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翻天
“啊,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蘇清嘴角浮出一絲微妙的笑,“其實也沒什麽事,不然我先去外面等着?”
說着便扶上了門把手,
鐘虛仁急道:“等等!”
怎麽會這樣?
蘇清難道不該追問他和譚谧到底是什麽關系?難道不該哭鬧着耍脾氣吃醋?為什麽會是現在這樣平靜無波,好像根本不在意似的。
難道是故意裝出來的?
“阿谧他心情不太好,我剛才是在安慰他。”鐘虛仁解釋道。
“哦。”蘇清說:“那就繼續安慰?”
鐘虛仁:“……”
“鐘先生,”蘇清說:“我只是來問下有關蘇氏企業機密洩露的事。”
鐘虛仁尴尬一瞬,“我還沒查到。”
蘇清卻立即舒眉笑了,“那就好。”
鐘虛仁:“?”
這人的所有反應都同他預料之中的截然相反。蘇清得知自己一身髒水沒被洗淨,反而心情愉悅的哼了兩聲小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辦公室。
鐘虛仁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
蘇清已經離開很久了,他還在望着門口發呆,緩了半晌才記起自己身邊還坐着個人。他恍然回神去看譚谧,卻發現對方死死抿着唇,眼圈通紅。
Advertisement
“鐘先生,”譚谧強忍着咬破唇的痛意,聲音嘶啞:“您喜歡他,對嗎?”
一小時後,
鐘烈歪頭往車窗外看了眼,問:“是這家公司?”
他問話,身邊某人卻半晌不答。
“不說話是什麽意思?”鐘烈瞬間起了暴脾氣,“蘇清,你是真想讓我把你送進牢裏?你很想坐牢?”
身邊人聽見他的話,反而很輕的笑出了聲。
鐘烈睜大眼看他。
“诶,小朋友,你要是想把我送進牢裏就送嘛。只是我不認為你有這樣的本事,你畢竟還是個小孩子。”蘇清還沒忍住笑,“而且我也不是在笑你。”
鐘烈:“你在笑誰?”
蘇清語氣神秘,“剛才在鐘先生的辦公室裏發生了些有趣的事。”
他把那兩個人的心思都看透了,未免就覺得好笑。就像是那兩人自己把感情放在他手心裏,任憑他玩弄于股掌間,荒謬又低級。
“鐘先生在辦公室裏和譚谧暧昧,被我撞見了。”蘇清扶着額角又開始笑,“本來這也沒什麽,但你能想象到嗎?他們的樣子就像是被我當場捉奸。”
鐘烈垂下眸,默不作聲中似乎醞釀着某種壓抑情緒。
蘇清說:“很有趣。”
鐘烈立即反問他:“哪裏有趣?”
他倏的擡起眸,将目光徑直撞進對方的眼裏,像是想不顧一切的看透,“蘇清,我父親和譚谧親熱,你一點都不難過嗎?你還覺得有趣?哪裏有趣?”
蘇清也不閃躲,他像是非常不解,“為什麽要難過呢?”
神色淡漠,不似作假。
鐘烈說:“如果是原來的蘇清,一定會哭的死去活來。”
這話像是瞬間銳化了空氣中的鋒芒,其間充斥滿了意圖明顯的試探。蘇清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也坦然接受了來自面前小孩的試探。
他平靜又漫不經心,“我确實不是以前的蘇清啊,小烈。”
鐘烈眼皮一跳,正要追問。
“鐘少爺,您等的人出現了,已經進公司了。”坐在前副駕駛的男人語速很快,“他好像不會回來很久,您得抓緊。”
鐘烈不得不把話重新咽回去。
他冷着眸瞥了蘇清一眼,轉身把校服外套脫了,露出裏面純黑色的工字背心。少年人的削瘦骨架上覆着層恰到好處的漂亮肌肉,線條優美流暢。
他臨下車前還撿了個純黑色的鴨舌帽戴上,痞裏痞氣的一個小壞蛋。
蘇清将目光移開,調侃他:“身材不錯啊,小朋友。”
回答他的卻只有略帶脾氣的一記重重摔門。
摔得挺狠,整輛車都被他摔得晃蕩兩下。
也不知道這小孩是在惱還是在羞。
“老板,蘇氏企業那邊說了,如果再查不出來他們就去立案,到時候把人揪出來後直接法庭上見。”在馬瑞企業總部,秘書老老實實彙報着最近的情況:“鐘先生上午也派人來公司問過,您放心,按照您的吩咐,我們什麽都沒說。”
這家企業就是被發現揣有蘇氏企業機密的對頭公司。
雖然是對頭,但兩家的地位其實仍舊相差過大。馬瑞公司是最近幾年才展露鋒芒的新企業,而蘇氏企業已經是有些底子的家族企業。
再有競争力,還是打不過人家的底蘊。
馬瑞企業的老板就叫馬瑞,是個非常圓潤的胖子,剛從外面躲風頭回來。“什麽都沒說就對了!咱們跟蘇大少的這次合作,目的就是把蘇氏企業咬下一塊肉來,沒指望着他家倒閉,讓他們放點血咱們就算成功了!”
秘書小聲嘟囔,“蘇大少為什麽要這麽做?該不會是給咱們設的圈套吧?”
“放心,我探過了,不是圈套。”馬瑞往老板椅上一躺,舒服的眯起眼,“至于那位蘇大少是怎麽想的,誰知道呢?說不定是跟家裏有仇呢!”
也對,
畢竟蘇家家裏出了名的破事多。
——咚咚咚。
“誰?我不是說今天上午不許人來打擾我?”馬瑞擰着眉頭看了眼秘書,秘書便十分自覺的去開了辦公室的門。
看見門外居然站着個帥氣俊朗的小少年,秘書瞬間忘了要說什麽。
少年也沒理她,借着這個機會順手推開門,走進辦公室。
馬瑞掙紮着從老板椅上坐起,“誰?”
少年彎起眉眼痞氣一笑,
“我叫鐘烈。”
緩個神的功夫,鐘烈已經摘了頭頂上的鴨舌帽丢到桌上,他仗着身輕腿長,直接跳上了辦公桌,就這麽居高臨下的揪住了面前胖子的衣領。
胖子跟個球似的,慫的連脖子都縮沒了,整個人都瑟瑟打着顫。
“鐘、鐘烈?”馬瑞斷了片的腦袋記起一些,“你是鐘虛仁的兒子!”
鐘烈收緊手中力氣,他便被勒的猛喘了兩口氣。
“老,老板,我馬上去叫保安!”秘書一扭頭,剛準備呼救,又看到個穿白色西裝的青年。青年戴着副細絲金邊眼鏡,看起來溫吞斯文的一個漂亮紳士。
“你好。”蘇清用手抵着門,低聲請求:“不要告訴別人,好嗎?”
秘書深受美色蠱惑,稀裏糊塗答應了,還被推出了辦公室。
聽見門邊動靜,鐘烈扭頭看了眼,正看見為他善後的蘇清。
他不滿皺起眉,“你怎麽來了?不是讓你在車裏等我?”
“等你?”蘇清撇了下嘴角,“等你把人打殘廢?”
馬瑞不認識這個穿白西裝的青年,但聽他和鐘烈的對話,應該是來管這脾氣暴躁的小少爺的人。他連哭帶嚎的求救,“這位先生!你救救我!”
“我沒想把你怎麽樣!”鐘烈被他鬧得心煩,索性直接把桌上幾張紙攥成紙團塞他嘴裏,“我就是來問件事,你如實說,我不會拿你怎麽樣。”
馬瑞:“……”
這還叫不會拿他怎麽樣?
鐘烈直奔主題:“蘇氏企業的機密到底是誰洩露的?”
馬瑞轉了圈眼珠子,搖頭。
“別裝,你肯定知道。”鐘烈耷下眼皮,從褲兜裏摸出一個小盒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馬瑞看清了那盒子上的字,吓得兩條腿直打哆嗦。
是盒火柴!
他最怕火了!
這小混蛋居然連這都打聽清楚了???這是在要他的命啊!
小混蛋當着他的面幹脆利落的劃亮了火,放在他眼前。
馬瑞開始瘋狂掙紮,“唔呃哇額!”
小混蛋把他嘴裏的紙團拿了。
“我真的不知道啊。”馬瑞老淚縱橫,巴巴瞅着門口看戲的蘇清,“先生,您快管管這孩子!他還小,他不懂事啊先生!”
蘇清哦了一聲,左右打量一圈,找到個椅子坐下。
馬瑞:“……”
“不肯說?”鐘烈把火放到桌上靠右的一疊文件旁邊,“既然跟企業機密有關,那我也燒一點你們公司的機密?”
馬瑞哭得撕心裂肺:“不!!”
“嘿,小朋友。”蘇清用拇指抵住眼鏡推了一下,笑着指向辦公桌左邊的幾個文件袋,“燒錯啦,那個才是。”
馬瑞:“…………”
他看走眼了,這人不是來救場的,是來潑汽油的。
鐘烈回頭看了他眼,“哦。”
然後把火換了個方向,對準那疊慘遭殃及的機密文件。
馬瑞算是徹底沒轍了。這些文件恰巧還是沒來得及經過備份的重要文件,一經燒毀損失慘重!不止是錢的問題!這是他的公司!是他的心血!
多少錢也買不過來,更別提蘇執望同他談的那些條件。
馬瑞在心裏鄭重的給蘇大少道了個歉,忍不住連連嘆氣,“好了,我都知道,我說,我真是拿鐘少爺沒辦法了。”
鐘烈冷冷看他。
這個秘密一旦說出來,引起的必将是驚濤駭浪。
馬瑞吞吐了好久,最後才猛地閉眼,不想認清現實般:“蘇氏企業的機密文件是被蘇大少送過來的!”
“蘇執望?”鐘烈歪了下頭,“我不信。”
“我,我這裏還有他跟我約定時留下的簽名,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嗚嗚嗚鐘大少爺,你怎麽就不信呢?”馬瑞抹了把淚,顫顫巍巍拉開抽屜取出幾張紙給他,“我把這些給你,你總該信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蘇清寵溺笑:孩子就得寵着。
小烈:快!寵!我!快!【飛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