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監督認字,拆線
“唐姑娘,我有點忘了,要不你讓我再看一會,你過一會再檢查吧。”紀筠懦懦地說道,臉上帶着幾分做錯事被抓包的心虛,不敢直視唐易姝。
唐姑娘是何時回來的?他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呢?若是早知唐姑娘回來了,就是給他八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跟祁大哥說這話啊。
這都過去一夜了,昨天祁大哥教他的那些字,他哪裏還能記得住,早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行吧,那我就再給你一些準備時間,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唐易姝看着紀筠那心虛的小模樣,哪裏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呢,不過她也不好把人逼得太狠,要是現在就考小孩,小孩肯定是什麽都寫不出來的。
但要是現在跟小孩說給他一個時辰的準備時間,一個時辰以後再考,那紀筠在這一個時辰內肯定是拼了命地去學去記。
“嗯!”紀筠重重地點了點頭,心中直呼萬幸,然後拿着自己的小本本黏在祁大哥的身邊,做出一副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的模樣。
唐易姝也坐過去跟着聽了聽,這樣以後要是有人奇怪她一個農家女怎麽會認字寫字,她就可以說是跟着祁大哥學的。
紀筠以為唐姑娘坐在他旁邊是來監督他學習的,小心髒砰砰直跳,緊張的不得了。
連祁旌奚說休息一下,紀筠都不答應,一臉沉迷學習無法自拔的表情,“祁大哥我不累不用休息,我要繼續學。”
祁旌奚:“……”可是我累啊!你竟然連喝杯水的時間都不給我。
“行了行了,你們都休息休息。”唐易姝看得心裏好笑,發話道。古代也沒有眼鏡這個東西,萬一紀筠因為學習成了一個近視眼,那可就沒救了,還是讓他學一段時間就休息休息眼睛吧。
有了唐易姝在一旁“監督”,紀筠的學習效率直線上升。
晚飯前唐易姝對其進行聽寫,20個字還都全部都寫出來了。唐易姝繃了一下午的臉終于緩和了表情,沖着紀筠笑了一下,“還不錯,明天繼續努力。”
吃罷飯,唐易姝給祁旌奚的傷口換了一次藥,發現傷口差不多已經長合住了,離縫合之日已經過去了兩個星期之久,想必明天就可以拆線了。
翌日,唐易姝起了個大早,她先是準備好了一會拆線需要用的工具,然後去叫紀筠和祁大哥起床,問祁大哥是現在就吃早飯還是一會拆完了線再吃。
“什麽?”祁旌奚不懂這拆線跟早飯有什麽關系?先吃飯和先拆線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麽必然的聯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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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唐易姝解釋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我的技術并不是很熟練,所以拆線過程除了疼痛之外,還會比較血腥。我怕你吃完早飯再拆線,看到地上的血紗布,可能會反胃吐出來,又怕你拆完線看了傷口之後吃不下去飯。”
天啊!她的技術不僅僅是不很熟練,而是完全沒練過啊!
唐易姝現在拼命給自己做的心理建設就是:不要手抖,就當他是一塊布,一塊肉色的布。
說實話,祁旌奚本來不是很緊張,他想着男子漢大丈夫,不就是有點疼嘛,就算是巨疼,那也是忍一忍就過去了。
但是被唐易姝這麽一說,他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速度加快了。祁旌奚認真地想了想,還是先拆線吧。他要是真的拆線拆到一半吐了,不好清理。
“先拆線。”祁旌奚慎重地說道。
“行,那你稍等一會,我去請許郎中過來。”唐易姝說罷就出去了,去醫館找許郎中。
雖然一會的拆線是她來主刀,但萬一期間出了什麽事,大出血什麽的,還是需要有個正經醫生在一旁幫襯着。
畢竟她沒有行醫資格證,心虛啊。
許郎中那邊是一請就來,他原先還以為那縫進去的線不用管了,就那樣任由線和肉長在一起,還在擔心那樣的話到最後傷口能不能徹底痊愈。
沒想到還要再把縫進去的線給拆出來,他怎麽覺得,拆線比縫合更加可怕呢?
他這般思考間,唐易姝已經把一切的準備工作都就緒了,她最後問了一句,“祁大哥,要不要把你的眼睛蒙上?”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減少一點恐懼感。
“不用。”祁旌奚搖了搖頭,他雖然有點緊張,但更多的還是好奇,疑惑唐姑娘到底會如何操作,怎樣把線從肉裏拆出來。
接下來,唐易姝就用實際行動告訴祁旌奚,她這個生手拆線,大部分是跟着記憶走,剩下一小半完全靠硬拽。
等唐易姝抖着手把最後一截斷線從祁旌奚的傷口裏拽出來,長抒一口氣,氣若游絲恍如病危之人,“許郎中,麻煩你把祁大哥的傷口包紮一下。”
看她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唐易姝才是那個被拆線的人呢。
唐易姝癱坐在椅子上,心想無證行醫這件事,她絕對不會再幹第二回了。天知道她當時的心理壓力有多大,往外拽斷線的時候,生怕把祁大哥的胳膊給拽廢了。
而真正的病人祁旌奚此刻也癱在床上,一臉蒼白之色,疼得冷汗直冒,渾身乏力,連喘口氣都覺得累得慌。
方才唐姑娘拆線之時,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血肉被人從線上剝離的痛感,那感覺,說是扒皮抽筋也不為過了。
剛才都已經把他疼麻木了,現在許郎中給他的傷口包紮上藥,他已經完全沒有感覺了。
許郎中給祁旌奚的傷口包紮好以後,贊嘆了唐易姝一句,“姑娘此乃絕技也!”
他剛才看的時候,雖然也有一種感同身受的疼,但是許郎中畢竟是醫生,職業素養在那,立馬就把自己的思緒換了一個角度,只是疼一次就能保住一條胳膊,是個人都知道這筆生意劃算得很。
哦不,是疼兩次,縫合的時候也會很疼。
“不敢當不敢當。”唐易姝連連擺手,心道我不過是無證行醫罷了,不出事就是萬幸了。
紀筠方才也在一旁圍觀,看得小臉煞白。見祁大哥傷口包紮好了,有心想要安慰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說什麽好,祁大哥也不會因為他的一句安慰之言,傷口立馬就不疼了,便收拾了一下地上的沾血的紗布,準備拿到後院去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