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昭然躲到床下面自然看不見來的是誰,只看見一雙繡花鞋來到了眼前。
文文找了一遍沒見到昭然,嘴裏說道:“夏護衛明明說昭昭在屋裏睡覺來着,難道又跑出去了,所以才鬧出剛剛的動靜嗎?”
昭然很慶幸之前從來沒有往床下鑽過,不然沒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
文文說完又找了一邊,離去時說道:“得趕緊找到,不然等大人回來又該挨罰了。”
昭然從床下鑽出來,幸好有人時常打掃,進去什麽樣出來還是什麽樣。
冷靜下來後,看着裸着的自己,突然有點頭疼,現在要怎麽辦,怎麽變回去。變回去之後,什麽時候又能變回來。
昭然躺上床,糾結着這個問題。
腦海裏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一個簡單又幼稚的辦法。
昭然在心裏默念着,“變小,變小,變小。”
然後就真的變小了,昭然錯愕了片刻,繼而想着,“變大,變大,變大。”
又變成了之前的模樣,驚喜不要來的太快,為了不驚動府裏的人,她連忙變成狐身,門是打不開了,還是跳窗吧。
“哎呦”沒掌握好力度,昭然從窗上摔了下去。
剛拐角,一丫鬟就說道:“小文,小狐貍不在這裏嗎?”
文文正背着昭然,她轉過頭也看見了說道:“真的哎。”
她上前去将昭然抱了起來,點了點她的頭說道:“你呀,每次不見了對我來說就是一場災難啊,以後大人走了,我一定要找一根繩子把你拴起來。”
昭然讨好的笑笑,就聽見文文說道:“歪牙咧嘴也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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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
一開始發現昭然的丫鬟說道:“既然狐貍找到了,我就去忙了,可別像上回,一屋子的人都被罰了。”
文文面帶歉意的說道:“都是我做事不好,勞累姐姐了。”
那人擺擺手說道:“算了,算了,我走了。”
文文将昭然抱回了屋裏,一個眼神也不放過的盯着她,生怕自己一個恍神,這小東西又跑了。
景慕然回來的時候正碰上府裏的人送于欣雨回去,景慕然随口問道:“怎麽就她一個人?”
小厮立馬回道:“夫人将悅小姐留了下來,說是還有一些話沒說完。”
景慕然聽完,眉頭微蹙,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徑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昭然已經在桌上等了好久好久,中午從錦心院回來不久景慕然就進宮了,她可一直都沒有了吃飯,這些人也不知道,她就要餓暈了。最可怕的是她還不知道要怎麽表示,最後只能趴在桌上等着。
景慕然回來就看見昭然在桌上無精打采的,他上前問道:“怎麽了?”
昭然使出最後一點力氣,爬到他的肩上,鑽到帷帽裏有氣無力的小聲道:“餓了。”
景慕然這才想起來,昭然除了早上還一直未吃飯,他對着遠遠立在一旁文文說道:“快叫人擺飯。”
文文戰戰兢兢的說道:“是,大人。”
有了上次的事之後,她現在一見着大人就渾身發抖,從骨子裏害怕。
因為臨近晚飯時間,每個院子裏的用飯時間又不一樣,所以廚房早早的就開火了,這會大人要用飯,很快就擺了上來。
丫鬟想上前伺候,景慕然說道:“都下去吧。”
這情形已出現過無數次,沒有絲毫詫異,下人如水般很快就出去了。
等人全部離去,景慕然才揭下帷帽。
昭然看着自己的傑作,眼裏星光點點。
景慕然看着如星般清澈黑眸,光彩四溢,他失笑道:“又打是麽鬼主意呢?”
昭然心虛道:“沒,沒有。快吃飯吧,我都要餓死了。”
俗話說飽暖思□□,這話真是沒錯,她一邊偷瞄這景慕然,一邊想着現在自己也可以如正常人一般生活,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勾引美美的太傅大人了。
呸,什麽勾引,明明是勾搭。
昭然不知道自己色眯眯的模樣早就被她美美的太傅大人收入眼底了,景慕然想着現在萬事具備,就欠昭然變身了。
想到這,他就有些頭疼了,他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啊。
睡前,景慕然要給昭然洗澡,昭然極力反對,搞笑呢,現在洗,不就是在輕薄她嗎?
雖然有些差別,但她還是不能接受。
看着在桶裏四處亂竄,一抓住,還沒開始洗又被掙脫了。
昭然也累的氣喘籲籲,說道:“我要文文給我洗。”
景慕然一身也被弄得濕淋淋,他說道:“之前不是洗的好好的嗎?”
昭然眼神躲閃着說道:“之前是之前,我今天突然想起來我是雌的,男女授受不親,還是讓文文來吧。”
景慕然站在那裏不動,顯然這番說辭沒有說服他。他才不信昭然是今天覺悟,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他犀利的眼神,讓昭然無處躲藏,最後還是大義凜然的說道:“洗吧洗吧。”
景慕然知道昭然肯定有事瞞着他,不過一直待在他身邊,他不怕不知道哦啊。
只是在昭然嚴詞拒絕了一番後,他的思緒也飛到了那不可描述的畫面。
等一人一狐出來,候在外面的文文及一衆人很是不解,每天都要經歷的事,他們都從震驚回到了一顆平常心,怎麽太傅大人又是一副被調戲後的純情小書生模樣。
文文心細,她見不但大人面紅耳赤,就是小狐貍也是一副嬌羞的模樣,剛剛在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寧炤碰巧來找景慕然有事,看見他這副模樣,身為府裏的總管,他的事他也有所耳聞,只是如今見到了,他只想說:太傅大人啊,這副模樣不适合你啊。
看着外面的人一直将目光放在他身上,頗有一種自己便是街上那供人觀賞的猴,他臉一沉說道:“都在這杵着,是沒事做了嗎?”
衆人作鳥獸散,生怕接下來不是被罰就是被賣府。景府雖比一般府邸嚴格,但月銀也比一般府邸要高啊。更何況他們在太傅院裏的當差,就是走出去也要被人高看。
眨眼的功夫就剩下寧炤和文文了,這些時日以來,她也大概摸清了一些大人對小狐貍的态度。
她沒有不識趣的上去接小狐貍,只是拿了一條幹帕子搭在小狐貍身上,以免被大人的發梢滴下來的水滴打濕。
做完這一切,她就默默的退了下去。
寧炤看着景慕然的懷裏的小狐貍,笑道:“這種屈尊降貴的事你都做,你不會是要和這只狐貍相伴到老吧。”
景慕然一臉不悅的看着寧炤,說道:“什麽事?”
這景老爺對他爹可是和顏悅色的,這景慕然從小就沒對他有過一個好臉色,想着要說的事,他心裏隐隐泛起惡趣味,說道:“夫人不是把于五小姐留了下來,然後就住在你的隔壁,雪閣。”
先前的模樣蕩然無存,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睥睨衆人的太傅模樣,他說道:“她不住在錦心院,跑到雪閣做什麽,真當自己是景府的小姐了。”
寧炤“啧啧”兩聲,這話說得,那可是景府當家主母親口承認的,可不就是景府小半個主子嗎?他說道:“于五小姐說雪閣離花園近,她想早起收集露水為夫人泡茶。夫人感動不已立馬就答應了,後來似是想起那是你的地方,就将她安排在側院了,離九小姐住的地方不遠。”
只是住雪閣确實有欠妥當,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雪閣是後來特意為了景府花園建造的,又臨近錦然軒,景慕然偶爾心血來潮為了目睹所謂昙花一現的風采,會在雪閣等到半夜,賞完之後會直接在雪閣歇下。
景府的人也都将雪閣看作是錦然軒的附屬院子,除了九小姐會踏足之外,幾乎無人前去。
就連一向喜歡和夫人争搶的柳姨娘也沒想着打雪閣的主意,畢竟景太傅現在風頭正盛,這麽個院子她外面有的事,犯不着因為這點小事去招惹他,萬一惹毛了,随便下個絆子,就夠她吃了。
景慕然很不高興,一直沉着臉不說話。
寧炤見事情說完了,他的太傅大人确實很不開心,于是他很高興的到了聲別就離去了。
幸好他家院子小,他娘從不做這些事。就是他娘想認義女,估計也沒人願意認她做幹娘,想到這他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
寧炤的笑聲遠遠傳來,昭然擡頭看了眼景慕然,這家夥臉黑的就像烏賊汁。她小聲勸道:“沒事的,不就住一下嘛。”
景慕然就着出來的方向往前走,回了自己的卧房,說道:“你倒是心大。”
昭然嘻嘻道:“這樣才能活得久嘛。”
景慕然腳步一頓,問道:“你們的壽命一般多長。”
昭然想了想,看着景慕然的臉色說道:“幾百年?”
眼見着景慕然的臉又沉了,她又說道:“幾千年?”
好了,景慕然的臉現在徹底和先前一樣黑了,這是在嫌她活得太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