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果然是老手

這晚,曲嘉文毫無懸念地失眠了。

難道這就是被愛的煩惱?

方方正正的大床猶如一個小型的運動場,男人在上面仰卧起坐一百下,空中踢腿兩百下,狂蹬被子三百下。

不僅如此,他又站起來在床上來回踱步從床頭走到床尾,連厚厚的床墊都被他踩得凹陷了。

不是精力過剩就是神經亢奮。

反正這顆心髒是真出毛病了,曲嘉文捂着自己不太正常的心口,只覺一晚上都亂跳得厲害。

而被古奈表白時的心跳,比現在劇烈運動後的要快多了,是瀕臨猝死的那種快。

“喵嗚~喵嗚~”日不落被它這位有多動症的主人吵醒了,怒氣哄哄地踩着貓步進來以示抗議。

曲嘉文沒顧得上它。

他摸了摸自己左臉的下眼睑,感覺那一小寸皮膚依舊是滾燙的,就像被燒紅的烙鐵熨過一樣。

——那是古奈親吻過的地方。

小崽子親他的時候還說,強扭的瓜不甜。

曲嘉文一字一句都聽得很清楚,古奈說這句話的時候,帶着些無奈的悲切,比那個眼睑吻還要令曲嘉文心尖兒發軟。

于是曲爺的心髒就不行了,跟裝了彈簧似的可勁兒蹦跶,然後短暫地停歇,又再次蹦得更高更快更強,最後變得陣陣酥麻。

“強扭的瓜啊......真是強扭的瓜嗎?”他自問自答。

這個問題伴随着與古奈相處的點點滴滴而浮現,有太多的讓他矛盾和遲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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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深更半夜,運動過後的曲爺躺在床上,想着古奈那張白白嫩嫩的臉蛋,那兩瓣湊過來覆在他臉上的紅唇,那說話時像裹了蜂蜜般甜潤的嗓音......

他默默地将手伸進褲子裏,握住。

靠,爺要完犢子。

第二天。

休息時分,曲嘉文在科室裏死纏着基友牛可清,吧啦吧啦地傾述了老半天的少男心事,長篇大論滔滔不絕。

“我不會是真喜歡上了那家夥吧?你幫我分析分析!”他瘋狂搖晃牛可清這個狗頭軍師,只求能給他指一條明路。

牛醫生像一個東倒西歪的工具人,被他晃得整副骨頭都快散架了:“雖然按你形容的來說,他确實不是你中意的那類型,但喜歡嘛,很難說的。”

曲醫生猛點頭,覺得很有道理,喜歡這個東西确實很玄乎,未必就是按一貫的擇偶标準來。

即使古奈完全不符合他多年來既定的理想型,但卻總是讓他産生些不尋常的反應,面紅心跳說話不利索,甚至還成了他昨晚的性.幻想對象......

随即牛可清又補充道:“不過也有別的可能,就是你太久沒嗅到男人味了,所以才會饑.渴得連個小奶0都不放過。”

“他不是0,是1,”曲嘉文非常嚴肅地糾正他,臉上還伴随着幾分莫名的自豪感,也不知道有什麽好嘚瑟的。

不過聽牛可清這麽一說,曲嘉文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最近自己發春的心蠢蠢欲動,上次街上有條公狗繞着他轉悠,他都沒忍住喂了兩根火腿腸。

所以,因為饑不擇食而産生了喜歡的錯覺,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圓圓的眼珠子一溜,曲嘉文精光乍現,不懷好意地杵杵牛可清的胳膊:“本爺心情憋悶,今晚想去喝個小酒浪一浪,你陪我去呗。”

“酒吧啊?”牛可清掃他一眼,略略吃驚。

曲醫生腦袋點兩點:“不然還能是哪裏。”

“你不是總嫌那種地方雜,所以從來不去的嗎?”牛可清了解曲嘉文,這位爺看着是很猛很野的小馬駒,實際上純情得很,思想傳統又容易害羞,很少去那種人員複雜的地方。

反倒是他自己,以前玩得開的時候,這種地方就是他出征的戰場。

可沒想到啊沒想到,現在一向自律守身的曲嘉文竟然一反常态,主動讓他陪着去那種地方浪?腦部神經搭錯線了吧?

面對好友熱情邀約,牛可清卻擡了擡鼻梁上的眼鏡,支支吾吾半天沒答應,“我家那位肯定不喜歡我去那種地方,他......哎,鐵定生氣。”

“喲,你是夫管嚴啊?”曲嘉文扯起半邊嘴角,沒放過機會揶揄他,“牛醫生,你什麽時候變賢妻良母型了?”

“我?賢妻良母?呸,怎麽可能?”牛可清最受不了這種激将法。

想當年他也是放浪形骸的人,雖然現在被某人收歸私有化,但也不至于被吃得死死的。

曲嘉文嘲諷地看着他。

牛可清果斷地一拍桌子,絲毫不帶怵的:“去就去,酒吧怎麽了?我們是去放松的!又不是去獵豔,為什麽不敢去?”

當晚,市內某酒吧。

燈光照射的舞池裏擠滿喧嚷的人群,強烈的鼓點聲聲都在敲擊耳膜,吧臺上酒杯中裝着五顏六色的液體,到處都是買醉和賣笑的人。

曲嘉文和牛可清靠坐在長腳凳上,你看我我看你,相看兩無言,實在無聊得很。

“喂,起來嗨,”牛可清面無表情地說。

“你先嗨一個我看看,”曲嘉文面無表情地答。

牛可清翹着腿托着頭,越看曲嘉文就越惱:“我說你究竟是來幹嘛的?來了也不玩兒,就跟我幹坐着大眼瞪小眼的。”

他倆來前興致勃勃,來後卻完全放不開玩,就點了兩杯度數不高的啤酒喝喝,像兩個在公園裏喝茶遛鳥的老頭兒。

被一針見血地嘲笑了,曲嘉文死要面子地嚷嚷:“爺我困了行不行?你不也一樣在這裏和我閑聊麽,你不去玩玩兒?”

他來這兒可不是為了找桃花,只是想弄清些心裏的疑惑......

坐在這兒差不多一小時了,曲嘉文看了形形色色的男人,各種模樣各種風格的都有,但好像都比不過他心裏一直冒出來的那只小奶貓。

“我跟你可不一樣,”牛可清擺出一臉能拿紅色錦旗的良民相,“我已經從良了,是有家室的人,來這種地方已經算是很浪了,要讓古醫生知道我玩嗨了,他非得殺了我。”

來之前他還沒覺得有什麽,但陸陸續續被人搭讪了幾回之後,牛醫生開始有了負罪感,并能預感那個愛吃醋的古醫生會怎樣手刃了他。

“別讓他知道不就行了?”曲嘉文一把攬過他的肩,笑嘻嘻地鬧:“你就當是陪我來的,為兄弟兩肋插刀!”

牛可清白眼:“你這是直接插我兩刀!”

酒吧裏的音樂忽然換了一個,打碟的DJ嗨爆全場,氣氛瞬間被炒熱起來,人們就像鍋裏爆炒的油焖蝦一樣沸騰。

雖說沒有多大興致,但曲嘉文和牛可清漸漸地也玩開了,跟着鼓點搖頭晃腦的,手裏還拿着杯冒泡的啤酒。

這個酒吧裏不單只有異性戀,還有同有雙,他倆長得都夠吸人眼球,男女通殺,時不時就有幾個過來搭讪撩騷的,不過他們都沒怎麽搭理。

有個屁股甩得跟楊柳枝兒一樣的小0從他們面前過,在曲嘉文的胸脯上輕拍了一下,還以手碰嘴給了個黏膩的飛吻:“小哥哥你好帥呀。”

牛可清拍拍曲嘉文的肩,給他大概翻譯了一下,“就是哥哥操.我的意思。”

曲嘉文:“......”

果然,世人皆把他當成1。

“那個......抱歉哈,”曲嘉文慌忙地擺擺手,口齒笨拙地拒絕對方,臉漲得比熟透的柿子還紅。

小0撅着個小嘴兒走了。這種地方确實挺雜挺亂的,曲嘉文要擱外頭那就是頭橫沖直撞的小猛獸,要擱這種地方那就直接慫成倭瓜。

瞧曲爺這一臉單純得愣頭愣腦的傻樣,牛可清就想給他長長見識,于是在他面前打了個大聲的響指,示意道:“看我。”

曲嘉文疑惑地轉頭看他。

只見牛可清修長的眼尾微微一眯,發射的目光犀利如探測器,向面前雜亂的場子施施然地探尋一圈,像在找什麽特別的東西。

半會兒,牛可清從錢包裏抽出張紅色的毛爺爺,夾在食指與中指的指縫間,朝吧臺附近一穿着透明背心的男人揚了揚。

那男人立馬踩着貓步走過來,目光從他指尖的毛爺爺巡游到他的眼睛,含着媚笑問:“約厚?”

牛可清吹了聲輕佻的口哨,側頭朝曲嘉文挑挑眼眉。

曲爺局促得咽了咽喉嚨,膽慫得把腦袋搖成撥浪鼓,手還不自覺地揪住牛可清的袖子,往下扯了扯,暗示牛醫生趕緊別騷了。

牛可清憋着笑,朝那個男人擺擺食指,“不了,”并将手裏的小費遞過去,示意對方可以離開了。

這是不約只調戲的意思。

那男人在他面前單膝跪地,昂着頭用嘴把那毛爺爺叼走,起身時還給了牛可清一個媚眼,魅惑的秋波如電流般往外送。

牛可清一臉斯文,淡定地擡了擡鼻梁上的無框眼鏡。

“靠,”曲嘉文地鐵老人看手機臉,“牛醫生你果然是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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