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民國卷

——人的全部本領無非是時間與耐心的混合物。

過年那天,桐山路那邊有日本人搗亂,剛好牽涉到了江哲的生意事兒,他趕過去處理,陸管家回家過年,阿蠻以前都是跟着陸管家的,這次當然也不會例外,家裏散了個幹淨,所以最後陰差陽錯下來,竟也只剩下雲長風一個人。

所以聽到敲門聲的時候,他還有些訝異。

雲長風上前去開門,還沒看清來人是誰,就被對方一個熊抱撲倒在地上,雲長風後背撞到地面上,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好笑的是那個時候他腦子裏唯一的想法居然是慶幸幸好地面不是大理石。

沈二聽到吸氣聲,眨了眨眼睛,然後才反應過來似的急急忙忙地站起來,順帶着伸出手把雲長風拉起來,說了句讓雲長風極為無語的話,“沒想到你這麽不經抱。”

雲長風站穩身子,也懶得和沈二鬥嘴,做到沙發上,給沈二倒了杯水,拿眼睛瞧了瞧沈二,狐疑道:“你怎麽來了?”

沈二本來正正經經地坐在雲長風旁邊,聞言就頓時怒了:“你那是什麽個表情!我抛棄我的一衆小情人來陪你這個孤家寡人你還不快快謝恩!”

雲長風歪倒在沙發上揚眉一笑,應和道:“是是是,感謝沈二少抛棄他的一衆小情人來陪我這個孤家寡人。”

沈二聽了就忍不住笑,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雲長風他就樂,一聽雲長風說話就想笑,一開始沈二少還奇怪這事來着,不過對于向來善于尋歡作樂的沈二少來說,驚訝來的快,卻也接受的快,只要讓他樂了,什麽後果對于現在的他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沈二邊想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擡眼去看雲長風,那人也正看着他,帶着點漫不經心的性感,襯衫領口開着,能隐約窺見漂亮的鎖骨。

勾子。

氣流微微有了變化。

等沈二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親吻上了雲長風的唇。

那是非常主動的吻,沈二的情調那是打小就勾兌在骨子裏的東西,去不得,掉不得——

于是他兩手撐在雲長風兩邊的沙發上,雲長風微微坐直身子,整個人都在沈二所開辟出來的空間裏,他垂眸靜靜地去看沈二的臉龐,太具攻擊性了,太豔麗了。

沈二嘴裏發出低低的悶笑,半跪在地上,就仰起頭用唇封住雲長風的唇,這動作有點虔誠的意味,像極了獻祭,也是沈二少玩情調玩出了境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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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活的舌尖頂.開對方的雙唇,深入內.部,起先他還有意逗.弄對方,在雲長風輕輕用舌尖碰上他的舌尖的時候,心髒就像被一簇野火撩過似得,一股燥.熱就直往身體.內部沖去,然後積蓄,積蓄,沒等一會兒就燒成一團亂火!

沒過一會兒,雲長風就化被動為主動,一時間水聲漬漬,沈二直起身開始解自己的襯衫扣子,第一顆,第二顆,第三顆……

暧.昧的喘.息聲與衣料的簌簌摩擦聲交織在了一起,沒過一會兒,兩人的衣服都褪了個幹淨,身體完完全全地貼.合在一起,他們的契合度還不錯,有了上一次在靈堂的經驗在,很快就進入了狀态。

沈二只覺一串電流從結.合在一起的地方蹿到骨頭裏,直往縫裏鑽去,直讓人想更深的交.融。

簡單的抽.插運動一直在重複着,每次都盡量選不一樣的地方和角度進入,比如往軟.嫩的腸.壁上撞,而非一個勁往深裏去,引來承受之人的驚呼與呻.吟。

徹底迷亂。

索取和掠奪,情.欲勾勒,怪獸無處安放,只想尖.叫放縱,直至最後失去思考……

沈二似乎格外喜歡雲長風的喉結,咬還不夠,不斷吸.吮,雲長風忍不住仰起修長的脖頸,喉結上下滾動。

沈二發出一聲低低的悶笑,聲音喑啞:“要是你父親知道我們在這裏幹了些什麽,不知道會不會殺了我……”

聽了沈二的話,雲長風也笑,此時沈二已經将整個喉結含在嘴裏,感受到雲長風聲帶的微微震動,那笑意仿佛從聲帶傳到喉結,又從喉結傳到嘴唇,最後從嘴唇傳到身體,又從身體通過結合處傳到另一具身體,然後又傳回來,不斷循環,永無止境。

刺激、抖動、喘.息、癱軟、沖撞、抽.插、聳.動、酥.軟、飄搖、緊致、情.欲、直至高.潮。

沈二感覺自己仿佛踩在了棉花上一樣,陽光落下來,暖暖的,甜甜的。

第二天沈二醒來的時候是在樓上雲長風的房間裏,不如大廳的富麗堂皇,這是一個很舊式的房間,細致、優雅,帶着微微的矜持。

床邊放着一架留聲機,正放着輕柔和緩的鋼琴曲。

雲長風正坐在書桌前看書,熹微的陽光從窗外落進來,風輕輕吹起白色的窗簾,吹起青年黑如綢緞的發絲,一切都柔和的不可思議。

沈二看着雲長風的側臉,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吻上去,沈二少向來是行動派,他也确實這麽做了——沈二随便披了件雲長風的衣服,放低腳步聲走過去,然後從後面迅速地抱住了雲長風,立即偷了個吻。

雲長風看了他一眼,放下書,淡淡說道:“走吧。”

沈二迷惑地眨了眨眼,歪着頭問:“去哪?”

“吃飯。”

雲長風雖然不是廚房二白,但确實是不會做飯,也不願下廚,更不願學習,沈二少就更不用說了,兩人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兒,思維迷宮裏從來沒有做飯這件事,自然果斷選擇了出去吃飯。

因為正值過年,大多數店面都沒有開張,但沈二是誰?對于吃喝玩樂這些事,整個上海灘沒有人能比沈二更精通此道了,所以雲長風本打算只是喂飽自己的胃就好了,最後卻生生被沈二拉着吃遍了整個上海的美食!

雲長風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了,精疲力盡地倒在沙發上,就聞到一股麝.香味,才猛的反應過來,他……好像忘記處理殘局了……

一擡頭,雲長風就看到江哲端着咖啡杯站在不遠處,一臉欣慰的表情看着他:“……原之,你果然長大了。”

“……”

“誰家姑娘?”

“……”

“難不成是花坊那些女人?沒關系沒關系,男人嘛,私生活亂一點才好,不過原之以後成了家就不能再鬼混了,所以現在應該珍惜。”

“……”

“不過,原之你也太性急了點……”

“……”

因為外邊時局動蕩,上海的局勢也挺混亂的,尤其是閘北那邊,但卻仿佛絲毫沒有波及到雲長風,大半個冬天在沈二的摻和當中,很快就過去了——他們沒事的時候就整個上海灘繞着玩,有什麽玩什麽,那裏出了什麽奇聞去湊熱鬧,有時去戲樓聽戲,去寺廟裏拜佛,在圖書館裏泡一天,去于洋路那邊找零嘴,學了半天皮影就失了興致。

他們在黃昏裏做.愛,看太陽把金黃的陽光灑落在對方的皮膚上和汗水一起,高.潮過後他們各自占了床的一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聊女人、聊美食、聊國外、聊局勢——他們什麽都聊,上一句或許還在說最近上海來了個名角,下一句就扯到天下大事上去,自然、契合。

末了,兩人都失了說話的欲.望,雲長風就教沈二彈鋼琴,然後看天邊的太陽徹底落下去。

驚蟄那天,雲長風在一個貴公子的邀請下,去了百樂門玩,玩的有些嗨,雲長風喝了些酒,酒裏面或多或少摻了點東西,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

雲長風揉了揉額心,出去透氣,那想居然有人對他有意思,直接跟了過去——依雲長風的氣質長相,這其實是很常見的,不過礙于雲長風的身份,都是些有色心沒色膽的。

這人卻是有色心也有色膽,直接把人給堵了,酒精和情.欲飄蕩在稀薄的空氣中,雲長風借着微弱的光打量着來人,算得上不錯的臉龐,有點介乎與男性與女性之間的清俊與柔媚,雲長風沒多大的抗拒,被那人壓在牆壁上,任由那人放肆的吻着他的鎖骨。

在雲長風的刻意放.縱下,兩人在長廊裏差點打完了本壘。

雲長風無意間擡頭看向長廊盡頭,長廊比較黑,看不清楚,只依稀模糊地可以辨認是個男人,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此時外面突然打了雷,把整個長廊都照亮了,沈二隔着不到十米的距離和他對視,豔麗的臉龐露出個諷刺極了的笑容。

一股輕浮勁兒,一點細微的痛感,刀片似的淩厲,還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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