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厮殺還在繼續。

現在的氛圍已經和十五分鐘前完全不一樣了。那個被看作是笑話的少女,舉着她怪異的芭比粉的網球拍,把對面的工藤特打了一個落花流水。都說是死亡芭比粉,此刻,大家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芭比粉,什麽叫死亡。

工藤特氣喘籲籲,汗滴都從額角滾動。他看向對面那個女人的表情很怪異,帶着不可抑制的憤怒,卻又藏着難言的興奮。

怪物。

這是別人送給他的贊賞,現在,他要把這個贊賞送給對面的女人。

她的球,太狠,太暴力。每一擊都帶着殺意。

現在這樣的效果是超乎謝歡盼的想象的。她只是想試個水,裝個逼,倒是沒想到,系統給的外挂這麽強,把別人打得落花流水就算了,把她自己都吓得半死。你瞧瞧那像是正常網球該有的樣子嗎?殺人網球還差不多。完全跟她溫婉可人的形象不符合啊。

“喂,你在搞什麽啊。”她朝着系統不滿地說。

系統無辜地漂浮着,“難道你還不滿意嗎?”

“我滿意你個……”奶奶的腿。

系統趕緊接話,“你滿意就好呀。晉江綠光系統竭誠為您服務~讓你做街上最酷的瑪麗蘇,最靓麗的崽。”

我信你個鬼。

謝歡盼眉頭隐隐跳動。可現在不是算賬的好時候,她忙着對付對面場上的小家夥。當真是小家夥,要她兩輩子的年齡加在一起,都不知道能被叫阿姨還是奶奶了。

那球飛旋着朝她而來,是一劑扣殺。偏偏謝歡盼接住了,她的反扣精彩絕倫。球觸碰上拍的瞬間,發出的脆響如同子彈出膛。或許是光的折射,謝歡盼也搞不懂,總是莫名其妙的,那球在接觸了粉色的球拍後,旋轉而出時便帶上了粉。光影在球的身後拉扯出一道痕跡,風吹過的時候,散成櫻花的模樣。

謝歡盼自己已經能夠面無表情接納此等瑪麗蘇的情境了。

畢竟早年還有彩色頭發鮮花眼淚,點點櫻花不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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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不知道呀,個個都被震懾。

迷幻的,暗藏殺機的,于死亡中誕生出美的。

那是屬于立花春音的球技。

啪。

工藤又沒接住,失分。

他攥緊了球拍,把牙咬得很用力。

“再來一局。”他不怕死,他不服輸,他滿心眼都是要繼續打下去。

謝歡盼可不想和他糾纏,她的餘光早就發現了等待的人的到來。

幸村精市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周圍,他還不是一個人來的,一幹舊隊友都跟着。

謝歡盼看向柳蓮二,信了咪咪眼都是怪物這句話。

“不打了。”謝歡盼反手拿住球拍,往場外走。工藤特追過來,想要把她攔住。

“工藤。”一道男聲呵住了他。

工藤特怔在原地,順着聲音看過去。“幸村前輩。”他有些不敢置信,先是朝着一幹前輩鞠躬,然後又去看朝着他們走過去的女人,“喂,你——”

謝歡盼正把外套穿上,又把拍子放進包裏。她轉身去看工藤,又恢複了無害模樣。

“要努力加油呀學弟。”她眨眼的時候很是俏皮,“期待你以後的表現。”

工藤特一下臉紅了,支支吾吾地念叨着,原來是學姐嗎。

幸村精市打量着立花春音,淡淡地說,“有人說你在和正選隊友打比賽,我本來是不信的。”

謝歡盼瞥了一眼柳蓮二,心中大贊他的多管閑事,面上還要裝作有些羞惱。“只是想在賽前練練手而已啦。”

“你打得很不錯。”幸村精市不會吝啬自己的誇贊。

謝歡盼開心極了,“真的嗎?真的嗎!”她雀躍起來就跟小鳥似的,叽叽喳喳,和剛剛所見的球場上的她完全不一樣。轉頭仰望着男人的時刻,閃亮的狗狗眼裏是等待誇獎的激動。

幸村的眼神深沉了一分,不知為何,他的手忍不住撫上了少女的秀發,輕輕捋了兩下。

“是真的很不錯。”他笑。

幸村精市是奉行人球一體的,一個人的球技風格與她的性格必然是有關系的。立花春音那樣殺招皆出的網球技藝,某種程度上,透露出了她性格中的一部分。幸村精是比誰都清楚這個事實,他的五感剝奪和幻境,一方面是殘暴的虐殺,一方面是虛幻的美夢。那都是潛伏在他心中的因子。

他手下的發絲是柔軟和順的,雪一般涼爽溫柔。和他對視的眼也是可愛真摯,水靈靈的瞳孔中全是對他的熱忱。他不傻,這麽久了,他早就看出來了立花春音對他的意思。還是沒忍住,沒忍住給了一點點回應。

受到了他的鼓勵和撫摸,少女就像是懶洋洋的小貓重新獲得了活力,展露出陽光的笑容來。

“幸村的話,要來看我的比賽哦。”立花春音略微歪着腦袋,向男人祈求,“拜托拜托。想要讓學長親眼看到一次。”

看到我過五關斬六将,看到我手刃對手,看到我站上屬于冠軍的舞臺。

她對勝利是有執念的。

幸村精市那個瞬間,好像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不是此刻的,是過去的。

這又要他怎麽拒絕呢?于是只好輕嘆一聲,講了一句,好。

我會來的。

“約定了噢。”少女把手背在身後,後退了一步。“我相信學長。”她知道自己的笑容是武器,于是再次綻放笑顏,“我會贏得比賽的。”或許是覺得自己有些過于張揚了,她又害羞地看着自己的腳尖,小聲地說了一句,我真的會贏的。

那是很純粹的,少女的信任。是潔白的落雪,填滿了名為幸村精市的空海。雪在海中被融化,幸村精市的心跟着攪動,有什麽在偷偷生根發芽。

這麽多年,幸村精市已經習慣了他人的愛慕。

那些偷偷的,在暗地裏生根發芽的。不是沒有人舉着情書走到他的面前,可是沒有哪一個,能夠和今天相比。明明一個跟愛相關的字眼都沒有從她口中講出,可是不知為何,幸村精市就是能夠感受到。從美術館裏她偷偷瞥過來的眼神開始,他每一次的縱容,都讓兩個人的關系糾葛得更深。

什麽時候開始的呢?他幸村精市,好像也了有點羁絆。情字一字,在黑處暗暗生出幼嫩的芽。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我是瑪麗蘇愛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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