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搖晃猙獰的身影就像是無形的夾子,一下子讓後面驚喜的叫嚷聲像被夾住了一般轉為短促的驚恐抽氣,最後寂滅。
喪屍顯然已經盯上了他們,一共三只,從蹒跚的步子來看速度和在公寓樓時差不多,最大的問題在于它們因為速度差不多,頗有點齊頭并進的架勢。
“被掐住脖子的鴨子。”牧曉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嘀咕了一句,正凝神于喪屍的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淩七朝她看了一眼。
牧曉半點心虛都沒有地沖淩七咧嘴一笑,小幅度揮了揮手中的網球拍:“淩七,小安琪就交給你了,你們兩注意躲好,別散了。”
說完,牧曉就朝前跨出兩步,與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子拉開距離,還朝她們那邊歪了兩步,分明是将她們護在身後。
這對淩七來說還真是一個新鮮的體驗,只是她才多看了一眼牧曉,安琪就扯扯她的衣袖,小手學着牧曉的樣子揮揮手裏的羽毛球拍:“淩七姐姐,別怕!牧曉姐姐很厲害的!”
被牧曉護着的姿态,安琪顯然已經熟悉。
安琪,你這樣我鴨梨山大啊……
牧曉當然聽到身後傳來的充滿了信心的誇贊,可惜牧曉的心情沒有那麽明媚。她總覺得,在不知不覺中,原本只想在昏睡中被喪屍吃掉的念頭已經遙不可及,肩膀好重,膝蓋好痛!
然而,縱使記得最初的想法,牧曉依舊只能揮動網球拍迎擊已經近了的喪屍。
從之前種種反應來看,喪屍——至少是現在的喪屍——還沒有什麽思考能力,它們更多地是遵循本能。
牧曉掂了掂手上的網球拍,這東西有點分量,比之前那晾衣杆還沉重些,緊接着舉起網球拍猛一擡腿重重踩下,手臂随着身子的大幅度擺動劃過一道弧線,網球拍脫手而出重重地砸在了前方不遠處中間的那只喪屍臉上。
那悶悶得碰撞聲聽得在場其他人只覺得鼻梁一痛,接着他們都瞪大眼睛看向牧曉,為她出乎意料的舉動。
牧曉可顧不上在乎這群人的想法,她現在整個人就像是繃緊的弦,從腦子到身體都是,在網球拍脫手而出的同時她甚至沒有控制自己身體繼續向前的慣性,反而擡起另一條腿配合着往前沖,同時從背上掏出另一只網球拍。
之前,喪屍就已經到了距離最前面的牧曉不過三五步的位置,加上牧曉自己又朝着喪屍沖,不過兩步,牧曉就到了喪屍跟前。
她手中的網球拍不客氣地拍向距離她最近的右邊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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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之前砸出去的網球拍,中間那只喪屍愣是被打得砸倒在地,生生落下了好幾步,牧曉的網球拍也精準地拍在右邊喪屍的臉上,力道不小,喪屍的身子歪了歪,看樣子砸得不輕。
只是,因為手中拿得是球拍,牧曉下意識用的是拍面去拍喪屍腦袋,網球拍面上的線重重地嵌入喪屍臉上本就松散的皮肉,硬生生刮下來一層。
如果這是個活人,大概會被湧出的血液和劇烈的疼痛逼得倒地慘叫,可這是一只喪屍。
哪怕臉上的皮肉全被刮幹淨了,它也不會疼。
這只喪屍只是因為牧曉拍打的力道撞到了右邊的牆壁上,可在保住平衡後的下一秒就嘶吼着撲向牧曉。
牧曉不得不用網球拍杆抗下喪屍的正面撲擊。
也因為這樣,原本打完這只拍那只的計劃徹底打破,牧曉左邊的空檔大開,而左邊那只喪屍欣然接受邀請直撲牧曉。
一個人影及時從後面沖了上來,竟然用自己的身子直接撞向左邊的喪屍。
喪屍對來自側面的攻擊猝不及防,被撞出去老遠,還在地上滾了兩圈。
那個人沖過來擡起一腳踹着右邊喪屍的腹部,讓牧曉的壓力一瞬間減輕許多,甚至有餘力去看一眼沖上來跟喪屍肉搏的“勇士”。
“學姐,沒事吧?”康恺熱情地詢問,眼底帶了一絲擔憂。
牧曉搖了搖頭,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閉上嘴,再踢它一腳。”
康恺不解地照做了,然後他發現,随着他又一腳踹上喪屍的腹部,牧曉那邊突然收回了網球拍。
喪屍因為手上一空一個踉跄,高興地嚎叫着要撲上牧曉享受美味,卻發現自己的肚子被另一個“食物”踩着無法動彈的時候,它出離憤怒了。
它被扇掉了半邊皮肉的臉陰沉沉轉向康恺,雙爪毫不憐惜地直抓康恺大腿根——這是它能夠着的最遠位置。
康恺當即出了一身的冷汗。
也就在這一瞬間,牧曉的網球拍又到了。
這一次,她用球拍側面直削喪屍腦袋,硬生生将喪屍的腦袋削得重重砸在牆上,後腦勺砸出了一個坑,有惡心的□□四濺。
于是,出完冷汗的康恺又在慶幸他聽了牧曉的話,閉上嘴。
可惜現在不容他們溝通交流。
好不容易搞定右邊這只喪屍,之前被牧曉砸中腦袋的喪屍到了。
也許是之前打鬥激烈的緣故,就連喪屍也給人一種“興奮”的感覺,一上來就掐住康恺的脖子,緊接着張嘴就咬。
牧曉轉而成了救人的那個,她将網球拍舉起來就沖着喪屍和康恺當中的空隙筆直往下削,搶在喪屍的大嘴咬到之前将喪屍的雙手削折了。
康恺發誓他甚至聽到了骨頭折斷的聲音,伴随這個聲音的還有喪屍近在咫尺的怒吼和耳朵上又麻又疼的感覺。
康恺的心頓時變得哇涼哇涼,就連從喪屍手中掙脫出來可以喘氣這件事,都不能讓他恢複之前的狀态。他愣愣地看着牧曉丢下那折了雙手不能抓人的喪屍,一拍子削向被他撞滾出去、現在終于回來的左邊喪屍,那喪屍竟然被她削下來半個腦袋。
康恺覺得很佩服,全身心地崇拜這位之前只有一面之緣的學姐,學姐不僅學習好能力強,連打喪屍都那麽利索。
他很想跟着學姐學習,也許有一天也能成為這麽強的人。
可是,耳朵不斷傳來的疼痛卻提醒康恺,也許再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成為學姐下一個敵人。
康恺有點想哭。自從小學畢業之後他就沒哭過了呢。
“喂,你怎麽了?”這時候,牧曉已經解決了剩下的喪屍問題。
因為康恺的突然幫忙,她總算從喪屍的多重攻擊下脫身,順帶弄清楚了網球拍的正确使用姿勢。
當她一手削掉喪屍半個腦袋的時候,牧曉還覺得不可思議,就算她的力氣和體能比穿越前好不少,可憑着單手揮動網球拍這種比鈍器還鈍的東西就削掉腦袋,牧曉不認為她能有這種能力。
故而,當時她因為詫異停頓了。
好在剩下的喪屍一雙手臂都被牧曉打折了,這時候只能撲過來想辦法用嘴咬人。但是,失去了能夠禁锢獵物行動的雙手,這樣的動作未免太過可笑。
解決了最後這只斷臂的喪屍後,牧曉才發現剛才挺身而出的大男孩康恺一臉要哭不哭的樣子,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所以,牧曉出聲詢問。
康恺看了看牧曉,感覺自己的憋屈更重了,眼睛有些酸:“我剛才被喪屍咬了耳朵,可能很快會變喪屍。學姐,你現在就把我捆了吧。”
“……”牧曉瞄了眼康恺的耳朵,頗為憐憫地看着他柔聲說,“那是被網球拍擦到了,沒破皮,應該就疼一會兒。”
這男孩倒是挺有勇氣,之前看着說話也清楚,可惜有點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