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夜枭覺得自己被打懵了, 不然怎麽會聽到這個小丫頭片子還認識傅谌昀。
他一把把身上的小丫頭片子推開, 任由她可憐巴巴茫然坐在地上。
“你還……和傅谌昀有一腿?”
知知眨了眨眼睛,似乎沒有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夜枭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心裏嘀咕着:這小姑娘看着雖然小,但應該斷奶了吧?怎麽還有一股奶香味……
“什麽腿?”知知吸了吸鼻子,眼睛紅, 鼻尖也紅,看着好不可憐。
夜枭問她:“你怎麽認識傅谌昀的?”
知知點了點頭:“我……我……是他把我撿回來的……我要告訴他……你欺負我……我不要你了……”說完,又委屈的哭了起來。
夜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好笑說:“你不要我了?我好怕怕哦。”
“你……”知知氣鼓鼓,又想上手撓人。
誰知道夜枭精确抓住她的手腕:“一個地方摔倒的,你以為我還會摔第二次嗎?”夜枭說完,還有些得意。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欺負一個小女孩感到可恥。
“你說傅谌昀撿到你的?你沒騙我?”
知知抽出小手手, 自己心疼自己,揉着手腕,還吹了兩口, 看得夜枭一陣無語。
他怎麽越來越覺得這個小丫頭片子不對勁了?看着十五歲左右這樣的, 長得也像個正常人,眼睛的顏色倒是漂亮,不過還是比知知差了些。但是她的各種行為包括說的話都不像是一個正常人的樣子。
不會真是撿來的智障兒吧?
他沒想到傅谌昀不僅撿貓,現在還撿起人來了!是撿上瘾了嗎!?
知知瞪着他, 一雙眼睛圓溜溜的, 倒是一點震撼力都沒有, 只讓人覺得好笑:“我騙你是小狗!”
“那叫一個。”
知知:“?”
夜枭終于忍不住上手捏住她的臉蛋:“小狗啊, 狗就要學會狗叫,你快來叫一個。”
“啊啊啊啊啊唔啊啊啊!我鯊了泥小瘋狗!”
知知的皮嫩,夜枭只覺得手上滑溜溜的、軟乎乎的,像是摸到了棉花糖似的。一瞬間還有些不舍得松手。
但看見被捏住的少女眼淚嘩嘩,他也不知道怎麽就松手了。
這松手才發現,他明明沒有用力,這小丫頭臉上就紅彤彤的,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似的,特別慘。
知知淚光瑩瑩捂住熱乎乎的臉頰,一臉控訴:“你欺負我……嗚嗚嗚嗚……你還打我……嗚嗚嗚嗚……我不會原諒你的……”
“……”夜枭憋了半晌,“你碰瓷呢你。不是你先打我的嗎?”
“是你!”
“怎麽成了我了?嘿,算了,我和一個智障兒争論什麽!”誰知道話音一落,知知就撲騰在他身上,簡直防不勝防。關鍵是她像是瘋了一樣一直打他,不痛是不痛,但格外的令人煩躁。
“有完沒完!”
夜枭最終還是忍受不住,直接将人再次推開。等他整理好衣服的時候,才去看她。
這才發現她坐在地上抱着身子瑟瑟發抖,無聲的哭着。
似乎是哭得太厲害了,她的眼睛已經又紅又腫。
“喂……”夜枭叫了一聲,知知并沒有理他。
要是平常,他早就不理了,直接把人丢出去。但是這次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每次他想動手的時候,看見她的那雙眸子,就不想動手了。
難不成是因為那雙眸子太像知知了?
夜枭戳了戳她:“喂,我總不能一直叫你喂吧?你叫什麽?”
“知知……”
“什麽?!”夜枭揉了揉耳朵:“說大聲點。”
知知以為他又在玩自己,氣鼓鼓瞪着他,大聲、但沙啞至極喊道:“知知!”那沙啞的聲音,嗆得她咳個不停,咳得臉蛋紅彤彤。
夜枭臉色卻冷了下來。
“你說你叫知知?”
知知可憐巴巴地對着他點頭。
“呵。”夜枭笑聲極冷,臉上藏不住的怒意:“你說你叫什麽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叫知知。”
“為什麽?”知知真誠發問。
“你說為什麽!?你配嗎!?”
知知氣得又開始撲騰過去,這次夜枭有準備了,直接把這小丫頭抱在懷裏一動不動。
“我打洗你!我鯊了你!臭王八蛋!小瘋狗!大混蛋!嗚嗚嗚嗚嗚嗚!”
夜宵只覺得耳朵癢,嘴巴也忍不住賤:“你罵人翻來覆去就這幾句話嗎?這樣吧,我給你取個名字。”
他不管知知鬧騰,反正她的力氣小得可怕,這麽嬌小的一個人,他坐在地上,任由她撲過來,雙手抱住她的胳膊,就能讓她一動不動了。至于罵的那些話,那些算罵人嗎?
他可聽過這世界上最肮髒的罵語。
“我看你又鬧騰又嬌氣,幹脆叫你嬌嬌算了。”
“王八蛋!我鯊了你!嗚嗚嗚嗚嗚嗚!”
“啊?你想叫王八蛋?那也不是不可以。就是難聽了點,小王?小八?小蛋?随便選一個小名吧。”
“啊啊啊啊啊啊!!!!!”知知快要被夜枭整瘋了,她感覺自己都快哭得虛脫了,偏偏這個時候還被他抱着,連動都動不了。
夜枭甚至還百般嫌棄:“你是哭包成精吧?都快哭到晚上了還在哭?啧。”
知知終于忍不住了,張開嘴,直接往他臉上咬。她今天不是她死!就是夜枭死!
這一口下去,夜枭終于感到疼了,雙手松開,嗷嗷直叫,但偏偏這個時候知知就好像粘人精一樣,死不松口。
“你是狗吧!松口啊!瘋了吧你!!!”
“唔唔唔……!”咬的就是你大混蛋!
傅谌昀和白戚一推開門就看見了這樣的場景,兩人統一沉默了起來。
夜枭發現他們兩回來了,連忙求救:“救我!草!這個人瘋了!我的肉都快被她咬下來了!疼死我了!快拉開她!”
“唔唔唔……!”今天誰攔她誰就是她的仇人!
最終,兩人還把知知拉了下來,夜枭捂住被咬出八個牙印的臉,看起來好像是真的疼到了骨子裏似的。
而白戚和傅谌昀把人拉開之後,兩人卻都圍着那個罪魁禍首?
“你怎麽咬人呢?”傅谌昀沉着眸子,似乎很不認同知知咬人,知知委屈得眼淚嘩嘩掉。
夜枭還在旁邊摻合:“對啊,艹,也不知道我要不要去打一個狂犬疫苗。哪有正常人一言不合就咬人。”
“閉嘴!”
夜枭沒反應過來是讓他閉嘴。
傅谌昀忽然問:“牙疼嗎?”
夜枭:“?”
白戚拿出濕巾擦了擦知知臉上的淚珠和眼睛,微微皺起眉頭:“就算是再生氣,也不能咬人。很多細菌都是從嘴裏進去的,萬一生病了怎麽辦?”
夜枭:“???”他開始懷疑人生,問:“知知呢?你們一直關心這個人,知知呢?你們把它丢了嗎!?艹!”他越想越氣:“我早就知道你們不靠譜!你們不要知知了我要!你們把它丢在哪了!?我自己去撿!我帶它出去!和你們從此不相幹!!”
知知氣得哇哇大叫,沙啞的聲音聽得傅谌昀和白戚心疼極了。
他們拿了一杯水哄着她喝下,還脫下外套把沙發上的毛毯裹在她身上,再把她抱起來放在沙發上,這才說:“你嗓子不舒服就不要說話了,我們去教訓夜枭,乖啊?”
夜枭:“???你們在說什麽?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知知猶豫了一下,瞪着他,狠狠點頭。
夜枭:“?”
最終,在傅谌昀和白戚對視下,由傅谌昀留下照顧知知。畢竟在知知的心裏,傅谌昀給她的安全感是最大的,現在她受到了驚吓,所以由傅谌昀留下來照顧她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白戚對知知的情況最了解,也是最适合和夜枭解釋的。
“夜枭,你跟着我來。”
夜枭不明地看了一眼傅谌昀和知知,說:“怎麽?和我說知知的事?”
白戚點頭:“嗯。”他臉色看起來沒有變化,但知知很敏銳的感覺他在生氣。
生氣?是因為她不乖嗎?不對,他現在是對夜枭生氣,一定是夜枭做錯了,他欺負她了。
知知想到如此,眼睛酸澀。
她就知道,白戚不可能不要他的。
不過,白戚會不會打夜枭?雖然她自己咬夜枭沒有嘴下留情,但對于別人打自己在乎的人卻有心理陰影。
影響最深刻的一次是在她十五歲的時候,她的同胞弟弟帶着她出去逛公園,結果逛到了半路忽然跑去了網吧。她因為找不到路回家,一直在公園等他。一直等到了天黑了,天快亮了才看見焦急的父母以及一身狼狽的弟弟。
找到她之後,父親拿起棍子,直接打在弟弟的身上,弟弟一聲不吭。
原本在公園害怕得連話都不敢說的知知直接吓得尖叫了起來,跑過去抱住自己的弟弟一直哭一直鬧,母親也蹲下來抱着她和弟弟哭,父親雙眼通紅才放下棍子。
知知一想到這樣的場景,只覺得全身充滿了恐懼,抓着傅谌昀開始慢吞吞焦急說:“夜……夜宵……他……沒……不,白戚不能……不能……打他。”
傅谌昀神色閃過疼惜,摸着她的頭發安撫:“放心吧,別擔心。白戚只不過去和他說你的情況而已。”
至于夜枭接不接受,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如果夜枭不接受的話,他和白戚會想辦法讓夜枭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只不過到時候知知肯定會傷心難過。
但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就只能這麽做了。反正遲早也會等到這一天。
知知眨了眨酸澀的眼睛,也許是累了,眼皮非常的沉重,在傅谌昀的懷裏沒有過一會兒就睡着了。
白戚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那嬌小的人兒睡在如同巨人一樣的男人的懷裏。他心裏說不出的感覺,但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