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宿舍
顧城來到學校的時候有點早, 看見面前的位置空空蕩蕩的。他有些疑惑, 坐在他旁邊的同學是一個轉校生，成績不太好。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寒假作業一點兒也沒有做，就和自己的女朋友還有籃球隊的隊員們出去玩去了，這個時候他有些着急了。
為什麽袁成德還不來？盡管他和袁成德已經冷戰了一個寒假，但是他篤定，只要自己找袁成德說話。袁成德, 一定不會不理他的。
然而他并沒有等到袁成德, 反而是等來了陳老師。走上講臺的陳老師，看向整個教室，心情不太好。袁成德和常容都轉班了，還不知道他們班的平均分會下降多少呢。然而, 陳老師也知道，即便是袁成德不轉班，他也在三班待不了多久了。這麽一個天才兒童, 誰會讓他繼續在高中上課？
肯定在參加國賽之後, 不管袁成德能不能拿到國一，自然都能夠拿到重點大學的保送名額甚至是錄取通知書。在一個暑假之後, 大概袁成德就要去上大學了。
教室有些吵鬧，讓陳老師頭疼得不行。他使勁兒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說道，“好了, 大家都別在鬧了。”
一下子，整個教室裏的聲音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所有的同學都到齊了吧？”陳老師板着一張臉，無論如何袁成德轉班這件事情對于陳老師來說, 并非是一件什麽好事兒。
顧城疑惑了，袁成德和常容明明都沒有來，為什麽說人都到齊了？
“對了，忘了說一件事情，袁成德和常容兩位同學已經轉班去了十班。咱們班連連折損兩員大将，我希望大家今後多多努力學習，不要讓咱們班的平均分跌得太過難看。”陳老師還在說着什麽，但是顧城什麽都沒有聽進去。
袁成德轉班了，袁成德竟然轉班了？為什麽要轉班，憑什麽要轉班？
顧城想不通，下課後，他原本是想要找袁成德對質。然而等他女朋友在教室門口等他的時候，顧城在班裏同學們的噓聲中，和女朋友走出了教室。”
…………
“進來吧。”田老師沖着大門外的人招了招手，“相信大家都是認識你們的，你們對咱們班來說，也算是老朋友了。”
袁成德率先從門外走了進來，緊接着是常容。
王雲愣了一下，他萬萬沒有想到，袁成德竟然真的轉班了。
“我去。”林青倒吸一口涼氣，“咱們班又來了一位學神，這特麽還讓不讓人繼續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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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吐槽着，轉頭看了王雲一眼。發現王雲似乎有些詫異，林青小聲地說道，“雲神，你不是和袁神是朋友嗎？他轉班的消息沒有告訴你嗎？”
王雲搖了搖頭，他只是給了袁成德一個建議而已，沒想到袁成德還真的采納了。
“你說，會不會是袁神想要和你正面剛？”林青頗為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情。王雲嗤笑了一聲說道，“是你個頭啦，我們馬上就要去集訓隊了，哪有時間月考。”
林青這才回過神來，點點頭說道，“也對，我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距離三月份也只有幾天的時間，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在學校多待。榮磊已經說了三月一號的時候，就要去渝城大學的校門集合，到時候，會有老師帶着他們去宿舍參加為期一個月的集訓。
去年集訓的時間只有兩周左右，但是因為去年渝城的失利，所以數學競賽組委會決定将今年集訓的時間定為一個月。盡管集訓隊中的高三學生不在少數，但是組委會的老師相信，只要這些學生在集訓隊中努力訓練，國賽的時候根本就不用高考，直接就會被重點大學提前批次錄取。
更何況，據萬教授所知，渝城大學數學學院已經和所有的省隊學生家長接洽過。倒是有幾名家長願意在國賽之後，看情況答應渝城大學數學學院的邀請。
這也是渝城大學的悲哀，畢竟自己市的好苗子，得讓給其他的重點大學。
但是沒有辦法，誰讓渝城大學數學學院本身沒有什麽大牛，也沒有什麽好的資源。氛圍倒也不算差，只是——學習成績拔尖的那一批，打死也不可能上渝城大學就是了。
萬教授心痛得不行，然而沒有辦法。如果渝城大學數學學院不改變，那麽在很長一段時間的今後，渝城大學也招收不了什麽好苗子的。
“我去，你們倒是輕松了。”林青撇着嘴說道，“我們可就難了，我聽說這學期的任務很重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王雲笑嘻嘻地沒有在說話，田老師環視教室一周之後，直接點名說道，“王雲，你就坐在榮磊的旁邊。”
王雲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書包走到了榮磊的旁邊。而田老師的目光則是轉向了袁成德，“袁成德，你就坐在王雲的旁邊吧，你們三個人都要參加集訓隊，正好坐在一起，到時候你們走了，同學們也沒有那麽人心惶惶。”
“好。”袁成德走到王雲旁邊坐下，王雲悄聲說道，“我真沒有想到，你竟然真的轉班了。”
“還有三天的時間就要集訓了。”榮磊吐槽着說道，“坐在兩位大神的身邊，我真的是——壓力太大了。”
王雲笑眯眯地看着榮磊，“田老師說了，為了不讓咱們影響同學的心情，只能讓我們坐在一起，要不……你去和田老師說說吧？”
“那，還是算了吧。”榮磊捂着臉，想到田老師将會對他說的話，他就頭疼得不行。
“對了。”榮磊倒是想起來了，“你們寒假有看書吧？”說着他掠過了王雲，“我知道，你一定是天天都在看書。”
袁成德感受到了榮磊灼熱的目光，他輕輕點頭，“差不多微積分和初等數論已經看完了。”
“啊。”榮磊嘆息一聲，“我剛開始看微積分，原本想看線性代數的。但是我哥推薦我先看微積分，說是競賽中，大部分的內容都是可以用微積分解決的。我剛看了沒有多久……”
“你哥說得不錯，很多內容都可以用微積分解決。而且，這一次集訓萬教授很大概率會重點講解微積分，你有開始預習，應該是能跟上節奏的。微積分前面不算太難，難的是沒有預習，萬教授講課的速度應該不會慢，你也別奢望大學教授講課的速度和陳老師一樣。“
“聽你這麽一說，我突然感覺自己有點慌張。”
“莫慌。”
王雲和袁成德笑了笑，對視一眼，沒有在說話。田老師安排好位置之後，看着王雲他們說道，“王雲、袁成德、榮磊，你們三個出來一下。”
三人走出教室，田老師就站在走廊上，對他們說道，“你們三個要去參加集訓，這是一件兒好事兒。希望你們代表渝城，能夠取得好的名次。”
“謝謝田老師。”
“多的我就不說了，三月一號早晨7點45分，學校專門為你們租車，送你們去渝城大學。記得，到時候早一點兒來啊。”
“記住了。”
“自己回去吧。”
田老師揮了揮手，示意幾個學生可以自己回去了。
…………
轉眼間，三月一號便到了。王雲提着自己的行李箱，來到學校的時候，正巧碰見了袁成德。遠遠的打了一聲招呼，袁成德說道，“我聽說這一次的集訓差不多是半封閉式的，而且是在他們數學學院的教室上課。”
“挺有意思的。”王雲挑動了一下眉頭，“怎麽樣，想不想感受一下渝城大學的氛圍？”
袁成德哈哈大笑着說道，“感受一下渝城大學的氛圍也不錯，說不定，以後咱們也會到渝城大學來共同建設新時代的渝城大學。”
“少來。”王雲打量了袁成德一眼，“你這個想要去普林斯頓的天才，還願意回渝城嗎？”
“說不定哪天就想通了呢？”
“我覺得吧，你從普林斯頓畢業之後，說不定就能夠直接留校任教。到時候，可就是普林斯頓的教授了啊。”
“王雲，說真的，我總有一種咱們即便是在普林斯頓也能夠碰見的感覺。”
“不不不，那是你的錯覺。國外的高校不止普林斯頓，哈佛不是好學校嗎？斯坦福怎麽樣，麻省理工呢？”
“別鬧了。”袁成德推了王雲一把，兩人笑鬧着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走進了車門。
這一幕，正好被顧城給看見了。
就在剛才，顧城遠遠地看見了袁成德一邊聽歌，一邊走在路上。叫了他好幾聲，袁成德似乎都像是沒有聽見。
他準備上前質問袁成德的時候，沒想到袁成德摘下耳機和王雲聊了起來。兩人一同走上汽車，讓他有些弄不太懂。他們這是要去什麽地方？
顧城也是有脾氣的，既然你袁成德裝作不理我，那我還理你幹嘛？他直接拂袖而去，走向教學樓。
榮磊上車的時候，兩人已經聊了好一會兒天了。
“你終于來了。”王雲看向榮磊點了點頭，榮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今天在家吃飯的時間遲了一點兒，還收拾了一會兒東西。”
“都到齊了吧？”司機看着三個學生，“都坐好了，馬上就要出發了。”
這一次沒有老師帶隊，司機将他們送到渝城大學門口之後，便會直接走掉。接下來，就得看他們自己了。
榮磊坐在前邊，汽車正在行駛着，他轉過頭來小聲說道，“兩位大佬有沒有聽見什麽不得了的消息？”
“不得了的消息？”王雲愣了一下，“有什麽不得了的消息嗎？”
“我聽說，咱們集訓隊集合之後就會進行一次考試。如果成績不理想，當場就會被刷下去，由後面的人補上，這件事情在競賽圈都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榮磊愣了一下，“兩位大佬都不知道？”
随後他轉念一想，也是這兩位大佬以絕強的姿态獲得了第一名和第二名，怎麽可能會被刷下去。
王雲安慰道，“榮磊，你也別太緊張了。都能夠進省隊了，你已經比絕大部分的人都要強得多，只要心态平穩，怎麽可能會被人替換呢？”
“也是。”榮磊點點頭，“是時候發揮我真正的實力了。”
三人随後便開始說笑起來，完全沒有談論與數學相關的事情。王雲和袁成德屬于心中有底，但榮磊是一個很容易緊張的人。越是談論，榮磊的大腦越是一片混亂，到真正考試的時候，指不定榮磊還會出現什麽樣的低級錯誤。
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和榮磊說這些事情，讓他輕松一下，換換老子。
汽車行駛兩個小時之後，三人差不多也快要睡過去了。這個時候司機忽然說道，“好了，渝城大學已經到了。”
拿着自己的行李箱走下車門，王雲看見王秋陽和劉陽已經提着行李箱在渝城大學的門口等着。
沖着他們揮了揮手，王雲帶着袁成德和榮磊與他們彙合。
“你們來得這麽快？”王雲頗為有些疑惑地說道，“一中距離渝城大學也不太遠，你們來這麽早幹嘛？”
“緊張。”劉陽哭笑不得的說道，“我今天不知道這怎麽回事兒，特別緊張。”
“因為……考試的事情嗎？”
劉陽重重地點頭，還沒有等王雲說話，萬教授從渝城大學大門走出來，看向衆人說道，“你們來得這麽早？”
“萬教授好。”
“恩，你們跟我來吧，先把你們安置到宿舍之後，再說其他的事情。”萬教授一邊領着他們向前走，一邊說道，“集訓隊第一天的任務不太繁重，早上你們在宿舍安置好之後，就來數院的辦公室找我，我會給你們發食堂的卡，每周一到周六上課，星期天有一天的休息時間。當然，如果你們能夠超額完成任務，我也是不建議讓你們先休息的。”
“只要，你們能夠做完我給你們的卷子。”萬教授依舊還是那副慈祥的模樣，“在我規定的時間之內。”
所有人都捂着自己的臉，萬教授能不能一口氣把話全給說完？這麽一驚一乍的，還真是挺吓人的。
“對了，前段時間聽說你們把集訓隊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萬教授轉過頭來看向王雲說道，“是不是你傳出去的？”
王雲連忙罷手說道，“我就給王秋陽一個人說過。”
這黑鍋直接扔到了王秋陽的身上，并且王雲的确也只和王秋陽一個人提起過這件事情，至于其他人究竟是從哪裏得到這個消息的，他還真不太知道。
萬教授看向王秋陽，“是你小子傳出去的？鬧得人心惶惶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王秋陽急忙罷手，天地良心，他是真的從來沒有給別人說起過這件事情，也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從哪裏知道的消息。總而言之，肯定不是從他這裏知道的。
萬教授笑得越發的慈祥，但越是讓他們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好，既然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那就不說究竟是誰傳出來的這件事情。”萬教授笑眯眯地說道，“既然你們這麽想要考試，我們組委會怎麽會冷了你們的心意呢。”說罷之後，萬教授這才慢悠悠地說道，“今天下午考試，晚上自習。你們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來詢問我。”
渝城大學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周圍靜悄悄的，來往的人很少。尤其是走到數院的時候，幾乎是沒有什麽學生的。
大家鬼哭狼嚎了一陣，這才發現有些不太對勁兒，至少——校園裏的人是不是太少了一點兒。
袁成德左顧右盼許久之後，詢問道，“萬教授，還沒有開學嗎？我怎麽看見學生這麽少呢？”
“當然。”萬教授笑了笑，“你們上大學就知道，一般來說大學開學的時間會比中學的開學時間晚一些。原本是3月中旬開學，按照以前集訓的模式，你們根本就不可能和其他大學生一起上課的。不過今年集訓一個月，你們還是有可能看見其他大學生的。當然，在一起上課你們就不要想了。”
萬教授說道這裏的時候，看了一下神色各異的臉，随後又說道，“當然，如果某位同學表現極為出色，也不是不可以讓他去聽一聽課。”
“那物院可以去嗎？”王雲直接說出口，萬教授一步沒有踏實，差點兒就摔倒在了地上，他轉過頭詫異地看向王雲說道，“你說什麽？物院？”
“是啊。”王雲點點頭。
萬教授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地說道，“你要是想去蹭課也行，如果能夠不被趕出來，那也算是你的本事了。”
“……”劉陽看了王雲一眼，心想着，這位大佬也是心真大，到了集訓隊還真以為能夠去蹭課？不被集訓隊的老師給訓死已經阿彌陀佛了好嗎？
沒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宿舍大門。
萬教授解釋着說道，“這裏是數院研究生的宿舍，不過今年的研究生比較少，所以也就沒有這麽多人住，諾兩人一個房間，你們的住宿條件還是不錯的。”
将王雲他們引入宿舍中，萬教授再次看向他們，“你們自己決定還是我給你們決定？”
五位學生互相看了一眼，王秋陽原本想要說話，不料被袁成德搶先說道，“王雲，咱們倆住一個宿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