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維護

林寶絨剛回到府上, 慈寧宮的管事公公過來傳話, 說太後要見林寶絨、齊小郁和景蝶羽。

三人進了慈寧宮, 遠遠瞧見太後正在為姬初螢梳頭發。

見禮後,林寶絨拉着齊小郁安靜地站在一邊,由着景蝶羽讨好太後。

林寶絨不得不佩服景蝶羽, 能講出一串串的場面話。

太後笑着點頭,看向另外兩個姑娘, “知道予招你們入宮的緣由嗎?”

林寶絨:“請太後明示。”

太後:“三位是這批女官中的佼佼者, 予對你們寄予厚望。”

三人認真聽着。

“但女子學舍還在修繕中, 你們暫時不必赴任。”太後話音一轉,“傾顏公主自小生活在深山裏, 不谙世事,更不懂君子四雅為何物,身為皇室公主,怎可連這些都不懂, 予想請你們幫忙, 在藝技上給予傾顏一些指點。”

齊小郁杵了杵林寶絨, 嘎巴嘴:“這是讓我們留在宮裏?”

林寶絨有種不好的預感。

景蝶羽趕忙道:“傾顏公主聰慧伶俐, 假以時日,一定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

太後看向齊小郁。

齊小郁本打算明日去相看郎君, 礙于太後威嚴, 苦着臉應下了。

太後又看向林寶絨,眼裏泛着幽幽笑意,“絨絨也不會推辭吧?”

林寶絨心裏嘆息, 自己和姬初螢的關系如此尴尬,太後分明是故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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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滿意,讓宮人将她們安排在偏宮,三個姑娘同住一個屋檐下,林寶絨能做到淡然處之,但另外兩個都是拔尖的人,難免發生口角。

兩人因為一碟點心,吵得不可開交。

林寶絨勸了半饷不見成效,便走出偏宮,站在庭院老樹下看雪景。

月明星稀,靜谧的庭院裏,依稀聽得女子的争吵聲。

宮人來了一次,屋裏再無動靜。

林寶絨在老樹下踱步,忽而見到兩道身影自月亮門走進來,前面一道瘦瘦小小,手裏挑着宮燈,後面那人身量颀長,暗紫裘衣下,一塊黃玉玉佩若隐若現。

那人不是聞晏還是誰!

臨進太後寝宮時,聞晏感受到一道視線,瞥眸看去,見老樹下,一道窈窕身影茕茕孑立。

男人冷硬的心忽然柔和,礙于場合,沒有走過去。

進了外寝,他隔着簾子略一作揖,“不知太後深夜傳喚微臣,所謂何事?”

太後嘆氣,語氣熟絡,“讓你過來自然有事。”

聞晏與太後并不熟絡,而是通過太上皇的關系才多了一些來往,一來二去,很多人說,聞晏不止是皇帝的新晉寵臣,也成了太後的座上客。

對此,聞晏淡漠之。

太後挑開簾子,“要成親就不來宮裏看傾顏了?知不知道這些日子,傾顏是怎麽過的?”

聞晏深覺諷刺,太後深夜召他入宮,只為小女兒家的心思,是不是太大驚小怪了?

“微臣不知,也不必知道。”

他說的不是“不想”,而是“不必”。

将他與姬初螢的關系,撇的再清楚不過。

太後坐在塌上擺弄起玉如意,敲打腿,“予老了,管不了年輕人的事,但予清楚一個道理,娶妻過日子,還要娶與自己有共同經歷,能唠到一塊的人,要不然幸福不了,就好比予和太上皇......”

她喃喃着,單手撐頭,像是釋懷不了過往。

聞晏不搭話茬。

太後擡頭,“別嫌予唠叨,林家小姐雖然才貌雙全,可你與她經歷不同,她自幼錦衣玉食,過着人間富貴花的生活,要什麽有什麽,而你自幼清貧,你們真能過到一塊去?”

聞晏:“事在人為。”

太後不認同,她做了幾十年的賢後,也換不來男人一顆心。

“予問你,你真的心悅林寶絨,而非看重她的相貌和家世?”

這世間,太後最不信的就是真情實感。

聞晏:“微臣的私事,不勞太後費心。”

“予希望你能認清自己的心,傾顏才是能包容你一切的人,林寶絨不是。”太後起身站在他面前,“除非你跟予說,你鐘情于林寶絨。”

聞晏沒回避對方的逼問,坦誠道:“微臣心悅林氏寶絨,太後滿意了?”

太後:“一見鐘情?”

聞晏靜默。

太後呵笑,“情不知所起?”

面對太後的咄咄逼人,聞晏輕哂,淺笑裏帶着濃濃的桀骜和孤冷,“微臣再說一次,微臣的私事,不勞太後挂心。”

太後一愣,沒想到聞晏敢用這種語氣與自己講話。

仗着有太上皇撐腰,能耐了?!

太後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逼問道:“予要你一句準話,是不是非林寶絨不可了?”

聞晏看着她,淡淡道:“臣的結發妻子,只會是林寶絨。若沒別的事,恕臣事務繁忙,先行告退。”

說罷轉身就走,留下一抹不近人情的背影。

太後斂目。

“那傾顏怎麽辦?”

聞晏沒回答,徑自走向林寶絨。

林寶絨剛要開口,被男人忽然打橫抱起,朝月亮門走去。

慈寧宮的侍衛全都傻了眼。

太後沉着臉看他們,一旁的太監擅長察言觀色,見主子不高興,指着聞晏的背影喝道:“聞晏,林姑娘是太後請進宮的客人,你膽兒肥了,敢私自帶她走?”

侍衛們一聽,立馬攔住了聞晏。

偏宮內,齊小郁一看侍衛拔刀,立馬要出去勸解,被景蝶羽攔下,“不想活了,攔祭酒的人是太後!”

齊小郁替林寶絨捏了一把汗。

這時,姬初螢突然跑出來,“大膽,你們誰敢傷淮之哥哥?!”

侍衛們本就猶豫,被公主一嗆,更是猶豫不決。

太後拉住姬初螢,“回屋去。”

姬初螢發飙從不分場合,低吼道:“皇祖母,為何要殺淮之哥哥?”

太後拂動衣袖,示意宮女拉她回去。

姬初螢甩開宮女,跑到聞晏身邊,張開手臂護着他。

太後恨鐵不成鋼,感覺皇家臉面都讓她給丢盡了。

姬初螢看聞晏把林寶絨裹的嚴嚴實實,心裏難受,“淮之哥哥。”

聞晏:“公主自重。”

“淮之哥哥......”

聞晏冷聲道:“回去。”

出乎所有人意料,姬初螢乖乖回屋去了。

太後:“......”

太監走向聞晏,“北鎮撫使敢訓斥公主,誰給你的狗膽?”

聞晏轉眸看向他,一改往日的淡漠,“那閹人辱罵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太監掐腰增長氣勢,并岔開話兒,“總之你休想帶人離開。”

聞晏:“你算什麽東西?”

太監張嘴,話未吐出,聞晏又道:“太後身邊的一條老狗嗎?”

“你!”太監氣得拔高嗓子,“來人,給咱家拿下!”

砰!

聞晏當着太後的面,一腳踹向太監,把太監踹飛了。

太監倒在地上慘叫,“聞晏出手傷人,太後給老奴做主啊!”

太後徹底被激怒,指着聞晏的背影,“區區北鎮撫使,好大的膽子,來啊,給予拿下!”

侍衛們猶豫了。

聞晏明顯感覺懷裏的人兒動了下,他低頭看她探出腦袋。

林寶絨擔憂地盯着他,“我留下來,你先走。”

聞晏知道太後讓林寶絨入宮,懷了旁的心思,今夜無論如何也要将人帶走。

太後是宮鬥高手,善于誅心,今晚若是把林寶絨留下來,她雖性命無憂,但指不定生出什麽幺蛾子。

聞晏信不過太後,自然不會把人留下。

他往前走了一步,侍衛們持刀後退半步,太後定定看着,就不信聞晏真的敢忤逆她。

聞晏又往前走了一步,側眸看向太後,“太後說得對,臣只是一個小小的北鎮撫使,可太後還是權衡一下利弊得失吧。”

說完,大步走向侍衛們。

最終,太後也沒再下令拿下他們,只因沒人敢輕易動北鎮撫司的人,何況是指揮使。

北鎮撫司是皇帝的心腹機構,聞晏是皇帝身邊的紅人,若真較起真兒來,皇帝未必幫她,還會覺得她在故意挑事。

廖繼就是個例子。

太後忍下這口氣,心道來日方長。

聞晏帶林寶絨出宮後,直接去往林府。

三更時分,小巷中一個人影也沒有,路過幾戶人家的後院時,大黃狗隔着緊閉的院門吠叫。

林寶絨很少走夜路,下意識往男人身邊靠。

聞晏長臂一撈,勾住姑娘的腰。

林寶絨攥着他的手,“太後會不會......”

“無需擔憂。”聞晏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裹進裘衣裏,“以後太後讓你入宮,記得先派人知會我。”

“淮之。”

“嗯?”

林寶絨想說“謝謝”,又覺得生分,彎下唇角,“傾顏公主對你......?”

聞晏眼眸沉了一點。

林寶絨立馬保證自己不是在懷疑他。

出乎意料,從不屑于解釋什麽的男人,再次解釋了他與姬初螢的關系,“我把公主當成長不大的孩子,僅此。”

以傾顏公主的心智,的确像個孩子。

林寶絨點點頭,“那你把我當成什麽人?”

聞晏劍眉微弄,她這是在比較,還是要他做出保證?

他停下來,勾起她小巧的下巴,低聲問道:“你說呢?”

林寶絨眉眼溫柔,“我想聽你說。”

她眼裏水汪汪的,像璀了滿天星辰。

聞晏喉嚨上下滾動,似乎越跟她相處,越不願克制。

他想,成婚前還是少接觸為妙,擔心自己一時沖動,潦草的要了她。

遲遲得不到答案,林寶絨又問了一遍。

聞晏:“我把你當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周三,也就是明天,上夾子,更新挪到晚上11點半,雙更~

求預收《銜枝(重生)》:

上一世,景鄉侯府被抄,侯府小姐以清白之身換取了父兄的性命。

魏簫将她壓在塌上,笑着拍了拍她的臉蛋,“再哭,本王就不認賬了。”

姚芋立馬噤聲,咬唇承受。

一夜情迷。

後來,魏簫被人出賣,血染沙場,她尋到他的屍骨,将他葬了。

重來一世,景鄉侯府風調雨順,姚芋莞爾,再不用與魏簫糾纏不清。

孰料,父親竟将她許配給了魏簫。

大婚前夜,姚芋跑了,途中遭遇劫匪,恰有一路人馬經過,她上前救助,拽住一人衣袂,“公子,救救我!”

那人彎腰,拍拍她的臉蛋,語調陰晴難辨,“我若救你,你要如何報答我?”

姚芋擡眸,心尖一顫。

魏簫笑道:“與我重溫舊夢,如何?”

攝政王魏簫寡情冷性,千百柔腸只給了一人。

【色是刮骨刀,無怨無悔】

閱讀指南:1. 雙重生。 2. sc、he。3.忽略“歡喜冤家”的标簽,男女主并非歡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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