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38

晚上吃飯的時候,于析一直瞅着林訴,林訴倒大大方方讓他看,但還是忍不住笑了。

等于析洗好碗出來,林訴見于析還在眼巴巴的瞅着他,就把人拽到沙發上抱着,一手摸着那頭柔軟的發,一手捏着于析帶繭的手心。

邊捏邊想,這些年他到底幹了什麽,手心怎麽這麽糙呢?

“看了一晚上,看不夠啊?”

林訴調侃的一句讓于析不太好意思。

于析想了想,說,“我和你商量件事,行嗎?”

林訴挺驚訝的,于析從來都沒和他要過什麽,這是有看上的東西了?這幾個月于析把林訴從身到心都伺候得舒爽了,于析要什麽,他都不吝給。

林訴環着腰把人摟得更緊,“你說。”

“我想,”于析嗫嚅着,轉過頭去亮着眼睛看林訴,“我們能不能拍個合照?”

“嗯?”就這樣?

于析以為他不喜歡,連忙說,“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

“誰說我不同意了?”林訴照着他的唇親了一下,意味深長的說,“其實我們有挺多合照的。”

他暧昧的摸了摸于析的大腿根,于析臉皮發燙掙紮了下,氣道,“不是那種。”

林訴哈哈大笑,伸手道,“手機拿來。”

于析知道他是同意了,開心的去夠玻璃桌上的手機,乖巧的遞給林訴。

林訴打開前置攝像頭,把于析往下挪了點,将他整個人圈進懷裏,然後下巴抵在他的頭上,很是親昵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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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析一想到這是要給別人看的,不免難為情,就動了動,“換個姿勢吧。”

“別動,看鏡頭。”林訴不由分說,拿手按着他。

于析我我我了半天,還是妥協了,擡頭看着攝像頭。

他這輩子就沒有自拍的時候,怎麽看怎麽尴尬,表情很是不自然,林訴嫌棄的捏了捏他的臀部,說,“笑一笑。”

于析一顫,他實在笑不出來......

林訴見他這樣,使了個壞心眼,那手去撓他肚子上的癢癢肉,才一碰,于析就繳械投降,不安分的直躲,自然也是不自覺咧開着笑了。

林訴抓準時機就拍了下來,等去看那照片時,兩個人都忍不住笑了。

照片拍得很失敗,林訴還好點,五官分明,依舊笑得俊郎,可于析因為在動,笑是笑了,卻給拍模糊了,但這照片卻依舊能看出兩人極為親昵的模樣,滿屏的要溢出來的甜蜜。

照片拍成這樣,于析是沒臉給人看的,就央求着林訴正兒八經的再最後一張,林訴心情好,也就答應了。

兩個人就随手這麽一拍......

後來于析把照片給小劉和李圓看的時候,兩個人的原話是這樣的。

小劉指着照片大聲嚷嚷,“我媽啊,你對象這麽帥,你藏着掖着幹什麽呀,早該拿出來告訴別人你名草有主了!”再一看,他捧腹大笑,“于析你是被人強迫還是要去就義啊,你這什麽鬼表情.......”

李圓是一段從頭到尾夾雜着大笑的語音,“我以為你說他好看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沒想到真是他媽的好看啊!于析你以後拍照能不能笑一笑,你的表情怎麽回事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男朋友逼良為娼。”

也不怪他們笑,照片裏,林訴确實是光芒萬丈讓人挪不開眼,而他卻緊繃着一張臉,嘴也是抿得緊緊的,活脫脫一副不情不願的表情,林訴嫌棄這張照片嫌棄得不行,可于析卻覺得真實,愣是保存下來了。

深秋一來,再過不久就是冬天了,于析畏寒,但還是很喜歡冬天的。

每到冬天,他總能不自覺回憶起年少的時候,大半夜下着雪,他的窗口被人用石子敲響,打開窗有北風刮進來,老舊路燈下,一張孩子氣的臉都風刮得粉紅粉紅的,咧開嘴朝他揮手。

那真是一段青澀到美好的時光......

可于析也挺讨厭冬天的。

天氣一冷,他總是發噩夢,越靠近冬天,他心裏的不安就越濃,他夢見大雪紛飛下林訴單薄離去的背影,夢見北風呼嘯中他騎着自行車去見林訴最後一面,還有,夢見鵝毛大雪的元宵夜他渾身是血走在街頭......

他又被噩夢吓醒了,房間裏開着暖氣,他渾身冷汗,林訴被他吵醒,帶着濃重的鼻音,“又做噩夢了?”

這個時候,林訴會把渾身發抖的他緊緊摟在懷裏,撫摸他僵直的背,撐着睡意,輕言細語,“別怕了啊,我抱着你。”

于析抖成篩子,卻總能在林訴溫暖的懷抱裏慢慢的平靜下來,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他又萌發了問林訴當年為什麽要那樣對他的心思,可懦弱得一個字都問不出來,倒是林訴在他連續做了幾天噩夢之後忍不住發問了。

周末,兩個人都膩歪在家裏。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總是做噩夢?”林訴把電視開起來,窩在沙發上,懶懶的看着收拾家務忙來忙去的身影。

于析聞言動作頓了一下,喃道,“老毛病了。”

“什麽意思?”林訴注意到他的不自在,起身打算把人摟着好好盤問一番。

于析動作娴熟的擦着桌子,心中卻猶如有幾十個小人在拉扯,他又想問個答案,又怕問出來打破他和林訴和氣的生活......

為什麽不敢問,都過這麽多年了,不是一直想要問他嗎?

問吧,可能林訴會給一個合理的解釋呢?他不想心裏一直有個結,也不想每晚每晚的做噩夢了。

林訴走得近了,他深深吐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抹布,嗫嚅着,“林訴,你......”

在平時聽起來很悠揚此時卻十分刺耳的手機鈴聲不适時的響了起來,于析莫名的被吓了一跳,聲音戛然而止,林訴看了手機一眼,折到陽臺去接電話了。

接了電話,林訴走過來把于析一頓親,說,“我有個酒局,今晚就不回來吃飯了。”

于析讷讷的颔首,他剛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問問林訴,這一被打斷,再有勇氣的生活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天氣冷,暖氣開得足一點,要是我晚上太晚回來,你先睡。”林訴摸着他的臉,愛不釋手般,“要是做噩夢,就給我打電話。”

于析還是點頭,說,“好。”

林訴換好衣服很快就出去了,于析怔怔在客廳站了一會,又繼續打掃起來。

京城一處高級會所。

說是酒局,自然少不了美酒與美人,一衆衣冠楚楚的商業男人手中拿着酒杯,正經事該談的都談了,幾杯酒下去,就漸漸放縱開來,忙活着撫慰懷裏的美人,還稱不上淫-糜,但空氣的氣味已經不對勁了。

林訴算不上潔身自好,平時能近得了他的身的都是獨屬他養着的,加上他是圈子裏的人,多半是不喜歡這些酒局的。

但他的性癖不是什麽秘密,這些人要讨好他,多得是往上送些漂亮的小男孩,他來者不拒,逢場作戲,是商場慣用的手段。

就像現在,那五官精致的小男生羞羞答答的在粘在旁邊,平時這對他挺管用的,但接觸過了于析,明白什麽叫真正的溫順,這些男孩子再怎麽羞赫,看着就是別扭了。

他沒什麽興趣的任由小男生在他胸口亂摸着,空氣很濁,他莫名感到煩躁,看了手上帶着的表,已經快一點了,不知道那小傻-逼睡了沒?

想到于析的幹淨,就越是顯得這裏肮髒,他輕輕推開男孩那雙柔若無骨的手,起身禮貌一笑,“我去接個電話,大家玩得盡興,今晚算我帳上。”

衆人聽了,明白這酒局算是散場了,也就越發不老實起來,林訴優雅的出了包間,那小男生也跟了出來。

林訴借着燈光看了一眼這小男生,最多二十吧,臉上稚氣未脫,嫩得能掐出水來,是他喜歡的口味。

許是呼吸了新鮮的空氣,林訴看這小男生也順眼起來,給了他張卡,沉聲道,“去前臺開個房。”

小男生接了卡,紅着臉走了。

林訴走到休息處的沙發百般無聊的撥弄着手機,笑着剛想給撥個電話給于析,前面突然傳好大一陣嘈雜,林訴皺了皺眉,沒有理會。

但那嘈雜聲越來越近,近到林訴無法忽略,幾個大漢拖着個男人,從走廊那邊走出來。

林訴看了眼,被拖着的男人白襯衫上帶着血,卻還是劇烈掙紮着,這樣的戲碼林訴看多了,傳說中的逼良為娼?

他正無聊呢,也就冷眼看着。

直到一個大漢惡聲惡氣的說了一個耳熟的名字——陳透。

陳透?是那個陳透嗎?

林訴有趣兒的挑了挑眉,看男人做困獸之鬥,大漢一腳下來,男人像攤軟泥一樣撲倒在地。

林訴這才打算開口,悠悠的,但聽起來威嚴十足,“這是幹嘛呢?”

大漢這才注意到林訴,都是道上混的,這些有頭有臉的人他們都認識,立刻就谄媚道,“污了林總的眼睛,教訓一個不知好歹的,就走,就走。”

林訴來了點興趣一樣,問,“哦,他犯了什麽?”

“唉,欠了我們老板幾百萬,還不上只能賣了,就今夜,把客人打傷了,正抓回去呢,”大漢說着,鄙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有他好受的。”

“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逼良為娼啊?”林訴嗤的笑一聲,“讓我看看,生的什麽模樣?”

大漢聞言,想到傳聞中林訴的性癖,二話不說就把地上半昏的男人揪到林訴面前,抓着他的頭發強迫他擡起頭。

林訴眯着眼,酒店亮堂堂的燈光讓他得以看清男人的臉——變了,變得更加漂亮,也更加淩厲了,特別是那雙眼,明明是在這樣不堪的境地,還透出若有若無的冷漠,像只高貴的貓。

林訴看着那張熟悉而陌生的臉,勾唇而笑,音色泠泠,“都是賣,告訴你們老板,就賣給我吧。”

他滿意的看見那張眼裏充滿了屈辱,惡劣的作弄感得到滿足。

恰逢去開房的那個小男生回來,他指了指,命令道,“帶到房間去。”

小男生顯然還被眼前的局面吓住了,怔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帶着大漢拖着人去他開得那間房。

林訴起身 ,一看手機,卻有一個未接來電,是于析。

對于析,他已經超出太多太多,甚至讓他有點危機感,像要證明什麽似的,他寒着臉捏了捏手機,沒有回撥過去。

他想起很多年前,他對驕傲的陳透說,“我知道你喜歡那小子,你不跟我,有你後悔的時候。”

後來,他借機接近于析打擊陳透,雖然成功拆散了一對小鴛鴦,但最終還是沒能如願得到驕傲的陳透,年少的他還因此氣了好幾天。

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還能遇到......無論是于析,還是陳透。

他突然有點兒想笑,這可真是......天命作弄啊。

作者有話要說:

陳透出來了.......林訴你這樣會後悔的>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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