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應該是昭然吃的時候夠不着,就拽了拽,松了之後加上它餘下的重量,在農戶來的時候就掐點掉了下來。

農戶雙眼直瞪,氣的腦瓜仁子疼,當晚就将大黃的窩搬了過去。

第一天出來的日子很潇灑,第二天昭然就想繼續出來游蕩,她把時間都計劃好了,先去吃兩個果子墊吧墊吧,之後再去尋倆肉包子吃吃,然後就回去睡大覺,勉強堅持到明天再出來吧。

昭然帶着很美好的想法來到了果林,看着果林旁有一個小屋,她記得昨天這裏沒有啊。不管了,吃果子是正事。

她剛踏入果林,一旁的小屋就沖出來一個龐然大物,昭然的第一反應就是往自己來的路跑。

她想她這速度都能趕上短跑奧運冠軍了,昭然沒有記路,胡亂的跑,只是想着要把後面的大黃狗甩掉。

直到她上了一棵樹,大黃在下面圍着她轉,并叫道:“汪汪汪。”

虧她還好心留了那麽多好果子,結果人家竟然放狗咬她,以前都是她吓狗,什麽時候輪到她被狗追了。

她對着下面的大黃說道:“蠢狗,有本事上來啊。”

大黃被突然出來的聲音下了一跳,對着樹上的昭然又叫了幾聲就尋着之前的味道回去了。幾個眨眼就不見了大黃的身影。

昭然才想到自己不識路,這下可怎麽回村啊,她對着大黃離去的路喊道:“蠢狗你回來,我不說你蠢了。”

隐隐聽見這聲的大黃跑的更快了,他要回去告訴主人,村外有妖怪。

現在只好依着老辦法找陷阱,等着獵人的救贖了。找了一圈什麽都沒有,昭然想這次可能是真的要餓死在深山老林了。

化身成動物的時候,聽覺總是靈敏的。

正午時分,昭然遠遠聽見了一大批人的腳步聲,上天果然是眷顧她的,她朝着聲音的起源處奔去。

十幾分鐘後,昭然就看見了一群隊伍緩慢的前行。她想着她跟在他們後面就可以繼續之前的生活,那生活告訴她什麽東西吃一次就該換地方了,不然會被狗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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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這隊伍怎麽還沒走完。

昭然抻着她的短脖子向後面望去,就看見後面的隊伍裏有一輛馬車,那馬晃悠悠的向前行,現在都可以這麽閑了嗎?

車夫掀開車簾,說道:“大人,前面就到盂縣了,可要稍作休息?”

只一眼,昭然就感覺自己戀愛了,那人雖是一頭銀發,卻蓋不住他風華樣貌,一雙清冷的眼眸,俊逸的臉龐。

昭然沒有注意他說了什麽,只知道他的聲音如泉水從山上掉落撞擊着水面,清澈溫潤又還夾着一絲涼意,在她心底激起了深深地浪花,久久不能平息。

頭腦一熱,她就向着馬車沖了過去。

也不知道侍衛怎麽想的,看着一只小狐貍沖過來,他們還讓了道,以為他們的長長的隊伍擋了小狐貍要過去路,直到她到了馬車前,那些人才大失驚色,這要是驚着太傅了,他們十條命都不夠陪的。

一路暢通無阻,昭然來到了車前。

一個跳躍,瞄準了男子的懷抱,她已經做好了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的準備。

那男子正是當朝皇帝的老師,曾經的太子太傅景慕然,在老皇帝過世之後,以一人之力輔佐太子登上了皇位。皇上對他無比看重,特準其上朝等任何時候免跪。

此次出行也是為了解決那些叛黨,清除他們的殘餘勢力。

景慕然看着飛向他的一只髒狐貍,皺着眉,随手一揮就将她打開了。

沒有等來溫暖的懷抱,反而受到阻力和大地進行了一次親密的接觸。

果然是受地面積小,都疼在一塊兒去了,但是她的驕傲不允許她低頭,她費力的爬起來瞄了一眼馬車裏的人,哼,果然好看的人心都狠,當然了,她自己除外。

她用爪子拍拍土,昂頭繼續走,誰還不是個小公舉怎麽滴!

還沒走幾步就被拎着後腿抓回去了,想幹什麽?還讓不讓人有人權了,不,狐權。

抓着她的人拎着她的後腿就走到馬車前說道:“大人,這畜生驚了您,您想怎麽處置它?”

不行了,不行了,腦袋充血了,昭然不斷地掙紮着,她吃力的擡起頭瞪了一眼抓着她的人,說誰是畜生呢?畜生快放開我。

景慕然玩味的看着不斷掙紮的小狐貍,剛剛沒看錯的話,它是在瞪夏雨,呵,還是一只有靈性的狐貍,有意思。

景慕然說道:“将它關在籠子裏帶回去,等回去了,我在看是蒸着吃還是烤了吃。就是這身皮毛扒了做個坐墊也是好的。”

成功地看到還在掙紮的狐貍眼裏閃過一絲恐懼,日子無聊了,養只有靈性的寵物也是好的。

很快就有人将籠子拿上來夏雨一把就将它扔了進去,對拿着籠子的人說道:“記得喂吃的,別餓死了。”

慘了,慘了,現在是別人的盤中餐了,她拿着小爪子拍了自己幾下,悄聲說道:“叫你好色,叫你好色,現在好了一時被色相沖昏頭腦,整生都被搭進去了。”

現在的昭然知道自己就像屠宰場的豬,有吃有住都是為了将來好被宰,第一次對送上來的食物失去了興趣。成天盯着籠子外的風景和籠子裏的饅頭發呆,每過一天她就想着自己是不是離死又進一步了。

收到下人送來消息的夏雨走到車外敲了敲車窗,裏面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說道:“什麽事?”

夏雨說道:“奇怪得很,那只狐貍好像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成天無精打采,食物也沒吃多少,會不會還沒到天京就死了。”

景慕然說道:“還有這事。”

夏雨說道:“是。”

景慕然笑了一下,說道:“你讓兩個人在籠子外無意說道府裏的九小姐特別喜愛小動物,只要帶進府的小動物被她看見都被她要去悉心養着。”

若最後還是餓死了,那這寵物也沒什麽意思。

夏雨很奇怪大人的這一番做法,不過他還是依照大人的吩咐去做了。

照看籠子的兩個侍衛表示很憋屈,兩個大男人像婦人一樣編造他們的九小姐。

一人說道:“诶,你聽說了嗎,大人家裏的九小姐可喜愛小動物了,被她看見的小動物都被她養着了。”

昭然豎起耳朵聽着他們的談話,她好像聽到一件不得了的事。

另一人接道:“我也聽說了,九小姐還有一間單獨房間養着那些東西了,弄得老爺夫人和其他小姐想吃葷菜都得背着九小姐或者在府外殺完了再運回府。”

那人回道:“就是,就是。”就匆匆的結束了這個對話。

九小姐?也是那銀發男子府裏的人嗎?可是她不認識啊,那沒關系,到時候趁着他們要宰她的時候溜出去,在府裏竄一圈總能碰到那位心善的小姐。

想通之後,昭然的心情就放晴了,該吃吃,該睡睡。做夢都夢着未來不愁吃不愁穿的美好生活,一路下來就吃饅頭還漲了兩斤。

到了天京,景慕然讓夏雨進宮去向皇上複命,自己直接回了府。

一大群人站在門口迎接他,那陣仗把後面籠子裏的昭然都吓了一跳。

一中年夫人連忙迎了上去,拉着他,高興的說道:“可算是回來了,這段時間娘都食不好,寝不安。有沒有受傷啊,這都瘦了。”

景慕然摸了摸那婦人的手,安慰的說道:“一切安好,讓娘擔心了。”

那邊的人都沉浸在景慕然回來的喜悅中,這邊昭然想着這麽多人,那九小姐一定在裏面,她開始用爪子撓籠杆,用身體不斷地撞着想引起那邊的注意。

還在詢問着景慕然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事的穆靜被那刺耳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她看向景慕然的身後,一只髒兮兮的小狗。她說道:“然兒,這長途跋涉的你帶只髒狗回來做什麽?”

景慕然也轉身看向躁動不安的昭然,陰森森的說道:“這是個有趣的小東西可不是狗,等洗幹淨了,将她的一身毛扒下來,到時候給娘做一個圍領也是好的。”

還在撓籠子使其發出刺耳聲音昭然一下就靜了下來,為什麽沒有人來救她,她善良的小姐姐到底在那裏。

穆靜說道:“娘就不用了,你趕緊訂一門親事就是給娘最好的禮物了。”

穆靜說完,整個場面就安靜了,她也自知失言看着景慕然欲言又止。

一旁的景府四女景慕嫆出來打圓場說道:“大哥出去這麽久回來應該也累了,我們先進府吧。”

穆靜也說道:“是是是,先進府吧。”

看她們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景慕然到是無所謂,他對後面的人說道:“将它洗幹淨在送到我房裏。”

小厮說道:“是,太傅。”

衆人迎着景慕然回了府,就散了,他也回了房沐浴更衣,等他散着濕發出來時,昭然已經被洗淨換了一個籠子送過來了。

景慕然走過去時,昭然的小身軀止不住地瑟縮了一下。雖然他面冠如玉,雅人深致,可這人不但要宰她,還要扒她的皮,那他的一切都是浮雲了。

景慕然看着雪白的小狐貍蜷縮成一團,甚是可憐,他手指伸進籠裏,撥了撥昭然的小耳朵說道:“先不是挺膽大的嘛,怎麽現在和老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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