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8 二合一

第二天早起, 白元逸死活不肯一個人在家呆着。

理由非常充分：“娘親，我怕你不在的時候，那個女鬼會爬出來吓我。”

“……乖乖, 娘親也怕……”

陸琳琅後悔的想去撞牆，她為什麽要帶兒子看鬼片？現在一閉眼, 仿佛都能看到那個蒼白的女鬼臉。

“娘親, 孩兒也許打不過她呢，”白元逸就抱着她的腰：“您別丢下孩兒好不好？”

望着兒子可憐兮兮的小臉蛋，再想想昨晚那個水淋淋的女鬼……陸琳琅心軟了。

于是乎，她一咬牙就打了個電話給導演：家有侄兒一只, 求劇組收留！

***

去劇組的路上, 陸琳琅囑咐了很多話。

包括要他喊自己為“姑姑”, 不能叫娘親，叫林旭輝必須是“叔叔”，不能表現出認識他的樣子來。

或許是昨晚的恐怖電影成功吓乖了娃娃，小朋友這次比什麽都聽話：“那好, 我就喊你叫姑姑，只要娘親不丢下我就行！”“行，叫叔叔就叔叔, 反正爹爹也不記得我了。”

聽到後一句，陸琳琅心中一酸, 就道：“放心，就算那女鬼來了，娘親也絕不會丢下你的！”

說完, 陸琳琅不禁抖了抖，感覺到背上一陣汗毛倒立。說出來誰敢相信：她這個扮女鬼的演員，昨晚自己被個女鬼吓得半死。

很快到了劇組，陸琳琅介紹說元逸是她姑姑家的孩子，寒假過來劇組玩。還請劇組的各位同仁可以收留。

這裏就要稱贊一下白元逸小朋友的顏值——

“琳琅姐，你侄子真乃神仙可愛啊！”

“啊啊，你看，這眉毛，好像琳琅姐啊！眼睛有點像……林旭輝？”

娃兒特別萌萌噠，女工作人員們母愛泛濫，幾十只手一個勁兒地撸娃娃，一邊撸還一邊稱贊：“怎麽能這麽可愛？！萌死我了!”“這孩子到底怎麽長的？有些像林影帝呢！”“是有點像啊，不過眉毛還是更像琳琅姐！”

白元逸……他是爹爹和娘親生的，能不像麽？

話說，陸琳琅帶了個娃娃過來，但全劇組上下也沒人懷疑這娃會是她親生的。畢竟她才21歲，怎麽看也不會有這麽大的兒子。

也沒人懷疑元逸和林旭輝有啥關系——雖然元逸和林旭輝有八分相似，但陸琳琅和林旭輝毫無瓜葛，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

所以，大家以為元逸長得像林旭輝，只是個美麗的誤會而已。

但假若，有人找出林旭輝小時候的照片，和元逸比對一下，那才是十分的驚悚——

元逸和林旭輝七八歲的樣子，那才叫長得100%相似。

啧啧啧，父子之間強大的基因。

***

很快，劇組就要開工了。

話說，這幾天她的戲份不多，孟楚熠走後，林旭輝需要補拍男主角的部分，和她的戲并不重合。所以幾乎都是林旭輝的戲。

這天早上，她上去走了一個過場，就卸了妝，回去逗娃娃玩。

說起來，她該慶幸這幾天不需要和林旭輝合作。要不然，想想前天的争吵，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是道歉不是、不道歉的話，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相處。

哎，所以說，偶像這種生物，真的是遠遠望着比較好呢。

歐巴下了凡，成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了，就要考慮到：他也是個有性格有脾氣的男子，再也不能偷偷沉醉在他的美顏裏。

所以，她為自己過去五年來的各種崇拜，畫上了一個感嘆號——

陸琳琅啊陸琳琅，你果然愛的還是愛豆的美色!膚淺!膚淺!（口水中）

而現實中的林旭輝呢，其實不是個容易相處的男搭檔。

另外呢，林旭輝到了以後，她就注意到劇組外圍來了許許多多的粉絲大軍們——

一線的粉絲們端着個相機，負責從重重保镖的圍住堵截下，捕捉林旭輝的身影。

二線的粉絲們則參與林旭輝的活動計劃跟蹤、後期圖片精修、最近動态更新。

三線粉絲們負責控制輿論、管理粉絲群、給哥哥打CALL拉贊助等等。

四線的粉絲們組建成拉拉隊、接機隊、随時随地給愛豆以龐大的聲勢支援。

看看人家這粉絲的高效率、高職業化、陸琳琅也是大開眼界。這些可愛的林粉們都是勤勞的小蜜蜂，可比她這個啥榜單都不會打的散粉，要有用多了。

不過呢，她也心知肚明：林旭輝若是宣布脫單了，眼前的粉絲群就要砍個半。

若是林旭輝的脫單對象是某個口碑不好/地位配不上他的女孩，那麽粉絲的數量就要砍去四分之三，這就是所謂的脫單退圈。

就連姣姣，都舉着兩只烏龜道：“要是林旭輝真的脫單了，那我明天就焚燒了家中所有的海報和影集！再做一碗龜苓膏！”

所以，她這個被大衆視為中了億萬彩票的錦鯉女主角，真的要好好謙虛做人。既不能主動招惹林旭輝，也不要去找什麽麻煩。

謙虛、低調、認真做好自己的事，盡量不要和林旭輝同框出鏡，避免口頭失誤——這是她深思熟慮之後，定下的合作綱領。

然而呢，常在劇組混，哪個女演員能不被傳八卦的？

關注度越高的劇組，那麽周邊新聞也就越多。

—— 這天晚上，最近廣受關注的《青瓷之戀》第1-5集劇本在網上公布。緊接着，林旭輝的粉絲們就發現一件“大事”：第三集 中，男女主角初遇，有一場KISS戲！

這下林旭輝的粉絲炸開鍋了——

【什麽，那個十八線的女主角陸琳琅，居然和我愛豆有大量的親密戲？卧槽！】

【啊啊啊！為什麽輝輝要去接這個網劇啊，輝輝在電影界古偶界不是混的蠻好的嗎？這樣接現代偶像網劇不掉價嗎？這個破陸琳琅離我愛豆遠點！】

【抵制這種十八線的女主角蹭我家愛豆的熱度！】

【就是啊，那麽多小花大花排着隊等着和我家愛豆合作，憑什麽這個明不見經傳的陸琳琅拔得頭籌？】

【滾出劇組吧陸琳琅，你不配和林旭輝演對手戲！】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話題——

【咱們家愛豆的銀屏初吻，不能讓一個十八線的路人演員給拿走！】

——對頭，沒錯。專門演古裝戲、硬漢戲、武打戲、警匪戲的林旭輝……

他出道七年了，居然銀屏初吻還在！

***

第二天，《青瓷之戀》劇組就開了個會。

昨天一個晚上，#删掉《青瓷之戀》吻戲#就被頂上了微博熱搜第15條。

林旭輝的粉絲們沆瀣一氣：保護咱哥哥的熒屏初吻，絕不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攤貨女演員搶走咱哥哥的唇！

說起來，林旭輝的演繹生涯以《醉裏挑燈看劍》開端，此後四年間，一直走古裝的路子。期間他拍攝了大量的武俠戲、古偶戲、歷史戲，所以獲得了“古裝第一美男”的稱號。

這些古裝戲有個特點：肢體接觸比較少，畢竟古代人講究君子動口不動手嘛。就連和他搭夥的女演員，肢體互動也大多停留在壁咚、拉燈、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部分。唯二的兩次吻戲，也是錯位拍攝。

而在《青瓷之戀》這部現代偶像戲中，要求是男上女下的體.位，是根本錯位不來的。

所以……王導演也很難辦啊。

林旭輝的粉絲群非常強大，已經放出了：【要是陸琳琅敢搶走咱愛豆的初吻，就讓她滾出娛樂圈。】 ……這類的“豪言壯語”。

王導的壓評限流手段有限，也解決不了“群情議論”的浪潮，就開會讨論怎麽修改這一幕吻戲。

幾個導演、制片人讨論下來，一半的人贊成修改劇本，把這個接吻的場景給删去。

但是兩個主要的編劇不同意。他們的理由是：“這個吻戲，是劇本中推進感情線發展的重要部分。”“删掉了，小晗感情發展的脈絡就沒了!”“難不成，我們要塑造一個花癡女主嗎？”

兩個編劇的話，陸琳琅也很同意：小晗本來是個沒有感情的女鬼，千年寂寞，心髒裏都是空空蕩蕩的冷意。正是因為這一次的吻，小晗感覺到了男主角的溫暖，才點亮了她的心扉，繼而産生了愛情的火花。

删了吻戲，這一點心動的來源，就顯得特別的無厘頭。

可是，她若是真的和林旭輝接吻的話，只怕林旭輝的粉絲會無腦黑她的。

怪就怪林旭輝出道這麽久了，拍攝的幾乎是古裝戲，古人又特別含蓄，搞到現在，林旭輝的銀屏初吻居然還在。

所以……保持劇本的完整性，和保持潔身自好不被黑。本來就是個兩難的選擇。

她既然和林旭輝搭檔，咖位懸殊又這麽大，不被黑才是不正常。

會議讨論到一半，幾個導演開始踢皮球。

“陸琳琅，林旭輝，”王導把皮球傳給他們：“你們兩個是主演，怎麽想的？”

陸琳琅先道：“我的想法是：還是删掉這一幕吻戲吧。”

制片人謝秋韻不滿意了：“陸琳琅，你是不是怕被黑，所以慫了？”頓了頓，她嚴肅道：“拍戲就不要摻和什麽個人感情，你別被那些輿論給影響!”

陸琳琅确實有點慫，“林先生的粉絲這麽多，既然他們有抱怨，那我們也不能一直控評限流吧？要是他的粉絲一起抵制劇的話，我們會損失一定的流量的。與其那樣，不如拿劇本開刀。”

“……”

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陸琳琅考慮的是劇評分和流量問題，這确實是個大問題。

林旭輝正當紅，曝光率杠杠的，要是他的粉絲一起抵制起來，那真的不是他們這麽小的劇組單位能管控流言蜚語的。

但謝秋韻還是不滿意，她冷笑道：“林大影帝，您的吻戲可真金貴。我們的女主角還得拼着退出娛樂圈的危險，才能和你合作。”

“……我不同意删掉吻戲。”林旭輝忽而道。

“……”

大家再一次懵圈，女主角都不想拍吻戲了，怎麽男主角反而堅持呢？

這是因為大家都不知道林旭輝是個怎麽樣的人：他從來不喜歡被輿論給綁住，去做一些不願意做的事。

娛樂圈是個講究個性的地方，他的個性就是不講究。

林大影帝的字典裏，從前沒有“人雲亦雲”四個字，他只堅持自己的看法。

林旭輝冷然道：“陸琳琅，如果要網上的輿論指導我們拍戲，那幹脆就別拍下去了。”

“……”

大家沉默，林旭輝發言，全體都只有聽着的份。

只有陸琳琅道：“林先生，我知道被輿論裹挾，删除敏感鏡頭，是個很迫不得已的決定。但劇既然要保持高分評價……”

“高分評價，看的是作品的質量，不是幾個黑子說什麽鬼話，別人就會被誤導。絕大多數觀衆，是帶着腦子看劇的。”

林旭輝駁回了她的說法。

“……”大家都懵圈，林旭輝說那些粉絲是黑子？喂喂喂，那可是你自己的粉絲啊！

沒見過這麽吐槽自家粉絲的，不過大家都明白：林旭輝說得對。拍攝計劃，本不該受到外界因素的幹擾。

“就這樣說吧，明天照常拍戲。”林旭輝一言定論，“我的粉絲群那邊，你們不用擔心，絕大多數粉都是理智的。別為了個別魚龍混雜之人，攪了劇本的精華。”

陸琳琅仍舊固執己見：“我不同意，我覺得還是不拍比較好。”

“……”

會場上安靜了那麽幾秒，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這對男女主演在鬧不和。

要知道，林旭輝是出了名的挑劇本的演員，他非常看重劇本的情節構造，所以作品都是一時的經典。

而《青瓷之戀》的劇本本就算不上一流。唯獨小晗和男主的愛情線，還算可圈可點。如果把作品的幾處點睛之筆都删除了，那林旭輝是不是在拍水貨？

這就是為什麽林旭輝堅持劇本的原走向。

會上，男女主角兩個人對峙着，互相看對方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

前幾天陸琳琅已經就孟楚熠的問題，和他頂過一次。現在，林旭輝對這姑娘的評價還要加上一條：她太小格局，這樣不堪大任，将來怎麽走紅？

“陸琳琅，” 林旭輝淡淡道：“如果你是怕被黑的話，那幹脆什麽劇都別演了。”

頓了頓，他回憶道：“我是拍古裝劇起步的，所以剛開始的時候，大家一直都認為：我只能演古代那種正氣凜然的俠客。後來，我演了一個十惡不赦的殺手。你猜猜，那時候我一天收到多少被黑的私信？但過了那段時間，我的角色就成了經典。”

哪怕是演一個變态殺手，他都能做到最好，這才是成為影帝的基本素質。

就一個吻戲而已，陸琳琅都怕成什麽樣了？他看不出這女孩子有走紅的欲望。

聽到他的話，陸琳琅就沉默了。

好像……比起林旭輝的坦蕩蕩，她的私心是有些過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林旭輝現在是作為娛樂圈的長輩，來教訓她的：“你要是只能演那種男演員不能碰的女人，那幹脆就去演老太太算了。”

“我……”陸琳琅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別生氣、別生氣哈。”王導演看情況不妙，趕緊站起來打圓場。

“……”陸琳琅被教訓到無話可說。林旭輝說得對，她太怕被黑了，卻忘了走紅的路，誰也逃不開議論紛紛。

她是一個太愛惜名譽的人，反而顯得自己特別的白蓮花。但一塵不染的白蓮花類的女演員，卻未必是好的演員。

再說了，她扪心自問，自己也不是啥白蓮花。她就是私心太重而已。

最後，在場的所有人都達成了一致的意見：不改這一幕的吻戲。

****

會議結束，回到了劇組後臺，陸琳琅剛進了化妝室，白元逸就跑了過來，躲進了她的懷抱裏，像只小貓似的蹭了蹭：“娘親。”

“嗯。”陸琳琅單手抱着娃娃，“餓了吧？娘親馬上帶你去吃東西。”

“我不餓。”白元逸悶悶道：“剛才，我看到你和爹爹去開會了……”

陸琳琅無語。他們開會的地方離這裏不遠，孩子可能聽到了她和林旭輝的争論。

話說，今天一大早起床的時候，她就收到了無數條私信。

那時候，她還沒醒過來，手機的震動聲都把孩子給吵醒了。元逸看完了那些私信以後，問了她一個問題：“娘親，這些人又不認識你，你也沒做什麽過分的事，為什麽你和爹爹親個嘴兒，他們都這麽罵你呢？”

林旭輝的粉絲數量龐大，大多數都是理智粉。但人多必有作妖的，也有那種唯我主義的腦殘粉，還發私信威脅她不準拍吻戲的。

說真的，她什麽都沒做錯，但是在很多人眼中，不起眼的小演員和大影帝搭戲，還演的都是親密戲，這就是原罪。

有人不希望她紅，有人不希望她和林旭輝綁定……所以說，搭檔的咖位懸差太大，這就是個大問題。

但林旭輝那樣說，她也無力反駁。

于是好好的一場浪漫的吻戲，就變成了這樣棘手的燙山芋。

“元逸……”陸琳琅拍了拍孩子的背，“以後，你別偷看娘親的手機了。”

“娘親，那些人是不是不允許你親爹爹？！”白元逸生氣起來：“他們憑什麽啊？！你為爹爹做了那麽多，你們又是拜過天地的夫妻，他們有什麽資格說你？”

陸琳琅笑了，道：“可這輩子……我和你爹爹什麽都不是。我們甚至連朋友都談不上。”

最近，他們還互相看不順眼，吵了兩回——可能緣分這玩意也是有保質期的吧。有了上一輩子，就沒有下一輩子。

她還是看的比較開的，珍惜當下，不要計較過去。

“不會的，娘親，”白元逸看着她露出這種無所謂的表情，卻是心疼起來，喃喃道：“娘親，您為了爹爹，17歲就放棄了官家小姐的身份，脫下绫羅綢緞，穿上一襲荊釵布裙，跟爹爹過了八年粗茶淡飯的日子。還替爹爹撫養大了我……”

他的娘親為爹爹做了那麽多。“患難夫妻”四個字，知道其中的分量有多重嗎？那是不離不棄、莫失莫忘的爹爹與娘親啊。

最後爹爹不在的時候，娘親還陪着自己一起祭了窯……這就是他心目中最偉大的娘親，全世界最美好的女人。

為什麽，娘親這輩子還是得不到幸福呢？

白元逸的眼淚湧上眼眶，哽咽道：“娘，你跟着爹爹吃了那麽多苦，爹爹現在卻把你也忘得一幹二淨，實在不公平！”

陸琳琅看孩子越說越傷感，大概是想起了他那對苦難的父母，就把孩子擁入懷中，安慰道：“元逸，一千年前，你的娘親願意跟着你的爹爹吃糠咽菜，不離不棄，那是因為你娘親她全心愛着你的爹爹，為你爹爹他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她雖然不知道那是個怎樣的白夫人，但料想那個女子能教出元逸這麽乖巧懂事的孩子來，一定是個十分偉大的母親。

而她和林旭輝的問題就是：“可是過了一千年，娘親早就不是那個白夫人，你的爹爹他也什麽都不記得。所以我們之間，沒有感情基礎，自然也不會有相濡以沫的感情。”

“可是娘親你喜歡爹爹啊，”白元逸甕聲甕氣道：“娘親你收藏了好多爹爹的畫像，連電腦屏幕都是他呢，你們怎麽就沒感情了？

陸琳琅笑了，追星那算是愛情麽：“那只是一種崇拜的心态，一種以他為目标的想法，也不是那種意義上的愛他……”

陸琳琅努力跟孩子解釋：愛有很多種，不是每一種都叫伉俪夫妻的。

白夫人愛白松年，那是夫妻之間刻骨銘心的相愛。因為那段愛情，她可以忍耐，可以付出，可以不計代價地在一起。

而她陸琳琅呢，只是崇拜那個演着古裝戲的“第一美男”林旭輝，只是一個偷偷看着他的電影，買他的海報的小粉絲而已。

但真正和林旭輝本人相處起來，就會出現眼下的情況：不和諧。

沈醫生說的很對——她是個白日夢想家，望着星空還想着摘星星，那怎麽能行呢？

愛情和崇拜的距離是很遠的，偶像變成朋友都不容易，別混為一談。

而且論感情，她現在最愛的：“元逸，比起你爹爹來，娘親還是更喜歡你。”

“元逸也最喜歡娘親！哼！爹爹好過分！”

白元逸還是替娘親打抱不平——這麽好、這麽溫柔、這麽明事理的娘親，難道不值得爹爹去珍惜嗎？

可爹爹呢？剛才他偷偷跑去看大人開會，爹爹也在其中。

為什麽他看娘親的眼神，會那麽冷漠呢？

怎麽他一點都不知道疼惜娘親，還朝着她說出了“幹脆別演了！”這樣的重話來？

他自打出生開始，就沒見過爹爹對娘親這麽兇巴巴過。

當初爹爹被罰去景德鎮做苦役，娘親千裏奔襲陪着他一起去燒窯。那時候日子雖然苦吧，可是爹爹看着娘親的眼神中，滿滿都是愛意，娘親給他做的每一件衣服，他都舍不得扔掉，他說這些都是娘親對他的心意。

那時候的一家三口互相愛着，他是在父母的愛護之下長大的孩子。

現在情況反了過來，發達的是爹爹，沒地位的是娘親，結果開個會，爹爹還敢教訓娘親！這還有道理嗎？

什麽忘記不忘記的，在白元逸眼中，爹爹=忘恩負義的陳世美！

“不公平！”

“爹爹太渣男了！”

“娘親做錯了什麽，為什麽爹爹剛才要那樣說你？！”

這麽一想，白元逸的心理徹底失衡了——

爹爹忘記了所有的一切，也不愛娘親了。

連他的眼神、語氣都這麽冷漠。

娘親都說他們沒有感情基礎，所以爹爹就可以這麽心安理得地訓斥娘親嗎？不公平！

他甚至都不想要這個爹爹了!

無論任何人欺負娘親，都是他的死對頭！

等娘親一離開化妝室，白元逸小朋友就沖了出去——他要替娘親讨個說法！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不用慌，爹爹會改進的。→_→看我純潔的眼神~~

因為後天要拼收藏夾，所以明天不更。但是大家不用慌，後天晚上（周三）四更。爆1.5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