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無限列車
自從禦坂10032號一直昏迷不醒，他就被蝴蝶忍從普通病房轉移出來，擁有單獨的房間，蝴蝶忍會時不時為他做身體檢查，但是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十分良好。
這個結果卻讓禦坂真琴感到害怕，為什麽一切良好，弟弟卻依舊昏睡不醒呢？
即使他本人用生物電檢測結果，各器官功能狀态甚至腦電波也沒有問題，但是只要他一天不醒過來，禦坂真琴就一天無法安心入睡。
他索性坐起來，給禦坂10032號掖了一下被子，開始思路漸漸飄遠。
現在是夜晚，是鬼活動，人睡覺的時間，也是鬼殺隊隊員出任務的時間。
熬夜傷身，而鬼殺隊的隊員又在夜間進行大量的體力勞動，這種舉動給他們的身體帶來嚴重損耗，沒準在年老的某一天，過度消耗精力帶來的身體隐患發作，就會突然猝死……
從別的方面考慮，在夜間戰鬥引起的并發症會随着年紀的增長而漸漸暴露，他們在燃燒自己的生命去換來別人的安眠。
——但是更為殘酷的是，大多數的隊員甚至活不到因為熬夜殺鬼帶來的副作用起效，就被鬼殺害了。
只要想到這一點，禦坂真琴心裏的責任感和正義感不會任由他自己回到學園都市去，繼續自己平靜又快樂的生活，而把這裏生活在惡鬼陰影下的人置于不顧。
禦坂真琴心裏覺得有什麽東西要冒出來。
如果殺死鬼王，鬼舞辻無慘，那麽世界上的所有鬼都會消失，也不會再發生悲劇。聽起來很美好，可是這是鬼殺隊延續了幾百年都沒有完成的目标，為了它死了成百上千的人。
禦坂真琴不認為自己沒有殺死鬼舞辻無慘的實力，畢竟即使禦坂真琴面對一方通行的時候再怎麽弱小，他也還是一個人足以單挑一個小國的lv5超能力者。
但是禦坂弟弟的事情……果然還是要快點找到那個跟弟弟一起來的人，拜托他将弟弟送回去。
禦坂真琴想起來一方通行，又想起來他單挑無數次怎麽也無法擊敗的幻想殺手，他們兩個人如果一定要來一個，禦坂真琴希望是後者。
但是無論如何……請千萬不要是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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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把自己的學弟牽扯進這種只屬于自己的黑暗裏面，這是禦坂真琴身為學長的責任心。那個笨蛋學弟，以為他不知道他在背後暗搓搓搗鬼，想要查明自己在幹什麽嗎？
想到這裏，禦坂真琴冷笑，等他解決完這邊的事情，白井黑子暗地裏面做的小動作他遲早會找他算賬。
他又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禦坂10032號，他還準備了一個名字送給這個弟弟……但是他現在始終昏睡不醒……
因為禦坂弟弟的克隆人體質他甚至不敢使用電流刺激，害怕稍微重一點就會讓弟弟心跳暫停。
等等，是不是因為他引起的電磁暴動擾亂了弟弟的大腦，所以他才一直無法醒來？禦坂真琴試圖尋找原因。
要是這樣的話，這件事情的責任就完全在自己身上了……更難受了。
這時候，門被敲響，禦坂真琴瞬間警惕，身上的電流有一瞬間暴動。
是誰？會在深夜到訪？！
門外的人又輕輕地敲了兩下門。
這是在探明我到底睡着了沒有。門外到底是什麽？不可能是鬼，因為這是位置隐蔽的蝶屋，那麽就是人。
是人的話事情就要簡單許多了。
禦坂真琴跳下床，去給那人開門。
門外站着的是剛剛出完任務回來的竈門炭治郎。
禦坂真琴：“？”
竈門炭治郎：“你果然沒有睡啊，真琴。”
“你……？”禦坂真琴有點困惑，竈門炭治郎為什麽會在半夜找他。
一年輕男子夜襲兩兄弟宿舍，這個事情本來就很奇怪吧。
“因為回來的時候覺得真琴還沒有睡，就順路過來了。”竈門炭治郎解釋。
禦坂真琴：“……”
那你這個順路可順的有點遠，畢竟兩個屋子隔得距離也不近。
“好吧。”竈門炭治郎看着禦坂真琴的表情，撓了撓頭，“因為很擔心你，所以就直接過來了。”
“擔心……我？”禦坂真琴往裏面走，點亮了蠟燭，昏黃的燈光亮起，照在竈門炭治郎的臉上，為他鍍上暖色，看起來溫柔又平靜。
竈門炭治郎不需要別人來溫暖，因為他本身就是火光。
禦坂真琴突然覺得有些別扭，他扭過頭。
“我又什麽好擔心的，蝶屋裏面很安全，我不會受傷也不會死……”
“因為真琴不是一直散發着憂傷的味道嗎？”竈門炭治郎突然打斷了禦坂真琴的話。
竈門炭治郎直直看着禦坂真琴，目光透徹貫穿禦坂真琴的身體，好像把他整個人釘在地板上，少年的棕紅色眼睛閃爍着微光，臉上浮現出無可奈何的微笑。
“白天被其他的氣味所掩蓋，但是到了夜裏就清清楚楚地擴散開來了。”
禦坂真琴：“……我……”
他說不出來辯解的話，因為确實是這樣的。
“不僅是傷心，還有憤怒，憂慮……和，絕望……”最後一個詞竈門炭治郎用疑問的語氣輕輕念出來。
“你的嗅覺也太犯規了吧！”掩蓋的情緒被人點破，禦坂真琴有點惱火。
竈門炭治郎：“是在為弟弟的事情難過嗎？”
禦坂真琴：“嗯。”
“這孩子一直不醒來，我很擔心。”禦坂真琴解釋道。
不止是簡簡單單這句話的程度，竈門炭治郎知道禦坂真琴的心情，因為當初祢豆子昏睡的時候，他擁有一樣的心态，害怕妹妹會在無聲無息中死去。他能夠感同身受，因此也能體會到禦坂真琴的痛苦。
“有些事情如果說出來就會好很多，如果很痛苦的話，請完完整整說出來的吧，我會安慰你，直到你感到好一點為止。”
竈門炭治郎平靜地說，“害怕失去親人的悲傷，我也有過，那時候是真琴你給了我希望。”
祢豆子在昏睡過程中的兩次醒來，給了竈門炭治郎繼續走下去的動力。
“所以，即使我現在幫不上什麽忙，我也想成為真琴的力量。”
禦坂真琴：“……我。”
他要說什麽呢？說出來自己對那一萬零三十一個弟弟死去的悲傷？說出來自己對一方通行的憤怒？說出來自己面對現狀無能為力的絕望？明明承諾了會讓他們好好活下去，過着遠離死亡的生活，卻偏偏又将他們扯進了危險裏面……
他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哥哥。
“不能說嗎？”竈門炭治郎問。
“抱歉……”禦坂真琴低聲道。
關于禦坂弟弟的事情，本來就是學園都市的陰暗面，關于兩萬多個克隆人的事情過于駭人聽聞，他不會牽扯任何一個人進來。
“那麽，請擁抱我吧！我聽說如果在傷心的時候，擁抱一下就心情就會好起來。”竈門炭治郎朝他敞開手臂。
于是禦坂真琴抱住了他，好像抓住了浮水中的一根水草。
“謝謝你……”
他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抓住了，如果禦坂10032號真的像禦坂9982號一樣死在他面前，很難說禦坂真琴會不會當場崩潰。
“一切都會過去，可能他只是像祢豆子一樣睡着了，等過些時候就會醒過來。”竈門炭治郎低聲說。
心情确實好多了。禦坂真琴松口氣，這些天一直緊繃着的情緒得到了緩解，他放開了竈門炭治郎。
“謝謝你，我感覺好多了。”
“總覺得真琴恢複記憶後就變了很多，不再跟我聊天不再跟我一起訓練，而且就連晉升成了柱，這樣的消息也是從蝴蝶小姐那裏得知，而不是你告訴我的……不過，我為你恢複記憶而高興。”
竈門炭治郎溫和地說。
禦坂真琴感到一絲莫名的心虛，明明在狹霧山的時候，他們還是一起訓練可以相互擦藥的好朋友，但是自從最終選拔之後就越走越遠。
竈門炭治郎有了自己的同伴，而禦坂真琴也找回了自己的記憶。
“但是我說過，我會為真琴創造出最好的回憶，即使你恢複記憶，我的承諾不會改變。”
禦坂真琴突然說不出話來，他也不知道說什麽話，因為他知道竈門炭治郎說到做到。
他臉有些紅，幸好燈光昏暗，才看得不是很清楚。
好像心裏面的氣球被紮破了，氣流竄的到處都是。
溫暖的感覺翻湧上來，就好像一直一個人在黑夜裏面行走，前面突然被人點亮了燈。
原來我在這裏也不是一個人，會有人因為我的難過而情真意切地為我擔憂。
“謝謝你今天來安慰我。”禦坂真琴說，“夜裏睡不着這種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了，我會盡力調整心态，等待他醒過來。”
“不會有事的，因為我可是超能力者啊！”
“不止是我，善逸他們也很擔心你。”竈門炭治郎道，“他這幾天一直在碎碎念叨這件事情。”
“替我跟他道歉，我不該讓人擔心的。”禦坂真琴說。
“其實，不知道為什麽……”
竈門炭治郎說話了，他本來就是家中長男，照顧人很有一套，比起本來獨生子的大少爺禦坂真琴來說要早熟一些。
“雖然真琴比我大，但是我下意識就不由自主地将真琴看作弟弟照顧了呢。”
本來很感動的禦坂真琴：“？？？？”
炭治郎，我有很多問號，你認為我是個弟弟？？
振作之後的禦坂真琴準備接下這個有可能關于一方通行的任務，白發紅眼，莫名其妙的血鬼術，不吃人。他借用時透無一郎的鎹鴉了解了具體任務情況，對方毫不客氣地又指示禦坂真琴給他做了一次驅除塵螨。
蝴蝶忍本來也非常想去，因為祢豆子的事情給了她希望，不吃人的鬼這種事情也是存在的，如果可以，她想親眼見證，可是因為蝶屋的事務繁忙，所以不能親自前去，只好好好交代了禦坂真琴一番，給他裝備了許多能她專門研究的，可以麻痹鬼而不是殺死鬼的藥。
事情發生的地點距離他現在所在的距離比較遠，所以禦坂真琴準備坐列車前去。
他帶着自己僅存的8個游戲幣，踏上了前往任務地點的列車。
然後在列車上遇見了出任務的竈門炭治郎，我妻善逸，還有嘴平伊之助。
禦坂真琴充滿了迷惑：“難道，這列車上，有鬼嗎？”
竈門炭治郎點了點頭：“沒錯，真不巧……真琴你選擇的這列車，就是無限列車的任務地點。”
禦坂真琴震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