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到了院子,奚兒就立即重新拿了個手爐給昭然,然後退出去,帶上門。
景慕然說道:“現在可以說了?”
昭然一笑,眯着眼睛說道:“你以後不能強迫我,吓唬我,威脅我,我就嫁。”
景慕然說道:“我什麽時候強迫你,威脅你,吓唬你了?”
昭然說道:“你一黑臉我就害怕,那就是在吓唬我。還有你以前說要扒的皮和毛來着,這既是威脅也是吓唬。”
景慕然的臉一僵,害怕,他就沒見他怕過他。還有那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怎麽還記着,他都忘了。
他望着昭然,笑的昭然毛骨悚然,就聽見他說道:“我看你是皮癢了,欠教訓了。”
昭然想起上次這樣,就是被送給小九折磨,她頑強說道:“你看,你看你就是不是真心想娶我的。”
景慕然走上前,直接将昭然打橫抱起。昭然不知道景慕然做什麽,身體突然一空,被吓了一跳,手爐掉在了地上。
外面的奚兒聽到聲音,敲了敲門問道:“姑娘,怎麽了?”
景慕然随口答道:“沒事。”
在耳邊對着昭然說道:“我這就讓你瞧瞧我的真心。”
看着裏床鋪越來越近,因為這個院子不像之前住的那些院子,沒有層層間隔,即使常人也能聽見裏面的聲響。羞恥心終于讓昭然服軟了,在沾到床面的那一刻,她就立馬說道:“我嫁。”
景慕然眉毛一挑,說道:“真心的,不反悔?”
昭然說道:“不反悔。”
景慕然将昭然放下,自己也往床邊一坐,昭然反射性的朝床角躲去,說道:“我都說了不反悔,你還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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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慕然似笑非笑的說道:“站久了,又走了一路我就坐一會兒,一驚一乍的做什麽,還是說你想做什麽?”
昭然秒回道:“沒有。”
景慕然伸手拉着她的手,說道:“雖然累,但若是未來娘子有什麽需求,我還是會盡力滿足的。”
偶爾也會調戲景慕然,但往往遭殃的都是她。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顯示自己堅決的立場。
景慕然笑道:“瞧你緊張的模樣,不過又不是沒做過,你一直這樣我也很苦惱啊。”
昭然白了她一眼,跟誰都和他一樣喜歡白日宣淫似的。她雖說換了個身子,可她還要臉。再說了那奚兒可是景夫人派過來的,要是被她知道,還以為她不檢點呢。
她最終說道:“要不你先回去吧?”
景慕然拉過她說道:“這麽急趕我走,我的心好難過啊。”
昭然:“......”你真的不适合這樣,讓人毛骨悚然的。
見昭然有點嫌棄,景慕然放手說道:“哎,可憐我一片真心,竟遭人嫌棄了,我還是走吧。”
他起身離開,走到門口見昭然沒有攔他,又不好意思走回去。只好強裝鎮定的走出去,早知道就不這樣,還以為昭然很愛吃這一套呢。
景慕然回到府裏,就将寧炤叫了過去,皺着眉問道:“柳景院那位不是被禁足了嗎?怎麽先前還在外面?”
寧炤摸了摸鼻子,他也不能強押啊。他無辜的說道:“院門口沒人攔着,她自然就出來了,我總不能去将她拉回去吧。”到時候老爺回來指不定怎麽罰他呢,這柳氏在府裏橫行霸道慣了,有幾回怕過夫人,只怕這次又只是聽聽罷了。
景慕然眉頭緊皺,說道:“去找幾個人守着,要是在看到她出來,你就自己去領罰。”
寧炤聽到前面那句好還挺興奮,大人總算是開始整治柳景院那邊了,夫人太軟弱了,所以那人才一直踩在他們頭上。結果後面就說讓他去領罰,他不受控制的捂住了自己的屁股,仿佛還能感受到上次被打後隐隐的疼。
他吞了吞口水說道:“知道了,大人。”
他說完就準備退下,又聽見景慕然說道:“我開春準備成親,你盡快将東西準備好。”
見寧炤盯着他,擡起手放在唇邊咳嗽了兩聲,仿佛在掩飾什麽,對着他說道:“還不下去。”
寧炤這才離開,然後就找了幾人将柳景院的大門小門都守住了。不過成親的相關事宜到是要好好準備,太傅大人成親當然要比三公子隆重。
寧炤叨叨念念的就去了錦心院,雖然之前太傅就對夫人提了一嘴,也準備了很多東西,但總體上還差很多。馬上又到年關了,怎麽他爹一甩手,就攤上這麽多事,還連在一塊,真真是讓他精疲力竭啊。
穆靜從寧炤那裏得到消息,一顆心就徹徹底底放下來了。立即派人去找繡工上乘的繡娘來給兩人繡嫁衣吉服,又讓人送了一些補品去了隔壁院子。
昭然正在屋內吃着晚膳,奚兒就帶了兩人進來,說道:“這是夫人讓人送過來的補品。”
她擡頭看見他們一人捧着一個小箱子,奚兒将箱子打開,說道:“這都是一些人參,燕窩什麽的。對了,這個血燕府裏的主子們一個月也才一份,夫人一下就送來了兩份可見有多喜歡姑娘了。”
昭然說道:“收起來吧,你們回去替我謝謝夫人。”
兩人放下東西才告辭,昭然看着這一對補品發愁,不吃還以為她不滿夫人送的東西,吃吧這也太補了。
由于下午的事,昭然還以為景慕然不會來了,所以就早早的熄了燈睡覺。迷迷糊糊的又聽見了似是推窗緩緩的吱呀聲,有了昨晚的事,昭然的警惕心也沒有那麽強,翻個身又繼續睡了。
進屋看見睡的正香昭然,無奈的談了口氣,果然是沒心沒肺的小東西。等着奚兒進屋歇下,他才悄悄的過來,想着有了昨晚的事,今天應該會等他,結果睡的正熟。
景慕然脫了外套,運功去了身上的寒氣,才輕輕掀開被子進去。
雖然景慕然動作很輕,昭然還是因為身旁多了個人,睜開了迷蒙的雙眼,看到景慕然,嘟囔了句,“你怎麽來了?”說完伸手抱着人體暖爐又睡了。
得了,這還嫌棄他了。很想将她提起來收拾一頓,可看着一臉柔和,貌似正在做着什麽美夢,心軟的不成樣,那舍得将她叫醒。
兩天的時間足夠讓天京的家家戶戶都知道那個生性冷情,不近女色的太傅大人,帶了一名女子回府,并擇日成親。
那些大家閨秀既嫉妒又帶了絲看笑話的心情,她們就靜靜的等着景府宣布那女子死的那一天。
于欣悅所有的計劃都被這個來路不明的昭然打亂了,她原想先在穆靜心裏紮根,讓她只認同她一人。在溫水煮青蛙,慢慢的讓景慕然陷入她的溫柔網。
誰想她還什麽都沒做,景慕然就離開了景府。再回來時就帶了名女子,穆靜很高興,完全将她置在了一邊。
既然你做初一,就別怪她做十五。她是去景府看幹娘的,要是發生了什麽事,也不能怪她不是。想到這裏,于欣悅的臉上浮現了一絲滲人的笑意,使整張臉都顯得有些扭曲。
第二天依然是天沒亮景慕然就要離開。
昨晚睡得早,因此景慕然起身的時候,昭然就醒了。景慕然站在窗外傾身在窗邊的昭然臉頰上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說道:“等會兒我就過來。”
外面的雪已經停了,她看着景慕然飛身離去,只有窗下的兩個腳印顯示着這裏有人來過。外面的風一吹,昭然凍得直打哆嗦,趕緊關了窗,躲進了暖和被窩。
想着景慕然的所舉所動,總有種在偷情的感覺,明明他們就要成親了。這要是在現代,早就光明正大的同居了。
可這種違背常法的舉動又讓她心動不已,想着若是一直這樣,兩人肯定都睡不好。她得想個法子,就這樣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直到景慕然從景府過來,奚兒才去叫醒昭然。
看着才起身的昭然,景慕然直覺好笑,他還以為他一走,昭然也醒了,只是在屋裏等着天亮在叫人呢。結果又睡着,這是狐貍還是懶貓呢。
早膳依然是在錦然軒用的,這一次穆靜到是沒有找過來,想必是怕像昨日那樣撞破自己兒子的好事。
之前景慕然一直都沒有帶昭然去過雪閣,一是因為有了昭然這個解悶的小東西,他沒了在半夜賞花的心情;二是因為于欣悅偶爾會住在那裏,所以他沒去,昭然也就沒去過。
但現在昭然的院子和雪閣就一牆之隔,所以景慕然就帶着昭然過去了。
昭然看着景府裏唯一兩層的樓閣,之前她和景慕然逛花園的時候也會經過雪閣,只是沒有進去過。
看着裏面的設置,絲毫不比錦然軒差,只是相對錦然軒來說,格局要小一些。
景慕然帶着昭然直接進了他的房間,昭然打量了一下,和錦然軒一樣都單調的乏味。她走到窗邊,從哪裏望下去,能看見一小半的錦然軒,還能完完全全的看見她現在住的那個院子。
和景府比起來小太多了,不過在天京還是景府的隔壁,這樣的院子想比也是寸土寸金。
景慕然從後面抱着昭然,溫熱的氣息打在昭然的耳邊,說道:“在看什麽?”
昭然側了側頭,說道:“看我住的地方啊,你看,在這都能看見屋頂上的雪,等我們成親了我住哪裏去吧。”
景慕然問道:“怎麽想去哪裏?景府不好嗎?”
昭然狡黠一笑,說道:“那是靜姨給我買的,等成了親你要是對我不好,我就把你趕出去。”
景慕然道:“我要是對你不好,在景府裏,你也可以把我趕出去。”
昭然翻了個白眼,誰敢趕他啊,也就說話好聽。突然看到院裏出現了個熟悉的身影,道:“咦,那不是文文嗎?”
景慕然說道:“我昨天讓她去你身邊,想必是府裏的事弄好了,就過去了。”
雖然奚兒很好,在她身邊也待了兩天,但和文文比起來,她還是更喜歡文文。一想着那個小丫頭因為她不見了,傷心難過的樣子,她差點就告訴她,她就是那只小狐貍。
見昭然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個丫鬟身上,他眼神顯着不滿,拉着昭然朝另一邊的窗戶走去,說道:“從這裏看下去,能看見整個花園,還有其他院子。”
昭然看着花園,大部分都枯萎了。有的還留有一身傲骨,即使大雪壓身,也拼命的不讓自己倒下。有的早已在雪下沉睡,還有一些正迎着風雪含苞待放。
春天的時候,這裏肯定和花鎮一樣,被花香包圍。
她說道:“等春天的時候,就住在這裏吧,這樣一早打開窗就能看見美麗的花朵和飛舞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