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心悅你,告白
黑色代表什麽?
代表吳秀水手上有了人命。
距離唐易姝上次見到吳秀水,只是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而已,在這段時間裏,吳秀水殺了人。
剛好也是在這段時間裏,吳秀水的相公唐玮傑死了。
這個巧合,讓人細想過後,不禁毛骨悚然。
唐易姝被自己的這個推測吓了一跳,身上汗毛豎起,不由得一直盯着吳秀水看。
或許是唐易姝那份目光過于直接,吳秀水自進屋之後一直低着的頭顱擡起來了,看向讓她覺得不适的地方。
就這樣,兩個人的目光對接上了。唐易姝敏銳地捕捉到了吳秀水眼眸中那一閃而過的慌張,看着吳秀水再度把頭低下,唐易姝心中已經有了結論。
剛才那一眼,唐易姝沒有在吳秀水的眼裏看見悲哀和傷痛,也沒有因為丈夫死了而淪為寡婦的凄慘與悲涼。
一個女人,死了丈夫,而且還是在這個以夫為天的男權社會,她為什麽不悲傷呢?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她想要她的丈夫死。
就在唐易姝在腦中思索吳秀水為何要殺唐玮傑時,唐家二叔開頭道:“你既然和咱們捕快的關系這麽好,你堂哥這事你能不能出出力,以前有些事确實是你二嬸做得不對,你不要放在心上,一筆寫不出兩個唐字,有這一層親緣關系在,你總歸有個依仗不是。”
唐家二叔終歸是男人,眼界自然比唐家二嬸這個婦人要寬一點。唐家二嬸過來找唐易姝大鬧,無非是想發洩一番罷了,能有個目标轉移一下心中的哀痛,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麽熬過去。
就像是有時候,一個人做錯了事,她會把過錯歸結于所有的外因之上,從來就不覺得是自己出了問題。
聽唐家二叔這麽輕描淡寫地将前事揭過,輕飄飄地說一句不對,就妄圖讓她重新為他們當牛做馬,唐易姝心說真是癡心妄想。
要是原主,說不定就心軟答應了,可唐易姝是不可能答應的。唐玮傑的事讓她出力,她怎麽出力?唐玮傑是死了。又不是犯了什麽事坐牢了,她一個普通人,能出什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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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去陰曹地府那向閻王爺把人要回來嗎?
“這件事,我無能為力。你們走吧。”唐易姝把臉轉過去,不理會唐家二叔略帶哀求的表情。
說罷,唐易姝就上樓去了。她要是不走還在那站着,唐家夫妻倆肯定會繼續說個沒完。
“你給我站住!”唐家二嬸見唐易姝走了,趕緊擡腳準備過去追。
祁旌奚就直直地現在樓梯口那,猶如一柄閃爍着寒光的利劍,擋住唐家二嬸。
“別多事。”唐家二叔看祁旌奚這一身的氣勢,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惹的,低聲對唐家二嬸說了一句,然後又擡高聲音,對已經上樓的的唐易姝喊道,“過段時間就是你爹娘的祭日了,你不要忘了。”
說罷,便帶着人走了。
紀筠年紀還小,沒有經歷過這種陣仗,眼下見那些過來鬧事的人走了,還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拉了一下祁旌奚的衣袖,像是要尋求安全感一般,懦懦地喊了一句,“祁大哥。”
“已經沒事了。別怕。”祁旌奚溫柔地摸了摸紀筠的小腦袋,安慰道。
安撫好紀筠之後,祁旌奚又跟老趙和錢掌櫃說了一些話,大意就是希望他們不要把今天的事外傳。
剛才唐家二嬸鬧出來的動靜不小,錢掌櫃怕引來圍觀,快手快腳地将大門給關上了。他之前都能想到這一茬,現在對于祁旌奚的請求自然不會不答應。
下面的事解決好了之後,祁旌奚便上樓去,想要看看唐易姝。
就算是一個男子,無端被人這樣诋毀謾罵,都會滿心郁悶糟糕,何況是一個姑娘呢,豈不是要傷心死了。祁旌奚想要在唐易姝身邊陪着,陪着她一起不開心。
這邊祁旌奚滿心想着,要是唐姑娘哭了的話,他應該怎麽哄才好,他要說什麽話安慰呢?
可是事實是,唐易姝根本沒有傷心,她連一絲不開心都沒有。因為她現在滿腦子都被一個問題占據了,那就是吳秀水為什麽要殺唐玮傑?
是因為她發現了唐玮傑在外面找女人,心裏憤恨,所以出手殺人嗎?可是仵作的屍檢結果上面明明說唐玮傑生前被人暴打過,吳秀水一個弱女子,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勁。
除非打唐玮傑的人和用重物敲打唐玮傑頭部的人不是同一個。
那就有這麽一種可能,唐玮傑之前被人暴打過,随後吳秀水又拿東西敲打他的頭,然後把人給弄死了。
這樣推理下來,還有一個問題解釋不清楚,那就是吳秀水的殺人動機太勉強。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若單單是因為唐玮傑在外面找女人,吳秀水沒有必要殺他。
這樣一來,唐易姝發現自己的這個推測就前後矛盾,根本無法成立。
恰巧,祁旌奚進來的時候,唐易姝就在想這件事,所以當她聽到祁旌奚說“唐姑娘,你也不要太傷心了”時,還愣了一下。
她現在這個樣子,像是傷心的樣子嗎?
“祁大哥,我沒事。你不用安慰我。在我心裏,他們不過是有幾面之緣的陌生人而已,今天這事,我就當是走在路上被狗咬了一口,不會放在心上的。”唐易姝豁然地說道。
确實嘛,他們是原主的親戚,又不是她的親戚,她自從穿越過來,也就只見過他們幾面。
啊?祁旌奚聽到唐易姝這麽說,錯愕了一下,心說唐姑娘的這個回答和他預想的不一樣啊,他的下句話還準備說“他們不配當你的親人,以後,讓我來做你的依仗,我會保護你關心你愛護你,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會竭盡全力地給你。”
這番話簡而言之就相當于,唐姑娘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可誰知唐姑娘直接來一句沒放在心上,這讓他怎麽接啊,原來的那番說辭不能用了呀。
于是腹稿被打亂的祁旌奚幹巴巴地說了一句,“那就好那就好。”
唐易姝看出祁旌奚表情有異,像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道:“祁大哥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想問的?随便問,我不介意的。”
她以為祁旌奚是好奇之前唐家二嬸說過的,她被李老爺休妻那件事。她跟李府的糾葛,之前一直沒有跟祁旌奚提過,主要是沒有合适的時機,所以她就沒有主動提起。
如果祁大哥想問這件事的話,她剛好可以借這個機會解釋一下。
祁旌奚,一個于一月之前醒來大難不死而記憶全失之人,忘記了前塵往事,忘記了之前所學,記不起詩詞歌賦,說不出錦繡華章,面對着自己喜歡的女子,唯有最誠摯質樸而又直接的言語:“唐姑娘,我心悅你,我想娶你為妻。”
聽到這話,唐易姝也不知道是驚喜多一些,還是驚吓多一些。
這就求婚了?居然直接越過了追求、表白這些步驟,一步到位,看來古人也不是個個都那麽矜持保守的,她是真沒看出來祁旌奚還是個敢于大膽求愛的人。
怪不得之前祁旌奚總是撩她,她還以為是她自作多情想多了呢。
不過嫁人這事,會不會太快了,唐易姝接受不了閃婚啊,于是便道:“要不咱們,還是先談戀愛吧。”
“談戀愛?”祁旌奚不懂這個詞的意思,唐姑娘說這話,是答應啊還是拒絕啊?
見祁旌奚一臉疑惑的表情,唐易姝簡單地給他解釋了一下。随後祁旌奚恍然大悟,“哦,就是先考驗我一段時間的意思吧?”
祁旌奚覺得,是應該這樣,畢竟他現在吃穿住行都是唐姑娘花的銀子,挺不好的。他現在很多東西都沒有準備好,娶唐姑娘這事,一時半會也辦不成。而且一個姑娘的終身大事,不能這麽草率。
這段時間他一定要好好表現,讓唐姑娘感受到他的心意。
“你要這麽理解的話也行,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說白了,談戀愛就是男女雙方彼此間互相磨合适應,合适的話就繼續談下去,水到渠成地結婚生子過日子。
要是雙方不适合的話,那就分手,再去尋找下一個有緣人。
不過唐易姝沒有給祁大哥說不合适就分手,可能是她潛意識裏也想和祁大哥一直走下去吧。
“那、那我現在能抱抱你嗎?”祁旌奚昨夜做了一整晚旖旎的夢,現在夢中的那個人就在他面前,他怎麽忍得住。
“啊?”可能是因為對方的身份變了吧,唐易姝一個現代人居然被問得有些害羞,輕輕地點點頭,“嗯。”
眼神交彙間,他攬她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