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升溫
茶香，檀木，銀色山泉。——《斐然的日記》
成斐然靜靜靠在許臨風懷裏，耳邊傳來男人堅定又溫柔的心跳。
她忽然有種感覺，自己好像也沒和許臨風分開很久。
好像只是一起散步的時候，自己突然饞貓上身，于是對他說，“等我一會兒，我去買根雪糕”，于是兩人短暫分開了一會兒，待自己買完吃的，又蹦蹦跳跳回來和他手牽着手一起走了。
這還真是應了自己當初說的那句話：這麽好的你，無論時候遇上，我都會喜歡，哪怕我現在這麽患得患失，就算現在和你分開，以後要是再見到你，我肯定還是不管不顧地貼上去。
成斐然自嘲地笑笑，果真flag是立一個倒一個。
不過待心裏的激動平複，她又從許臨風懷裏抽身，很認真地說：“可是，我現在覺得，自己當初之所以會說那番話，沖動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時至今日，成斐然還是覺得那段話是她有史以來說過的，最有勇氣的一段。
現在再沖動十倍她也說不出口。
仔細想想，還是當年年少輕狂，現在被生活狠狠磨了棱角，知道了什麽叫社會。
“還有啊，人是會變的，有句話我必須說在前頭，現在的我可不是之前意氣風發的小然然了，我現在只做包租婆，說不定，現在的我已經不值得你喜歡了。”
“你變了，我也變了，現在的我，覺得喜歡根本不是什麽值不值得的問題，既然你想做一個包租婆，那我就來做個包租公陪你。”
“……”成斐然下意識想扶額，心道這人也沒變，還是那麽，撩人于無形。
“現在也不早了吧，去休息吧。”似乎是把想說的話都說完了，許臨風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濃重的疲憊湧了上來。
“很晚嗎？”成斐然看了看手機，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多，說早不早，很晚也談不上。
“你還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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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有安全套嗎？”
“……當然沒有，”許臨風遲疑了一會，試探答道，似乎是覺得這樣的回複不夠完善，又加了一句，“這地方就我一個人住，當然沒有。”
不過當他看到幾乎把“幹你”這兩個字寫在臉上的成斐然時，他意識到，自己會錯意了。
“啧啧，真是可惜了這春宵。”成斐然一本正經。
“……”許臨風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身邊人會撲上來撕他衣服，竟生出一絲絲膽怯。
“沒事，我還很理智，不會撲上去的。”
“……”
兩人最終還是心平氣和地去睡了覺，或者說，開了場卧談會。
花寶貴的時間去做無意義的事情，就像三年前那樣。
大年初四的早上，成斐然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昨晚兩人不知道聊到幾點才睡，許臨風就直接沒定鬧鐘。
“喂？小姨？”成斐然迷迷糊糊的接了。
電話那頭是小姨的聲音，但是根據她對自己家親戚的了解，這應該只是個代表，此刻在電話的那頭，她所有的親戚應該都呈吃瓜群衆狀圍在臉皮最厚的小姨身邊。
“呦，然然是不是吵着你睡覺了。”小姨的聲音透着點，興奮。
“額，我确實在睡懶覺呢。”
“聽你這聲音是不是還沒睡夠啊？昨天晚上睡得很晚？”
“昨天晚上……确實聊得有點晚。”成斐然迷糊着，突然意識到她小姨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額……我和他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們昨天晚上真的是在談事情……”
……這句話怎麽聽起來這麽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知道我知道，坦誠相待嘛！”
“……”這句話為什麽聽起來這麽有顏色？
成斐然扶額，她之前真是低估了自己的小姨。
“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我應該收拾一下，上午就回去吧。”
“行吧，你再把小許叫來吃飯？”
“……”成斐然看了一眼身旁依舊睡眼惺忪，正在迷糊望着自己的許臨風，想到他說這麽多年都是一個人生活，大抵比較喜歡其樂融融的團員氛圍，于是回複道：“好，我請他來我們家吃飯。”
“好！”小姨爽快回應，“等等，你媽要和你說兩句。”
“哦——媽？”成斐然敏銳感覺到她媽的目的和小姨大概是相同的，“你放心，我和他什麽也沒發生，因為沒買安全套，要發生點什麽肯定要帶套的。”
“……然然啊，剛剛媽還沒來得及關免提。”
“……”
洗漱時，許臨風發現身旁人面如土色，“怎麽了？是不是起的太早了？”
“沒事，我就是短暫的社會性死亡了一下。”
許臨風：……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洗漱完畢，許臨風去廚房做早飯，成斐然便在屋裏閑逛，大概是因為解除了之前的誤會，她忽然覺得，現在的自己應該再次認真了解一下前男友兼現男友。
她慢悠悠晃到許臨風的梳妝臺，上面并沒有擺很多東西，只有幾瓶基礎的護膚品，和一整排香水。
成斐然拿起了一瓶白色瓶身的香水，它擺在梳妝臺的鏡子前比較中央的位置，看起來像是常用的。
“這瓶香水叫什麽？”她走到廚房，在當事人面前晃了晃。
“銀色山泉。”
“名字還真好聽。”成斐然湊上去聞了聞，帶着些清新，有茶香，仔細品品，似乎還有檀木香。
這正是，許臨風帶給她的，念念不忘的味道。
“你是不是經常用這瓶？”她問道。
“确實，我挺喜歡這個味道的，而且之前看你的反應，似乎也喜歡。”
“嗯。”成斐然點點頭，“現在越聞越喜歡。”
“那我以後多噴點。”
成斐然細細品着這番話，“其實你噴哪種香水我都喜歡，再說了，香水這種東西，不應該是在乎自己的意願嗎？我不想你這麽在意別人的看法，為了別人做什麽事情，最好也不要為我這樣。”
自從許臨風說了他自己的經歷，成斐然就對此念念不忘，幾乎可以說是耿耿于懷，在她看來，許臨風這樣優雅的靈魂，安心做自己就夠了。
“我當初之所以噴香水，其實就是為了別人對我的印象能好點，慢慢的就養成了習慣，有的時候我也不喜歡這種狀态，但好像已經改不了了，”許臨風看着成斐然，“但如果這麽做是為了你，我便也覺得開心。”
末了，他又仿佛給自己打氣一般，“我會努力改掉太在意他人看法這個缺點的，畢竟讓所有人都滿意，真的有點累。”
成斐然看着男人的側臉，突然覺得，他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舉動，會不會也是想着等所有人都喜歡他，自己的媽媽也能回來了呢？
但這大概是不能提及的傷疤吧。
正如聞他身上的香水味，往往只能聞到最持久的那一調，并不能夠知曉全貌。
每個人在不為人知的角落，都有不少不願提起的秘密吧。
在吃完早飯後，成斐然按計劃請許臨風去她家吃飯。
和她先前的猜測一致，許臨風很爽快地就答應了邀請，并且表示，“很喜歡這種熱熱鬧鬧的氛圍。”
成斐然呵呵：“吵得慌，一天到晚就知道關心我的終身大事，一有時間就八卦吃瓜。”
“有人關心自然是很好的。”
“他們圍着一圈問我的感情經歷，我腦瓜子都被聲波共振得嗡嗡的。”
許臨風大笑出聲。
簡單收拾了一下，許臨風又帶着一堆禮物，和成斐然一起踏上返程。
“你怎麽還有這麽多東西？”
“之前做了充足的準備。”
“……”成斐然品出一絲“陰謀”的滋味。
在途中，許臨風的心情一直都很好，他握着方向盤，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麽，“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他眼裏含笑，陽光從擋風玻璃透進來，照得他整個人在發光。
“記得啊，我摔成那個樣子怎麽可能忘。”
“其實那并不是我第一次遇見你。”
“啥？那是什麽時候？”
“比你印象中的時間點早了一些，應該是中午吧，那個時候我剛從藝術館出來，準備去吃飯，就看到你和你閨蜜兩個人在逛街，咋咋呼呼的，我當時就想，這小姑娘真吵。”
“……”成斐然臉上是“您有事嗎？”的表情。
“結果下午的時候我又見到了你們，我當時印象很深刻，因為你整個人變化太大了，要不是看到你身邊的閨蜜，我都不敢相信。”
成斐然回憶了一下，自己當初在新街口砸了小一千，确實是脫胎換骨改天換地了。
“我當時突然就覺得，年輕真好，真有朝氣，你全身上下都洋溢的青春的氣息，我好羨慕。”
“真的？那個時候你就對我有這麽多印象了？”
“是啊，而且最令我沒想到的是，我們後來又遇到了，竟然還是在那樣一個情況下，你直接在我車前重重摔了一跤，當時真的被你吓到了，但說實話我那個時候心裏還有點小高興，因為這說明，我和真的是很有緣分。”
“所以？”
“所以就算後來你不問我要聯系方式，我也會主動的。”
成斐然并未回應，但喜悅之情已溢于言表，
Oh my Ladygaga!
看來我之前真是妄自菲薄了！
我不是活在男人堆裏呆板又無聊的工科學渣。
我是——青春洋溢魅力無敵招蜂引蝶的——人間花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