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遙遙追妻路

蘇知野頂着兩個熊貓眼上早讀,班上的同學正在讀蜀道難。

“蜀道難,難于上青天——”

作為一個随時進入夢游世界的資深玩家,蘇知野人生這十六年以來第一次失眠了。

他媽的居然因為傅祁焉失眠……

他無法面對自己,也無法面對傅祁焉,特別是當傅祁焉一如往日地跟他打招呼的時候,蘇知野覺得自己像個風燭殘年的老太太,馬上就go die。

死去的笑容很安詳。

傅祁焉替他拉開了椅子,将一瓶溫好的熱牛奶放在他桌面,“昨天睡得好嗎?”

好個屁!他就沒睡過!一直用頭敲床板!床板敲得哐哐響!

“今天怎麽來得這麽晚?”

早讀都快要結束了。

蘇知野一見到傅祁焉就別扭,把他的牛奶送了回去,倔強地說:“我不要。”

傅祁焉看着他使小性子,“但是這個時候飯堂已經關了,你吃過東西沒有?”

沒有,一點胃口都沒有。

蘇知野完全不知道自己昨天是抱着怎樣的心情,跟傅祁焉吃完那頓飯的。難不成這就是omega天然對alpha的服從?

但是荷爾蒙退潮後,這尼瑪太尴尬了。愁啊,以後怎麽做人?孩子都要得抑郁了。

傅祁焉又把牛奶放到蘇知野的桌上,“你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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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知野:可我想哭啊……

坐在隔壁的邬南,這個時候發揮了他的暖男屬性,“野子,你沒吃早飯,我這裏還有面包,來一點?”

傅祁焉默默盯着邬南。

邬南突然渾身發麻,心情變得很壓抑。

嗯?他什麽時候得罪草草了?

蘇知野照樣推開邬南的面包,面無表情地說:“謝了兒子,爸爸還有你,感覺世界還是美好的。”

他坐回椅子上,45°仰望教室的小風扇,眼神呆呆的。

路英澤剛剛在群裏彙報草霸目前的進展,現在急需新的情報。他推了推他同桌的手肘,很狗仔地問:“老傅,你昨天上哪去了?”

一晚上見不到人,還跟霸兄齊齊失蹤,有情況。

傅祁焉從蘇知野身上收回目光,“沒事。”

路英澤把手機藏在桌肚裏,鬼鬼祟祟地打字:今日某霸似乎體虛,與某草開始冷戰。”

路英澤:“真的沒事嗎?說出來讓大夥兒幫幫你嘛。”

怎麽突然鬧別扭了,吃瓜群衆好着急啊。

傅祁焉垂下眼,語氣淡淡的,“別八卦。”

是他熟悉的那個自帶冰冷buff的老傅,路英澤跟傅祁焉通氣,“憋着對身體不好老傅,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人站在你這一邊的。”

他們群人數從他進群時候的一百多號人,現在已經将近三百人了。這是什麽,這是群衆的呼聲!

“也許我們能幫你出謀劃策呢?”

傅祁焉還是什麽也沒說。

路英澤看着他有點落寞的側臉,按了按他的肩膀,寬宥他說:“不慌啊老傅,來日方長。”

一點小挫折算得了什麽?對傅祁焉的前途路英澤一向很樂觀,“自信點,你是三中那顆無比璀璨的草,多少omega排着隊等你呢。”

路英澤說完這句話正好早讀結束,他這張嘴也許是開了光,隔壁班的班花妹子準時地敲了敲他們班的窗戶。

笑容依舊燦爛,“傅祁焉在嗎?”

“這裏,這裏呢。”

路英澤推搡了傅祁焉一下,“這個妹子好毅力,上周也是差不多這個時間來刷存在感,她做的手工糖挺好吃的,我看看她這次找什麽理由約你。”

他屁颠屁颠地跑到門外,隔壁班花一見是路英澤,依舊往裏邊探頭,“傅祁焉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傅這個人cool得很,還b,你有什麽想說的我轉達吧。”

抱歉了妹子,現在我是草霸大本營的骨幹,不會讓你見到他的。

那妹子有些失望,“噢,我做了一點手工曲奇,想給他嘗嘗。”

路英澤托腮,“成,我轉交,還有別的事嗎?”

“想問一下那天他茶話會說的人……是誰?”

路英澤推了推眼鏡框:我知道,但我不能告訴你。

“老傅很有毅力的,他說要追人,我明天就不幫他收禮物了。”路英澤給了隔壁班花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抱着一盒手工曲奇回來。

“要不你稍微看一眼吧?當做留念?”路英澤把禮物往傅祁焉跟前遞。

“不了。”傅祁焉別開他的手。

路英澤:“你的手上面怎麽有個牙印?被誰咬了?”

坐在旁邊的蘇知野渾身一抖,立刻站起身,強行跟邬南換了座位,賴在邬南的位置上不肯走。

傅祁焉掃了旁邊一眼,“我自己咬的。”

路英澤:“你老人家這是什麽癖好?”

“愛的癖好。”傅祁焉說。

蘇知野就這樣兩眼發光,扮了一整天的石頭。無論傅祁焉對他說什麽,他都以一副呆愣的、生無可戀的模樣看回去。

眼神幽幽的,像被傅祁焉害死的冤魂。被追問得煩了,找些借口就跑掉了。

就連邬南喊他,他也無精打采。

今天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課間的時候,教室的人陸陸續續走去操場。蘇知野渾渾噩噩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突然用頭狂砸桌子。

PANG——PANG——PANG!

我!不!做!人!了!我!要!轉!學!周末回去就跟他爸說要轉學!

一雙手疾速地托住了他的額頭,蘇知野撞到那人的手心上,眼冒金星地擡起頭,擡眼就見傅祁焉皺着眉。

“傻了?”

“……”

蘇知野如臨大敵地一抖,立馬警惕站起身,後退了幾步。

“不去上體育課?”

只要傅祁焉出現在他跟前,蘇知野就會想起那個說胡話的自己。他臉一白一紅,緩了很久才蔫了吧唧地說:“請假了。”

“理由呢?”

“生理期,不舒服……”

傅祁焉忍不住笑了一聲,這個理由真的很好,他們體育老師對女同學格外照顧。

笑什麽?又不是假的。蘇知野被傅祁焉惹毛了,他的确剛剛過發情期啊,卻到底沒有說出口。

只是轉身就走。

“蘇知野。”傅祁焉跟了上來。

走得更快了。

他們下了樓,走到外面的校園小道上。傅祁焉從後面抓住他的手腕,漫不經心地說:“過我不會當一回事,所以你沒必要自我煩惱。”

“……”

如果有朝一日傅祁焉在他面前跳草裙舞,他也不會當做一回事。

蘇知野的別扭勁上來了,甩開傅祁焉的手,用手擋着臉,不想看着他。

“你打算就這樣一直躲開我?”

“你還想我怎樣?”傅祁焉幾乎把他逼到花圃裏,蘇知野踩着草坪,不耐煩了,“你怎麽這麽煩?”

傅祁焉安靜了一瞬,只是看着他。呼了口氣,傅祁焉說:“或許你讓我咬一咬,舔一舔,別扭勁能過去?”

如果蘇知野介意自己對他做的事情,那麽反過來就扯平了不是嗎?

蘇知野将他一把推開,一張臉鮮紅欲滴,“你管不着!”

傅祁焉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拉過來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牙印。

“你……你妹的!”

傅祁焉很快就将他松開了。

蘇知野後退兩步,把手藏到身後,“你幹嘛随便咬人?”

“這樣我們扯平了,好不好?”

蘇知野自己也很想忘掉。

可是他不僅僅咬了他一口,還說了很多平時絕對不會說的胡話,還因為發情,動了跟傅祁焉同床共枕的念頭。

這威力堪比他當着全校師生的面尿了褲子。寡廉鮮恥,雖然發情的時候不懂,清醒的時候他還是懂的。

“還不夠的話我把剩下的事情全做一遍。”傅祁焉說完,作勢要舔他的腺體。

蘇知野急忙喊停,“你不許過來!你讓我靜一會兒行不行?!”

他直接躲回了宿舍裏,連帶翹了晚自習,把自己關了起來。七點過後,邬南難得地帶着一份海鮮粥回到宿舍。

蘇知野躲在被窩裏,将自己圈了起來,依舊兩眼冒光。

“野子,你過來吃點東西。”

蘇知野回答的語氣恹恹的,“沒胃口。”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人傻如邬南,也感受到蘇知野今天的心情做了自由落體運動,“你跟我說說吧,說出來會好受一些。”

跟別人說?蘇知野馬上合上嘴巴,這件事對誰都不能說。

邬南虎頭虎腦地摸了摸自己腦袋,只能照搬網上說的法子,“不開心的時候出去跑跑步,出一身汗就好了。野子快點來吃東西,我很擔心你啊。”

蘇知野有些感動,從被窩裏鑽了出來,“去跑步?”

“嗯,你先吃東西,等下去跑步,出一身汗,什麽煩惱都沒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要誇誇我的封面嗎?[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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