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傳染的呆

其實,田言晚上睡不好,看神經內科也挺恰當的,到這算是來對了。

這裏看病的人不多,應該沒多久就能輪到他們,三人在門診室外等着。

“你把他先弄醒了吧,一會看病檢查什麽的,老背着也不方便啊。”吳遠說。

其實剛才挂好號的時候,周然就想把田言叫醒了,但背上頂着的小田言還硬着,這會兒弄醒他,不是很尴尬嗎?可一會就要給醫生問診了,不把田言弄醒,醫生也不好檢查啊。

想了想,周然還是打算把田言弄醒再說,大不了自己幫他遮掩一下。

“小言。”周然一邊轉過頭輕聲的喊着,一邊抖了抖後背。

這一抖,田言沒反應,小田言卻反應更大了……

“醫院這麽吵都沒鬧醒他,你這細聲細氣的,他醒得來就怪了。”吳遠翻着白眼說道。

周然不敢再抖了,幹脆蹲下來,讓田言的腳踩在地上。

“你扶他站着,我把他搖醒。”

吳遠彎下腰,把手臂伸到田言腋下,架着他的身體往上提,好讓田言站起來。

按理說,以吳遠的力氣,提起田言應該是沒問題的,可田言現在睡得昏天暗地,全身就像沒了骨頭似的。

剛提到一半,刺溜一下,田言從吳遠架着的雙臂滑了下去,背靠着吳遠的腿,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啊!”

兩聲慘叫同時從這兩人嘴裏發出,田言是屁股坐疼了,吳遠則是……被田言坐到腳了。

周然一站起來就聽到身後的慘叫聲,回過頭,正好看到了一副奇特的定格畫面。

田言坐在地上,雙臂舉起,頭被他自己的T恤捂住了,整個腹部露了出來。剛剛那一滑,本來穿的好好的T恤,現在脫了一半,滑到田言的手肘那了。

吳遠則是站在那,平舉雙臂,張大着嘴,一臉吃疼的樣子。最關鍵的是,田言滑下去的時候,是蹭着他的腿坐下去的。也就是說,他的褲子,被田言蹭下來了……大腿漏了一半不說,內褲可是全讓人看見了。

“哎喲!”兩人又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你說你有什麽用,扶個人都扶不好。”周然沖着吳遠抱怨了一句。

接着,他又彎下身子,把田言扶了起來,順帶着瞄了眼小田言的位置,還好,軟下去了。

“醒了?摔疼了沒有?”周然問。

田言扯了扯衣服,頭從衣領裏鑽了出來,這一摔,讓他徹底醒了。

“嘶——”田言摸了摸屁股,左右看了看,詫異的問道,“這是哪啊?我怎麽在這?”

“這是醫院,我們帶你來看病。”周然答道。

“醫院?帶我來看病?我沒病啊。”

“你這兩天精神不好,之前又站着睡着了,就帶你來檢查一下。”

“我就是沒睡好,今天太困了而已,我沒病,不用檢查。”

“來都來了,讓醫生看看再說。”

“我真沒病,不用看醫生,真不用。”說着,田言往後退了退。

周然看田言好像一副十分抗拒的樣子,覺得有些奇怪,看個病而已,怎麽這麽不願意呢?難道他有什麽病不想讓別人知道?如果是這樣,那更應該檢查一下,說不定這兩天精神不好就和那病有關。

“小言,如果你有什麽病,就好好讓醫生給你看看,一會你自己進去,我們不跟着。等會你出來了,我們也不問,行吧?”

“啊?你說什麽啊?我真沒病……”田言聽得一頭霧水,他哪知道周然想得這麽複雜。

“我有病!”蹲在一旁揉着腳的吳遠說話了,“我覺得,我的腳……碎了……”

“有病自己看去。”周然沒好氣的說。

“你背我。”

“滾!”

田言回過頭,看到蹲在地上的吳遠,問:“你的腳怎麽了?”

“還不是剛剛被你坐的。”

“我坐的?”

田言現在腦子稀裏糊塗的,自己怎麽來的醫院,剛剛怎麽又摔地上了,他通通都不知道。不過,他也懶得去想了,反正來也來了,摔也摔了,他覺得周然肯定不會害他。雖然他不知道這種信任感從何而來,又是何時産生的。

“要不我背你吧。”田言對吳遠說。

“還是小言好。”說着,吳遠就站起來,做出一個讓人背的動作。

“你褲子怎麽脫下來了?!”

“啊?”

吳遠這才知道,剛剛自己露着白內褲蹲在那裏,讓走廊上來往的人欣賞了半天。

終于,輪到田言問診了,周然還是把他硬推進了診室。而吳遠,還真一拐一拐的去治他的腳了。

沒多久,田言從問診室裏走了出來。

“我就說我沒病,非讓我看醫生。”田言說。

“真沒病?”

“不信你看。”田言把病歷本遞給周然,說,“醫生就讓我注意休息,想讓她給我開點安眠藥都不肯。”

周然翻了翻病例,看着上面那龍飛鳳舞的字,研究琢磨了半天,才看明白了個大概,好像确實沒寫有病。

“你開安眠藥幹什麽?”

“晚上睡不着啊。”

“你那天在我寝室不睡得挺……好的嗎?”

“不知道,這幾天怎麽躺着都不舒服,半天睡不着。”

“以前有像這樣睡不着過嗎?”

“你怎麽跟醫生問的一樣啊?以前沒有,就這幾天不知道怎麽了。”

就這幾天,以前沒有,周然覺得自己知道是為什麽了,心裏不禁有些得意起來。

“那要不你晚上去我寝室睡吧。”

“又和你兩個人擠在那一張床上啊?那更不舒服,到時更睡不着了,不要。”

“試試啊,說不定就舒服了呢?”

“不試,我晚上早點睡就行了。對了,吳遠呢?”

“他找醫生看他的腳去了。”

周然有些沮喪,這幾天想讓田言在自己寝室睡覺,他怎麽都不肯,今天好不容易有個好點的理由,又被他拒絕了。

趁着等吳遠的時間,周然本想拉着田言再去驗個血什麽的,看看會不會有什麽其他的病。可田言說什麽都不肯,不想再待在醫院裏,拉着周然出了醫院的大樓,到車上等吳遠出來。

“你還困不困,要不要再躺會?”周然問。

“不躺了,等會又睡着了,還沒吃飯呢……嘶——”田言一坐下,立馬覺得屁股有些疼。

“是不是剛剛摔壞了?”

“我沒事,只是不知道吳遠的腳有沒有事。”田言一邊說着,一邊揉着自己的屁股。

“真沒事?要不再去醫院看看吧。”

“別,不去,我真沒事,一會兒就好了。”說着,田言把揉着屁股的手收了回來。

“你怎麽這麽不喜歡去醫院?”

“難道還有人喜歡去醫院啊?”

“有病就得看醫生啊,怎麽感覺你特別不想進醫院呢?”

“可我又沒病,沒病當然不想去醫院。”

“沒什麽特別的原因?”

“沒有。”

“真的?”

“看病這麽貴,不喜歡去醫院不挺正常的嗎?你怎麽老問這個?”

周然總算明白了,原來關鍵問題是錢。

“看病的錢我出,我陪你再去醫院看看你屁股摔壞了沒。”

說着,周然就要下車,可剛轉身準備開車門,就被拉住了,轉過頭看向田言,發現田言正很認真的看着他。

“怎麽了?”周然問。

“平時讓你請客吃飯就算了,哪有人請客看病的啊?你是不是錢多得沒處花了?都說了我沒事了,要有病我自己會去看醫生,錢我也付的起,不用你出。”

田言突然意識到,好像每次和周然在一起的時候,自己都沒有花過錢,全是周然在買單。他知道周然有錢,可如果老是這樣讓他請客,田言會覺得自己是因為錢才交這個朋友似的,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周然聽了這話,又看到田言那不太高興的樣子,心想大概是自己的話讓他覺得傷自尊了,連忙解釋。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害你摔着了,想……”

田言有點不耐煩了,打斷了周然,說:“摔一下又沒什麽,我沒那麽嬌貴。等會吳遠回來了我們就去吃飯吧,我有些餓了。”

周然覺得有些郁悶,本來自己是出于關心,好意把田言帶來醫院檢查一下,結果田言本來沒病的,倒是自己一下沒注意把他給摔着了,現在還惹得他生氣,這算什麽事啊。

其實田言這根本算不上是在生氣,他是因為沒睡好,肚子又餓,剛剛還在醫院裏折騰的了一趟,心情有點煩躁罷了。

兩人坐在車裏,也不說話了,周然是因為不知道說什麽好,田言是因為又困又餓的沒力氣說話。

現在已經兩點多了,他們的肚子餓得咕嚕嚕直響,周然都打算抛下吳遠,帶着田言先去吃飯了。這時,吳遠一拐一拐的走了過來,敲了敲車窗。

“門又沒鎖,你自己開門坐前面。”周然正郁悶着,按下車窗,沒好氣的對吳遠說道。

“不是,我腳都這樣了,你還要我開車啊?你有沒有人性?”吳遠指着自己的腳說。

田言現在早把剛才的那點小情緒抛之腦後了,見吳遠回來了,便把腦袋湊過去,看了看吳遠的腳,問,

“你的腳真的碎了啊?”

“那倒沒有,就是腫了點,醫生給開了點跌打止疼的藥。”

周然可顧不上吳遠的腳到底有沒有事,見田言似乎心情好點了,不管站在車門前的吳遠,試探着問田言,

“你……不生氣了?”

“啊?生什麽氣?”

“你剛剛不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沒有,我就是不想老讓你請客。”

“真沒生氣?”

“你又來了……真沒有。”

吳遠不知道這兩個人在打什麽啞謎,自己還站在這裏晾着呢,他現在也一樣很餓啊。而且,他腳還疼。

“喂喂喂,你倆能不能管管我。”

“管你什麽?腳沒碎就開車。”周然說。

“我靠!我現在這腳可分不清輕重,一腳油門沒踩好,你倆倒是亡命鴛鴦了,我可是孤魂野鬼!”

“什麽鴛鴦野鬼?”田言問。

吳遠知道自己一下又說漏了,趕緊抿着嘴不說話了。

“他腦子長在腳上,砸壞了,別聽他瞎說。”周然解釋道。

“哦。”

周然不跟吳遠争辯了,怕他再口無遮攔的說出些什麽來,下車換到了駕駛的位置。

三人現在是餓得眼睛都快綠了,就近随便找了一家飯館飽餐了一頓。

結賬的時候,田言執意要由他來買單,周然沒跟他争,先前就因為這事惹得田言不高興了,這回就讓他請一次吧。看着田言爽快的掏錢付賬,周然心裏說不上來的一陣肉痛,就像是他自己花了一大筆錢似的,想着找個什麽法子能順理成章的補給田言。

吃飽了飯,田言越發的覺得困了,周然決定把他送回寝室,順便去問問黃哲,他們走了以後,田言的同學都有什麽反應。吳遠表示他不奉陪了,每次和這倆人一起就從沒撈着什麽好,這回還把腳給弄腫了,他得好好靜養,免得落下後遺症。

兩人回到田言的寝室,周然發現黃哲竟然不在,平時沒課他不是都待在寝室打游戲的嗎?田言沒注意這些,把鞋子踹了,直接就倒在了床上,他現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哎喲!”

田言剛一倒下,屁股沾到床就彈了起來,肯定是碰到摔着的痛處了。

“你翻過來,趴着睡。”

說着,周然拿出了一瓶藥。這藥是他從吳遠那要來的,本想讓田言自己擦的,可現在田言困得動都不想動了,那還會自己擦藥啊。正好黃哲也不在,周然打算幫他把藥給擦了,再讓他睡。

田言迷迷糊糊的,正覺得仰着睡不舒服,聽到周然的話,下意識就翻了翻身子,可翻到一半,就不動了,一只手臂還壓在身子下面。看樣子,他大概就要以這側不側、趴不趴的姿勢睡過去了。

周然把田言的身子推了推,又将他的手慢慢的扯出來,讓他趴好了。

被周然這麽一擺弄,田言剛上來的睡意散了些,耷拉着眼睛,回頭看着周然。

“幹什麽啊?”

“我給你擦藥,先把褲子脫了。”

“擦什麽藥?”田言腦袋往枕頭上一栽,有氣無力的問道。

“吳遠開的藥,我拿了一瓶給你。”說着,周然見田言沒要脫褲子的意思,只好幫他把褲子往下掀開一截。

“你幹嘛扒我褲子啊……”

田言擡了擡頭,想着要扯住自己的褲子,可手被周然按住了,頭又栽了下去。田言現在困得不行,哪有那個力氣和心思去跟周然拉扯,随他弄吧。

“不脫褲子怎麽給你擦藥,別亂動。”

周然扒開田言的褲子,看到他屁股上紫了一大塊,頓時心疼起來。田言這細皮嫩肉的,屁股就像被人用棍子狠狠打了一棒。難怪吳遠覺得他腳碎了,看來那一下摔得真不輕。

“還說不疼,都摔成這樣了!”

雖然周然的話聽起來像是訓斥田言,可其實他是在埋怨自己,他覺得要是自己再小心一些,就不會讓田言給摔着了。至于吳遠,周然本來想回去好好教訓他一頓的,可看到田言都摔成這樣了,估計吳遠的腳也好不到哪去,暫且不跟他計較了。

周然從瓶子裏弄了點藥膏出來,小心翼翼的給田言抹着,這藥摸起來涼涼的,應該塗了能緩解些疼痛。

“嘶——”田言倒吸了口冷氣,本來就要睡着了,這下又給弄醒了。

周然也發現不對了,因為他摸着感覺有一層東西,一開始只看到紫了一塊,也沒太仔細看,現在他才發現,田言的屁股上蹭脫了一層皮。這皮沒完全蹭掉,還連着一截在田言的屁股上,偏偏這一塊又是紫色的,這才一下子沒看出來。

“是不是很疼?要不我背你去醫院吧。”周然見田言額頭上都疼得滲出汗了,連忙說道。

“求你了,讓我睡覺吧。我現在特別困,哪兒都不想去。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田言抱緊了枕頭,一副不願意起來的樣子,央求道。

“可你這都……”

“哎呀,真不用。去了醫院一樣是擦藥,你給我擦一樣的。”

看來田言是真不想動了,沒法子,周然只好依着他,擦藥時更加謹慎起來,盡量不讓那層皮挪了位置。

“疼不疼?”周然一邊擦着藥,一邊問道。

“不疼,涼涼的。”

“要是疼得厲害我們就去醫院,別忍着。”

“周然……”田言輕輕的喊了一聲,因為周然塗得很小心,藥又确實止痛效果不錯,他的睡意又上來了。

“嗯?”

“你是不是對誰都這麽好啊……”

周然正在塗藥的手停了下來,雖然田言說得很小聲,可寝室裏很安靜,周然聽得十分清楚。他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如果回答只對田言一個人這麽好,會不會太明顯了?可是,田言發覺自己對他好了,那現在是不是個好機會呢?

想着這些,周然深吸一口氣,說:“不……不是,我只對你……”

“幸好你不是女生……”田言根本就沒管周然說什麽,他現在閉着眼睛,就快要睡着了,意識模糊的說,“要不然我喜歡你了怎麽辦……我又沒錢……”

田言的話說得很含糊,可周然聽清了,盡管他有些不明白田言的邏輯。周然現在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會不會聽錯了?

“小言,你剛剛說的什麽?”周然問。

田言這時已經睡着了,哪裏還會回答他。其實田言的意識早就不清醒了,強撐着回到寝室,本以為終于能睡覺了,又讓周然折騰了一陣,這下是真撐不下去了,睡着了。

周然現在很想把田言叫醒,然後問個清楚。可他也知道田言本來就很困,屁股還摔紫了一塊,現在終于睡着了,又把他吵醒話,周然有些于心不忍。而且,周然覺得,田言可能根本不知道剛剛說了什麽,就算把田言叫醒了,估計也問不出什麽來。

不能問田言,周然只好自己揣摩起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幸好我不是女生,不然喜歡我怎麽辦?也就是說,如果我是女生,他就會喜歡我?卻不知道怎麽辦?不對啊!剛剛我聽到的感覺不是這樣的,不對。”

周然這一本正經的分析起來,反而把自己弄糊塗了。感情這東西說來就來了,哪能用邏輯分析啊。周然的手指在藥瓶裏攪來攪去,因為怕一不留神把田言給弄疼了,就先停止了給他塗藥。

“如果順着他的意思的話……不知道怎麽辦?這不合邏輯,喜歡一個女生不是很好辦嗎?特別是他……”周然已經完全把自己繞進去了,絞盡腦汁的想着,“對了!沒錢!他說他沒錢!那就是說他不敢去喜歡一個女生,因為他沒錢。為什麽沒錢就……等等,要是小言只是這個意思,我剛剛激動個什麽勁。”

周然現在特後悔沒把剛剛田言的話給錄下來,那樣的話,說不定就能找回剛聽到時的感覺了。看了看攪了一手的藥膏,他決定還是先幫田言把藥擦完。

就在周然專心致志的給田言擦藥的時候,門,開了……

黃哲下午被班上的幾個女生叫去喝茶了,本來他是很高興的,有女生主動約他,而且一次還有好幾個女生。可到了那以後,他才發現自己想多了,女生們問的全是田言的事。

這種情況倒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可那還是大一的時候,班上的同學之間還不太了解,找他收買田言的情報,也能理解。現在都快大四了,被班裏的女生約出去,黃哲心想自己怎麽也要走桃花運了吧,哪知又是空歡喜一場。

問田言的事就算了,說的還淨是些黃哲聽不明白的話,什麽公啊瘦啊的,聽得他直頭疼。其實黃哲不知道,那些給他解釋了半天的女生們才是真頭疼,太難溝通了。

被女生們普及了一下午的新知識後,黃哲真正的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現在,他打開了寝室門後,看到了周然給田言擦藥的這一幕,那扇新世界的大門,開得越發的敞亮了。

“你……你們……”黃哲目瞪口呆的看着同樣一臉錯愕的周然,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你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周然想要解釋。

“對……對不起……”黃哲捂着眼睛,立馬出了寝室,又把門給關上了。

周然有些懊惱,明知道這是在田言的寝室,就應該想到黃哲随時會回來的,自己東想西想的磨蹭了半天都沒幫田言擦好藥,這下讓黃哲給撞見,想解釋都解釋不清了。

可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這沒什麽,不就擦個藥嗎,又沒幹其他的事,有什麽好緊張的。想到這,周然又安心的給田言擦起藥來。

周然沒有想到,擦藥是沒什麽,可男生給男生在屁股上擦藥,那就有點什麽了。所以,呆有可能是會傳染的,只是周然自己沒發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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