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審問掌櫃,洗澡
一行人回到縣衙,唐易剛下馬車,就看見一個衙役小跑過來在許縣令的耳邊低語。許縣令聽完以後,一臉煩躁地讓人退下,嘴裏還氣道:“養你們有什麽用,真是一群廢物。”
“怎麽了?”唐易姝詢問道。
“是這樣,他們把順發酒樓的李掌櫃帶來了,可是那李掌櫃死活不承認自己用了趙大強家的病雞,可是這怎麽可能呢?”許縣令愁眉苦臉地說道。
“順發酒樓的人都帶回來了嗎?我記得趙芳芳說過,順發酒樓有一個廚子,是趙大強的女婿,這個人現在在縣衙嗎?問問他,說不定能問出什麽。”唐易姝提議道。
其實抓着掌櫃問,可能真的問不出來什麽,畢竟這麽大一個酒樓,采買有專門的人去辦,後廚又有專門的廚子,大堂也有小二去招呼,每個職位分工明确,掌櫃每天可能也就是站在櫃臺那收收銀子。
說不定人家是真的不知道後廚用的到底是什麽雞。
有時候,有些事與其問明面上的負責人,不如問那些看着毫不起眼的小人物,或許他們知道的會更多一些。
被唐易姝那麽一問,許縣令也愣了一下,顯然他也不知道衙役帶回來了幾個人,只好讓人再把方才去順發酒樓的那幾個衙役叫來,一問才知道,竟然只帶回來了李掌櫃一個人。
“你們都是怎麽辦事的?重新去,把酒樓所有的人都帶回來,一個都不準少!快去!”許縣令教訓道。
“許大人,我想去問李掌櫃幾句話,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唐易姝客氣地問道。
“方便方便,我給您帶路。”許縣令說着就要往外走。
“我跟你一塊去,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祁旌奚也要跟着。
卻被唐易姝無情地趕了回去,“不行,你先去洗頭洗臉好嗎?”然後又對許縣令說道,“許大人,麻煩給他準備熱水。”
因着李掌櫃并不是罪犯,所以并沒有把他關押在牢房,而是單獨給他找了一個房間。
許縣令沒有給唐易姝帶路,而是叫了一個衙役,可能是覺得伺候七皇子洗澡比給唐易姝帶路更有前途一些,就留在那伺候祁旌奚了。
唐易姝一推開門,腳還沒有踏進去,就聽見裏面的那個人喊道:“你們什麽時候放我出去?我都說了我家酒樓根本沒有用那趙什麽的病雞,你們怎麽就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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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你用了卻不知道呢?”唐易姝施施然走過去,坐在他對面。
這人變臉也挺厲害的,見進來一個不認識的女的,說話的态度立馬就變了,跟一開始和衙役說話時帶着點哀求性質的語氣毫不一樣,反而硬氣了許多,“你誰啊?那你既然都說了我可能用了不知道,那你們現在還在這問什麽?”
對于他這種态度,唐易姝也沒生氣,繼續平穩地說道:“那我就問幾個你知道的問題。你既然是順發酒樓的掌櫃,這小半個月以來,有沒有誰不對勁,比如咳嗽生病發熱之類的。你店裏的夥計,若是身體不适了肯定會跟你說的,請個假回去休息一天兩天,這你總不會不知道吧。”
說完以後唐易姝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看着李掌櫃的表情從一開始的焦躁變成陷入回憶的沉思,繼而又變得驚疑不安,很明顯是被自己想到的事情給吓着了。
看到他這個表情,唐易姝就知道順發酒樓肯定是有人病了。
“怎麽樣?你可千萬別嘴硬說沒有啊,這不但是為了那個人好,也是為了你自己好。你也知道,現在縣裏爆發了雞瘟,起因就在你們酒樓,若說誰被感染的幾率最大,絕對是你們酒樓的人首當其沖。你若是如實說了,一會我能讓縣裏的郎中先給你診脈。”唐易姝在李掌櫃尚未開口前,先勸說了一番。
三十六計,攻心為上。
就要說一些讓他感到害怕的,然後再許些好處,這樣才能打開他的心理防線讓對方知無不言。
其實李掌櫃心裏糾結的是,若是他說了酒樓裏面誰誰誰不對勁了,那這不就是正好表明了雞瘟是從他們酒樓傳播出去的嗎?這樣一來,他的酒樓的名聲豈不是就敗壞了。
不過這是一開始的想法,李掌櫃後來又轉念一想,再不說的話,命都快沒了,還關心什麽酒樓的名聲。
而且他也知道,現在全縣的百姓都指着那僅有的幾個郎中看病呢,僧多粥少,他要是自己排隊的話指不定要排到什麽時候,既然這姑娘給他許了個這麽有利的條件,不如就說了吧。酒樓哪有命重要。
他也沒傻着去問唐易姝你說的話頂不頂用,畢竟唐易姝都能進來問話了,這點事應該也是能做主的。
于是李掌櫃便道:“姑娘,我跟你實話實說了,有沒有用那病雞我是真的不知道,負責采買的一直都是我的一個手下,跟了我十幾年了,我信得過他,這種事我一般都不過問。要說最近誰身體出現毛病了,大堂裏有一個夥計,前幾天老咳咳的,我嫌他招呼客人還咳咳的影響不好,就讓他在屋裏歇幾天,把病養好了再來。”
“你那個夥計住在哪你知道嗎?”唐易姝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夥計很有可能就是被感染了。
李掌櫃擺擺手,“這我哪能知道。讓我想想啊,還有後廚那個殺雞的老鄭,他好像也病了,好些日子都沒來了。我原先是不怎麽往後廚跑的,煙熏火燎的,嫌不舒服。是他家婆娘過來求我給她支點工錢,我才知道這人也病了的。”
殺雞的,這是跟雞有直接接觸的,要是被感染的話,肯定是第一個。
“還有沒有?”唐易姝追問道,見李掌櫃一副正在苦苦思考的表情,便沒有打擾他的思路。
而是把這兩個人記下來,招手讓門口守着的衙役進來,讓他去跟許縣令說先把這兩個人找到,找到以後迅速隔離起來,這兩個人的家人也要特別注意。
此後李掌櫃又一連說了好幾個人,都是後廚幫工的。說完以後又着急地問唐易姝,“姑娘啊,你看什麽時候能讓郎中給我把把脈啊,我現在覺得自己也有一點說不上來的不舒服啊。”
他方才想的時候,想起來的人越多,就越覺得自己危險,心裏直發毛。
但是唐易姝看李掌櫃的臉色,紅潤有光澤,說了這麽久的話咳都沒咳一聲,她覺得應該是沒染病,要是覺得哪不舒服,估計是心理作用。
不過她之前答應過人家,現在也不會言而無信,便道:“一會郎中來了我就讓人帶你過去。你最近吃雞了沒?有沒有接觸過活雞或者是跟雞有關的東西,要是沒有接觸過的話,應該就沒事。”
唐易姝說完以後就出去了,留下李掌櫃一個人在那苦思冥想。
回到正廳,唐易姝看見客廳裏面坐着幾個蓄着山羊胡的老頭子,先前看到的那個小男孩,也就是許縣令的兒子也在,一個老頭正在給小男孩把脈。她覺得這屋裏少了點什麽,可是細細一想,她又想不起來,便把這奇怪的感覺抛之腦後了。
她估計這幾位應該是林水縣的郎中。
果不其然,許縣令一見唐易姝過來,就給她介紹,“唐姑娘,這幾位都是我們縣裏有名的郎中。”然後又小聲道,“我先讓他們給縣衙裏面的人把把脈,這種事情,要從內部防範起來,您說是不是。”
不就是公器私用嘛,想給自己的家人謀點福利,還搞這麽一個官方的名頭。不過這事她也不好說什麽,只好點了點頭。
她過去跟幾位郎中打了個招呼,跟他們說了一些注意事項,無外乎就是以前學的那些,戴口罩勤洗手之類的,能讓他們在給別人把脈的過程中減少被感染哦幾率。
其實郎中比普通人更容易感染,因為他們接下來差不多要與全縣的人有肢體接觸,其中肯定有已經感染雞瘟的,所以他們更要注意防範。
那些郎中看許縣令對唐易姝這個恭敬的樣子,以為唐易姝也是個什麽大人物,對于她說的話也沒有不以為然,而是仔細得記在心裏。
不然的話,要讓他們這群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去聽一個小姑娘的話,那絕對不可能。
囑咐完這些以後,唐易姝才終于想起來少了什麽,少了祁旌奚啊!便問許縣令:“七皇子還沒洗漱完嗎?”
“沒呢。”許縣令斟酌着說道:“要不我帶您過去?”
唐易姝點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許縣令親自帶路,帶她去了後院的廂房。老遠就能看見一個房間霧氣騰騰的,許縣令把人帶到以後就知趣地走了。
而且許縣令不僅自己走了,他還把外面守着的小厮也給帶走了。唐易姝無語地看着許縣令遠去的背景,這把人帶走是幾個意思,專門給他們騰場地嗎?
腦子裏都是什麽黃色廢料,難道她還會在這種緊急關頭跟祁旌奚來一發嗎?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