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而來

燕楷呆愣愣的看着一丈外的紫檀嵌玉屏風足足有一炷香,緩緩轉向近在咫尺的全圍屏拔步床,再到身邊繡有金色鴛鴦戲水的紅色被褥,最終停留在被褥下方的男子身上。

男子約二十歲,面容剛毅,棱角分明,合着眼眸,也讓人無法忽視其周身氣勢。燕楷不敢想象他醒來後會是何等樣貌。

更讓他想不通的是前一刻還在影視城扮演此人,一閉眼再一睜眼怎麽就見到本尊了。

燕楷本是一影視明星,為了捧女友,也為了賺錢,就給女友量身打造了一部逆襲爽文劇。

劇中女主從奉茶侍女一路做到寵妃,再做到皇後,完美诠釋了什麽叫逆襲,他還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拿到劇本從頭到尾看一遍,發現男主的嫡妻,女配不夠壞。燕楷就讓編劇把男主的嫡妻改的陰狠毒辣,別說被男主廢掉,就是挫骨揚灰,觀衆都不解氣。

編劇認為過分,燕楷覺得好。

壞的出圈才有熱度,比如一說渣男,網友第一反應是渣的明明白白的洪世賢。說起嬷嬷,就想到容嬷嬷。

有了熱度,廣告商才會添廣告,他才有錢賺。

編劇聽他一解釋,正好也想寫出個經典人物來,就按照燕楷說的改了。

劇本改好,燕楷為了趕在暑假上星,都不帶歇息的,上午拍好他所扮演的男主廢後,下午就接着拍立他女友扮演的女主為後,以至于深夜兩點才殺青。

回去的路上燕楷感覺心口痛,沒容他呼喊女友和助理就昏過去。再次睜開眼就成了劇中人,還是女主逆襲之路上最大絆腳石——男主的嫡妻,胸大無腦的平王妃。

燕楷從他這具身體殘留的記憶中得知此事,再看到胸前多出的兩坨,頓時覺得蛋疼。

可一想他蛋沒了,瞬間想一頭撞平王腦門上,跟他同歸于盡。

而燕楷不敢,因為他還沒活夠。

人死了一了百了,人活着就有希望。燕楷知道這個想法很天真,可夢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哪天就回去了呢。

他以前也覺得穿越很扯淡,現在不就成真了。再者說,他今生比前世整整年輕二十歲,可以說重活一輩子,這麽好的事擱誰都不想放棄吧。

雖說從男變成女,不能人道,可還可以看看,飽飽眼福不是嗎。

燕楷這麽一想心裏舒坦了,擺在他面前的問題也來了。

弄死平王,逃之夭夭,是不可能的。

除關中一帶,四處都在打仗,憑他跟劇組武指學的三腳貓功夫,出去難活三天。

跟平王和離也不可能。

今天是他和平王成親的第二天,此時提出平王必定懷疑他有喜歡的人。

燕楷一想平王現在是個殺人如麻的少年将軍,給他戴綠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平王能把他剁成肉醬。

而這些都不行,那只能跟平王好好相處。

如今他十六,平王二十,二十四歲被立為太子,跟女主好上,二十八歲稱帝,廢後。可要想改變命運,還繼續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這條路着實不好走。

思及此,燕楷想給自個一巴掌,讓他為了錢沒下線,逼人家編劇把平王妃改的面目全非,活該了吧,遭報應了吧。

這還是剛開始,再不好好琢磨琢磨,等着他的就是挫骨揚灰。

燕楷打了個寒顫,連忙朝自個腦袋上一巴掌,拍出裏面的雜念,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麽做。

首先不能像劇中人一樣嬌縱跋扈,至少不能在平王面前那樣。他要溫柔賢惠,要通情達理,要讓平王尊重他,一想要廢他就寝食不安。

這樣一來難免得跟平王密切交流。

燕楷想他一鋼鐵直男,被男人翻來覆去跟烙煎餅似的這樣那樣上,雞皮疙瘩瞬間出來了。

可是不這樣做,跟平王反目成仇的結果只有一個,他被打入冷宮之後被宮裏那群捧高踩低的奴才挫骨揚灰,雞皮疙瘩忽然就沒了。

燕楷撸起袖子發現真沒了,簡直哭笑不得,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慫,他自個怎麽不知道?難道因為他變成女人。

燕楷手往下移,來到小腹猛然停下,不敢再往下,蓋因那會再次提醒他蛋沒了。

于是燕楷動動屁股,下半身不痛,再看到身上的被褥以及正紅色帷帳,結合身體殘留的記憶,燕楷松了一口氣。

今天是他和平王成親的第二天,昨晚沒洞房。

并不是平王不行,而是拜平王的長兄忠王所賜。

忠王剛愎自用,不聽軍師勸阻,指揮失誤,連丢七城,邊關告急,以致于昨兒傍晚平王和王妃剛飲了合卺酒,就被皇帝召進宮。

燕楷不知平王何時回來的,也不知原主何時消失,又是怎麽消失的。他只知魔改之前和之後的劇裏王妃都沒能給平王生個一兒半女。

改之前倆人有過雲雨之事,改之後平王沒碰過王妃,無論哪種都說明他這具身體不孕。

燕楷想到這些長舒一口氣——讓他一個大男人躺在男人身下,為了小命或許可以忍。讓他給男人生孩子,他寧願被挫骨揚灰。

燕楷想好接下來該怎麽做,朝平王胳膊上一巴掌, “醒醒。”

睡顏安詳的男子猛然張開眼,“你怎麽在這兒?”

燕楷,不對,是全新的平王妃燕來懵了。

見他當真疑惑,頓時覺得好笑,這人不會以為他也穿越了吧。

“王爺不記得了?”燕來身為男人,又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十幾年,很清楚九成九的男人都對嬌弱的女子冷不下臉。面帶遲疑地問出口,年輕時演過好幾次哭包,憑哭戲養活一群阿婆主的燕來瞬間紅了眼眶,難以置信地望着平王,心裏不禁慶幸他幹一行愛一行,沒有偷奸耍滑,否則真哭不出來。

燕來前世十歲以後就沒哭過,導致了解他的人看到他的哭戲都由衷的佩服他演技精湛。不了解他的人都認為他是個哭包,娘了吧唧的。不過燕來前世從未解釋過。

身上有争議,觀衆聊他的時候有話題,才能記住他。

他有熱度,資方選角優先考慮他,片子宣傳的時候才會把他拎出來。否則片方想圍繞你宣傳都不知從哪方面入手,那只能轉而捧其他人。

娛樂圈就是這麽現實殘酷。

比起剛出道時見個人就喊哥喊姐,受再多委屈都往肚子裏咽,燕來瞬間覺得在平王面前表演哭比演戲輕松多了。至少不用一遍一遍哭,哭到導演滿意,還能聽到導演說再保幾條,再哭幾次。

平王不知真相,見燕來眼中的晶瑩在眼眶裏打轉,鳳冠霞帔,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等等,昨晚的一切一切湧入腦海,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很是尴尬,不由得起身,“你,我……我忘了。”

“今日是王爺和妾身成親的第二天啊。”劇中燕來跟平王吵了起來,導致平王認為她蠻不講理,粗俗不堪,哪怕後來燕來比以前懂事,平王也更加讨厭她。所以燕來不打算像劇中一樣趾高氣揚的大吵大鬧,而是輕聲細語的指責,讓她看起來滿腹委屈。

平王的臉又紅了三分,頗為心虛地說,“昨晚太忙,一時忘了。”

“那您也不該問我怎麽在這兒啊。”說出來,在眼眶裏打轉許久的淚珠兒啪嗒落到鴛鴦被上。

平王臉色驟變,“你你怎麽哭了?別哭啊,我錯了,我不該……哎,怎麽又哭了?”擡起手就想給她擦眼淚,燕來撲到他懷中就咬牙,媽的,爺虧大了。

平王的手僵在半空中,呼吸跟着停了一下。

燕來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為了證實他的猜測,雙手緊緊地箍住他的腰身,如願聽到平王心跳如鼓。

眼角挂滿淚珠兒的燕來目瞪口呆,平王這麽純情啊。

既然這樣,就別怪他不客氣。随後發出低低的抽噎聲,臉頰使勁往平王懷裏蹭了蹭。

平王的身體抖了一下。

燕來險些笑出聲。好在他還記得什麽都沒有命重要。所以淚水流的更兇,瞬間打濕平王的裏衣。

“你別哭,我錯了,以後都不會了……”

期期艾艾地道歉聲在燕來耳邊響起,燕來有個不好的預感,平王這厮不會愛上他吧。

燕來連忙否決,不會的,不會的,要愛早愛上了。

今天雖然是他倆成親的第二天,實則兩人在三年前就認識了。

那年平王蕭澤十七歲,随父打到寧陽縣。

寧陽縣離皇城甚遠,盜匪猖獗,民風彪悍,偏偏又易守難攻。

兵法有雲,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蕭父到寧陽縣城下就派人入城說和。當時守城之人便是寧陽縣令——燕來之父。

燕父也不想打,就和蕭父約法三章,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蕭父欣然同意。燕父打開城門迎蕭家軍入城,随後請他去縣衙用飯。

燕來一家住在縣衙後院,蕭家父子去縣衙,實則是去燕家。蕭父見燕來懂事知禮,比平王小四歲,也算年齡相仿,就要和燕父結為兒女親家。

燕父聽說過蕭父的大名,很是敬仰,又觀蕭澤劍眉星目,儀态不凡,能和他們結親自是求之不得。

由于要定親,蕭父和平王蕭澤在寧陽縣住了一段時間。那些日子平王天天見燕來,也沒對燕來生出別的心思。

燕來不信平王這麽容易被打動。再者說,即便暫時喜歡上他,四年後也會為了女主抛棄他。他不信平王躲得過天命。

這麽一想燕來放心下來,“妾身不信。聽聞王爺不日就要上戰場,這一走少則仨月,多則半年,到那時王爺怕是都不記得妾身姓甚名誰了。”直起身,淚眼朦胧地望着平王。

平王的臉又一陣紅一陣白,喉嚨幹澀,“……你想随我一同上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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