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薛家來到權貴以及權貴親朋遍地走的京城,其實一直都夾着尾巴,跟他們在金陵時縱仆當街打死人仍能揚長而去那時不可同日而語。
薛蟠就算再不懂事,在京城也不收斂,可別忘了他身邊的管事、長随和小厮卻沒那麽“小聾瞎”:金陵的護官符拿到京城可不怎麽管事兒。
遇上惹不起的人家,不管薛蟠如何吩咐,他們只管把他家少爺杠起來一路家去,而伶牙俐齒些的管家則上前求饒賠罪,所以薛家進京有段時日,薛蟠也沒機會惹下什麽禍事來,至多就是纨绔名聲坐實了,沒那麽好聽而已。
總之,寶釵是真想不到她進宮待選受阻,原因竟是她哥哥牽扯進了人命官司。當時寶釵第一反應是:怎麽能翻舊賬呢!銀子我們家給得足足的,上下都打點好了呀……随後薛家的老管事又煩人又使銀子,打聽來了新消息,說是看在王大人和貴妃娘娘的份兒不深究,但想進宮真的是不成了。
那會兒寶釵真是又氣又惱又羞愧,然而再惱再怨也是親哥哥……別說寶釵沒心,起碼她挺清楚:榮府毫不含糊直接吞了林妹妹家産,須知林姑父生前做了多少年鹽政!她篤定沒了哥哥,她的下場類比林妹妹,好不到哪裏去!
不得不說,夢斷進宮青雲路後,寶釵越來越清醒:再加上表姐王熙鳳被仇家首告,表姐夫琏二哥幾次都被差役請去刑部衙門……哪怕琏二哥好好的出去好好的回來,榮府長房這邊的名聲……顯然也不成了,往後貴妃娘娘縱然有心提攜,這也是大房一個污點,除非琏二哥舍得從軍到西北邊關立下功勞,才有翻身的一天,不然也就是守着個爵位過日子吧。
最讓寶釵驚心的是:表姐王熙鳳惹出了麻煩,牽扯了夫家,害得榮府丢了顏面……寶釵估摸着榮府好歹也是大舅舅的助力之一,偏偏大舅舅就跟不知道這回事兒似的,這就是要舍了這個助力的意思!
母親不知誇了多少次大舅舅無所不能,大舅舅最是照拂親戚,虧她那會兒都信了!所以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一切還是要靠自己。
寶釵在蘅蕪苑憋了三天,算是徹底想了個通透,頓悟了。抱琴來榮府之後五天,寶釵才帶着莺兒回了趟家。
人啊,一旦想開了看透了,氣勢和言行都有相應體現。
陸稹收集消息情報不用像元春那樣從頭開始——先挑選忠心可靠的人手,她讓小黑在榮府插幾個眼就行了。
雖然寧榮兩府的地位和勢力已經完全入不了皇帝以及權貴之眼,但這一大家子……可是原著的中心,陸稹穿了這麽多次,深感這一家子連帶着跟他們聯絡有親的史王薛和甄家,全都是寶藏人家——可能史家破事兒不多,多插幾個眼實在不虧,當樂子瞧也行了。
要知道皇帝是明君,太後貪睡喜靜愛享樂但無疑是個通透人,于是整個後宮的娘娘們想作都不敢,陸稹整日蹲在寧壽宮,要不是有大師兄天天作陪,不僅聊天增進感情還能探讨修行,她怕不是要閑得長毛。
卻說陸稹這天發現了寶釵的變化……都可以說是蛻變了,等大師兄來了,她就把新發現告訴了大師兄。
大師兄掐指一算,颔首道,“命數的确有變。”
寶黛二人就算了:兩人都有根腳,而且黛玉這一世又是來報恩的。他們兩個沒明明白白地找到她跟前,且實實在在地開口求援,陸稹肯定不插手他們兩個的“閑事”。
Advertisement
但其他人不一樣,尤其是位列十二釵的多數都罪不至死或者孤獨終老——別忘了十二釵在原著裏可是清清楚楚地屬于薄命司。
不好說見到一定随手幫一把,但總歸見這些姑娘頓悟并從此行動起來努力生活,陸稹樂見其成。
于是在跟大師兄轉述寶釵可喜的改變時,她的态度也帶出了好幾分。
大師兄笑了笑,“我不大喜歡這姑娘。”随後他認真解釋了一下,“雖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也曾不擇手段,似乎沒什麽資格挑剔,但我還是不大喜歡為點蠅頭小利就要暗算旁人的這種人,眼界太窄了,注定走不遠。”
陸稹搓着大白辯駁道:“她也沒機會站到高處,放遠眼界啊。”同為女人,她對女兒總是稍微寬容一點,不過說實話,原著寶釵撲蝶以及金钏兒死後她去勸解王夫人這兩章裏寶釵的表現,是挺敗觀衆緣的。
于是陸稹道:“也不好斷定她就不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但赤子之心什麽的也談不上就是了。”其實大師兄沒有事事順着她說話,她還挺開心的。即使再怎麽情投意合,她也不希望愛人太盲目更不希望對方是個戀愛腦。
好吧,論戀愛腦,至少在原著的範疇裏沒人比得過寶玉,連黛玉在心存幻想之餘還能略微面對現實呢。
大師兄左看右看沒看出小師妹有哪裏不高興,即使小師妹剛剛反駁了他。他暗戀轉明戀喜歡小師妹了很久,小師妹開始帶着命書輪回修行之前才給了他回應……頭回戀愛,很多時候他都麻爪,不是很确定他該怎麽處理和應對。
而這一次他固然說了實話,更重要的是試探一下兩人意見不一致時,小師妹又是如何反應,而結果……讓他喜出望外。
他這一得意,難免露了行跡。
陸稹笑着紮進大師兄的懷裏,“想什麽呢?我又不愛應聲蟲。”
氣氛這麽好,大師兄沒怎麽猶豫問出了埋在心底有段時日的問題,“你早就知道我的心意,為什麽到了那個時候……”到了那個時候才答應我的~求~愛。
大師兄俊臉通紅,連耳朵尖都染上了活力滿滿的淡粉色……而大師兄未盡之意,陸稹聽得明白,她好奇問道,“你怨我……拖着你嗎?”
王盤認真道:“沒有。”然而這句話讓他心頭一跳,随之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有點兒糾結。”要不是這陣子卿卿我我,他怕是要生出心魔了。
陸稹仔仔細細把大師兄端詳了遍,她放開大白,正色道,“你怎麽穩坐大師兄之位的?”怎麽這件事兒上情商忽然掉線?還心心念念這麽久?她試着捋平大師兄蹙起的眉頭,“我沒修行到擁有命書的境界怎麽答應你啊?不然一仙一凡能有什麽好果子吃?”說着她繃不住樂了。
大師兄臉騰地又紅了,他果斷身子一塌,把頭架在小師妹肩膀上……那因為羞赧而紅成猴~屁~股~的臉死活不肯給小師妹直視了。
陸稹大笑不已,不給看臉又怎麽樣,別以為她會輕易放過大師兄,“大師兄你怎麽能這麽可愛?簡直判若兩人,都忍不住不欺負你。”
不得不說,寵随主人,此時大白也把自己的腦袋埋在毛絨絨又“軟夫夫”的大尾巴之下,小黑怎麽雙爪聯用不停地刨,那尾巴也不肯挪地方。
小黑還抱怨,“毛多真是占便宜。”
反正最後陸稹和小黑都把各自的對象“擺弄”了個爽。
過了幾天,元春終于耐不住又跑來寧壽宮吐苦水加讨主意了。而疑慮盡去的大師兄走路生風,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一看元春那臉色,陸稹又樂了,“怎麽又氣着了?我聽說前幾天進宮來探望你的是你家老太太和你大嫂子呀。”
賈母的兒子們縱然不出挑,但老太太本人地位在那兒擺着,本人才幹見識又不是兒媳婦孫媳婦能比拟的,她出入宮廷往來交際,元春除了擔心累着老太太之外可安心多了。
話說賈母做姑娘時有個做做了一品大員的親爹,嫁人後因為丈夫功勳不凡不降等襲爵,她也獲封國公夫人。
丈夫還在的時候,她身為一品诰命,年年都要以外命婦的身份,參與每年年末由皇後主持的宮宴——而邢夫人也是诰命卻只是空頭诰命,宮宴的帖子一次都沒收到過。而王夫人哪怕她生了個貴妃女兒,還有個一品重臣的娘家哥哥,依舊因為品級不夠而一直無緣宮宴。
就陸稹所知,能不能出席宮宴,就是權貴女眷中有沒有體面的憑證。總而言之,宮宴參加不了,意味着邢王二位夫人也很難打入權貴女眷這個圈子。
這一點,跟原著裏描述的“邢王二位夫人連帶着寧榮兩府的姑娘們都甚少出門交際”相符。
此時元春琢磨的恰巧也是交際,仙君提起她家老太太,她這話匣子就徹底打開了,“我堂嫂這些年不中用了,我母親糊塗,倒現在依舊拎不清,只得勞煩我家老祖宗出山。”
勞煩老太太出山走動……圖個什麽?還不是聯姻!陸稹心裏有數,抱着小黑且聽元春說完。
元春繼續道:“我伯父和父親仕途差不多走到頭了。”語氣十分堅定。
上回陛下來她的鳳藻宮,她算是徹底探出了陛下對她伯父和父親的态度:外任比如做個地方官,陛下完全不信任也不放心。
她正好死了提攜這兩位的心思,“琏二哥我尋思着找機會送到營中歷練,待上些年頭回到京城,那風聲也就歇了。寶玉再過些日子我就把他塞進國子監讀書,好讓他修身養性長長見識學識,省得整日裏在內宅胡鬧,待年紀稍長,再踅摸個好師傅因材施教。”
陸稹聽到這裏就說:“這一說起碼要十來年家裏沒個人支撐門戶。”不管是賈赦還是賈政都不擅長處理庶務也不太能應酬交際……榮府目前這些活兒都是賈琏由“包攬”,所以說這位琏二爺還是有些真本事。
元春在來之前已經有了打算,“只能暫且交托給寧府珍大哥哥。”
陸稹忍不住了,“你還是先着人好生查查你珍大哥哥是個什麽人又做了什麽事兒吧。”
元春知道如今貴太妃裏子盛的是哪一位!而這一位絕對不忽悠她!她也立馬懷疑上了,“上輩子被抄家奪爵,說起來珍大哥哥也挺冤枉?”
作為奪嫡的參與者,還是排位非常靠後,且最後基本沒幹什麽的參與者,公平的說賈珍不至于被判流放,就算算上他經常組織那啥派對,醉酒後口無遮攔……都不至于被判流放。因為跟他同罪的那批人都是奪爵罰銀,又在大牢裏待了幾年就準贖回家,繼續過日子去了。
依照陸稹之前的經歷和了解來判斷,皇帝應該不知道秦可卿是他白月光和他的親女,但應該查到白月光去世後留有遺言和部分信物,而這些寧府一直扣着,不曾禀報和轉交。
皇帝一氣之下,來了個從重處理,而數年後皇後為皇帝生了嫡子,皇帝也想起白月光跟賈家的親緣,一心軟就把人弄回了京城。
陸稹把小黑放到腿上,為她分析道,“誠然賈珍不是主謀,可你別忘了……”就把她了解的情況大致說給元春聽,只隐下了秦可卿的身世,“上輩子你在抄家前就咽氣了,不然只憑你一個人的臉面,寧府榮府必能再保下幾個人,錢財也能再留下幾分。”
元春不吭氣了,片刻後她才小心翼翼道,“我明記着我死後魂魄未散,得見了許多。”
陸稹便解釋道:“都是魂魄了,記性哪能那麽好?除非你像我一樣,修道。”
元春又被說自閉了。
眼見這丫頭氣勢瞬間萎靡,不過一棒子打消她的昏招非常必要,之後陸稹得給個甜棗再揉一揉,“所以十來年的時間,不好把榮府外事托付給賈珍,你就按你的打算,用心尋些好親家吧。”
元春有氣無力地回答,“我之前覺着史家很不壞。”
陸稹笑道:“怎麽還試探起我來?賈史王薛再加上個甄家,史家是唯一一個不僅沒敗落還猶勝往昔的人家。只是想打動史家兄弟,也就是你那兩個表叔,可不容易。”
元春思量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湘雲我記着……似乎早有婚約?”
陸稹點了點頭,“湘雲要嫁給衛若蘭,兩家信物交換了可有些年頭。”
元春又道:“探春……可惜表叔家沒有年紀合适的庶子。”
史鼐史鼎哥倆一個所有孩子都是嫡出,另一個也僅有一個庶女。“你表叔他們跟你娘家漸行漸遠就是這一兩年的事兒,你也別指望舉手之勞的幫襯能讓人家回心轉意……一門雙侯呢。所以你行也要行陽謀。”
元春的舅家她提也沒提——王家的命運只由王子騰一人掌握,元春有自知之明,連幹涉兩個表叔決定的信心都沒有,當然幹脆略過她舅家。
她說到了薛家,“我那個兩姨表妹原先是想進宮伴君。”
說起這個陸稹也覺得可笑:王夫人的親閨女做了貴妃,正是雙十好年華,她是瘋了還是傻了要真心幫襯着妹妹的閨女進宮……分寵?
有意思的是薛姨媽實打實地相信她姐姐會幫她幫她閨女寶釵,寶釵那會兒也深信自己進宮可以跟表姐貴妃作伴。
不過幸好寶釵現在已經頓悟了。陸稹道:“你那個薛家表妹倒是值得拉一把。”
元春實話實說,“我是想給她說個好人家,不過她那個哥哥忒不省事!”她嘆了口氣,“做正室委實艱難。”
寶釵做正室,薛蟠就是正經大舅哥。擱在陸稹老家二十一世紀的~天~朝,京城中産家庭都不願意多個薛蟠這樣沒腦子又一心享樂的敗家纨绔做姻親,這家人再有錢也不樂意。
“做側室又想要體面,只能往宗室中找。”陸稹就問,“你現在有這份體面?等你生了皇子才有這個資格。”
元春已經被打擊習慣了,“有前途的寒門士子,就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
真要是特別清高規矩又大的書香門第,只看寶釵是商家女,也不樂意結親。所以在原著裏,薛家哪怕家底再厚,寶釵都要盡量讨好王夫人以求能嫁給寶玉——寶玉在京裏跟“出色的結婚對象”一點沾不上邊兒,這一點元春都承認。
陸稹笑了,“你要是能在這期間生個皇子出來,結親選擇餘地就大得多了。哪怕那些一等的人家暫時還瞧不上,卻也不耽擱這些人家旁支出個少爺姑娘,跟你家聯姻,做一着閑棋。”
元春瞧了陸稹好一會兒,才滿懷希望地問,“這十年裏……那個孩子還是按上一回的時候來?”
陸稹搖了搖頭,見元春瞬間白了臉,就不逗她了,“你是命中有一子,什麽時候來看你努力也看老天。”
元春立時興奮起來,“謝仙君解惑!”
陸稹更不忘正色提醒她,“能重活一次,常人難有這等機緣,你要珍惜,并莫忘初心,更要多行善事多積德,哪怕不為你娘家不為你自己,也要為你上一世那個無辜的兒子多考慮一二。”也為我在你身上的大筆投資。
元春聽了立即起身,一個正正經經的大禮行下來,在站直身子便是雙手合十,凝神道,“謝仙君提點!”
看看時間,元春都覺得該告辭了,她正要開口就……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要跳出來的那種……
一片青煙從窗縫裏……擠了進來——真的是擠,因為那青煙像是有生命一樣,先收束成凝實的一縷,來到屋內才緩緩散開,并在數息內再次凝實成了……熟人,國師同時是仙君的情郎。
就算知道國師不是一般人,但親眼所見沖擊力還是很不一般。而國師“成型”後第一件事就是上前,在仙君臉上親了一下。
元春這會兒腦子都快轉不動了,也不像以前不敢直視國師,既然難得看一看,她就下意識地盯着國師瞧了好一會兒。
有元春旁觀,也不影響陸稹跟大師兄愛的抱抱和愛的麽麽噠。元春盯着大師兄看,陸稹一點不快之意都沒有:大師兄就是很好看啊!
此時大師兄也用自己的真身替換了原本的國師,相貌也調整得更像他本人——總之就是一套跟陸稹當初如出一轍的操作,兩人一模一樣的真身上陣,抱起來就特別真實特別有感覺了……再說多了就要被和諧了。
卻說元春還沒回神兒,不知道腦子裏進行着何等猛烈的頭腦風暴,陸稹也端詳起大師兄:嗯,昨天剖白後大師兄笑起來笑意終于能貫穿眼底直達心底,跟之前那标準又完美的職業微笑完全不是一回事。
“今天來得這樣晚?”
這句話就等同于問老公為啥回家晚,大師兄一概當做撒嬌,“早上指導了下蠢徒弟,下午皇帝直接找上門,問我他子孫緣分究竟如何。”
皇帝不缺兒子女兒,但宮中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好消息了,原本皇帝都意識到哪裏不對,直到今早太後特地直言提醒。
大師兄說到這裏,元春猛地回神,她脫口而出,“他們……這個時候就動手了?”他們指的是上輩子害她一屍兩命的那些人。
陸稹拍了下大師兄,讓大師兄作答,畢竟這件事兒大師兄比她更了解更有發言權。
小師妹吩咐,使命必達,王盤不緊不慢道,“不是。皇帝還沒釜底抽薪到那些人身上,過段時候才輪到你上輩子的仇家粉墨登場。至于這段時間宮內沒人有孕,問題出在太醫這裏,藥也是直接用在了皇帝身上。別的你不用知道了,回去後小心些就是……這宮裏又得死人了。”
元春通體生寒,再沒了什麽想法,又一次魂不守舍地飄走了:原本還想下個月叫妹妹們進宮來好生坐一坐說說話呢。
轉眼兩個月過去,又到了每月娘家人遞牌子觐見的日子,元春也是正好在觐見的日子前三天被診出有孕……也就是說皇帝從國師這裏拿到解藥,吃完一個療程後,身體恢複,元春第一個中獎……
皇帝此時自然十分寬容,大手輕輕搭在元春平坦的小腹上,整個人都顯得無比輕松,“想念妹妹們了?”
元春笑道:“陛下知道我娘是什麽人。妹妹們的親事我怕她羞惱之際胡亂施為,再說娘家這會兒青黃不接,妹妹們嫁個好人家,也能幫襯着點我娘家。”
皇帝很愛元春的這份耿直不虛僞,況且她所說的都是人之常情,“那就都叫來,省得你寂寞,讓她們陪你住上幾天也使得。”
元春大喜過望,然而出于謹慎還是得問上一句,“陛下……這不合規矩吧?”
陛下也笑了,捏了下元春飽滿又彈性十足的臉蛋兒,“若是事事都依規矩辦,朕別說做皇帝只怕命都不在了,”說着語氣愈發柔和,“別怕,朕就是有感而發。”
元春挺能揣摩皇帝的情緒,剛才那話她完全沒在怕的。而後她學着仙君……大着膽子給皇帝來了個愛的抱抱加上一個愛的麽麽噠,“陛下瞎說。”
皇帝沒說什麽,就含着笑回敬了一個輕柔的吻:要是能生個像她的小公主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我這邊網絡有點抽,這一章發表可費了老鼻子勁……
霸王票我也點不出來,明天再感謝那位相好的。給你一個愛的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