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為什麽?!”Mark像只被激怒的豹子豎起他的爪牙,“我已經退讓到這種地步!為什麽?!”
Eduardo沒有顧及後腦勺的疼痛,他目不轉睛地盯着Mark,對對方身上危險氣息也熟視無睹,仿佛就這麽靜靜地看着對方就能讓他心平氣和似的。
“回答我!”Mark怒吼,甚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Mark Zuckerberg從不這麽發火,他總是以一種冷靜的态度對待所有事,因為他自恃高人一等。Eduardo看着對方眼裏的怒火想。
那怒火灼燒着Eduardo的眼睛,讓他無法逃避。
“退讓?”Eduardo聽到了自己聲音,帶着冷意,“你跟我說退讓?”
他伸手掰開了似乎在對他這種反應消化的Mark的手,“好好說話別動手,你說的,我們需要談談,談話是用嘴的,如果你忘了的話。”
Eduardo坐起身,擡手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和脖子,有些心疼自己,卻又對不能反擊回去的自己感到恥辱。
“你退讓什麽?”他問。
Mark眸色深沉,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看上去未設想過Eduardo這樣的反問。
“你退讓什麽?”Eduardo再問了一次,如此的心平氣和,宛如孩童們的頌歌。
“……”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粘稠得令人喘不過氣。
Mark抿了抿唇,這個動作是Eduardo熟悉的,所以他在對方準備開口之際打斷了對方。
“我來幫你回答,你想的是,我因為你對Sean的手段遠離你,我感情用事又天真愚蠢所以無法接受你的方式。”Eduardo把頭靠在長椅椅背上,對着Mark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你受夠這樣愚蠢感情用事的我了,是嗎?”
這次Eduardo成了咄咄逼人的對象,他看上去毫不為Mark心中的憤怒所動搖或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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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找你談話,你卻要推開我,我難道不應該生氣?”
Mark沒有接Eduardo的話而是盯着對方,試圖在對方的臉上找到更多自己需要解讀的東西,并把話題轉到另外的方向。
眼前的Eduardo不是他所熟悉的,至少現在不是。
這個Eduardo懂得控制自己情緒,不再把心思寫在臉上,讓人不能再一眼看穿他的喜怒。
什麽時候開始的?Eduardo Saverin在他完全沒有注意的情況下偏離了自己的認知。
Mark Zuckerberg是懶得去想那些過去式的人,卻又不得不為了尋找正确的軌跡而做出回想,他得正确地找出讓Eduardo Saverin便得如此的原因,以便在二人争論時占得上風。
“你大可不必這樣,就像你說的,我不過是個過渡,你對我亦然。”Eduardo說,臉上是無堅不摧的平淡。
Mark皺起了眉頭,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來得深。
“你做得太過了,Wardo,你該适可而止,我來不是找你要那12%的股份,也不是和你斷絕來往的。如今我已經相當清楚你不重視Facebook的決心,而你不需要一再重申這一點。你不需要再用任何在你看來覺得痛快的話激怒我,那對我毫無意義。”
Mark在心底說服自己讓自己多一些耐心,他的目的不是激怒對方将對方趕走。
“真的?剛剛生氣的是鬼嗎?”Eduardo嘲笑道。
“我說了‘再’,引號。”Mark伸手在空中用手指畫了兩個巨大的引號,這看上去有些搞笑。
但Eduardo無動于衷,敷衍地表示自己明白了:“哦。”
Eduardo的敷衍讓Mark得以分析形勢:“你害怕我,我知道,我們曾經的交往太過片面化,雙方都沒想過深度了解,當我顯露出本性後你認為難以接受,這在心理學上至少有二十種論法。”
Eduardo搖頭:“……不只是那些。”
“我認為毫不重要的東西你認為它不容亵渎,這就是你我态度的差距。如果你想要答案,那麽我告訴你我明白這一點,我以前就明白,而我也不認為僅僅因為你的态度我就必須得改變自己。我知道自己要什麽,知道自己缺乏什麽,我為之奮鬥,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站在我面前當面指責我的不是,因為我成功了,而史書是給勝利者書寫的。”
Eduardo沒有因為對方的長篇大論動搖,眼神有些放空,自顧自地說:“我曾等過你無數次,無數次……”
“我理解你與我保持距離的态度,但不代表我能接受你這種态度。”
Eduardo偏了偏身體,讓自己靠得更舒适一些:“我需要父親的認可時刻小心翼翼,而我的那些朋友們又玩心很重,他們認為大學就是玩樂的,我也這麽認為。你不一樣,你看上去就是和他們不同。我明明有那麽多事情要做,可就是會去找你,抽出時間,讓自己看上去很空閑……”
“我們的價值觀不同,曾經我們也沒有說必須要接受誰的價值觀,我們只是處于一個需要磨合的狀态,人們的價值觀自然不同,如果他們具備更為強大的意志,那麽Facebook早就被創造出來了而不是由我創造出來。”Mark闡述,話語行間竟是曾經Eduardo所秉持的觀點。
“我擔心我如果不去找你你就會把我給忘了,因為你看上去或者表現得就是那麽薄情。”
空曠的教堂,剩下的是兩人的自說自話,聲音回響在寂靜的空間,空氣顫抖着重複。
“他們說我失去你了。我沒有失去你,我們只是沒有保持視覺上的聯系。”
Mark平靜的話猶如警鐘撞擊在Eduardo的心頭,讓他腦子嗡嗡作響之時又讓他仿佛聽見了心被擊碎的聲音,一切就在一瞬間,被毀得片甲不留。
他們失去彼此了嗎?
是的。
至少他這麽認為。
他曾自以為冷靜自制,但所有的一切遇到Mark Zuckerberg之後就變得不一樣了,他變得沖動易怒,卻又總想着在對方面前表現出最好的一面。
對方是他的弱點,他的軟肋,他所無能為力的。
Eduardo花了一點時間讓自己調整過來,他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是啊,還是那個Mark Zuckerberg,沒變呢。”
Mark不确定是哪句話引起了對方的共鳴,接着道:“你我疏遠,于是我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也許是我不好,但為什麽你理所當然的認為我不能變?沒人會一直活在過去,你就沒有。”
Eduardo的苦笑僵在了嘴角:“那你變了嗎?”
Mark聲音聽不出情緒:“你不知道。”
明明很有歧義的回答,Eduardo卻懂對方的意思:因為你沒有陪在我身邊,所以你不知道,你也沒有權利說自己知道。
他恨能解讀對方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