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濃香番茄薯片
謝臨的燒烤事業還沒有幹起來,畢竟這東西需要有工具,有桌椅,還要有地方,再加上進貨還要有冰櫃,想來想去覺得不靠譜。
不過晚上去夜市擺個賣點小吃的攤位似乎可行。
一路都在發愁接下來馬上就要上繳的學費。
回到家,難得家裏燈火通明,他爸媽已經比他先回家了。
餐廳的桌上放了四菜一湯,排骨、明蝦、烤鴨、涼拌千張絲,還有一個榨菜肉絲湯。
今天來客人了?
謝臨疑惑地放下包,又看了一眼飯桌。
金玉娥在廚房裏洗鍋子,聽到他回來的聲音,趕緊擦着手出來。
“小臨回來了,正好吃飯了,趕緊坐。”
謝秋生跟着端了飯,拿了筷子出來,見到謝臨臉上露出一個笑。
“趕緊來吃飯,你媽今天買菜了。”
“嗯。”
謝臨在桌前坐下,忍不住問:“家裏沒來客人嗎?”
謝秋生不解,搖頭:“沒有人來,怎麽了?”
謝臨沒說什麽,等着金玉娥來坐下,他的鼻子靈敏,一下便聞到了她身上熟悉的那股子煙味。
他頓時皺眉,但是看着他爸說說笑笑,開始吃飯,便将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怎樣都等飯吃完了再說。
這一頓飯也是難得的豐盛,不過除了謝秋生和金玉娥,謝臨吃得簡直食不知味,心底那點怒火在兩人說笑中越燃越烈,幾乎要控制不住。
等到晚上準備洗洗睡了,他才找到機會。
偏金玉娥還不自知,她今天去打牌,果然和錢小玲坐一桌,兩人打掩護,贏了五百多。
“小臨,媽給你買了兩件t恤,一件白,一件藍,你皮膚白,穿着肯定好看,趕緊來試試大小。”
金玉娥走進開了空調的卧室,頓時收了汗,一臉惬意。
她拿了兩個口袋進來,說着拿出兩件衣服放到桌上,催促謝臨試穿。又拿出另一口袋零食,什麽薯片話梅雞爪子都有,開始挑挑撿撿,遞了包薯片給謝臨,“你以前最喜歡吃這個番茄口味的薯片,喏,今天給你買了。”
小孩子都喜歡這種口味濃郁鮮美的零食,謝臨小時候一吃起來就沒個自制力停下來,不吃到完不停嘴。
只是此時,他哪有心情去吃什麽薯片。
謝臨忍着怒氣,問道:“你又去打牌了?”
金玉娥一聽想也不想否認:“沒有!誰說我去打牌了!”
反正每次都是死不承認,謝臨指着床上的衣服,又想起晚上的一桌菜和一袋子零食,贏來的錢花起來才不心疼。
“沒去打牌,你哪來的錢?”
金玉娥:“今天發工資了。”
謝臨沒理她,盯着她看。
這下子金玉娥又想起了錢小玲說的話,她生的兒子還把她當敵人看了,她難道還要看兒子的臉色過日子?
她直接拔高了嗓門:“行!是我錯了,我就不該買東西回來,我就該過苦子,頓頓吃番茄黃瓜,連點肉腥味都不該沾!還有這衣服,我就該扔垃圾筒裏去,活該讓你穿舊衣服。”
吼完了,手裏東西一扔,直接往地鋪上一躺,簿被套往身上一蓋,裝睡着了。
洗完澡進來的謝秋生一聽老婆又囔囔上了,進來的時候拿一雙眼睛來回看,也不敢出個聲。
謝臨一抹臉,心累。
“沒事,爸,你睡吧。”
“哎,睡了。”
謝秋生聽話地去睡了,謝臨看他樣子,憋着嗓子又問了一句。
“爸你胃還不舒服?藥吃了沒用嗎?”
謝秋生揉了揉胃部,道:“是沒什麽效果,現在的藥不比以前藥效好,也有可能就是夏天才這樣,這個季節東西壞的快,都不衛生,你也別去買藥了,等到了秋天不吃藥也好了。”
謝臨張了張嘴,又将要勸說的話咽了下去。
他爸這人,就是他說破嘴也不會聽的,以前省錢,現在更省。
杜醫生說得對,就該去醫院檢查一下,也沒聽說哪個病是分季節得的,就是為了不去醫院找的借口。
這一夜憋着火氣,也就過去了。
第二天,謝臨也沒有找到機會再和他媽說這事,只得先去烘焙坊打工。
傍晚的時候,謝臨和麗姐說了一聲,提前了一個小時回家。
今天的公交車大概也是命裏該有一劫,行到半路差點撞了一輛直行然後毫無征兆九十度拐彎橫穿馬路的自行車,司機師傅氣瘋了,和對方自行車駕馭員老太太大罵三百回合,最終以兩敗俱傷、互相憋了一肚子火氣收場。
再是開到平坦的馬路上,碾壓了一塊小石子,一個颠簸,車子直接熄火了,再也啓動不了。
大概是公交車那火都轉到司機身上了。
直接宣布抛錨。
一車人也沒有辦法,全體下車,近的步行回家,遠的要麽等下一班車,要麽想辦地找人接的,要麽開始打車。
但是一時之間,人又多,行過的三兩出租車也不夠人瓜分。
謝臨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又計算了一下回家的路程,大概還有六七公裏,走回家和等下一班車的時間應該差不了多少。
明知是這樣,天又熱,人又累,謝臨也不想站在原地等待。
他一聲不吭,沿着回家的路開始走起來。他的步子很快,本來就是渾身冒汗的季節,這一下更是很快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濕透了。
而在另一邊。
金玉娥一直看着時間,只是牌局一時半會兒也不是說停就能停的,結束的時間就比她原先預計的要晚了一點。
“阿玉啊,你這兩天手氣不錯嘛,是不是去哪個廟裏拜菩薩了?”
“就是,昨天贏,今天也贏,有小一千了吧?”
“說說,去哪裏拜的,我們也去。”
幾個牌友輸得口袋空空,開始寄希望于飄渺的神仙佛祖,想着也去轉轉運。
“哎哎,人家贏了錢就是菩薩保佑了,就不讓是人家手氣好,轉運了?再說了,真有這好事還告訴你們?肯定也是得告訴我啊!”
錢小玲一挽金玉娥的胳膊姐倆好的說,今天她還是和金玉娥一桌,她可贏得比金玉娥多多了。
幾個沉迷于牌桌的賭徒又說了幾句,還有人罵罵咧咧,被夕陽趕着散了。
“小玲,你樓下的衛生間借我用一下,我得先洗個澡再回去。”
金玉娥可知道自家兒子那鼻子比狗還靈,今天再帶着一身煙味回去,非得鬧不可。
不得不說,人要憋着做一件事,腦袋也會靈光起來,辦法不用想就能冒出來。
“哎,你去用吧。我說你啊,還真是怕兒子幹什麽?就是打個麻将消消閑,至于嗎?”
錢小玲帶着人到裏邊,早年小鎮上房價還不貴,她公婆有本事,這樓都是自建的,底樓沿街做棋牌室,帶廁所,裏面還有一間平時用來住人,不過也沒人住這裏,裏邊的衛生間也沒人用,幹淨得很。
金玉娥:“我也不是怕,就是吵起來心煩,就借你地兒用一下,不心疼水費吧?”
錢小玲轉身就走:“用用用,還差你幾毛錢的水費。”
金玉娥也是知道她的性子,也就是說笑,這點水費她還不放在心上。
等人走了,她進去洗澡,夏天本來就穿着拖鞋,省了換鞋了,鎖了門,把包和脫下來的衣服往門把手上一挂。錢小玲偶爾在這裏要洗個手啥的,放了一瓶超市打折買的便宜沐浴液,1.5升裝,夠用幾年了。
金玉娥也不講究,有得用就拿來用了,洗頭洗臉洗澡一瓶搞定。
時間差不多,這個點人都回家吃飯了。
棋牌室裏靜悄悄的,錢小玲也跑樓上煮飯去了。為了方便,她家人全住這幢樓裏,反正地方大,也住得開。
就這會兒,衛生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敲了兩下。
開始很輕,有點做賊心虛的意味。
金玉娥這邊開着水龍頭,水聲嘩嘩,什麽也沒聽見。
那敲門聲停了一下,大概是有點心急了,又敲了兩下,力道也重了點。
衛生間裏的人終于聽到了動靜。
“誰啊?小玲?”
金玉娥喊了一聲,心裏還有點嘀咕,喊她敲什麽門啊。
“阿玉,是我。”
從門外回答她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小心翼翼中帶着點急切和緊張。
“老王?”
金玉娥一下子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誰。
大家在這個小鎮上住着,都是十幾二十幾年的鄰居,有些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熟悉得很。
老王在外邊猛點頭:“對對,是我,阿玉……”
金玉娥洗得也差不多了,水一關,開始擦身體,外邊有個男人在,她手上動作快了不少。
門外老王還沉浸在自己的情感裏不可自拔:“阿玉,你最近過得好不好啊?是不是謝秋生又管你了,回去要罵你是不是?當年你就不該嫁給他,想當年,我對你……”
夏天穿得少,金玉娥三兩下穿妥了衣服,一把拉開了門。
“老王你在說什麽鬼話?”
老王貓着腰趴在門邊,門一開趕緊站直了身體。
他個頭不高,有點矮胖,臉色是與謝秋生相同的風吹日曬後的黑。
他搓着手,道:“阿玉,你知道的,我喜歡你這麽多年了,你過得好我也就放心,現在這樣,你不如跟了我吧,我這幾年也賺了點錢,都給你!只要你……”
說着,手就伸了過來,想要摸金玉娥的手臂。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是一直在努力生活的謝小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