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醒過來的噩夢
禦坂真琴個人的意志無法抵抗浩浩湯湯的群衆意志。
一瞬間這個帶着廣大人民群衆樸實願望的名字傳遍了蝶屋，只要是個人提起來蝶屋裏面還在打掃衛生那位——被蝴蝶忍懲罰了——都會感嘆般說上一句：“哦，錢柱啊，真是個好名字。”
又有錢，又有權（柱），真是代表了人民群衆的美好願望呢。
好像只有本人有點意見，不過根本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嘛。
禦坂真琴：“怒！”
怒完還要繼續打掃衛生，畢竟蝴蝶忍的怒火也不是吃素的而且自己确實有錯在先。
記憶恢複之後，計算能力也随之恢複，那種時時刻刻被壓抑的感覺消失了，連打掃衛生都變得輕松起來，在身上附加靜電吸引灰塵和紙屑樹葉，再用磁力操縱改裝後的掃帚進行打掃。
不過，一開始還有隐從角落裏面跑出來。
隐：“錢柱大人！請讓我來做吧！您應該好好休息。”
禦坂真琴：“不用了這是蝴蝶小姐對我的懲罰……等等，不要喊我錢柱！要是叫的話喊我超電磁炮就行了。”
隐遲疑片刻，又想起來禦坂真琴操作鐵棍的樣子，試着喊：“電柱大人，炮柱大人？鐵柱大人？”
禦坂真琴：“……算了，喊我禦坂吧。”
隐委屈：“可是您是柱啊。”
禦坂真琴：“沒關系的！我現在還沒有正式成為柱呢！”
因為打掃蝶屋的緣故，禦坂真琴還看見蝴蝶忍養在房間裏面的金魚。
是個像鼓般的玻璃缸，上面有一個開口，用于透氣和放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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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缸要不要擦呢？
抱着這樣的想法，禦坂真琴靠近了金魚缸。
赤色的金魚擺擺尾巴，在水中迤逦出絢麗晚霞，映襯着碧色的水草，看上去美得像是一幅畫。
只是，它們非常堅決地遠離了禦坂真琴，靠在遠離他的那一側玻璃，寧可擠成一團也要待在距離禦坂真琴最遠的地方。
又被小動物讨厭了！
雖然這完全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是還是接受不了！
禦坂真琴雖然久經錘煉但是卻也心靈脆弱，他背後的雷電不僅營造了氣氛還顯示了悲傷心情。
正在傷感的時候，他拿着抹布的手突然被狠狠抓住了。
禦坂真琴擡頭看去，一張面無表情的少年的臉映入眼簾。
碧色的眼睛裏面空空如也，少年稚嫩的眉眼還未長開，卻已然展現出超乎常人的精致。
而此時這個比他小的少年，正死死地抓着他的手，力度之大人禦坂真琴仿佛被機械大力捆住。
要真是機械就沒問題了，禦坂真琴馬上就把它變成稀巴爛，但是這是隊友。
“不能電金魚。”少年言簡意赅，他長長的頭發随着身體的移動而擺動，發尾如同山間的霧般透着淡淡的青色。
“你誤會了，我想擦魚缸而已。”禦坂真琴解釋道。
“這種事情不應該柱來幹。”時透無一郎皺起眉毛，“身為柱你有更強的實力，應該把時間都拿來訓練或者殺鬼，而不是浪費在這些地方！”
他狠狠甩開禦坂真琴的手，用不贊同的神情看着他。
禦坂真琴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對……只是——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又來這裏幹什麽呢？”禦坂真琴一針見血。
蝴蝶忍放金魚的屋子裏面什麽也沒有，要不是禦坂真琴打掃衛生這次也不會有意過來，而且平常時候一般沒什麽人過來，所以……
禦坂真琴站起來俯視時透無一郎：“你是來看金魚的，對吧。”
時透無一郎：“……”
“這與你無關。”他扭頭，冷淡道。
禦坂真琴覺得很好玩，他“噗”地笑了。
“沒有什麽不好承認的，雖然是柱，但也還是人，不是機器，是人就會有累的時候，不可能一直無休止的工作下去，适當的放松是必要的。”禦坂真琴勸少年。
時透無一郎：“哼。”
眼尖的禦坂真琴還發現了時透無一郎背在身後的另一只手裏面捏着一個小袋子，他突然好奇，就使用電磁波勘探一番，發現裏面裝的是一些顆粒狀物質。
是魚食吧，他這樣猜測。
“這種事情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你是受蝴蝶的委托來給金魚喂食的吧。”禦坂真琴非常善解人意地給他臺階下。
少年沒有說話。
“來吧——對了我要先遠離才行，不然它們會害怕的。”禦坂真琴讓開身體，走向房間距離金魚缸最遠的角落待着。
眉眼精致的沉默少年突然說話了：“我不是受蝴蝶忍委托前來……我是自己來的。”
“嗯嗯嗯。”禦坂真琴回答。
當他遠離之後，金魚們就恢複了平時的活潑而不再擠成一團，這讓禦坂真琴受到了二次創傷。
不過看着少年将魚食投入魚缸，細小的顆粒狀在澄澈的水中慢慢分散，接着被緋紅的金魚一個接一個吞食，綠色的水草随着水流緩緩搖動，歲月靜好，人間安寧。
禦坂真琴被治愈了。
“你叫什麽？我是禦坂真琴。”他突然想起來還沒有跟對方互通過名字。
“時透無一郎。”
時透無一郎的語氣跟他本人的外貌一樣冷淡，好像凜冽穿過樹梢的風。
這個名字好熟悉，禦坂真琴回憶起來，似乎他認識的唯一一只鎹鴉的主人就是時透無一郎，是霞柱，鎹鴉本鳥以此為豪，還有蝴蝶忍告訴他晉升為柱的時候，也曾說到過這個事情。
但是禦坂真琴是靠着自己近乎作弊般的超能力才能單殺下弦五，而時透無一郎才是那個從頭到尾完完全全靠自己的劍術天才。
原來這就是時透無一郎啊。這麽小的年紀……就開始殺鬼了嗎？禦坂真琴心想。
每個來鬼殺隊的人都有自己的悲慘遭遇……不光是劍士們，還有隐們，蝶屋裏面的孩子們，把這麽多人聚集在一起的力量就是對鬼的怨恨。
“你可以距離近點觀看。”時透無一郎可能是受不了禦坂真琴從遠處投過來的可憐巴巴的眼神，突然出聲。
“不了不了。”禦坂真琴擺手，“我要是過去，它們肯定就不吃了，還是這樣比較好。”
“真好啊，時透君很受小動物歡迎呢。”禦坂真琴下意識感嘆出聲。
時透無一郎：“啊……我聽說過你的這種體質，我的鎹鴉說你身上有很可怕的波動，但是是個好人。”
禦坂真琴惱羞成怒：“要是喂金魚就好好喂！不要談論無關的事情啦！”
居然把別人的痛點到處說，那個鎹鴉真是欺人太甚！下次再見面一定要好好教育它一番！——不過下次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面啊……
時透無一郎嘴角扯出一抹極淡的微笑，“是你先提起來話題。”
他說的還真沒錯，禦坂真琴一時間哽住。
時透無一郎喂完手裏面的魚食，站起來，準備離開這間房子。
“不過……你是柱吧，時透君。”禦坂真琴突然想起一個話題。
“柱都有自己的房子跟充分的資金，你挺喜歡小動物的對吧，為什麽不自己養呢？”
時透無一郎在喂金魚的時候，眼角流露出的些許柔和不是假象，而且還專門在休息時間來喂忍的金魚，他應該挺喜歡小動物的吧。
“蝴蝶養了金魚，不死川養了獨角仙，悲鳴嶼養了貓……”禦坂真琴一邊說一邊羨慕，特別是貓。
“與你無關，你也沒有養動物吧。”時透無一郎面無表情。
禦坂真琴也沒有生氣，對方不想說就不說，他只是随口一問。
但是當時透無一郎路過禦坂真琴的時候，他還是低聲解釋了，“……因為我的鎹鴉會嫉妒，所以沒辦法。”
禦坂真琴：“……”
“畢竟，你可是個連鎹鴉都沒有的家夥呢。”時透無一郎毒舌道。
怎麽人人都要用這個踩他一腳！沒有鎹鴉活該被人鄙視嗎？！
時透無一郎走出了門，禦坂真琴站在門口，看着他的背影生氣。
“……不過，我的鎹鴉它并不讨厭你，或許它會很樂意幫你傳遞一些消息……”
少年的聲音從走廊那端傳來，禦坂真琴眼睛一亮。
“真的嗎？？！”
但是時透無一郎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拐角。
禦坂真琴終于打掃完全部蝶屋，完成了蝴蝶忍交給他的任務。
晚上的時候他照例去看了禦坂10032號，對方還是沒有醒，在沉睡。可是，距離那田蜘蛛山事件已經過去七八天了。
禦坂真琴将弟弟的手緊緊握在手裏面，脈搏還在有力的跳動，顯示出他恢複完好的生命力。
只是，弟弟為什麽還不醒過來呢？
蝴蝶忍也說禦坂真序的身體一切良好，但是要是真的良好，為什麽醒不過來？
禦坂真琴很害怕，他怕弟弟就一直這樣沉睡下去，再也醒不過來。畢竟禦坂弟弟是使用量産藥劑制作的克隆人，本來就跟常人不同，萬一是這裏的醫療水平檢查不出來弟弟的問題呢？
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性，禦坂真琴就害怕的不得了。
每天晚上他都是跟禦坂10032號躺在一起，抓着弟弟的手，随時監測對方的生物電，害怕在某一天夜裏面，心跳就突然停止了。
竈門炭治郎的妹妹竈門祢豆子也曾經這樣昏睡過，但是對方是鬼，靠昏睡來恢複身體，他的弟弟是人……還是比起正常人更為脆弱的克隆人……
每到夜晚，這種情緒就會翻湧上來，随着弟弟不醒來日子的增多，禦坂真琴埋藏在心裏面的情緒也越多。白天還能維持自己樂觀開朗的樣子和竈門炭治郎他們開開玩笑，可是到了夜晚，害怕就會翻湧上來，整個吞沒他。
面對自己無能為力之事的絕望，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強大，可以面對一切，卻又被更為強勢的東西擊倒……這種感覺……
即使他是學園都市的第三位，百萬人之上的lv5，可是他也是個連弟弟都無法保護，靠上條當麻才救出弟弟們的……無能的家夥……
可是這次就連自己的死亡也無法拯救弟弟了，他該怎麽辦？
禦坂10032號會這樣無聲無息地死掉嗎？
那個跟他一起來，尋找他的人，究竟是誰？禦坂真琴閉上眼睛，把弟弟的手緊緊按在胸前，期待當第二天清晨來臨的時候，禦坂10032號會突然睜開眼睛，用平穩地語氣跟他問好——就像往常一樣。
月亮升起來了。
在遠處的同一片天空下，一方通行用他猩紅的眼睛，漫不經心地看着警惕地看着他，将他圍成一圈的鬼殺隊隊員。
他們一個個手持日輪刀，将刀刃對準一方通行。
“這個鬼有特別詭異的血鬼術……已經受傷了很多人了……”
“一定要請求總部支援，我們這些人根本攔不住他……”
一方通行懶洋洋地扭了扭脖子，“哈？”
鬼？就是童磨那種惡心的東西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