果不靠一**土匪,我靠什麽出名?”
荀彧總算明白了她一路上行事為何如此高調。
原來她是想打出自己“勇猛”的名號,這對于毫無背景,初入官場的呂鳳仙的确很重要。
荀彧想了想,還是不贊同道:“路上變數太多,這些土匪多狡詐無德,若是使些下三濫手段,将軍難保不會吃虧。”
呂鳳仙雙手枕在腦後,任由赤兔馬載着自己。
“你以為戰場就有多麽光明正大嗎?慈不掌兵,與人對戰時過于仁德那就是個大傻子,除非……”
荀彧:“除非什麽?”
她翹起嘴角:“……除非你的實力超出他人一大截,仁德是需要實力來支持的。”
荀彧失笑:“這倒是讓我想起宋襄公,如此仁義反倒成了後世的笑話。”
他朝呂鳳仙拱手:“多謝将軍指教。”
呂鳳仙哈哈大笑:“我能指教你什麽,這些道理荀小先生一直都知道,只是沒來得及想起來罷了。”
荀彧心中一暖。
雖然他年紀尚小,可她一直将他當作正經謀士對待,認真聽取他的意見,甚至還會為了維護他的面子給他打掩護。
她騎着馬,映着陽光,輕聲道:“你的德行操守,我很佩服,只是……”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可荀彧已經明白。
這也許就是兩人的分歧點,但在矛盾還未暴露之前,還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華佗騎着小毛驢,不緊不慢地跟在散步的赤兔身側。
他看了呂鳳仙一眼。
呂鳳仙皮一緊,現在被他看一眼,她嘴裏就條件反射發苦。
她“嘿嘿”一笑。
華佗板着臉,沒好氣道:“手伸出來。”
呂鳳仙握着自己的手,瞪大了眼睛。
他該不會像爹一樣打她手板吧?
華佗:“看來你想喝……”
“沒有,不想!”
呂鳳仙立刻将手遞過去。
算了,打手板就打手板,總比喝藥強。
她大大咧咧将手遞了過去,掌心向上,好像無論他對她的手做出什麽殘忍的事情,她都不在意。
華佗托住她的手掌,輕輕一翻,将她的手背露出來。
“哎?”
“哎什麽哎!”華佗沒好氣,“你雖然力氣大,到底是**凡胎,難道你沒發現你的手指蹭到他身上的輕甲,都蹭破皮了嗎?”
這還真沒發現。
呂鳳仙仔細瞧了瞧,這才看到手指關節處露出些許血絲。
她不在意道:“一晚上就好了。”
她的皮膚泛白,破皮的地方紅紅的,顯得格外可怖。
華佗心中嘆氣,這人還認為自己是個鐵血漢子呢。
他捏着早就配好的藥膏,塗抹在她的關節上,忍不住道:“看來打開你腦袋瞧瞧已經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呂鳳仙:喵?你喵的說什麽,我沒聽清?
說到這裏,華佗格外興奮:“我為了這一天甚至去訂做了一把特殊器具。”
呂鳳仙背脊一涼。
什麽器具?專門用來開顱的?
你他喵的是開顱手華佗吧?
她怔了一下,為什麽她一瞬間會想到這麽多奇奇怪怪的詞啊?
哎,不想了。
……
三人在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到了豫州的時候,天氣已經達到了最熱。
呂鳳仙很想要少穿幾件,可華佗堅決不同意,還扯了一大堆養生方子。
她不想再喝藥了,便恹恹地倒在那匹老是跟她鬧別扭的汗血寶馬身上。
經過一段日子共行,以及呂鳳仙的特地鍛煉,赤兔已經接受了載荀彧的事實,而那匹腿養好的汗血寶馬也仿佛認命了,可性子還是別扭的很。
呂鳳仙便特地給它起了個“不高興”的名字。
老馬呲着牙齒,仿佛在嘲笑新夥伴。
呂鳳仙給它潑了一盆涼水,“你高興什麽?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叫沒頭腦嗎?”
老馬:……
沒有新馬的時候叫人家大寶貝,有了新寵就喊人家“沒頭腦”,啧啧……
……
三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茶棚歇息。
呂鳳仙灌了一杯粗茶,聽身後的人在說揚州叛亂的事情。
她立刻坐正身體,看了荀彧一眼。
荀彧也正側耳傾聽着。
原來,揚州有個姓許的謀反了,爹自稱“越王”,兒子則自己封自己為“陽明皇帝”,反正揚州混亂一片,連帶着豫州這邊也不太平,而且這些混亂已經持續有段時間了。
呂鳳仙臉色一沉。
這些事情在京師的時候,他們居然從未聽人提起過。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亮點:老父親·董卓和開顱手·華佗~
靠這章的鋪墊可以引出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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