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直覺

等兩人坐下之後, 老師很快便拿出了一套卷子, 放在兩人的面前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就不用再去教室和他們一起訓練,每天依舊還是那個時間點,來辦公室裏做題就行。這些題呢,說難不難, 說簡單呢, 也不太簡單。如果你們有什麽題做不了,可以直接來詢問我或者是萬教授。如果我不在,那麽萬教授肯定也是在的。”

說着,老師走回自己的座位, 坐下之後,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這些題你們可以讨論, 不過——我給你們的卷子不一樣, 依舊還是兩個小時的時間,我建議你們最好不要讨論, 先把能做的全都做了,至于不會做的,可以留着來詢問我。”

王雲點點頭, 好在他把草稿紙和筆一同帶了過來。袁成德看向老師略帶一絲歉意地說道,“老師,我沒有紙和筆。”

“哦?”老師也沒有多說什麽, 将筆和紙遞給袁成德之後,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辦公室沉默了下來,沒有人在說話。兩人不停地寫着卷子上的內容,即便是王雲看見卷子上的內容時,都有些抓耳撓腮的感覺。

怎麽說呢……這些題目看上去似乎都很簡單,卻總是不得要領。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滴落在地面上,‘滴答、滴答’的聲音不停的響着。

王雲收斂自己的神情,開始專注地做着卷子。刷刷刷地聲音不停地在辦公室裏響着,整個辦公室只有筆尖接觸紙張和老師敲打鍵盤的聲音。外面的雨越來越大,時間也在一分一秒的過去着。

一個半小時之後,王雲伸了一個懶腰,看向最後一道大題。他估計自己的時間應該沒有多少了,這道大題必須要在半個小時之內完成。然而,這道大題卻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容易。至少,王雲現在還是摸不着頭腦。

他的眉頭微微蹙着,看見他的神色便知道,這道大題,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看了好幾次的題目,他在腦海中瞬間想出幾個解決這道題目的方法,複變積分法、圓法、篩法。究竟用什麽方法比較好呢?而且對于題目,他還是有些似懂非懂。

老師敲完鍵盤,走到兩人身邊看了一眼,搖了搖頭之後,又繼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再次敲打着鍵盤。他現在正在趕稿,這次的論文必須要過才行。渝城大學對于數院和物院的重視頗有些不足之處。畢竟渝城大學的王牌專業是建築學,比起王牌專業來,數院、物院就像是小可憐似的。

看來這一次,萬教授出的題目終于把兩個學生給難住了。老師心裏還是挺高興的,畢竟能夠難住這兩個妖孽一般的學生,還是多多少少讓他有些學識上的優越感。并且,他也只剩下這些優越感了。

在高中的時候,他可沒有這麽妖孽。就算是現在,也不可能有兩人這麽妖孽。

還在想着,王雲忽然說道,“老師,卷子做完了。”老師拿起卷子看了一眼,不多不少剛好一個小時的時間。愣了一下,他看向袁成德說道,“袁同學,你也別做了,兩個小時已經到了,先把卷子交上來吧。”

站起身,老師來收卷,一邊收一邊詢問道,“袁同學,你還有多少沒有做?”

“額……”袁成德愣了一下,随後垂下頭說道,“有點多,前面的幾道題做完之後,後面開始有點兒困難。”

老師看向王雲,“你呢,檢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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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我估計時間已經來不及,所以直接交給老師了。”

“行吧,你們過來吧,要是有什麽不懂的地方,當面問我就行。”老師拿起紅筆開始改卷,他改的是袁成德卷子,後面四道題,袁成德幾乎沒有怎麽動。從第一題開始,袁成德沒有錯。

第二題,也沒有錯。

第三題、第四題、第五題都沒有錯。也就是現在袁成德已經得到了50分,按照每題10分制來算,只要後面袁成德在拿到10分就算是及格。當然,即便是及格也并沒有什麽卵用就是了。

但是從第六題開始,袁成德顯然思維開始混亂了起來。

第一個小問題解決了,得到了5分,但是後面一個問題竟然一分沒有得到。第七題更是直接沒有得分。第八題也同樣如此,第九題和第十題袁成德幾乎是沒有碰的。

老師攤開手,“沒辦法,袁同學可得努力一點了,只得到了55分,距離及格都還差了5分呢。”

随後,他拿着王雲的卷子看了起來。

王雲的卷子上,密密麻麻地寫着答案。首先老師并沒有直接批改,而是整個浏覽了一次,發現十道題都已經被王雲給做完了。随後,他便開始批改,第一題很好,是對的。前面的五道題,都是基礎題。如果這種都會出錯,如果不是計算錯誤,只能說明解析數學并沒有學好。從第六題開始,難度增加。

第六題難度不大,但一般而言,若非是數學系的本科生想要做這道題,也是很困難的。并且有很大幾率是做不對的,然而王雲這個高中生竟然真給做對了。

第七題幾乎和第六題的難度相當,依舊還是做對了。

第八題、第九題若是數院本科生不認真審題,一樣會做錯。王雲依舊還是做對了,這都沒什麽,還在老師的掌控之中。只能說明王雲對于數學不是一般的了解,而且對于數學這方面很有天賦。

至于第十題——emmmmm……別說給渝城大學數院的本科生看,即便當初他剛讀研的時候,沒有對數論進行深入的了解,恐怕也很容易做錯。

誠然,數學和其他的學科相似,有多個研究方向。他現在能夠不費吹灰之力的将這道題做出來,那是因為他現在已經是博士生,而且還是馬上就要畢業的博士生。但是,這王雲也太妖孽了吧?

這都能做對?讓他這個博士生情何以堪?

看向王雲,老師的眼中有千言萬語,他現在只想在物理上毀滅掉王雲。當然,只是想想而已。

他要是真敢這麽做,恐怕還沒有開始來得及實施,估計就得被萬教授先給物理毀滅。對于王雲的看重,老師也是知道一些的。幾乎都快把王雲給當成未來華國數學第一人給看待了。當然,也有可能只是未來渝城數學第一人。

全國的天才海了去了,雖然像是王雲這麽妖孽的不多見。但也絕對不僅僅只有王雲一個,用一句江湖來說,王雲這樣的學生,只要今後繼續深入研究數學。當渝城數學界的扛把子,那是肯定的。

至少,萬教授從教這麽多年來,都沒有見過王雲這樣天賦好,邏輯思維強的學生。甚至和袁成德比起來,王雲更是強出了幾個等級。

“你最後一道題竟然選擇用篩法。”老師看向王雲,沉默了一下,“我以為你會用複變積分法。”如果是用複變積分法很容易計算錯誤,甚至算不出結果來。沒想到,這家夥最後竟然用篩法将最後一道題的準确答案給算出來了。

他總算是知道為什麽萬教授這麽看重王雲了,這家夥……他現在只想叫6666666……

“我原本是想要複變積分法的,不過我想了想,這道題用篩法可能更容易算出來。應該,算是一種直覺吧。”

直覺?你給我說你有直覺?直覺告訴你用篩法更好?emmmm……我特麽要是有這種直覺,就去解數學猜想去了。一戰成名,不說別的,就是在這渝城大學之內,直接當教授。科研經費那簡直就是,嘩啦啦的如同流水一般向他奔湧而來。

“行吧,直覺……”人比人氣死人,我胖虎現在就想要打人!

嫉妒使我高斯模糊!!!

拿到卷子之後,袁成德輕輕扯了一下王雲的衣袖,小聲的說道,“王雲,我怎麽覺得老師他好像不太高興?”

王雲看了老師一眼,愣了一下說道,“有嗎?我覺得應該沒有吧。”

“……”都表現得這麽明顯了,你真的沒有看出來嗎?

袁成德看了王雲一眼之後,将卷子放在老師的面前,準備詢問問題。這個時候,老師看着王雲說道,“現在還沒有到下課時間,你可以自行看書。如果有什麽問題,問我或者去數院的教室找萬教授都行,待會你們一起回宿舍就好。”

“诶。”王雲點了點頭,其實他沒有騙老師,最後一道題他都已經準備用複變積分法了,但最後依舊還是選擇了篩法,因為直覺告訴他,用篩法可以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這道題。

其實最後一道題,他還是有些沒有理解透徹,只是跟着自己的直覺在走而已。重新在看一次,他又有了一些不一樣的理解。好在他和袁成德出來的時候,順手将解析數論也給帶了出來。否則,他現在還真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

翻開解析數論,他慢慢地看了起來,他現在解析數論看得有些慢,才看了一半不到。在數學科目一級的加持下,他總覺得自己的理解比以前還透徹了不少。

而對于物理更是如此,物理作為主攻科目已經2級,他學習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一半都不止。他甚至有點兒不敢想象,若是到達了更高的等級,他的學習會是什麽樣的一種情況。還有一種感覺,他總是覺得是否靈感也是和科技樹的等級有關系的。

就比如說剛才突然的直覺,他以前從來沒有過,但是科技樹升到一級之後,他做題的速度明顯比之前快了許多。甚至有時候審題有些不清晰的情況下,他甚至還是能夠想出好幾種解決的辦法來。

這……系統,王雲有時候真想要把這個系統給研究一下。然而,他甚至不知道系統現在究竟在哪裏,也沒有感覺到系統究竟是在他身體的什麽地方。

冷靜地看着解析數論,即便是他這麽一心二用,但他看書的速度也是比以前只快不慢。

“這個問題清楚了嗎?”老師看向袁成德,袁成德輕輕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清楚了。“好,接下來在看下一道題。”老師的手指向了下一道題,“那麽我們繼續來說說這道題。”老師拿着草稿紙在紙上寫着……

當老師講解完的時候,萬教授已經回到了辦公室。

老師擡起頭來,看向萬教授說道,“教授您回來了?”

萬教授拿着保溫杯輕輕抿了一口,“嗯,他們怎麽樣?”

“還行。”老師笑了笑,“王雲又得了滿分,袁成德稍微差了一些,只考了55分,差一點兒就及格了。不過,在針對性的訓練幾天,也不見得袁成德就比王雲要差。”

“你們的卷子,給我看看。”放下保溫杯,萬教授要來兩人的卷子,戴上眼睛慢慢地看了起來。他先看的是袁成德卷子,一邊看一邊點頭說道,“基礎不差,就是思考問題的時候,還是有些誤區。不過,這容易矯正,有幾道題是算法的錯誤。如果換成另外的算法就沒有這些問題了。”

将卷子還給袁成德,他随口詢問道,“現在怎麽樣,後面的幾道題弄懂了嗎?”

“弄懂了。”袁成德沖着萬教授點點頭,接下來,萬教授看的便是王雲的卷子。拿着卷子看了好一會兒之後,萬教授這才說道,“前面的幾道題你理解得都還是很透徹的,就是最後這一道題,我看你好像還是有些似是而非。能夠做對最後一道題,差不多是蒙對的吧。”

萬教授的眼光不可謂不毒辣,看着卷子上王雲的作答步驟就知道,王雲多少還是有些猶豫。

“你對篩法的了解還是不錯的。”萬教授放下卷子還給王雲,慈祥地詢問道,“怎麽樣,現在搞懂了嗎?”

“搞懂了。”

“像你這麽大年紀的時候,我連篩法是什麽都還不清楚。老咯,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萬教授笑罵道,“都快十一點了,你們還有什麽事情嗎?要是沒事兒,趕緊滾蛋,別耽擱我們下班。”

“好,萬教授,老師我們這就走。”王雲拉着袁成德快速地離開辦公室,袁成德回到寝室之後,看着其他幾個寝室的大門已經關掉。燈光依舊還是亮着的,袁成德小聲說道,“估計他們也都在複習。”

“我們也得消化一下今天訓練的結果。”王雲想了想,“而且,這只是第一天,咱們的題目前面幾道題還不算難,我估計到了後面就算是第一道題都能夠和最後幾道題媲美。所以,我們也得努力才行。”

“恩,那倒是。”袁成德點了點頭,轉過頭來又看向王雲說道,“努力歸努力,不過咱們得說好,你現在可不能整晚整晚的不睡覺。別到時候,還沒有去參加國賽你就先進醫院了。”

“你要知道,從現在開始你已經不是你了!”

“哈,那我是啥?”

“你是——”袁成德拍了拍王雲的肩膀,“全村的希望!”

能不能講點道理,他怎麽就是全村的希望了?難道是你袁神不夠厲害嗎?還是那群家夥的神格不夠穩,我怎麽就全村希望了?沒有我,指不定你袁神就是制霸全場的恐怖存在。

不過想想,這麽說起來,他好像還真是有點兒變态呢。

emmmm……算了,不想這麽多了。王雲翻開卷子,再次看了一次,這一次他是根據自己的解答來對照題目順便猜想一下,以後的題目究竟能夠變态到什麽地步。

第二天,一如往常,王雲和袁成德起床之後,吃了早飯便趕往辦公室。而其他的集訓隊成員則是走向教室。

萬教授給他們卷子的難度,果然比昨天難上了不少。好在王雲還是在兩個小時之內将卷子給做完了。

讓萬教授沒有想到的是不僅僅是王雲在規定的時間內做完,甚至袁成德經過昨天的訓練之後,今天也能夠在兩個小時之內将所有題做對。雖然袁成德最後幾道題還是有些錯誤,甚至最後一道題一如往常還是做錯了。

但是進步依舊是肉眼可見的。

袁成德從55分到70分,簡直就是飛躍式的進步。至于王雲——一如既往,穩得一匹,滿分的同時,萬教授甚至能夠看出來,王雲在最後一道題的時候,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就寫出正确答案來。

“今天上午這套卷子比你們昨天卷子的難度大了一些,不過你們還是挺厲害的。”萬教授不得不誇贊一下兩人,“這套卷子你們能夠考到這樣的分數,已經很好。甚至可以說,就算是整個華國的高中生,都不一定有你們這麽厲害。這一次的國賽不管其他的省隊怎麽想,至少我認為咱們奪冠的機會有很大。國賽沒有這麽困難,你們兩個很有可能都會奪冠并且加入國家隊,備戰IMO。不過即便是如此,你們也不能夠驕傲自滿,謙虛使人進步。但是——過度的謙虛就不是什麽好事兒了,你說是吧?王雲同學。”

“……”和我有什麽關系?王雲一臉懵逼地看着萬教授,怎麽說着說着,話就轉到他的身上了?

袁成德輕笑了一下,萬教授揮手說道,“你們去吃飯吧,我每天也不可能全讓你們做卷子,今天下午你們就老老實實地看書。每天做一套卷子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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