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赴約之前我把閨女送到了我媽那裏,看着我收拾得這麽立整,她還以為我又有新的目标了。

“別想了,”我說,“見男的。”

我媽明顯失望:“男的有什麽好見的,你倒是多聯系聯系姑娘啊!”

“還是別了,我被傷得透透的,對愛情失去信心了。”其實我就是在胡扯,我媽最近在看一部家庭倫理劇,這句話是裏面的臺詞。

但是,我媽吓壞了,她說:“那可不行,以後你老了,誰照顧你啊!”

我笑她,但也知道她是為我好。

時間差不多了,我拍了拍她肩膀,又跟我那個進屋就開始啃雞腿的閨女說再見。

我閨女說:”你快走吧,約會遲到不禮貌。”

她小小年紀懂的特別多,總是讓人哭笑不得。

到達飯店時剛好七點,沒有停車位。

我給顏宿打電話,誠心誠意地道歉,讓他再多等一會兒。

“你別急,我等着你。”

聽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瞬間覺得自己特別悲哀。

我前妻都沒這麽溫柔地跟我說過等我,前相親對象更是不問緣由地就直接走人了。

這一刻我覺得顏宿這人不錯,将來肯定能對老婆好。

其實我對老婆也好,只不過她不太需要。

我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在距離飯店挺遠的地方終于找到了停車位。

停好之後,我一路狂奔,到飯店門口的時候,後背都濕了。

我沒急着上樓,在一樓喘了一會兒,消了消汗,又去了洗手間整理了一下儀容,确認自己非常完美之後才出來去見他。

雖然大家都是男人,但形象還是要注意的。

畢竟上次相親,姑娘抛棄了我看上了他,這說明什麽?說明他比我帥。

我這個人自尊心非常強,這一點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所以這次我特意好好拾掇了一下自己,希望不要再被他比下去。

上樓的時候,我心跳突然加速。

當然了,只是因為要跟不熟悉的人一起吃飯,緊張是人之常情。

我一到二樓就看見了他,坐在窗邊的位置,正看着窗外在打電話。

我走過去,坐下,他看向我,對電話那邊草草交代了幾句就挂斷了。

顏宿對我一笑,帥得我恨不得給他介紹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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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跟長得好看的人一起吃飯是種享受,視覺和味覺的雙重享受。

而且顏宿這個人跟他名字的諧音一點都不一樣,很有趣,聊天的時候他說的每一個字我都願意認真去聽。

要知道,這對我來說是很少見的,我這個人比較自我,并不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者,可聽他說話,我恨不得一句話都不插進去,我負責吃,他負責說。

後來我想了想,可能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對他很有好感了,但我身為一個直了将近三十年的男人,腦子裏根本就沒有那種跟男人談感情的念頭。

我願意和他長期接觸并嘗試發展為朋友。

這是結合了長相、聲音、人品等等,最後做出的一個決定。

他問我:“你女兒自己在家?為什麽不帶來?”

我還沒等回答,一個穿着晚禮服拿着小提琴的女士就站在了我們身邊。

她沒有說話,直接架起琴拉了起來。

我愣了一下,然後看顏宿,他在對我笑。

他似乎很喜歡笑,我很喜歡看他笑。

顏宿這個人給我的感覺非常容易讓人産生親切感,大概相由心生,他是個好醫生。

克萊斯勒的《愛之歡樂》,我的咖啡館曾有一段時間經常會播放。

我們倆都沒有說話,靜靜聽着那位女士演奏。

音樂、美酒、佳人,這是美妙的一次見面。

演奏完畢,女士對我說:“祝您愉快。”

她離開的時候,顏宿說:“剛剛聽那首曲子的時候你在想什麽?”

我的大腦在剛剛是停止了思考的,但我卻告訴他:“我在想她是否需要小費。”

顏宿聽了大笑,他給我倒上酒,然後舉起杯子說:“很高興認識你,我的救命恩人。”

你們沒有見過顏宿,因而無法想象他這樣一個帥氣卻毫無攻擊性的男人在你面前笑着舉杯時是個什麽樣的情景。

好吧,也許你會說你見過其他這樣的男人,但他們都不是顏宿,你還是無法體會我當時的感覺。

被他俘獲了。

可我那會兒想着的只是說,可以收他跟我學習跆拳道。

很蠢。

沒辦法。

11

那天晚上的浪漫事情還不止美酒和音樂,我們倆吃完飯後,我本以為這場見面就此結束,我回家接我的閨女,他去過他的夜生活。

但從飯店出來之後,他說:“要走走嗎?”

我這個人非常懶,在身邊所有人都在玩兒那個什麽記步數的軟件時,我依然每天開車、躺着,能不走路就不走路。

但我沒拒絕顏宿,因為吃得有點撐。

我們往前走就是一個公園,公園中間有條河,我總是記不住那河叫什麽名字,但夏天傍晚那邊景美又涼快。

我們倆慢慢悠悠地走着,有微微的涼風吹過來,特別舒服。

他挺騷包的,走在他身邊的時候我能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

我開玩笑似的說:“當醫生可以噴香水嗎?”

他笑了,那笑容在橘色的路燈下又是另一種感覺:“當然不可以,但今天我不上班,我在約會。”

我覺得可能現在有些人把“見面吃飯”和“約會”的概念混淆了,我們倆只不過是吃了一頓稍微有點兒情調的飯,怎麽就算是約會了呢?

兩個男人也能約會?

那會兒對這方面毫無涉獵的我可以說非常愚蠢,我對自己知識的匮乏感到羞愧無比。

我們在河邊吹風,路過牽着手的老人和接吻的情侶。

顏宿對我說:“你看起來歲數不大,竟然有孩子了,真讓人意外。”

我笑了笑,應該算是苦笑,我說:“我只是看着年輕,明年就三十了,這孩子……是我前妻的,我前妻跟別人生的。”

他顯然有些驚訝,就跟所有知道我幫前妻養孩子的人一樣:“你們離婚的時候她沒帶孩子走?”

“可能在她眼裏我們都是拖油瓶。”我其實沒覺得怎樣,但也能明白為什麽大家都是這種反應,“有個孩子陪我挺好的,你不知道,她雖然屁事兒多,但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個挺可愛的小天使。”

我聽見顏宿笑了,然後他非常小聲地說了一句話,我聽見了。

他說:“你也是。”

12

顏宿這個人在我心裏的形象變得非常難以定義,醫生、親切、浪漫、愛玩、油嘴滑舌,不一而足。

我對他說不上是什麽感覺,一會兒覺得他不錯,一會兒又覺得這人不能深交。

我不喜歡太油腔滑調的人,雖然我也不是什麽踏實忠厚的人,但至少不會随便跟人插科打诨,尤其是不熟悉的人。

可說實在的,對他我也無法讨厭起來。

現在我仔細想,覺得顏宿這個人就是長相恰到好處地戳了我的點,因為顏控而吃虧我也不是第一次了,好在後來,顏宿對我挺好的。

總之那個晚上到了後半段我有點兒不太自在,在他口無遮攔地亂開玩笑之後,我找了個借口試圖提前溜走。

但從公園走到我停車的地方也要一陣,他又偏要陪着我過去,我就只能硬着頭皮和他一起走。

他問我:“你今年二十九?”

“恩,眼看着就三十了。”其實那會兒我剛過完二十九歲的生日,只不過想故意裝老成。

他笑了笑說:“那我比你小一歲,我叫你同哥吧。”

“你也可以叫我柯哥。”我說出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覺得有點別扭,發音怪怪的。

他扭頭看着我,笑而不語。

吹着夜晚的微風,聞着他身上的香味兒,我突然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

就好像一瞬間我忘了自己是為什麽來到這裏為什麽跟這個男人氣氛暧昧地走在街上。

是的,那會兒我覺得我們倆之間有點兒暧昧,不知道為什麽。

到了我停車的地方,出于禮貌,我說:“你開車了嗎?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他看了看我的車,笑着搖頭:“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

我也不勉強,揮了揮手跟他道別。

我已經開出去很遠了,看向後視鏡的時候發現他還站在那裏。

高個子男人變得小小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很快我收到了他的信息,再次讓我相信他是個敏感的男人。

他說:同哥,跟你聊天很開心,但是你好像不太喜歡我?

13

我一直覺得男人過于敏感不是件好事兒,有點兒娘唧唧的,不喜歡。

可是顏宿這麽一問,我就有點兒愧疚,人家安排我吃飯,又帶着我散步,結果我還給人家造成了這種困擾,實在太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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