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秘密與真實
我從未見過那樣的他,這讓我開始思考,我是否見過最真實的他。——《斐然的日記》
“是的,她叫黎霜,是我的初中加小學同學,剛剛在校園裏散步的時候遇見她了。”
稍晚些時候,許臨風發來了一個詳細的回複。
成斐然依舊直接追問:“偶然遇見的?”
“不,她是特意來找我的,說是要敘敘舊,然後我就和她在學校門口的咖啡廳聊了一會。”
毫無保留,非常坦誠。
于是成斐然頓時覺得舒心無比,她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便也不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開始膩膩歪歪和小風風鬥表情包。
在一旁的林林則完全不是這個反應。
“我天,他都說這個同學是特意來找他敘舊的,還是小學加初中同學,同了九年學!你還這麽淡定?你不是縱橫網文界多年嗎,類似這種情節的小說你應該沒少看過吧?藝術可是來源于生活的!”林林替她室友着急,“萬一許臨風是她白月光,現在她打定主意要發生點什麽呢?”
但成姓室友振振有詞道:“可是你也說了啊,生活是生活,小說是小說,咱們要分開的,再說了,我最不信的就是這種什麽多年之後再來找回白月光的情節了,當年幹嘛去了?機會在你手上都沒抓住,還指望多年之後再來彌補嗎?沒有人會一直站在原地的。”
林林竟覺得有幾分道理,微微點頭。
“我剛想起來,我是不是一直沒和你說過許臨風的感情經歷?”成斐然又問。
“是,你之前一直沒說過,話說我覺得像許臨風條件這麽好的,年齡又比你大,應該是……”
“我和許臨風分別是對方的初戀。”成斐然一句簡潔的回答堵上了林林的嘴。
“啥?他之前沒有談過戀愛?”
“沒有,很難相信是不是,這件事情我早就問過,他說在我之前沒有交過女朋友,我一開始确實有點不信,但後來我看他反應,真的是不像之前談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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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看出來他之前沒談過戀愛的?這還有什麽特征嗎?又不會寫在臉上。”
“……我看他吻技很不好嘛,和我不相上下。”
林姓單身狗瞬間被萬噸狗糧砸死。
在這件事告一段落之後,成斐然還是花了點心思去查了一下這個叫黎霜的外語院導員的資料。
畢竟人以類聚,物以群分,了解許臨風同學的背景也可以更好地了解他。
對于許臨風的身世背景和家庭,成斐然知之甚少。
但單看他這渾身上下一般家庭培養不出來的的氣質教養和談吐,就知道他們家估計至少也得是個中産。
對于這些事情,成斐然确實很好奇,但就算直接如她,也沒有詢問過這些事情。
她總覺得談戀愛的時候查別人家戶口怪怪的,而兩人在日常交流的時候也不會特意提起自己的家庭。
根據周圍各位同學提供的資料,成斐然得知:
黎霜比她大四歲,年齡上确實和許臨風差不多,本科畢業于悉尼大學,家境優越,而她之所以會來大學當輔導員,純粹是因為聽家裏安排,做了一份比較輕松假期又多的工作。
不僅如此,她還是外語院出了名的受學生喜歡的導員,因為人長得漂亮又有親和力,才藝也多……
這麽一查下來,竟然條條都是優點。
成斐然扶額,“果真是人以類聚。”
不過她又轉念一想,像他們這樣家境的人,不應該是讀個國際高中然後出國鍍金嗎?為什麽許臨風在一直在國內上學還讀了藝術院校,做為一個藝術生要考國美,應該是極其辛苦的,他明明有更輕松更好的選擇不是嗎?
……
或許這些問題的答案,許臨風以後會告訴我的。
當問題想不清楚的時候,就幹脆不想。
這是成斐然一貫的做法,于是她又跟着學霸室友一起去了圖書館。
大三下學期專業課衆多,學業繁忙,成斐然思索半天還是狠下心決定取消日常和許臨風的周末約會。
對于這個她的這個決定,許臨風也表示支持,“你全力準備保研的事情,到了大四,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也因此,《藝術史概論》這門選修課也成了兩人為數不多的可以近距離接觸的機會,成斐然也愈發珍惜每一次上課的機會。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度過,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在上第二次選修課之前,為了搶到座位,成斐然和林林提前了半個小時趕到了教室,出人意料的,這次的人竟比第一次要少一些。
“據說是某些男同學得知此事之後,強行把來蹭課的女朋友帶離了現場。”她們又碰到了上次那個熱情的同學,對方這次又帶了勁爆的消息。
“這麽誇張的嗎?”成斐然依舊故作天真狀。
“畢竟是芳心縱火犯。”對方回答。
“有道理。”畢竟我的芳心,就這麽被燒了。
今天來上課的許臨風依舊是一副金邊眼鏡的打扮,依舊是提前五分鐘到了教室準備好了課件,身上依舊是淡淡的茶葉香味,但不一樣的是,這次他不是一個人來的。
和他一起的,是外語院導員黎霜。
怎麽說呢?
從旁觀者角度來看,你并不能說這兩人一定有什麽親密的關系,畢竟如果在路上偶遇到同樣目的地的朋友,也是這樣一起有說有笑的并肩走着的。
可站在其中一方女朋友的角度來看,就不是這樣的了。
“她臉上的表情怎麽回事啊?好像他們是情侶一樣。”林林做為堅定站在成斐然一邊的戰友,表示不爽。
“也……沒有吧。”
“什麽沒有?八年沒見的老同學了,關系早就疏遠了,敘一下舊也就算了,何必還總是一起有說有笑的,我可不信他們是偶遇,導員辦公室和我們教室根本就不在一個地方!”
“……”成斐然有一點不爽,但也只是有點,她很自信許臨風對自己的感情。
第二節選修課,許臨風講的是十七十八世紀的歐洲藝術發展史,涉及到巴洛克藝術,洛可可藝術,與枯燥的專業課相比,這些事物極其新奇。
也許是因為在工科裏泡久了覺得枯燥,也許是因為站在講臺上的人是許臨風,成斐然只覺得自己似乎對于藝術史産生了一點點興趣,她開始好奇那些藝術氛圍濃厚的西方國度,也開始暢想以後和許臨風一起親身經歷這藝術的熏陶。
難得的,成斐然沒有再傻笑,而是認真的微笑。
都說一個人認真的時候是最美的,在許臨風眼裏,這個時候的小然然也是最吸引人的。
于是男人毫無預兆地笑了,激起坐在底下的同學千層浪。
一旁熱情的同學:“笑起來更帥!笑起來更帥!我要把這個拍下來當我手機壁紙!”
成斐然和林林:……
愉快的課程一下子結束了,由于前一節課大家已經知道了許臨風不拖堂的習慣,這次同學們也都是很利落地就離開了,頂多和他打幾個招呼。
而這次,成斐然和林林故意磨磨蹭蹭,等大部分同學都走光才慢慢挪到教室出口,講臺旁邊。
“她确實對我有想法,但是我并沒有,我只當她是同學。”
男人的聲音适時響起,有些話,通過字面并不能表達深意,唯有自己說出口才足夠真誠。
“我知道,嘻嘻。”
得到一句這樣的回答就夠了,成斐然也沒有過多停留,拉着閨蜜走了。
只是,在教室門口——竟然又碰上了黎霜!
而剛剛的話,她到底有沒有聽到,就不得而知了。
起碼從表明上看不出來。
“……還真是修羅場。”林林在一旁暗自感嘆。
成斐然則是十分自信地對上了別人投來的眼神,帶着勝利者的自信,離開了。
“你怎麽就這麽走了?她又來找你男朋友了!”在這種事情上,林林向來比成斐然更加激動。
“她來也是自找沒趣,我剛剛已經用眼神告訴了她,已經沒有機會了!”成斐然此時的神态,簡直可以用“趾高氣昂”來形容。
“咦?好像是的,”林林一直密切觀察着那兩人的情況,“你男朋友不知道和她說了什麽,總之他們又分開了,黎霜自己一個人走了!”
成斐然于是轉頭望去,發現女人确實已經走了,但許臨風還站在原地。
他望着黎霜的背影,深深凝望着,像凝視着什麽難以挽回卻又無法忘懷的事物。
那是成斐然第一次看到這個樣子的許臨風。
她的腳步忽然就挪不動了,在那一刻,她突然就覺得,許臨風隐瞞了什麽。
為什麽會這麽想呢?她也說不清,大概是因為這段時間的忙碌而使得內心變得細膩敏感,亦或是那狗血的第六感。
這感覺告訴她,男朋友似乎隐藏了什麽,不是那種類似“學生時代白月光”的惡俗故事,而是某些,更深沉的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 為啥不能讓男朋友陪她一起學習?成斐然表示:許臨風在場的時候,完全學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