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解開
怎麽回事兒？距離王雲最近的陳教授和助教都愣住了, 王雲這個樣子, 似乎看上去不太好。現在助教已經完全看不懂王雲究竟在寫什麽，整個教室裏唯一能夠看懂的，也就只有陳教授。不僅是王雲停滞不前，即便是陳教授也卡殼。
已經做到這一步，怎麽做？根本算不出來，用篩法已經無路可走了。接下來, 他究竟怎麽做？陳教授根本就沒有想過解開新梅森猜想, 但是并不代表他對于篩法沒有研究。原本陳教授研究的就是純數領域，對于篩法還是很有心得的。王雲能夠将篩法運用到這一步，可以說比京大絕大部分的博士生都要強悍。
這家夥，如果以後研究純數領域, 有很大的可能就是華國純數領域的領軍人。
這特麽太強悍了，可是已經無路可退，又無路可走。接下來——他該怎麽辦呢？陳教授的眉頭越來越緊, 他能夠發現王雲的手正在微微的顫抖着, 沒有辦法。根本就證明不出來，前面的兩個公式成立之後, 後面根本就沒有辦法證明。
至少——陳教授根本想不出來，用篩法究竟怎麽證明後面的公式成立。
這是最重要的一步，也是最後的幾步。如果王雲沒有能夠證明出來, 那麽之前的努力一切都功虧一篑。
王秋陽倒吸了一口涼氣，看着講臺上一動不動的王雲，蹙着眉頭看向旁邊的袁成德說道, “你說王雲怎麽回事兒，卡殼了嗎？怎麽不繼續寫？”
袁成德看了王秋陽一眼，搖着頭，面色嚴肅地說道，“你以為一個數學猜想這麽容易證明嗎？如果數學猜想這麽容易證明，那就沒有這麽多的數學家前仆後繼地想要解決數學上的難題。多少數學家，一輩子鑽研一個數學問題，甚至也不能夠解開。”
“數學猜想，仿佛就是為了那些天才準備的。”袁成德嘆息了一聲，“也只有天才才能夠解開數學猜想。你看看，京大能有多少人可以解開數學猜想？”
聽見袁成德的話，王秋陽沉默了下來。
的确，就算上整個華國，研究數學的人也不少，能夠解開數學猜想的，又有幾個呢？如果說競賽是少部分人的狂歡，那麽數學猜想只能是天才俱樂部的狂歡。而現在王雲已經有資格進入天才俱樂部，即便他現在沒有證明出來。但也不能夠否認他的學識和天賦，已經遠遠超出了本科學生的範疇。
“怎麽回事兒？”
“停下來了？是算不下去了嗎？”
“能不能看懂？”
“你們看，他的手都開始顫抖了起來，難道是算不下去了？”
整個教室已經開始小聲的議論了起來，下課鈴聲響起，樓道開始充滿了喧嚣的聲音。王雲的臉越來越糾結，這一步為什麽，明明上面的全都對了，為什麽到了這一步他——算不下去了。按照他的推斷，只差幾個步驟，還有幾個步驟就能夠證明出來。怎麽，怎麽可能證明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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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對！究竟是哪裏不對。
王雲擡起頭來，看向之前的公式，沒有不對，一點兒不對都沒有。為什麽他算不下去了，死了，竟然無路可走了。
微微顫抖的手，看着黑板上所有的算式，額間上的汗水越來越多。
就在這個時候，掩着大門被人打開，京大的學子們好奇地看向講臺上愣着的人。他們沒有說話，只是在靜靜地圍觀着。開始只有一兩人駐足，又開門外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開始吵鬧了起來。
助教看着這些吵鬧的人走到門邊說道，“同學們，小聲點兒，你們想要看，自己進來找個空位置，沒有空位置站着看，不許說話。”
京大的學子原本只是好奇站在講臺上的人究竟在寫什麽，結果一看篩法。霧草，感覺會是一個大佬，說不定對于自己理解篩法還有什麽益處呢。大家都是數院的學生，還是京大數院的學生，基本的禮儀還是知道的。尤其是看見講臺上的人愣在原地，似乎正在思索着什麽。
三三兩兩地走進教室尋找空位置坐下，助教已經囑咐過，不許講話。這個時候也沒有人會說話，所有人都看向黑板。
沒頭沒腦，只能夠看出是篩法，但是究竟是在解什麽，沒有人能夠看出來。
“你們說，他究竟在做什麽？”人群中有人小心翼翼的議論着，生怕打擾到站在臺上的人。
“不太清楚，看上去應該是篩法，但是他究竟在算什麽太複雜了，看不出來。”
“我看他年紀不大啊，是哪一屆的？”
“這人我知道15屆的，也就是今年下半年才會就讀我們學校的。”
“霧草，現在的新生都是大觸了嗎？”
“小聲點，他正在思考。”
“最後這一步好像被卡死了吧？”
整個教室都擠滿了人，甚至還有好些人就在門外圍觀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王雲的汗珠越來越多，甚至整個後背都已經濕透，卻依舊還是沒有想到任何解決最後幾步的辦法。
助教擡起手表看了一下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
“這人的篩法用得很極致啊，大佬就是不一樣。”
“你們說，他究竟想要證明什麽？”
“應該是一道數學猜想，不得不說這位大佬已經很牛皮了，竟然想在教室裏證出數學猜想來。”
“如果讓他證出來會怎麽樣？”
“能怎麽樣？說明他是15屆最牛學神呗，在京大學神遍地走，學霸多如狗。但是妖孽倒還真的沒有幾個，我看他應該跳脫學神的範疇已經屬于妖孽那一類的。”
太特麽恐怖了，至少京大的學神們并沒有看懂最後幾步。甚至連王雲為什麽卡在那裏，也表示自己不是很清楚。
然而王雲依舊沒有動彈，還在看着前面的公式，眉頭倒是漸漸地松開了一些。
陳教授沉默沒有說話，助教時不時地看着時間，四十五分鐘……一個小時……一小時零十五分鐘，王雲已經卡殼一小時零十五分鐘了，還是沒有動彈的跡象。所有人的心髒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看着講臺上的王雲。
還能夠證明出來嗎？已經快要兩個小時了，他就這麽愣在原地沒有動彈，甚至連眼睛都好長時間沒有眨。
他究竟在想什麽，究竟想要怎麽證明這道數學猜想？
‘噗通、噗通……’心跳聲在整個教室裏響起，沉默的教室仿佛距離王雲很遠，又距離他很近。他眯起了雙眼看着最後一行公式想得出神。
馬上，馬上就可以證出來。他一定可以證明出來的，深吸一口氣，王雲接着下面的公式寫了下去。
動了，他終于動了！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看向黑板，沒有人敢說話，也沒有人會繼續交談下去，就這麽直勾勾地看着講臺。
等等……不太對勁兒，他在做什麽？
這是篩法？不對，他在轉換公式？他究竟想要什麽？
助教愣了一下，接近陳教授一臉茫然的詢問道，“教授，他是在轉換公式？不用篩法了？”
陳教授凝視着黑板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這才舒了一口氣說道，“篩法已經行不通了，他應該是要轉換計算方法，這一次他應該要用的是——”說道這裏的時候，陳教授恍然大悟，他怎麽就沒有想到，霧草！簡直無情，這學生太特麽妖孽了。
“陳教授，您沒事兒吧？”
助教看見陳教授一臉興奮的表情，生怕陳教授有什麽意外。
“沒事，沒事。”陳教授罷了罷手，再次看向黑板笑着說道，“果然，他應該把這個數學猜想給證明出來了。”
京大的學子看見王雲正在轉換公式，正蹙着眉頭想着，這家夥究竟想要做什麽？
看着看着，他們也看出了一絲不對勁兒。
丢潘圖方程，這家夥把篩法轉換到這裏想要做什麽？大佬，求求你給本科生一條生路行不行？你這麽算下去我們都已經看不懂了，還要繼續算下去——逼着我們被你吊打嗎？
王雲的計算步驟越來越快，直到最後——
【…………
故：對于任何奇自然數p
1.p=(2^k)±1或 p=(4^k)±3
2.(2^p) - 1
3.[(2^p) + 1] / 3
上述公式其中兩個成立，剩餘公式同時成立
該猜想成立！】
霧草！大佬你特麽還真是在京大的教室裏徒手證猜想？
“？？？”大佬求求你不要這麽秀好不好，我特麽……還能說什麽？
整個教室沒有人說話，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響動。半晌之後，忽然熱烈的掌聲忽然響起。
激動，這是真的激動。無論是京大的學子還是集訓隊的隊員，他們都異常的激動。現場看見一個數學猜想的證明，不管對不對，但是他們見證了一個大佬的完全崛起。從此之後，王雲不在只是集訓隊的雲神，而是京大這個學神多如狗，學霸遍地走的高校中的雲神。
大佬不愧是大佬，不管走到哪裏依舊還是那麽的秀！
“天啊，不敢置信，真的證明出猜想了。”
“霧草，牛皮了學神。”
“妖孽實在是太妖孽了！”
“我的天啊，一想到要和這種大佬一起上本科，感覺自己的智商被無情碾壓。”
“徒手解猜想，我就問問在座的各位還有誰，還有誰！”
激動人心的時刻，陳教授急忙上前，王雲的手還在微微的顫抖着，臉色有些蒼白。他苦笑不得的說道，“我沒有想到能夠證明出來的，只是想看看自己能夠算到哪一步。沒想到，竟然證明出來了。”
“？？？”會不會說話？雖然王雲的聲音不打，還被陳教授攙扶着。但是在做的所有人都把王雲說的話給聽得一清二楚，這特麽……求求你不要這麽秀了好嗎？你已經證出來了，陳教授哭笑不得的說道，“你現在還不能休息，剛才證明的步驟你都還記得清楚嗎？”
“能。”王雲點了點頭，“能夠記清楚，怎麽了？”他看向陳教授，眼中有一絲疑惑。
“馬上發到arXiv上，你的英文還好吧？論文格式我可以指導你……”陳教授拉着王雲快步地走向數院的辦公室，“今天看見的人太多，你必須馬上上傳到arXiv上。”
陳教授當然不是懷疑某位京大的學子，或者是某位助教會将公式記下來之後，先行發到arXiv上。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王雲在寫完之後，他畢竟盡快上傳到arXiv上做個備案。
随後陳教授又說起猜想的事情，“其實數學論文的格式并不複雜，只要步驟沒有錯，一般來說都是會過稿的。”
“你解決了新梅森猜想，雖然這個猜想研究的人并不多，但也不是沒有人在研究。你現在已經比很多數學家要強了許多。至少，博士生或許還沒有你厲害。”說道這裏的時候，陳教授微微搖了搖頭，這家夥還真是強得讓人有些絕望。才不滿十八歲而已，天知道二十多歲的時候會是個什麽樣子。
看來萬教授說得沒有錯，這家夥就是天賦出衆得幾近妖孽的家夥。
“一般關于數學的論文投稿在二區SCI就已經很不錯了，但是無論如何你寫的這篇是關于數學猜想的論文，一區SCI是肯定能夠登稿的。”陳教授看了王雲一眼，“你知道同行評審制度吧？”
王雲微微點頭，同行評審制度他還是知道的。
也就是在論文發表中，編輯只負責初審，而更加深奧需要專業知識的審稿會發送給在這一領域內頗為有權威的同行進行審稿。如果是頗為熟悉的人會雙盲審稿，但是王雲這種初次發表論文的，估計投稿之後，審稿人是可以看見他的名字的。
“想好投稿什麽雜志了嗎？”陳教授看向王雲詢問道，“你有什麽想法？”
“這……”王雲愣住了，他還真不知道SCI期刊究竟有哪些，尤其是幾區他幾乎是沒有什麽概念的。
陳教授看着王雲懵逼的模樣便知道，他肯定是不知道究竟有哪些SCI期刊。于是他沉吟着說道，“如果你信得過我，就投稿APPLIED MATHEMATICS ANDPUTATION。”
“也就是應用數學與計算。”陳教授一邊走一邊說道，“不過審稿周期有些慢，能不能在今年登稿都得看運氣。如果運氣不好，周期需要10個月左右，但如果運氣比較好，下個月就能夠看見你的稿子。”
王雲對于SCI期刊根本就沒有任何概念，心中想着時間慢點就慢點，也沒有什麽。至于分區，他更是不清楚。
弱弱地問了一句，“陳教授，SCI期刊的分區是什麽意思啊？”
“我們通常所說的分區是華國科學研究院的分區，分為一區，二區，三區，四區，基本上就是代表一個等級。其中一區的級別最高，三年來期刊平均影響因子達到前5%才能夠才能夠達到一區的标準。”陳教授解說着，“所以啊，一區的SCI期刊不好進入啊，多少博士生都只能在二區甚至三區發表論文，一區甚至連一個二作、三作都混不上。然而往往SCI期刊中，最引人矚目的只有一作的發表作者。”
“這樣啊。”不一會兒，兩人便來到了辦公室，打開電腦，陳教授熟練地登上了arXiv。
将電腦交給王雲，陳教授笑了笑說道，“諾，你把剛才步驟全都寫上去吧。”想了想陳教授又開始有些不太放心的說道，“你投稿之後，同行審批環節，肯定有人會來詢問你關于論文的問題，你有必要做好充分的準備才行。”
“尤其是像你這樣名不見經傳的人，即便是沒有錯誤，審稿人會挑剔出一些錯誤讓你作答。目的是為了看看這篇論文，究竟是不是出自你之手。”陳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我現在還像是做夢一樣，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解決出了這個問題。”
“最開始你問我關于梅森質數的時候，我以為你只是好奇，能夠做到這一步……簡直……”陳教授無話可說，太特麽牛了。他要是能夠帶出一個像是王雲這樣的弟子，足以讓他炫耀一輩子了。
還是萬教授命好啊，遠在渝城也能夠遇上這麽好的苗子，簡直——
陳教授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感覺，看見王雲正在打着剛才的計算步驟，他走出門。到達教室的時候，大家都還在觀摩剛才的步驟，京大數院的學子倒吸着涼氣說道，“妖孽強者，恐怖如斯！我特麽……看不懂啊！”
“最開始的篩法還能理解，但是到了後面我就看不懂了。你能看到哪一步？”
“我連第一個公式是怎麽證出來的都沒有看懂。”旁邊的學生哭笑不得的說道，“這種人，直接讀博士得了，讀什麽本科，不是在坑我們嗎？”
“放心吧。”另外一個學子冷笑着說道，“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畢業的，這種大佬估計目标就是普林斯頓了吧？”
“別鬧了，人家接到了普林斯頓的邀請函。我當時還沒有想通呢，為什麽普林斯頓會給他寄邀請函，現在算是明白了，這麽強悍。我要是普林斯頓的老師拼着得罪京大也得把他弄到普林斯頓去。”
“咳咳。”陳教授走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将目光彙聚在了陳教授的身上，“你們幾個，把黑板搬進辦公室。”指了指正在看着計算步驟的京大學子，陳教授直接抓了苦力。
這幾個人哭笑不得地扛着黑板往數院辦公室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