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路遇波折
栀娘笑着打趣道:“駱先生卻是在這裏等誰呢?”
白露聞言,紅着臉輕輕掐了栀娘一下,栀娘咯咯咯笑出聲:“姐姐,掐我做什麽?莫非是想吃細粉素簽又不好意思開口?”,她看駱先生老實,存心逗弄他,“駱先生是個大方人,不跟我們計較那些,直接拿就好了”說着就不問自拿,拿起了一份細粉素簽,美滋滋吃了起來,邊吃邊還說:“駱先生,怎得買了三份,莫不是知道我們姐妹三個要往哪裏去?”
小滿看駱先生早慌得無地自容,手也不知道哪裏放,趕緊出來打圓場,嗔怪道:“你這丫頭,吃的塞不住你的嘴?”,又扭身對着駱先生作揖,說道:“駱先生,我和栀娘還想去大覺寺燒香,你幫我們陪白露回去可好?”
駱先生連聲道好,栀娘看着他和白露小兒女遠去的身影,笑吟吟道;“也不知道我倆的緣分在哪裏。”
“在哪裏?”小滿一愣,緊接着粲然一笑:“栀娘,明日裏就跟林姨說了,讓她給你尋個媒婆去相看。”
“死妮子,胡說些什麽,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栀娘不依,上去作勢要撕,兩個人正在嬉鬧,帷帽都打落了,這才聽見一聲喊“小滿,栀娘。”
擡起頭來,卻是趙昀和祁非池,兩個人眼中俱是驚豔,栀娘本身就是傾國傾城、明豔動人,走到哪裏也要被圍觀的,卻沒想到小滿今日一打扮,站在栀娘身邊,卻也不遜色,她穿着,梳着。頭飾帶着,璎珞自額邊垂下,少女的嬌憨,目光如炬,人群挨擠中熠熠發光,
栀娘卻是被人看慣了的,并不以為意,大大咧咧就上去去問:“你倆為何在這裏?”
祁非池才回過神來,說:“大覺寺的長老在宮裏設了法壇講經祈福,我們卻是護送他們回寺,剛準備走,看見了你們。”
小滿說:“我們也準備去大覺寺上香,卻又覺得人多,不一定能擠進去。”
說完又嘟哝了一句:“這麽人山人海,也不知道齊後那麽尊貴,家中長輩怎麽讓他出門的”
祁非池和趙昀都笑了,趙昀揚了揚眉毛,仍舊還是那個風流潇灑的:“齊後的生平我倒知道,她自小熟讀史書,家中長輩開明,開蒙時就跟家中兄弟一起讀書,當做男兒一樣養大。想必出門于她并不是難事。”
栀娘感慨:“如此又如何,父兄寵愛,自己挑中夫婿,遇上了負心人,還是一樣的”
小滿:“卻難說神宗到底是不是背信棄義,這樣的女子,自是政見不合,齊後背後的娘家,代表了關隴士族,而齊後外祖家,是江南林家,科舉起家,綿延百年,是,和當時的皇太後、太後母族,均是守舊勢力,神宗自少年時就志在改革,要動地主士紳的,兩個人雖然少年相戀,可成年後,兩個人早就背後站了不同的派別,此時廢後,已經不是兩人感情如何,而是一股勢力對另一股勢力的較量,
神宗若不廢後,待如何。
趙昀好奇的打量小滿,眼中盡是玩味,:“未想到小滿還有這等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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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非池:“史書上記載,後,在深宮度過數年,終有悔過之意,,神宗後廣納後宮,後位卻一直虛位以待,臨殁時囑咐,要合葬陵”,
栀娘大大咧咧:“”也不知道誰家郎君有福氣娶了小滿去。”
小滿不滿意,嗔怪道:“好啊,你這個丫頭,又打趣我。”
少女身姿曼妙,笑聲銀鈴動耳,不曾想驚動了路過的人。
那路過的錦衣兒郎好巧不巧正是朱貴妃所出的八皇子,八皇子比趙昀小五歲,自打出生就備受今上寵愛,還未滿月就封了楚王,神宗起就廢了食邑制,然而八皇子還是享受着食邑三千戶。開蒙時更是由官家賜了文房四寶,觀文殿大學士,二品的朝中官員,親自給八皇子授道解惑。八皇子十歲時就一筆“秀異體”臨得出神入化,完全來自官家的親授。
趙昀微微皺眉,宮中皇後的朱貴妃水火不容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他自己也甚為讨厭八皇子,每每見到。都要繞着走。
倒不是害怕八皇子陰謀詭計,恰恰相反,八皇子受盡寵愛,因而性格極為陽光磊落,和其母朱貴妃并不肖像,趙昀繞着走是因為每次見到八皇子,他總是不經意間流露出那種備受寵愛的幸福感,這讓父愛缺失,母親又不疼的趙昀格外的敏感。
八皇子穿着藏青色的直裰,配着一個成色普通的玉佩,打扮的卻似一個富貴人家的小少爺,身後的仆從架着一只獵鷹,祁非池看了眼他,心中有數,看來是私自出宮的。又裝作不經意看了看周圍,在竹林裏隐隐約約可看見皮靴腳尖,心中知道八皇子身邊跟着暗衛無數,知道還是有人保護着八皇子的。
他身後卻跟着朱貴妃的娘家侄兒朱一貴,那朱一貴卻不是個省心的,朱家在出了貴妃之前,不過是個小小縣令,除了遠房表姑是安國公家的填房夫人,并無任何顯赫出身,朱貴妃也是年幼時投了安國公夫人的眼緣,被養在身邊才得以見到各路貴人。當朱貴妃飛黃騰達以後,家中也水漲船高,雞犬升天。
朱貴妃的哥哥,朱賜,現下在禁軍中,領着輕車都尉的差事,油水十足,那朱一貴也狐假虎威,跟着在汴京欺男霸女。這時候他小心随侍在左右,看見趙昀,眼珠子轉了又轉,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在八皇子跟前說:“殿下,瞧着五王爺和祁家老三在攜美游玩,我們還是回避的好。”
那八皇子卻懵懵懂懂,制止道:“自家兄弟,總要見禮。”,因而上前來給趙昀行禮,問候,趙昀含含糊糊回了幾句,欲言又止,想了又想,裝作沒看見朱一貴,忍不住對八皇子說:“十弟,閑暇時還是多跟仁義禮儀之士多多往來,飛鷹走馬畢竟不是君子所為。”
八皇子臉紅了,連忙道:“[其實這一段有點像家長教育孩子不要跟壞孩子混在一起,朱一貴感覺被駁了面子,卻不敢對趙昀如何,只敢在小滿兩人那裏找回場子,這跟阿q調戲小尼姑何其相似]五哥教訓得是,我是出宮給夫子買個壽禮,貴妃娘娘不放心,特地喚了朱一貴來陪我,我們在曲院街市上看見有人在賣鷹,因而買了來給娘娘看個稀奇。”
朱一貴被駁了面子,極為過意不去,饒是他厚皮猴臉,在汴京城中無法無天,被親王這樣子當着衆人漠視,仍然羞得滿臉通紅,只是趙昀再不得寵,也是親王,他卻無法抗衡,只好裝聾作啞,只當沒聽見。
八皇子雖然年幼,卻感覺氣氛不對,連忙告辭,栀娘拉着小滿慌忙往路邊躲上一躲,那朱一貴心中有氣,存心挑釁,斜眼看倆人打扮得似是平民女子,嘴角獰笑,計上心來,他路過小滿時,輕輕巧巧往小滿臉上摸了一把,笑道:“臉盈紅蓮,眉勻翠柳,也不知道是誰家的行首,爺我可是禦街東朱雀門外那條街上的常客,得空光顧你去。”
禦街東朱雀門上那條街,卻是有名的妓館彙集處,栀娘和小滿打扮得普普通通,絕無任何可能讓人誤會她們的身份,誰都聽得出朱一貴這話是存心挑事。小滿雖然并無時下女子的三貞九烈,但被碰了一下下卻是惡心壞了,狠狠得白了朱一貴一眼,那朱一貴卻是一臉“你奈我何”的無賴。
趙昀神色仍是淡淡的,眼神卻越加深邃,眼中寒意四射,祁非池氣得一頭青筋暴起,小滿看見情形不對,忙沖祁非池輕輕擺了擺手,祁非池卻似是未聽見勸阻一般,就一頭沖了過去,将朱一貴從馬上揪下,揚起拳頭,就是暴打。
朱一貴被揍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喘過氣來,不可思議顫聲尖叫道:“你竟然敢打我?!我姑姑是當今貴妃!你敢打我?!”
祁非池邊揍他邊冷笑:“那索性打死,省的你去告狀。”,說着拳頭揮舞得越加用力,一記勾拳從他下巴右側打過去,只聽嘎巴一聲,似是骨頭關節破裂的聲音。
那些随從們早吓得發抖,此時才反應過來,慌亂過來分開兩人。
“狗奴才!快來救爺!”只聽見朱一貴的氣勢越來越弱,到最後竟然帶着哭腔掙紮,“救我”
那些仆從們得了令,就開始放心大膽得勸架了,豪門奴仆。最擅長的是拉偏架,趙昀在旁邊架着八皇子不讓他過來,心中卻暗暗,祁非池固然英勇,但也架不住對面人多,他倆為了散心,甩了随從,面對朱一貴所帶奴仆,寡不敵衆,漸漸落了下乘。
朱一貴被救出來以後,看着被自己的伴當包圍住厮打的祁非池,興高采烈說:“給我打!打死了有我姑姑兜着!”那些打手們,下手越加狠厲了,趙昀扔開八皇子,自己也沖了過去幫祁非池解圍。但兩人畢竟難敵,被暗算了好幾下。
朱一貴頓時覺得揚眉吐氣,眼光一閃,看見路邊攤子上那,有那賣木頭制小玩意的貨郎,削,木工刀,拿起來,看見縫隙,就給祁非池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