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白麝香女士 08

What you mean to me you'll never k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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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亞彌原本是拿了履歷表準備回酒店的, 卻沒想到一下樓, 就遇見一個藍衣女子, 那女子戴一副墨鏡, 可是即便如此,何亞彌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誰。

那是連栀, 她只望一眼,只看身形, 便能夠認出來。

那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尴尬的氣氛彌漫開來。

然而, 連栀似乎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 徑直從她身旁走過。

何亞彌一愣,随即咬住了嘴唇。

不可以哭, 她告訴自己。

然後她飛快地朝着門外跑出去。

她連回頭都不敢, 她不知道連栀做何感想,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連栀認出了她。

可是連栀卻假裝不認識。

連栀卻停住了, 她站在原地,許久不動。

旁邊的私人助理疑惑地出聲問道:“連小姐?”

連栀頓了頓, 慢慢回過頭去。

她看見那嬌小的身影穿過辦公樓下面, 飛快地朝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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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栀頓了頓, 對助理說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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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亞彌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她也不确定這條路是不是回酒店的路,只是她覺得,自己現在有點冷。

她手中竟然還捏着那張履歷表,何亞彌想要找一個垃圾桶把它扔了, 但是當手要做出投遞的那個動作的時候,她又停了下來。

她蹲在垃圾桶旁,小聲嗚咽起來。

她像個迷路的孩子,像只迷途的小貓,她感到冷,感到難受。

可是過了幾分鐘,她又慢慢站了起來,她看見馬路對面有一間店鋪,店鋪有着明亮的櫥窗,櫥窗裏擺着亮晶晶的紅色糖果,她走過馬路過去看,發現其實都是冰糖葫蘆。

連栀說沒有錯,冰糖葫蘆真的有很多種,甚至還有和蘋果糖長得一樣的。

可是日本的蘋果糖和中國的還是不一樣的,何亞彌扒在櫥窗上想着。

店主是個年邁的老婆婆,看見一個女孩子扒在櫥窗上一開始還下了一跳,又看見這個女孩盯着糖可憐兮兮的,便上前問道:“小妹妹,要買什麽呀?”

何亞彌眼睛紅彤彤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像小兔子一樣。

她說:“我要蘋果糖。”

老婆婆遞給她一個,何亞彌給了錢,說了聲謝謝正準備走。

“等等,”老婆婆叫住她,“這個給你。”

何亞彌回頭一看,看見老婆婆手中拿着一個竹簽,上頭串着兩個水晶草莓。

“希望你開開心心的呀。”

何亞彌接過草莓,終于露出笑容:“謝謝您!”

她走出商店,又覺得心情豁然開朗了。

她掏出手機給水晶草莓拍了照片,傳上了ins。

她坐在道路旁邊的椅子上,一邊吃着蘋果糖一邊想着:連栀也在Eujs工作嗎?應該是在那裏工作的吧,如果自己和她在一間公司工作,是不是就能夠經常看見她了呢……

何亞彌咬掉最後一口蘋果,從背包裏掏出已經有些皺的履歷表和筆,她推翻了自己之前所說的,或許那個女孩說的沒錯,有些事情,需要努力探尋才會有一個結果。

她将自己的家庭住址、姓名一一認真填好,甚至連自己畫了什麽漫畫、刊登在什麽刊物都寫得詳細。

何亞彌沒有上大學,卻也不覺得有什麽,在畢業院校裏坦然地寫上了“京都女子高等學校”。

她回了酒店,将履歷表制成了電子表,發送給了Eujs公司的郵箱。

幾天之後,Eujs高層震蕩:公司各大股東都受到了這樣一封檢舉信,其中檢舉王鴻晖與公司內部女職員有性/交易,并且視頻被內部曝光。

股東的個人作風問題其實不是什麽很大的問題,這些股東中,哪幾個沒有些情人寵物什麽的,但是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與公司內部員工有染,那就不一樣了。

這是潛規則。

王鴻晖顯然破壞了這個潛規則。

女員工通過與他進行性/交易得到晉升機會,這大大破壞了公司的規則,個人作風是自己的事情,但是王鴻晖這樣,顯然是違背條約的。

更可怕的是,王鴻晖還是個雙插頭,曾經威逼利誘過幾個樣貌姣好的男同事,有兩個非常有才能的同事因此選擇了辭職。

這下王鴻晖在公司名聲一落千丈,因為涉及到受賄以權謀私,公司成立了小組,這下發現王鴻晖手裏居然還有很多爛賬,他經常利用職務便利虛假報銷,有一筆賬甚至是他明明送給一個小模特一輛跑車,可是賬務單上卻寫着模特代言費兩百萬。

公司臨時召開了特別股東大會,以霍妤起為首的股東“彈劾”了王鴻晖。

文件上有一大堆王鴻晖原本以為永埋地下的東西都被挖了出來,他現在才知道她的前妻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霍妤起提出要通過法律手段解決問題,王鴻晖挪用款項數字巨大,這樣肯定是要坐牢的。

在坐牢之前,王鴻晖需要填補公司的虧空,他沒有這麽多錢,只能變賣房産和手中的股份。

霍妤起等的就是這個,王鴻晖一抛售,霍妤起就将之買下,這樣,她獲得了不止5%股份,成為了Eujs的最高控股人,還把前夫送進了牢房。

而她花的成本,與之相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連栀顯然是這一次的最大功臣,完成這件事已經過了快兩個月了,她沒想到自己在北京居然待了這麽久,這麽多天她都是住在酒店裏,她的父親已經出院了,可是連栀一次都沒有再去看過。

她點了一根香煙,淡淡的薄荷氣息在唇齒之間彌散開來。

霍妤起掏出一張支票遞給連栀,連栀一手夾着香煙,用另一只手夾了過來,看也不看,塞進了包裏。

霍妤起笑起來:“不看看多少?”

連栀慢悠悠地說道:“我信你霍小姐不缺錢。”

霍妤起笑兩聲,也點燃一根香煙,卻沒有抽,任由白色的煙霧彌漫。

她忽然說道:“我以前真的愛過王鴻晖。”

連栀挑眉。

霍妤起說:“他對我很好,我要什麽,就給我買什麽,我怕累,又好玩,他就不讓我上班,每一年我喜歡的口紅牌子出新的顏色,他就送我一個系列……”

連栀笑道:“男人。”

“是,”霍妤起凝視着手中香煙燃燒着的金色煙頭,自嘲一般笑道,“後來我發現,他對哪個女人都這樣。”

連栀忽然有些煩躁起來。

霍妤起說:“我覺得很奇怪,連栀,我樣貌不差,年輕時候脾氣也還算好,為什麽他要去外面找別人?”

連栀笑道:“你問我,我去問誰,我不懂男人,也從來都不相信男人。”

霍妤起同她不是同一類人,霍妤起在男人那裏受了傷,還要再找男人療傷,要依靠折磨、羞辱那些男人得到自我精神的釋放。

可是連栀從來沒有相信過男人。

或許是小時候她的陰影太大,回到家,她總是看見冷漠的父親,同她甚至說不上是像陌生人,倒是像個敵人。

她知道自己可能心理上有點問題,但是又覺得這個問題不大,每個人多少都有心理問題不是嗎?

連栀喜歡活潑的、開朗的女孩,或許是因為自己所缺失的,她想要從別人身上找尋。

霍妤起掐了那支煙,走到電腦前,她的辦公室在三十九樓,室內寬敞明亮,視野正好。

霍妤起私生活混亂,可是辦公室卻一絲不茍,反而透露出一點兒禁欲的感覺。

她說:“我的助理送上來新設計師的檔案,我們一起看看?”

她邀請連栀,連栀對于這些其實不感興趣,但是今天她忽然來了興致,她想看看那些年輕的、富有朝氣的生命力是什麽樣子的。

連栀絕不會承認自己老了,可是某些時候由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态同十七八二十的時候,真的不一樣了。

霍妤起點開第一份履歷,這是一份非常漂亮的履歷,他畢業于法國世界聞名的設計學院,履歷下方填滿了大大小小的獎項,霍妤起點開他的設計作品,覺得作品并沒有履歷那麽精彩。

連栀道:“這是個誇張主義。”

霍妤起便将履歷删除,又看下一張。

這是個年輕女孩,照片樸實無華,作品和她的相貌一樣,大方又樸實。

連栀幾乎要笑了,不客氣道:“她應該去設計自動售販T恤。”

霍妤起道:“我倒是覺得還可以。”

連栀道:“那你就通過她,多麽簡單的道理。”

霍妤起便真的通過這個女孩。

連栀一路看下來,都覺得這些設計師不如她在美國公司裏打過交道的那些設計師,霍妤起道:“在美國能和你打交道的設計師,顯然都是在專業上有所造詣的人,已經不是新人,你應當放低标準,現在Eujs挑選的,縱然有天才選手更好,但是更應該挑選有潛力的。”

連栀道:“你說的很有道理。”

她嘴上這麽說,可心裏卻頗為有些不認同,誰會花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培養新人?當新人培養出來的時候,別人已經創造經典。

她目光瞥向電腦,卻忽然停住了視線。

她說:“這個很眼熟。”

那是條深藍色連衣裙,上面繡着栀子花。

霍妤起随口道:“我們之前看見的,它的名字叫做‘栀’。”

她又說:“設計不錯,可惜沒有更多的設計了,作者是一個日本人。”

“日本人?”

“嗯,我還挺喜歡這件衣服,但是作者只有十八歲,而且還只是高中畢業,我想她需要更多的磨煉。”

連栀忽然眉心一跳。

她伸手按住眉心,問道:“怎麽這個時候不培養新人了?”

霍妤起笑起來:“她性價比不高,培養這樣的新人,成本太高。”

她點開設計師的資料,連栀只一眼,便瞳孔緊縮——

那張半指長的照片裏,女孩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嘴角帶着若有似無的可愛笑容。

連栀知道她是誰,那是何亞彌,那個傻瓜一樣的女孩兒。

連栀覺得頭疼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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