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老師瑞德

機場,永遠是個人來人往聚集了所有悲歡離合的地方。

謝池來得早,保镖們不放心讓他跑進去等,好說歹說把人勸住,坐在汽車裏等在外面,而裏面也派了人守着,一旦謝池老師那班航班抵達就會通知他,到時候他再進去接人。

坐在車裏的謝池無聊地玩了兩把游戲,就接到等在機場內的保镖信息——飛機晚點了,可能還有一段時間才會到,建議他先找個地方休息,等飛機到了再回來。

謝池望着手機的信息,突然就想到了他回國的那一天。

那次也是飛機誤點,比他預計的到達時間足足晚了有三個多小時,然而他剛一出機場就看到了容祺,那人明顯是在那等了他許久,也許那延誤的三個小時他一步也沒有離開過吧?

這麽一想,謝池突然心血來潮,對前排的司機問了句:“那次容總接我的時候你也去了嗎?”

司機也是容祺個人安保團隊的,自然知道謝池對容祺的重要性,因此對謝池一向很尊敬,被這麽突然一問,下意識就回道:“是的,當天安保四個隊全部出動了。”

謝池眉一挑,好奇地接着問:“那天你們幾點到的機場?”

司機似乎有些奇怪謝池為什麽隔了這麽久突然問這事,但想了一下這似乎也不是什麽機密,便還是老實作答:“早上接到通知,彙合後就直達機場,到的時候大概是上午九點半。”

謝池怔了一下,他雖然猜到容祺不知用什麽辦法查到了他的信息,知道了他回國的航班,但也只是以為對方守株待兔掐着點在機場外等他,卻沒想到他那麽早就來了,那時候他連機還沒登呢。

所以容祺其實不是等了三小時,而是等了十幾個小時?

“容總他就跟我現在一樣,一直坐在車裏等?”謝池暗暗吸了一口氣,用相對輕松調侃的語氣問出疑問。

這回司機卻搖了搖頭:“當時我不在容總身邊那一隊人之中,不太清楚,不過晚上堵……咳,接您的時候,所有人都是九點左右就就位了,聽說容總也一直在出口總指揮調度。”

謝池回想了一下,他那班航班本來預計是晚上九點左右抵達,所以那時候容祺就一直站在外面等着他了嗎?不,甚至也許更早?

難怪那天那人的手那麽冰涼,還回去就能把自己燒到暈過去,在那樣還帶着春寒的天氣,就穿那麽點在室外站一天,他不生病才有鬼呢!

謝池突然有點生氣,心裏也泛上一股針紮一樣的綿密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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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容祺身體一向不怎麽好,那是在人販子集團那兩年受磨難時傷了底子,在孤兒院的時候就弱不拉幾的經常生病,即使後來回容家養了那麽些年,也沒見養得多身強體壯,至少三年前他們同居那段時間,他就見容祺低燒過兩次。

再想到容恬暗地裏給他告的狀,想到容祺那比三年前更加清瘦的身形,還有他們家裏那藥箱裏多出的那麽多瓶瓶罐罐的藥,謝池心裏就更難受了。

就在這一刻,謝池心裏忽地想明白了,也許不管容祺心裏愛的到底是不是他,他都還是希望這個人永遠健健康康的,不要再有任何病痛。

這次的航班總歸沒有謝池那次延誤那麽久,大概半小時後航班終于抵達,謝池也平安接到了老師和師兄。

謝池的老師叫瑞德·慕秋,是慕秋工作室的創始人,也是世界知名的奢侈品牌時尚設計師。

他今年49歲,但因為保養的不錯,穿着打扮也很年輕,和33歲的徒弟埃文站在一起,也一點都不顯得老,看起來倒像差不了兩三歲的兄弟一般。

兩人推着行李從機場出來時,都不用保镖提醒,謝池一眼就瞧見了身材高大長相顯眼的兩人,笑着迎了上去。

“老師,埃文。”謝池主動上前擁抱了瑞德。

瑞德溫和地笑了笑,回抱了一把謝池,脫口而出流利的中文:“好久不見,小池。”

跟在瑞德身後的埃文中文說得則明顯有股異域風味:“謝!我想死你啦!”

謝池無奈而又嫌棄地退了一步,躲開了埃文敞開的手臂。

埃文立刻做捧心狀:“謝,你不愛我了嗎!”

“你少看點小品相聲學中文!”謝池無語地扶額。

瑞德就在一旁看着兩人微笑,眼見埃文不滿又要嚷嚷,他才出聲提醒:“先離開這兒,再慢慢聊吧。”

埃文雖然性子跳脫活躍,但在老師瑞德面前一向也很聽話,聞言只好收了些熱情,只是對着謝池眨了眨眼表達他如海潮般的思念。

謝池無視了埃文的媚眼,順手接過瑞德的行李車:“老師說的是,我已經準備好了房子,先送你們過去放下行李安置。”

瑞德也沒故意客氣,在謝池伸手的時候便順勢讓開了些,不過謝池這邊剛接過行李車,一直跟在他身後的保镖就立刻走了過來,低聲示意:“謝先生,我來幫您吧。”

瑞德和埃文這才認真掃了一眼跟在謝池身後的幾人,似乎都是身形魁梧眼神銳利的壯漢。

瑞德微微皺了眉,看向謝池。

謝池早有準備,先是淡定回絕了保镖的建議,然後推着行李邊走邊解釋道:“他們是容氏安保集團的人,是容總派過來幫忙的。”

瑞德沒說話,只是又看了一眼那幾個保镖,嗯了一聲。

埃文一聽這些人是容氏派過來幫忙的,幹脆地把自己的行李車往前一推,:“嘿,謝不要,你們可以幫我推啊!”

保镖瞅了謝池一眼,見謝池點頭,很快上前推開了埃文的行李車,于是埃文如願擠到了謝池左邊,和兩人并行。

一行人很快上車,瑞德和謝池坐在後座,埃文則被趕去了副駕駛,另外幾名保镖上了另外一輛車跟在後面。

謝池一上車就給兩人簡單介紹了一下目前的情況:“我在市區買了一棟房子,您和埃文可以直接入住,工作室也已經驗收好,等你們調整好時差,随時可以過去。”

“這麽快就買房了!”埃文從副駕駛興奮地回頭:“你還真是提前來安頓的啊,謝!那以後我們又可以一起同居了。”

謝池一聽到埃文的口無遮攔就頭疼,下意識瞟了一眼駕駛位,見司機目不斜視仿佛絲毫沒聽到般地繼續開車才收回目光,咳了一聲,說:“我不住那裏,你和老師住。”

“啊?你不跟我們住?那你住哪兒?”埃文呆了片刻,奇怪地說:“難道你還買了別的房子嗎?”

謝池頓了一下,自動略過了埃文的提問,側身對瑞德說:“那邊地理位置挺好,環境也不錯,不過房子不是特別大,要是您住不慣,我可以另外幫您找住處,那邊就用來先暫時休息一段時間。”

他這兒還有季沉當初借他住的別墅,給老師住個幾年完全沒問題,而且現在他跟容祺在一起,就算那別墅不行也還有別的房子,不過瑞德畢竟自己有錢,也許有自己的想法,他提供的也只是一個過渡住所,所以謝池沒有把話說死。

瑞德上車後一直觀察着謝池,這會兒像是終于看出了什麽,忽然呵呵一笑,親切地問道:“你是和你男朋友住在一起嗎?”

“……”

謝池沒有辦法,埃文的話他還能不理,可瑞德的話他不能裝沒聽見,畢竟這可是他最尊重的老師,只好艱難地點了點頭,帶着幾分不好意思地說:“是的,暫時住在一起。”

“男朋友?!!”前座的埃文忽然大叫起來,語言裏盡是不滿:“謝!你才回來多久你居然交男朋友了!!是哪個混蛋搶了我可愛的小師弟!!我要打斷他的腿!”

謝池臉一黑,要是幾個月前埃文這麽說他可能沒啥反應,但現在他就有點不太能接受別人在他面前這麽說容祺了:“埃文,他是我未婚夫。還有,你那種肥皂劇也少看點!”

這話一出,剛剛還誇張大叫着的埃文一下收了聲,臉色也不似之前那樣天真咋呼,顯得陰沉許多,甚至連問話都下意識用了更為熟悉的英文:“就是三年前害你出事那個?”

謝池本想等送兩人到了住所放下行李後再慢慢解釋一番,但這會兒一聽埃文這麽說心裏立刻不舒服起來,忍不住就要幫容祺辯解:“那件事不是容祺的錯。”

埃文下一句嘲諷還沒來及說出口,瑞德卻驚訝地插了一句:“容祺?就是我們這次合作的容氏那位老板嗎?”

“……”謝池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在瑞德詢問的眼神中,無奈地再度點了頭。

謝池之前有位未婚夫并且和他三年前出事有關,這事瑞德和埃文都是知道的,但他們一直不知道這個人就是容祺,這三年來謝池一次沒提過容祺的名字,哪怕在最初接受心理治療的時候,謝池也只用過容祺在孤兒院的代號“小七”來形容過這位未婚夫。

因此,瑞德和埃文之前還真不知道這次合作商的老板就是謝池的“前未婚夫”,哦,現在又變成了現任了。

“原來如此,難怪容氏會以這麽大誠意和讓利和我談合作。”瑞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乎有些明白前期的合作協商為何會這麽順利了。

埃文則仍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眼裏還有明顯的怒氣,說話也仍然帶刺:“要是早知道這個什麽破爛容氏的老板就是害你的元兇,我堅決不會同意工作室和他們合作的!”

瑞德倒是沒有那麽生氣,他似乎很快就接受了謝池和容祺和好的消息,反而笑意盈盈地拍了拍謝池:“那他怎麽沒一起過來?我真想見見讓小池你兩次都愛上的這個人是什麽樣的呢。”

其實是三次。

謝池在心裏偷偷補了一句,不過眼看自家老師接受良好,謝池也算安心許多,至于師兄,那一向不着調的性格,他也沒有太擔心,反正不管怎麽樣,師兄也不會忤逆老師,于是他趕緊開口幫容祺解釋:“是我沒讓他過來,我想着先給您說一下,要是您不累的話,晚上我讓他過來陪您一起吃頓飯?”

“好啊。”

“不要!”

同時響起的兩道聲音代表了兩人截然不同的态度,然而氣鼓鼓的埃文在自家老師面前也沒有任何決定權,于是這頓晚飯很快就這麽定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要見家長了^^(畢竟白家那才不是家長,老師才是真正的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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