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傅冬青,男,28歲,單身,世界知名油畫家,并且不拘泥于單一派系,但主要作品風格皆是寫實主義和印象主義,單副畫最高拍賣價曾達到八千萬。
這些都是江和安能夠從網絡上查找出來的信息。除此之外,網上對傅冬青這個畫家還有更多的關于他這個人的追求言論。
一個有才有錢,還有貌的單身男性,總是能夠擁有許多追捧者的。
對于他的誇贊随便一搜就是幾十上百條。
但那些都是表面的。
江和安尤記得小說內有關另一個江和安和傅冬青的相處時的描寫。
對比起顧淮和郁明,傅冬青對“江和安”的感情并不像是戀愛,他甚至并不在乎“江和安”與誰發生關系。他好像只是單純的癡迷于“江和安”這個身體,然後将身體擺放成各式的姿勢,用畫筆記錄下來。
也是因為他,才給書中的郁明、顧淮打開了所謂4p的大門……書中甚至寫了他将四個人一起做影響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事情時錄像了下來,然後選取最好的一個角度記下,将那樣的畫面畫了下來,挂在他自己後來辦的一次畫展中任人觀摩。
即便看不清畫中人模樣,但那樣的姿勢、那樣的環境……是個人看到畫都知道是個什麽情況。
去傅冬青畫展的人們一個個面紅耳赤,還要強行挽尊,表示這就是藝術!
江和安想到這裏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現在他叫自己過去一趟……他确實有必要去一趟,去見一見這個變态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江和安:有時間,我什麽時候過去?】
【傅冬青:都可以,按你的時間來,我一整天都在工作室。】
江和安回了他一個ok的手勢就再沒發消息了,另一邊同樣的也沒有了回應。
他又整理了一下大學裏做的東西,将它們弄成作品集,拖到u盤裏放着打算明天打印幾份,等以後去找地方面試工作的時候用,除此之外,他還給自己記憶中有意向的幾個還在招人的公司投了簡歷過去……總之都先試試,他有手有腳的,總不會餓死。
就是想要再讓銀行卡裏的數額恢複成之前的那樣,肯定需要拼搏幾年了。
……
次日清晨,江和安在鬧鐘的鈴聲中醒來,然後穿上拖鞋進衛生間洗漱……當他的目光掃過衛生間內洗手臺上的東西時,猶豫了十秒左右後将它們一個個的拿了起來,研究該怎麽使用,又是什麽使用順序。
這個乳那個水的,還有什麽精華對于江和安來說宛若天書。因為實在是弄不明白,他最後只随便選擇了一個擦在臉上。
臉上是沒什麽感覺的,只有心裏覺得似乎聽到了扣款的聲音。
至于洗手池下面櫃子裏用在私密處的那些東西……江和安選擇性遺忘。
——既舍不得扔,又做不到用。
*****
坐地鐵去傅冬青工作室時江和安就在思考傅冬青這個人的為人。江和安記得小說內對他的心理描寫很少,更多的還是在寫他做的事、說的話。
再加上傅冬青做的那些事……江和安對他的印象值此顧淮和郁明都低了太多。
說起來傅冬青找他做什麽?小說裏……他記得江和安每周都要去一到兩次傅冬青的工作室,給傅冬青做模特。
今天是要他去工作嗎?
正一邊想着,一邊走出地鐵站,在路邊按照導航向傅冬青的工作室走去時,他耳邊聽到了一聲口哨聲。擡眼看去,就見看自己邊上停了一輛車。
十分亮堂,車身線條流暢,看着就價值不菲。那敞篷的跑車內正坐着兩個男人。
那兩個人的眼神……看着的就是自己?
江和安在記憶裏扒拉了半天,完全沒有印象,于是往自己旁邊看看,但路上行人匆匆,根本就沒有誰因為這兩個人停下來的。江和安也理所當然的繼續往前走了。
但江和安這樣無視他們的态度很明顯的惹怒了跑車上的人。
其中一個頂着一頭綠色頭發的男人大喊道:“喂!江和安你跑什麽!”
江和安聽到自己的名字,才又停下來看過去。
跑車稍稍往前開了一些,坐在司機位置上的模樣輕佻的另一個青年笑了笑,揚聲問道:“該不會是心虛了吧?”
“心虛?我為什麽心虛?”江和安站在原地看着他們倆。
綠頭發男生禮物說:“怎麽,你以為你做的事情別人都不知道嗎?我告訴你,我這就去我哥那裏揭露你的真面目!”
江和安還是沒想到他們的身份,“話說兄弟……”
綠頭發男生想也不想的反駁道:“誰跟你兄弟了!”
江和安說:“你這發色挺有個性的啊……被綠了?”
綠發男生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下來,“關你什麽事!不過我警告你!你別想綠我哥!想的美你!哼!開車!”
等車就這麽開走了,江和安才通過他最後的話猜出他的身份。有弟弟的就一個顧淮,這個綠頭發的想必就是顧淮的表弟,對顧淮唯命是從。在書中的話……這個表弟算是一個惡毒的……配角?
不過他回來了,這個配角管他惡不惡毒都與他無關了。
*****
傅冬青的工作室位于一處很有名的文藝角落,這一塊兒的建築外表都是統一的紅磚樣式,很有上世紀□□十年代的風格。
這樣的一整條街景很容易的就吸引不少的游客行人拍照,而這裏最常見的就是咖啡店、書店這樣的店鋪。
在街道臨近盡頭的地方豎着“冬青工作室”的牌匾,牌匾的邊上是一扇木質框架的玻璃門,玻璃上貼着一些可愛的貼紙,透過那些沒有貼紙的地方可以隐約看見挂了許多畫作的走廊,燈光并不清晰,是以畫作的樣子也看不清楚。
而在入口的門上挂着一塊小小的門牌。
【工作用地、閑人勿進】
江和安進門前在傅冬青的工作室旁邊一家奶茶店買了杯最簡單的珍珠奶茶,然後拎着奶茶,推開了那扇玻璃門,走了進去。
在江和安拉開門走進去是,門口的風鈴便叮鈴叮鈴的響了起來,格外的清脆好聽。
一路走進去,他就能一路看到傅冬青那些在網上有過一些照片的經典畫作,也能夠看到一些他沒有在網上看過的畫。
那些畫的筆觸以及細節都是江和安所做不到的,他一路走卻越走越滿,似乎想要把每一副畫都研究個透徹。
直到一個聲音在江和安身後冒了出來。
“我還以為你迷了路。”
江和安吓了一跳,轉身往後面看去。
逐漸向他走近的男人有着一頭略長的頭發,那頭發被他在腦後紮了一個很小的揪,但兩頰卻依舊有一些不足夠紮起的頭發垂在臉側。臉上架着一邊帶鏈條的金絲邊眼鏡,穿着寬松的休閑服飾,卻将兩手的袖子都好好的挽在了手肘處。
傅冬青他的長相實在是沒有什麽攻擊性,他笑起來的時候很溫和,即便是不笑,眉眼間似乎也總是帶着幾分寵溺的意味,似乎是脾氣很好的樣子。
如果不是看過小說……江和安絕對會想要牢牢的抓住機會,從傅冬青這裏學一些東西回去。
可即便知道了,他再看看眼前的這些畫……江和安內心還是忍不住的蠢蠢欲動。這麽好的機會,不抓住就太可惜了。
“之前你都不在意我的畫,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呢。”傅冬青走到了江和安身邊,目光溫柔的看着江和安之前在看的畫。
畫的名字是很簡單通俗的《海景日出》,但這樣一副畫背後的繪畫難度卻絕不簡單。他是第一次用肉眼這樣近距離的看這樣一副真實到像是照片的畫。
傅冬青的光影畫得太絕了。
傅冬青将餘光落在身側的青年身上,青年比他略矮一些,看模樣是很乖巧的性格,而他看着自己畫作時眼神中的驚嘆以及贊美再清楚不過了。
他是真心喜愛着這幅畫,不因為畫外在的金錢價值,也不因為畫家的名聲。他是單純的因為畫好看而喜歡。
這樣的眼神、這樣的人,确實值得他動手作畫。
但他回想到自己已經完成了的,準備在畫展中用到的那些畫作……要麽就是沒露臉的,要麽就是露臉卻閉上眼睛的。
根本就沒有畫下這樣的一雙眼睛。
但不可否認,當這個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傅冬青才理解了一些自己來找他做自己模特的想法。
至于之前心中那些“弄壞”之類的想法……傅冬青覺得自己可能是心理上出了些問題。
大概要預約一下心理醫生吧。
……
“也不是不喜歡……只是之前沒有細看。”江和安給自己找了個別扭的借口,“所以今天叫我來做什麽?”
“上次的畫還沒有完成……我早到了一些,已經擺好東西了。”傅冬青轉頭看向江和安,“要再看看畫嗎?”
“不用了……工作重要。”
江和安跟在傅冬青後面往裏走,手上拎着的奶茶一晃一晃的,引起了傅冬青的注意。
“換口味了嗎?”
“什麽?”江和安順着傅冬青的視線看到了自己手上的奶茶,“不是,我一直都是喝這個的。”說完後,江和安才想起了什麽,補救道:“之前才是換口味去喝咖啡的。”
傅冬青笑了笑,雖然臉看起來還很年輕很俊美,但那笑容卻像一個和煦的長輩。
傅冬青停了腳步,伸手扭開走廊邊上的一扇門,“你先去脫衣服準備吧,我去後面的倉庫裏拿個顏料。”
江和安動作一頓,應了聲好,走進去了。
小說內有提過傅冬青的畫室很多,像是他帶江和安走進來的這一個也只是其中一個。
這間畫室的空間被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部分被傅冬青搭了景,另一部分則是傅冬青自己坐的那一邊,周圍擺着顏料盒、水桶、畫筆等工具。
在傅冬青的腳步聲遠去時,江和安走進了傅冬青的畫架,看到了上面那個已經能夠看出身形和動作的畫。
畫上是一個身上只蓋着一層深紅色布料,屈膝沉睡在吸血鬼棺材中的青年。
江和安擡頭往前看去,确實是一個很典型的吸血鬼式棺材,按小說裏的說法,這棺材還是傅冬青特意問了江和安他身體尺寸去加急定做的,基本上用過這次就沒下次了……當然傅冬青要是願意送給江和安……他也不會要的。
但怎麽說呢……這樣的風格,并不像是畫出外面走廊上那些畫作的人會畫的。
江和安看畫的時間耽誤了一會兒,他也來不及多想,很快的就脫了衣服,然後扯着一旁布景邊上的紅布往身上一披。
他倒也不是很樂意,但這份工作雖然一周只有一到兩次,但也是正式簽了合同的,除了配合傅冬青畫畫之外,他還被要求在畫作展出之前保密。
所以不做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這工作的工資也是真的高。
反正他上學以來和同性一起洗澡也不是沒有過。像是夏天洗澡後穿着內褲在宿舍內走來走去,舍友根本都不屑去看一眼。
沒什麽可羞恥的。
但這樣的想法在對上傅冬青實質性的目光後便漸漸的改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感謝支持!
——2020.0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