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兩人第一次推心置腹地交流, 沒想到感情觀卻出奇的一致。
也因此，兩人就訂婚一事達成一致，顧以澤主動致電黎雯君, 讓她暫時将訂婚的事往後緩緩。
黎雯君在那頭聽到這個消息，不禁猜測, “是念念的意思對嗎？念念不想訂婚？”
在別墅的時候，黎雯君就發現沈念對訂婚的事不怎麽積極, 當時她以為她是對方案不滿意, 但是現在兒子又跟她提出，要将訂婚的事暫時擱置, 她免不了要将事情聯系到一起。
顧以澤站在觀景露臺的欄杆邊，單手撥開煙盒，咬了根煙在唇邊，用打火機點燃。
抽了一口，将煙拿開。
“是我。”他低低沉沉地說。
“你？你不想結？”這個回答顯然讓黎雯君感到意外。
顧以澤不希望黎雯君因這件事而給沈念施加壓力, 逼她跟他訂婚，不是他的期望。
“嗯。”他咬着煙, 含糊地應一聲。
将兒媳婦娶回家早日抱上孫子的夢碎了, 黎雯君哪兒肯輕易罷休？苦口婆心地勸說：“阿澤你不能這樣的，你都跟人女孩同居了, 不結婚不對人負責？可別做渣男啊！”
渣男……
顧以澤夾着香煙的手，揉了揉眉骨，“不是不想結，只是不是現在。”
畢竟是母子, 即便隔着電話，黎雯君也隐約地感知到了他的情緒，“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念念不願意，你怕我去找她，就故意将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顧以澤：“……”
他一時無言，黎雯君便知道了答案，嘆口氣道：“念念是不是有什麽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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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慮？
顧以澤擡眸，望向眼前燈光璀璨的夜景。
她的顧慮，無非是不愛他。
他自己知道問題的症結所在，情緒低落地收回目光，垂眸道說：“終有一天，我會讓她心甘情願嫁給我。”
他把她接到家裏來住，本就是為了方便培養感情，他不該太着急。
黎雯君：“可是……”
自信，顧以澤還是有的，笑了下，“怎麽，不相信你兒子的魅力？”
“當然是相信的，你繼承了我和你爸優秀的基因，無論身材長相還是頭腦，那都是人中龍鳳，迷倒多少女孩子，只是……”黎雯君擔憂的話鋒一轉，“要等多久哦？”
多久？
多久才能讓沈念愛上他，心甘情願嫁給他？
顧以澤想，剩下的四個多月時間夠了吧？只要他足夠努力，合作到期的時候，念念應該已經愛上他了吧？
黎雯君嘆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麽。
感情畢竟是兩個人的事，她也不好趕鴨子上架，如果不情不願結了婚，以後再鬧出離婚什麽的，對雙方都不好。
強扭的瓜，甜不了。
“你自己看着辦吧。”她說完，失落地挂了電話。
明天開始，沈念就要上中班了，下午一點半才需要到公司打卡。
她洗澡的時候記起這件事，穿上睡衣，吹幹頭發，從浴室出來，在屋子裏找了一遍顧以澤，最後在客廳的觀景露臺看到他。
露臺的燈沒有開，光從客廳傾瀉過去，明暗交錯。
遠處璀璨的夜景如一副巨大的背景牆，男人矜貴高大的身影矗立在其中。
春夜的風仍有些涼意，沈念裹緊了身上的睡衣外套，擡腳邁出去，笑問：“今晚這麽好興致？一個人欣賞夜景？”
顧以澤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嘴裏還叼着根煙。
聽到她在身後靠近的腳步聲，他下意識将香煙拿下來，伸手放到了護欄外面。
沈念全然不知，上前拍了下他的肩，“這麽出神？”
顧以澤徐徐轉過頭來，望着她就在眼前的臉，嘴角往上扯了下。
“什麽事？”
平日沈念穿高跟鞋，勉強可以跟顧以澤平視，現在兩人都穿着居家拖鞋，她需要仰着頭跟他講話，說：“我明天上中班，會遲些出門，你不用等我了。”
“哦。”顧以澤眼神躲閃，“我知道了。”
沈念感覺他神色不太自然，隐隐地還嗅到了香煙的味道。
她借着屋裏透出的光上下打量他，然後發覺他左手一直伸在露臺外面。
沈念恍惚想起，最近好像都沒有看過他抽煙了。
他這是故意避開她？
還是純粹巧合，自己自作多情了？
但不管怎樣，抽煙有害健康，少抽些總是好的。
“你要不，還是把煙戒了吧？”沈念好心勸道，“對自己身體也好些。”
顧以澤知道她是發現了他抽煙，尴尬地揉了揉眉骨，“是，最近在慢慢戒了。”
“那很好啊。”沈念聽了十分高興，還不忘給他加油打氣，“聽說戒煙很難？加油哦！”
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顧總一定可以的！”
顧以澤垂眸看她伸過來的手，青蔥玉指，還帶着沐浴露的香氣。
光着這樣，就讓他骨頭都酥了。
“嗯，我可以的。”他滾動了下喉結說。
沈念見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以為是自己這個動作逾越了，趕緊将手往回收。
情況已經告訴他了，她便不再逗留，笑了笑，“那早點休息吧，晚安！”
說完，她轉身回客廳。
只是沒走幾步，就感覺一股暖流從身體淌了出來。
她加快幾步往卧室小跑過去，進洗手間脫了褲子檢查，發現大姨媽來了。
她的例假一直不太穩定，這次遲來了一周。
哎，做女人真麻煩。
沒到這個時候，她的心情就自然跌落谷底。
她用紙巾擦了擦，提上褲子，到外面衣櫥櫃前，拉開抽屜找衛生巾。
然後令她更郁悶的事發生了。
抽屜裏沒有衛生巾，她推上抽屜，又将行李箱從角落拖出來，打開找了找，也沒有。
然後她蹲在地上仔細想了想，好像搬家的時候，真的忘記将衛生巾收走了，她先前網購了一箱，全部都落在了宿舍。
只能先到附近買一包，應付一下今晚了。
沈念将垂落的發絲挽到耳後，起身到衣櫃随手拿了件衛衣，脫了身上的睡衣外套，然後将衛衣往頭上套。
懶得再穿bra，她特意選了件深色寬松的衛衣。
簡單穿好衣服，她帶上手機，從卧室出來。
顧以澤正要回房間洗漱，剛到房門口，聽到隔壁房間出來動靜，下意識轉頭望過去。
見她穿了外出的衣服，問：“這是幹什麽？”
“啊，我……”沈念忽然回答不上來，她覺得，跟異性說那麽私密的事，有點奇怪，“就……就出去一下。”
“這麽晚了出去幹什麽？”顧以澤停在那裏，疑惑地問她。
您就不能別對室友的事那麽好奇？男女有別懂不懂？沈念尴尬地擡手抓了下頭發，諱莫如深道：“買點東西。”
“買……”買什麽東西？顧以澤正想問清楚，忽而意識到了什麽問題。
能讓女生不管白天黑夜都要買回來的，又讓她這般支支吾吾，難以啓齒的，那只能是私密物品。
“我知道了。”顧以澤打量着她上半身衛衣，下半身睡褲的奇怪搭配，下巴往她卧室方向擡了下，“你回去躺着，我去幫你買。”
他知道了？他知道什麽了？
還要去幫她買？
沈念不放心地跟上他的腳步，“你、你确定你知道了？”
“嗯。”顧以澤自信地點點頭，垂眸站在玄關處換鞋。
“等着，我很快回來。”顧以澤說着，擰開門鎖出去。
讓他去買，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沈念想阻止，可是腳剛往前邁一步，就感覺自己血流不止，吓得她趕緊止步。
門開了又關上，沈念站在原地，轉頭扯着褲子看了眼。
如果弄髒了褲子，人又在外面，想想都尴尬，她也就随顧以澤去了。
她回到自己卧室，墊了些紙巾，坐在沙發上等。
高檔小區裏邊就有24小時便利超市，十幾分鐘後，顧以澤果真拎了一袋衛生巾回來。
嗯，他是真的知道。
沈念慶幸地笑了笑，伸手從袋子裏邊掏出一包出來。
她認真看了下，是日用的，她馬上要睡覺了，顯然不合适，于是放下，又從裏面拿了一包。
……還是日用的。
一共買了三包，沈念把三包都認了一遍，全部都是日用的。
“……”
顧以澤站在一邊，看她拿起看一遍又放下，拿起又放下，問她，“有什麽問題？”
又不是真的男朋友，尤其還是貴為集團大Boss的男人，他能幫她出去買，已經是屈尊降貴天大的恩賜了。
沈念自知做人不能貪得無厭，得寸進尺，笑了笑，說：“沒事。”
“謝謝！”她客氣地說完，拿了一包起身準備去換。
“到底什麽情況？”顧以澤看她那樣子，就不像真的沒事，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沈念轉念一想，他以後也是要交女朋友的，多學些女性知識，對未來女朋友也能好點。
看在他為她奔波的份上，她決定耐心地教他一下，就當做好事了。
她轉回身，舉起手裏還未開封的衛生巾，指了指包裝上某處，說：“這個東西呢，分日用和夜用的，顧名思義，日用，就是白天用的，夜用，就是晚上睡覺用的，你買的這些，都是日用的。”
顧以澤濃黑的眼睫眨了眨，眼裏寫滿陌生和求知欲，從袋子裏拿出另兩包确認了一下，還真的是。
“那我再去買兩包夜用的。”顧以澤将手裏兩包放下，轉身就要出去。
“等一下！”沈念叫住他，晃了晃手裏的東西，“話雖如此，将就用一用，還是可以的。”
顧以澤扶着房門，轉頭說：“聽說生理期會感到各種不适？身體本來就不舒服了，別委屈自己。”
說完，他開門走了出去。
沈念忽然呆呆地站在原地。
對合約女友都這樣照顧周到，耐心十足，那他對他未來真正的女朋友……
該有多好啊？
忽然有點羨慕是怎麽回事？沈念揉揉自己的臉，阻止自己胡思亂想下去。
“一定是生理期太虛弱了才會這樣。”她喃喃自語，抱着肚子，轉身走進洗手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