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景慕然突然說道:“既然你想帶在身邊就帶在身邊吧。”
昭然呆愣了一下,才說道:“真的,你真的同意了。”
景慕然說道:“不相信?”
昭然順着杆爬,說道:“相信,相信。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說着就伸手抱着景慕然的肩,半個身子都壓在了他身上。
景慕然身體一僵,壓着昭然的身子不讓她在扭動,說道:“別鬧,小心走火,到時別怪我。”
要不是時間不對,昭然真的很想撲上去,再說一句,我是就想把你燒的體無完膚。成親後有了身份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賴在他身上不怕別人說什麽了,沒成親前被人發現,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就不好了,雖然他不怕,但沒有麻煩總是最好的。
景慕然想着還有一個多月才能結束這種日子,就郁悶氣結。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着,很快就到了除夕。這中間于欣悅時不時的過來,只要穆靜不開口,她就在錦心院住下了。因此,外面也有些傳言說是景夫人依然中意于五小姐做她的兒媳婦,只是這些都沒有傳到景府中。景府的下人中有一些知道,但也不敢去主子前面去搬弄。
景慕然後來也想着他去住錦然軒,昭然住在雪閣,這樣在一個府裏也方便的多。但昭然又不能從景府出嫁,就作罷了。
除夕這天,景府外面依然聚了一群人,原來是景老爺休假回來了。
奇怪的是于五小姐也在此,這是承認了她的位置嗎?路過的人這樣想着。
時間慢慢過去,馬車總算是踏着微雪到了景府。景江迪掀開車簾就見到了一群人,初始見到于欣悅還有些怔愣,想着穆靜認幹親的事才收好表情。
景江迪下車後,穆靜就過去了,說道:“老爺一路辛苦了。”
以往也是穆靜說完這句話後,柳莳就迎了過去,笑着臉說自己有多想他。但今天,景江迪伸着脖子望了望,柳莳并沒有來。他皺了皺眉,對慕齊問道:“你姨娘呢?”
景慕齊聞言先是欲言又止,然後又看了看穆靜的方向。景江迪眼神暗了暗,不發一言。等進了府他說道:“說吧,怎麽回事?”
景慕齊說道:“前段時間姨娘一時口誤,說錯了一些話被母親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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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靜心裏一沉,半月已經過去了,慕然人也撤走了。她自己不出來,她還以為是一時受到了打擊,不願出來,原來在這裏等着。
雖然府裏偶爾也會有新人進來,但能一直籠絡他心的就只有柳莳了。他頓時不滿的看了眼穆靜,說道:“柳兒性子直爽,你作為當家主母應心胸寬闊,和她計較那麽多做什麽。不過人你罰也罰過了,剩下的就算了,等會兒讓人送點東西過去,這事就算了。”
穆靜說道:“知道老爺疼愛柳姨娘,妾身也不敢多罰,就一點小罰以示懲戒。禁足之事早就完了,今日沒來想必是還心懷愧疚,自我反省吧。”
穆靜從嫁給景江迪就幾乎萬事順從,很少和他反着來。這話說的景江迪臉色讪讪,他望着景慕齊說道:“是這樣嗎?”
景慕齊也有些愕然,之前夫人可不這樣,幾乎是父親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從不争執,從不解釋。從上一次去找她的時候,他就覺得夫人變了,不過這是因為什麽。是景慕然要娶親了嗎?能不能活到那日都難說,這時候把自己往高處推,到時候落下就不要怪他們下石。
他想了想說道:“這我到不清楚,姨娘院子一直有人守着,怕是人撤了姨娘還不知吧。知道父親回來姨娘一定很開心,我這就讓人去通知姨娘。”說完就吩咐自己身邊的小厮。
景府大事小事誰不知道,尤其還是後院的兩大勢力之一。不過人心一偏,沒理也變有理。即使知道慕齊說的話是假的,但景江迪還是配合道:“別了,我這邊的事處理完就過去看看她。”
景慕齊一臉高興的看着景江迪,臉上滿滿地儒慕之情,這讓景江迪得到了大大的滿足。但正主在這,他輕咳兩聲說道:“我前段時間聽說慕然帶了位女子回來準備成親,皇上還向我問來着,是真的嗎?”
穆靜臉上挂着一抹端莊的笑容,說道:“是真的,慕然第一次帶着人家姑娘上府,柳姨娘就當着所有人的面說慕然之前定親的女子都死了,還問姑娘怕不怕,我一氣之下這才禁了她的足。若有什麽不對,還望老爺原諒妾身。”
大門大戶就是平時也很忌諱死這樣的字眼,更何況在除夕。可穆靜就這樣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出來了,她如今就是要讓人她不是好欺負的。之前只是因為兒子成器,什麽都不需要她操心,後院裏只有她,一些小麻煩對她來說無所謂。可如今就不一樣了,你一個側室還想插手長子後院裏的事,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這對簡直就是在打臉他剛剛的所作所為,一時有些臉色有些難看。慕然是他的嫡長子,可這個兒子從小就沉悶寡言,做事果斷穩重。從來沒有向他要過什麽,也沒對他有多親熱,根本就不像一個孩子。所以他對慕然也是不親不熱的,到是慕齊一直是在他跟前長大,所以有些事就更偏向慕齊一些。
可現如今他也知道天京裏的權貴都是看在慕然的份上,才給他三分薄面。景府的一切都是慕然在開支,所以他才有私庫能時不時的賞給姨娘們。
他說道:“這事夫人沒錯,柳兒是該罰一罰,壓一壓她的性子。”說完這才又看了周圍的人一遍,問道:“慕然呢?”
穆靜說道:“知道你今天要回來,他去接昭然過來讓你也看看未來兒媳的樣子。”
慕然結親,他當然開心,這意味景府的繁華會一直傳下去,他笑道:“今年真是好啊,喜事一樁接着一樁。”
這是第一次景江迪回來完完全全沒有要去景慕然麻煩的一次。看着父親和母親聊得這麽開心,還記得要去看他姨娘嗎?
景江迪和穆靜聊着景慕然的婚事,其他人根本就插不上嘴。
昭然看着第一次從景府過來用食的景慕然,說道:“我聽說你父親今天要回來,你不回去?”
他回他的,關我何事。景慕然擡眼見時間差不多了,就說道:“走吧,帶你去走一遭。”
見自己父親,怎麽說的好像要去的是水深火熱的地方。不過那種父親,也着實無法傾付感情。
錦心院,穆靜還在和景江迪商量着婚事。周圍的人都看似笑意盈盈,但眼底都沒有一絲笑意,冰冷一片。
穆靜見到景慕然帶着昭然的時候,隐隐松了口氣。就怕慕然不願過來,到時候又鬧的不愉快,這節眼上可別再多生事端了。
昭然見到幾人,忍着心裏的不适,福身說道:“見過景大人,景夫人。”
穆靜起身拉過她,說道:“一家人哪有這麽多禮數,快坐。”
景江迪上下打量了下昭然,心想除了背景不行外,其他到是不錯。不過這些年慕然流言纏身,那些管家女子也沒有嫁的,如今哪還有那麽多要求。他開口說道:“昭然是吧,你就安心住下吧。”
昭然說道:“是。”
長時間等不到老爺過來,又聽着丫鬟們的來報,柳莳就坐不住了。畫了個憔悴的妝容,就火急火燎的去了錦心院。
人還沒進,裏面的衆人就聽到了那柔弱并具着穿透力的一聲“老爺”,隔着聲音都感受到了那扶柳之姿和濃重的思念,只叫景江迪全身流過一陣電流,酥麻不已。
昭然聽到這聲音,渾身戰栗,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這人真是讓人無法言語啊。
景江迪起身往外走,見到一臉憔悴的柳莳,心疼的不得了。把之前心裏想着要訓她兩句的事完全忘了,摟着她說道:“都說了等會兒來看你,怎麽跑過來了?”
柳莳無力的依靠在景江迪懷裏,弱聲道:“實在是妾身太思念老爺了,妾身還在難過不能親自去接老爺,聽到慕風的消息,知道人撤了,妾身拾掇拾掇就來了,還望老爺不要嫌棄妾身。”
一旁的人除了關姨娘一臉妒忌,所有人都冷眼旁觀,穆靜是經歷太多,從剛開始的麻木到現在的不在乎。而其她幾位姨娘則是本身就沒怎麽得到過老爺的注意力,所以也就沒什麽反應。
關姨娘有子傍身,景江迪時不時會去光顧一下,這就養大了胃口,也想去争上一争。而且慕風也娶親了,對方是于尚書府的小姐,怎麽也比柳月身份要高。因此也有了些底氣,就開始不滿現如今的狀況。
景江迪也不管衆人的目光,他的柳兒只是性子比較直爽,沒有心機,他安慰着柳莳,道:“心疼都來不及怎麽會嫌棄呢。”
見着她一臉憔悴,又說道:“怎麽一段時間不見變成這樣了,是誰苛待你了。”
這話就說的剜心了,府裏除了景慕然和穆靜也沒有誰敢處置她們,就差指名點姓說穆靜了。在景江迪看不見的地方,柳莳帶着挑釁的眼神,得意的看了眼穆靜。
然後望着景江迪就更委屈了,眼眶開始蓄滿了水珠,說道:“都怪妾身口不擇言,惹夫人生氣了。妾身知錯了,還請老爺向夫人給妾身說說情,能不能恢複妾身的用度。”
禁足就算了,就半個月。吃穿用度減去了一半,別的不說,她之前每日都要食用燕窩,一月還要用兩次血燕,除了府裏提供的,她還用嫁妝貼補自己。可這個月她發現她用嫁妝補上吃的用的,收入竟比之前少了一大半,這讓她怎麽受的了。而且正值新年,開銷更大,要是依然這樣,她那三間鋪子肯定就入不敷出了。
之前那事景江迪也聽穆靜說過了,他也知道是柳莳不對,這會兒昭然在這,于府五小姐也在這。他要是做的明顯,明天說不定一頂寵妾冷妻的帽子就扣他頭上了。可見着柳莳佳人颦眉,委屈無處訴的模樣又于心不忍。他說道:“這事等會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