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王鵬之前因為姚升在榮王府得不到回應,他卻是個倔脾氣,無論如何不肯跟着姚升回大理寺。

只不過他身份低微,又不能面見榮王,且毫無頭緒的,京城如此大,又去哪裏找人?

但是王鵬雖愚拙,卻極為心實,他從姚升的口風裏知道榮王是知情的,所以索性就哪裏也不去,只在榮王府外“守株待兔”。

他冒雨蹲了半晌,果然見王府大門口,趙世禛現身了。

因此王鵬并不似姚升說的“病了”,而是給趙世禛帶了去了。

就在榮王殿下去後,姚升看見王鵬也跟着回來,當即一把将他拉到牆根,便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邊阿沅跟言哥兒扶着闌珊,已經進門去了,飛雪在門口目送了趙世禛離開,也回了院中。

姚升給飛雪掃了眼,忙向着姑娘陪出一個無害的笑容。

幸而飛雪沒理他,只跟着進堂屋去了。

剩下王鵬撓了撓頭,說道:“姚大人,其實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樣。”

姚升說催促:“那你就把你知道的趕緊都告訴我啊。”

王鵬想了想,才終于說了經過。

昨兒晚上王鵬等到趙世禛,不顧死活,定要跟着。趙世禛竟并沒有叫人把他趕走或者拿下,許他跟在隊列中了。

他們先是去了公主府,不多時候榮王殿下出來,身旁一名侍衛還揪着個人,那人雙腿似乎都不能站穩。

衆人到了西市坊間,王鵬跟幾名侍衛在街口未動,其他人随着殿下進內,隐隐聽見呼喝之聲,還有兵器相交發出的響聲,雨夜聽來格外驚心動魄。

聲音把兵馬司跟順天府的人都引了來,可見是榮王府的人,便不敢靠前。

不多時,有兩名侍衛拖着兩個半身是血的家夥出來,榮王卻又上馬,竟是東城,又是一場雞飛狗跳,拿住數人。

如此一場奔波,最後趕往城門的時候,已經寅時過半。

城門官見狀極為驚駭,迎着殿下說了許久的話,似乎很為難。

王鵬也不知道是在幹什麽,問旁邊的侍衛們,侍衛們都不搭理他。

一行人幾乎鬧遍了半個京城,最後在城門口等了半個時辰,早晨城門大開。

大家跟随殿下出城,一路北行,大概是過了十七八裏地,到了一個叫“唐縣”的小地方。

榮王的人徑直前去衙門,縣官在夢中給吵醒,衣衫不整地跑出來,王府的堂官只點了幾個當地的衙差,讓頭前領路。

唐縣地方小,小路跟胡同很多,有幾個坊甚至是原先的村落改建。

王鵬跟着都轉暈了,加上從沒有騎過這麽長時間的馬,彪悍如他居然都有些撐不住。

何況昨晚上忙碌到現在,也不知怎麽樣,王鵬忍不住有些着急起來。

此刻說起,王鵬仍道:“折騰了一整夜,從城內到城外,簡直要把大半個京城都轉變了,又在那巷子裏走來走去的,我都絕了望了,可是看看前頭,榮王殿下還是那樣硬挺的,真是……明明是那麽矜貴的人兒,怎麽比我還耐操呢。”

姚升忍不住笑道:“你懂個屁,咱們殿下是尋常的人嗎?趕緊說下去!”

王鵬才說:“我是白跟了一場,也沒幫上忙,頭前殿下帶了一行人轉到那唐縣的一處院落,呆了有兩三刻鐘,我才聽見好像有言哥兒的聲音,我急忙沖過去,果然是言哥兒跟阿弟妹兩個人!我那懸了半宿的心才總算是又放回了肚皮裏。”

姚升聽的雲中霧裏。但卻也摸到了這條線的脈絡,王鵬別的沒說清楚,唯獨說中了一點最關鍵的,那就是公主府。

這件事顯然跟公主殿下有關,只怕趙世禛從公主府拖出那個人就是始作俑者,然後種種搜尋,必然就是按照線索在找尋阿沅跟言哥兒。

可是,公主府的人無端端的怎麽會跟舒闌珊過不去呢?莫非,是因為闌珊在工部裏跟溫益卿不對付?

姚升畢竟是個官場上的人,想事兒多半從這上頭出發,他一想到這個,又想起這次楊時毅居然把聖孝塔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舒闌珊,而且本來應該是給溫益卿的,這是不是一個信號?

當初舒闌珊沒上京前,人人都覺着溫郎中将來便是楊大人的後繼者,可如今多了個舒闌珊,論起關系來,竟比溫益卿更跟楊時毅親近了一層。

莫非,公主府的人正是嗅到了這種異樣,所以想要打擊闌珊嗎?

可是居然把手伸到阿沅跟言哥兒的身上……就算姚升混跡于大理寺,也曾見識過許許多多下作肮髒的手段,可仍是覺着,這種行徑似乎也太龌龊不堪了些。

姚升皺眉想了半晌,抓住了王鵬的手道:“昨晚上的事你盡可以說,唯有一件,你不能跟舒丞和阿沅娘子洩露。”

“什麽事?”王鵬懵了。

姚升低低道:“去公主府一事,你務必絕口不提!”

在姚升在外同王鵬說話的時候,此刻在裏屋,驚魂初定,闌珊便問阿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原原本本的跟我說一遍。”

飛雪陪着言哥兒自去收拾換衣裳,兩個人雖看着全須全尾并無傷損,但身上衣物,肉眼可見的淩亂,顯然是經過一場颠簸折騰,尤其是阿沅,頭發都有些蓬亂。

阿沅看了一眼裏屋,悄聲道:“這次,多虧了榮王殿下,不然我跟言哥兒可能、可能見不到你了。”話音未落,也流下淚來。

闌珊忍不住将她抱了一抱,輕聲道:“我知道……這個以後再說。你先告訴我,知不知道是誰擄劫的你們。”

阿沅有些遲疑:“昨天我正在竈下燒火煮買的烏雞,忽然外頭有人來,說言哥兒在學堂出了事,叫我快去!我吓暈了,急忙跟着他出門,上了車後才發現,言哥兒在車裏躺着,昏迷不醒的。我正要去喚醒他,被人從身後拿了塊帕子捂住了我的嘴,我只掙了掙,就也暈厥了。”

等阿沅醒來的時候,人還在馬車上,前方車簾掀動,隐隐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只聽有個男子說道:“真的要将他們都除掉嗎?”

“是這麽交代的,咱們就照辦好了。”

“什麽深仇大恨呢,一個女人,一個孩子,看不出什麽威脅。”

“你敢問?我聽說,連陳老大都不敢問,只是聽命行事。”

阿沅聽了這幾句,魂不附體,偷偷地動了動,掀開車簾看去,見外頭空空蕩蕩的一片田地,遠處幾棵早春的樹孤零零地矗立着,竟是郊外,不在城中了!

馬車緩緩而行,那兩人仍在說道:“我看那孩子長得眉清目秀的,若是賣到大戶人家裏去,還能賺幾個錢,可惜了那女人,長得倒也有幾分姿色,就是臉上壞了那一塊兒,恐怕只能賣到黑窯子裏才能夠。”

“你還是別起這種打算,既然要咱們幹淨利落的除了他們,你若違抗,以後給發現了,連我都要倒大黴。”

“他們都是在京城裏,咱們卻是在外頭的,大不了賣的遠一些,比如往更西北邊兒,神不知鬼不覺的誰知道?他們還能出來查不成?而且西北那黃沙漫天的偏僻之處,京城裏的人也不去,一輩子也發現不了。”

起先那人似乎給他說動了幾分,卻道:“你就這麽缺錢?是不是又去賭了?”

“也不是這個原因,只不過這世道艱難的,發財的路子能多找一條是一條,沒道理把好好的肥肉就直接扔了的,只怕天也會看不過眼呢,何況退一萬步,這好歹咱們手上也少沾點血,也算是多積點兒德,你說是不是?”

兩人說到這裏,其中聽聲音老成的那個說道:“你看看後面那輛車,似乎是才出京城就一直跟在咱們後頭的,咱們拐彎,他也拐了,總不會……是給人察覺了吧?又或者是陳老大派來監視咱們的?”

“不會吧?我看看!”

那人探頭往後打量了半晌:“應該不是陳老大的人,他才不耐煩用什麽監視的手段,只怕過來就一人一刀了。”

“說的也是,不過也不能不提防,萬一是別的人發現不妥才來盯梢呢?仔細看着!”

外面那兩個匪賊暗中戒備,車內阿沅聽了這幾句卻也心頭一動,她悄悄地從車窗處往後看了半晌。

果然,十數丈開外,有一輛篷車,正不緊不慢地沿着路邊而行。

因為這時侯已經從官道上下來了,走的是鄉間小路,行人稀少。

又因天色暗了下來,路邊勞作的百姓們都已經荷鋤而歸了。

阿沅心亂如麻,卻也想到這大概是自己獲救的唯一機會,她悄悄地搖晃言哥兒,言哥兒畢竟年紀小,給麻藥制住了,半晌才懵懂睜開眼睛,還不知道發生何事。

阿沅低低叮囑了幾句,又确認了一下那車子還跟在後頭,她便半抱着言哥兒蹭到車前,那兩個人說了半天話,也正想看看裏頭,才一掀簾子,冷不防給阿沅劈頭蓋臉一抓,又死命往外撞去。

一名匪賊猝不及防給從車轅上撞落地上。

阿沅見機不可失,忙抱着言哥兒跳了下地,腳腕上的疼也顧不得,只拼命起身往後面那輛車跑去,邊跑邊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那兩個匪類反應倒也快速,急忙停車雙雙撲了上來,一個去捉阿沅,一個去抱言哥兒。

阿沅畢竟是婦道人家,且又崴了腳,抱着言哥兒還不便,只跑出了七八步就給他們追上了!

但是這邊一鬧騰,那邊的車也發現了異樣,略略加快趕了過來。

那兩個劫匪吃了一驚,忙先分出一個人把阿沅扔上車,又掐住言哥兒的脖子道:“老實點兒,不然我立刻捏死他!”

阿沅見狀自然不敢出聲。

這會兒外頭傳來陌生的聲音問道:“兄弟,怎麽回事兒啊?”

留在外頭那劫匪呵呵幹笑了兩聲,道:“沒什麽,只是……我家裏那口子,跟我鬧別扭,非得帶着孩子回娘家,我好不容易追上了請她回去,還跟我鬧騰呢!”

阿沅睜大眼睛。車內的劫匪生着一張尖尖的臉,一邊側耳聽着外頭,一邊暗中戒備。

言哥兒在他手上,憋得小臉通紅,急得阿沅想叫他輕點兒都不敢出聲,只也把希望寄托于外頭那過路人身上,希望他發現了異樣,過來施加援手。

這時侯外頭那陌生聲音笑道:“我以為怎麽跑出個帶孩子的女人呢,這女人啊,不好好管教就是不行,要反了天了!”

阿沅的心都涼了,那尖臉的劫匪卻面露笑意。

外頭的劫匪道:“可不是嗎?回家去定要狠狠先打上一頓。”

那過路人又笑了兩聲:“既然如此就不打擾了,我還要趕路呢。”

“您是要去哪兒?”

“去橫莊販點經冬的芋頭。”

“原來是發財的老板,那您先請。”

“多謝。”

車輪聲響起,那人不緊不慢地趕着車又去了。

阿沅徹底死了心。

聽到車輪聲遠去,外頭的劫匪才跳上車,先進內給了阿沅一個耳光:“賤人,再敢鬧騰,先宰了你們!”

尖臉的說道:“我說沒事兒吧?虛驚了一場。”

兩個人由此放心,往前走了一段,果然前頭那輛車拐往橫莊方向去了。

阿沅說到這裏,心有餘悸的:“那兩人把我們不知帶到什麽地方,關在屋子裏。我聽到他們隐隐約約地在争執,一會兒說殺了我們,一會兒又說賣了,幸而一整夜都沒有過來動手。”

闌珊把她抱的更緊了些:“不怕。然後呢?”

阿沅定了定神,道:“第二天很早,其中一個出去不知幹什麽,慌裏慌張的跑回來,說什麽……外頭坊東頭狗叫的厲害,怕是有什麽意外,要先除掉了我們。”

阿沅說的這時侯,就是趙世禛他們進了唐縣直奔縣衙,驚動了村落裏的狗子。

這兩個劫匪倒也機警,立刻跳了起來。

本來想留着賣錢的,可如今好事多磨,又怕将來給那什麽陳老大追究起來,索性一人拿着一把刀過來,便要動手。

阿沅知道逃不脫了,只瑟瑟發抖地緊緊抱着言哥兒。

其中一個說道:“你去了陰曹地府也別怪我們,是上頭交代要你們性命的!”

另一人道:“不要廢話,趕緊動了手咱們好走。”

當下舉着刀就向着阿沅砍了下去,阿沅閉上眼睛等死,誰知耳畔聽見那劫匪“啊”的一聲,刀卻沒有落在脖子上。

阿沅吓得不敢睜眼,耳畔只聽劫匪道:“怎麽回事兒?刀也拿不穩?”

“不是,有什麽打了我一下!”那動手的劫匪回答。

“我看你是沒用!”另一個惡狠狠地說了這句,用力揮刀砍落。

阿沅感覺一股冷風在後頸上襲來,她忍不住哭了出聲。

可就在這時候,只聽“叮”的聲響,那人的刀鋒一偏,居然向着旁側蕩了開去!

接連兩刀沒有殺了人,兩名劫匪都驚了:“有鬼嗎?”

“閉嘴!”

豈料就在這時候,外頭院門給用力踹響,兩名劫匪知道官兵到了,顧不得動手,正要逃竄,冷不防柴房的門也給閃電般踹開!幾名身形矯健的侍衛虎躍而入!

阿沅說到這裏,渾身還是有些發抖:“怕是那兩個賊慌了手腳,才沒來得及下手,那來的人是榮王殿下府內的……還有小葉,我跟言哥兒這才得救了。”

闌珊聽完,雖然慶幸阿沅跟言哥兒無事,但心裏卻有一點異樣的感覺,那兩個劫匪為何連砍兩刀都沒成功,真的是鬼使神差慌了手腳嗎?

她來不及細想,阿沅又悄悄說道:“回來的時候,小葉跟我說,動手的是之前在澤川的人販子的餘黨,是為了報複、報複咱們……如今那些人都給王爺除掉了,以後就不會有事了。”

闌珊愕然,但想了想,卻只安撫說道:“如此就好了。橫豎你跟言哥兒平安過了這關,我已經謝天謝地,別無所求了。”

放阿沅跟言哥兒在裏屋休息調整,闌珊來到外間,飛雪也跟着走了出來。

闌珊看着她,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

片刻才道:“你跟着王爺出去奔波這許久,背後的傷呢?”

飛雪正預備着她來打聽擄劫阿沅跟言哥兒幕後之人的事,突然聽了這句,又是訝異,又覺異樣:“沒、沒什麽大礙。”

闌珊早看出她臉色不對,便把她拉了過來,往後一看,果然隐隐地有血漬。

“你幹什麽逞強,既然有王爺出馬,你何必跟着勞苦。”

飛雪低頭不語。闌珊道:“到裏頭我給你敷藥吧。”

拉着飛雪進了裏屋,除去衣裳,果然見傷口綻裂,血都貼在了中衣上。

闌珊看不得這個,一陣暈眩,卻知道阿沅才回來,也不适合做這個,少不得忍着不适,給飛雪清理了傷口,又厚厚地敷了千金散。

任由她做完了這些後,飛雪才低低道:“你為何不問,是何人動手的。”

闌珊道:“你不是跟阿沅說了嗎?”

飛雪道:“你、信嗎?”

闌珊轉開頭去:“你既然這麽說,自然是王爺的意思。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飛雪擡頭看着闌珊,心裏百感交集:“舒丞……”

闌珊慘然笑笑:“其實我心裏有數的。”

這裏才安定下來,突然間門上又有人聲,道:“舒丞可在?”

姚升正細細叮囑了王鵬,轉頭一看,認得是工部的人,便走過去幾步:“啊,何事?”

那人也認得姚升,忙行禮道:“姚大人也在!是這樣的,楊大人知道了舒丞解決了慈安寺的雷火之事,如今在部內等着舒丞回去親禀呢。若是舒丞在家,還請快些回部裏。”

姚升忖度着,闌珊之前受驚匪淺,如今阿沅跟言哥兒又剛回來,只怕不适合現在就去,然而楊時毅親自等的話,又不好讓尚書大人落空。

正在遲疑,卻見闌珊出了屋門,臉色雖有些蒼白,眼角紅潤有淚,神情卻還是鎮定的。

工部來人急忙上前拜見,又如此說了一遍。闌珊沉默了片刻道:“好,我回去。”

姚升詫異地看着她,闌珊卻回頭看向飛雪:“你的傷別再耽誤了,老老實實的留在家裏,也替我看着他們。放心,我去不多時就會回來。”

飛雪還未出聲,姚升搶着道:“我陪着小舒,小葉只管放心。”

當下姚升便同闌珊一塊兒乘車回到工部,只是在下車的時候,闌珊回頭看着姚升道:“姚大哥,你別進去了,我知道你大理寺的事情也忙不過來,你且去吧。”

姚升總覺着她鎮定的有些過了份,隐隐地竟叫他有點兒無法放心:“不忙,不忙。”

闌珊制止了他:“姚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而且現在,已經天下太平了不是嗎?”

姚升對上她堅決的眼神,終于道:“好……那我、就不進去了。不過小舒……”他心裏似乎還有點什麽話想說,可又說不出來,最後只說道:“那你好好的,我得閑就去家裏看你。”

闌珊一笑轉身,自進了工部。

往楊時毅的公事房而去的路上,遇到了不少工部同僚,見了闌珊,不管官職大小,一律的駐足笑臉相迎。

闌珊只微微點頭示意,并沒有因而停留。

不多時穿過月門,卻見迎面走來了一個人,竟正是溫益卿。

溫益卿看見闌珊,便站住了腳步。

闌珊望着他,面無表情的。

溫益卿眉峰一蹙,道:“舒丞。”

闌珊止步,卻沒言語。

溫益卿籲了口氣:“聖孝塔的事情,我聽說了,你做的很好。楊大人果然沒有選錯人。”

他說了這句,卻見闌珊無動于衷似的,便淡淡地又道:“我是就事論事,不會埋沒你的能耐,好了,你去吧,楊大人等着呢。”

溫益卿正要走,闌珊道:“你沒有別的話跟我說了?”

“別的話?”他皺着眉,有些疑惑。

闌珊擡起頭來看着面前的人:“你害了計姍還不夠,定要斬草除根,是不是?”

溫益卿臉色陡變:“你說什麽?”

“我真的小看了你。”闌珊盯着他,卻見他滿臉茫然,她冷笑起來:“溫益卿,你到底是個愚鈍不堪的蠢材,還是個心如蛇蠍的怪物?”

“舒闌珊!”溫益卿忍不得這話,“你不要仗着有點功勞就放肆……”

“放肆?”

闌珊念着這兩個字,突然大笑了起來。

只是狂笑了幾聲,她突然揮手,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溫益卿的臉上。

這一巴掌幾乎用了闌珊渾身的力氣,竟把溫益卿打的頭往旁邊歪了歪,他的臉上一陣劇痛,唇都火辣辣的失去了知覺。

溫益卿的雙眼睜大到極致,無法相信,片刻才慢慢地轉過頭來:“舒闌珊?你……”

一句話還未說完,闌珊重又舉手。

“啪!”又是狠狠地一記耳光。

天暈地旋,腥鹹的味道充滿了口腔,是嘴裏出了血。

可闌珊好像沒打算放過他,當第三個耳光将要落下的時候,溫益卿終于反應過來,他一把攥住了闌珊的手腕,充滿了驚怒跟困惑的聲音已經嘶啞:“舒闌珊!你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溫:是我,竟然是我!嘤嘤嘤!

小趙:啧,不是本王竟有點可惜~

楊師兄:淡定如我,繼續看戲~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