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是只想騙你

沈胭胭捂着臉,驚慌失措地休息間走。

沒想到,才到門口,就看到了顧峥言。

有時晚上,顧峥言會來接她,吃完小馄饨或者就送她回家。

也不想引起太多人注意,沈胭胭會讓他從後門進來。

這時,想他也是這般。

而已經是滿腹委屈的沈胭胭剛剛還有着堅強的模樣,可就在見到他的瞬間,所有的僞裝全都卸下後,一雙眸子立刻溢滿了淚。

顧峥言看着,也是霎時間震驚得站住了。

“胭胭,你這是……”

沒等顧峥言這話說完,沈胭胭已經低聲抽泣着奔向了他的懷裏。

一雙柔軟的手用力地抱着他的腰,她又是委屈又是害怕,渾身不由的輕顫起來。

伴随着啜泣聲,沈胭胭小聲地哭訴起來:“顧峥言,完蛋了,我毀容了。你一定會不要我了吧,我肯定醜死了……”

說着,她還洩憤地躲了躲腳。

懷裏有着散發着淡淡香氣的人兒,可顧峥言并沒有紛飛的旖旎心思。

反倒聽了她的話,緊皺起眉頭。

“不怕,不怕,到底怎麽一回事兒?你慢慢說給我聽。”

顧峥言嗓音低沉,滿含着溫柔憐惜,且他的手亦是輕輕拍着沈胭胭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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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模樣,是真真把她當成心尖兒上的人兒來看的。

可沈胭胭哪裏能把事情從頭講起?

有醉鬼罵她賣唱的,還問她多少錢能買一晚?

她平時裏也算厚臉皮,但這話,她死活說不出。

無奈,又氣又急的她跺跺腳後,忙是從他懷裏掙脫,跟着就側着臉,給他看。

“你瞧瞧,是不是破了?以後我可怎麽出去見人呀?一定醜死了!”

惱恨地咬牙,好不容易被顧峥言哄好的沈胭胭,又是氣得掉了淚。

顧峥言則是真聽了她的話,分外認真地盯着她的臉。

可是過了好一會兒,他也沒說出個什麽。

“到底怎麽樣了啊?你別擔心我受不了,不給我說。”

沈胭胭心急地問道,可見他還是不語,便是白了他一眼,作勢就要進休息室照鏡子。

只不過,沒等她邁步,顧峥言竟是猛地一低頭,濕潤又溫熱的唇落到了她的臉頰處……不光是沈胭胭,壯了膽子的顧峥言吻過她的臉頰也是愣住了。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對望了好一會兒,這才雙雙紅臉,眸光羞澀的又盡都看向了別處。

“……你,做什麽呀?”

語帶嬌嗔,沈胭胭說着,低垂着眉眼,抿嘴輕笑起來。

可覺得唐突了佳人的顧峥言心內一陣心慌,無措的想要去拉沈胭胭的手,可又怕這會兒她拒絕。

“對不住,一時……情難自禁。”

顧峥言說了這話,心頭蕩漾的自己,亦是忍不住勾起了笑意。

他的一顆心緊張得都快要蹦跳出來,但望着眼前嬌俏的人兒,好似放他做什麽事,就算丢了性命,他也會心甘情願。

古語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顧峥言何曾想過,自己也會做這樣的人。

“你的臉這一處是有些紅腫,但好在沒有傷痕。不過我還是帶你去醫生那兒瞧瞧,絕對不讓你憂心。”

顧峥言那雙好看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沈胭胭,這話一出,她還能說什麽?

只得是溫馴地點點頭,她這會兒一顆忐忑的心也漸漸平複下來。

自覺有幾分聰明的她,如今談着戀愛,傻乎乎的模樣就跟傻子一樣,可以往她是絕對不溶于自己如此的。

但面對顧峥言,好似一切的僞裝都能抛來似的。

在這一刻,沈胭胭徹底明白,她是真的很喜歡顧峥言了。

“如果我真壞了臉,你會抛棄我嗎?”

“不知道。”

顧峥言替沈胭胭拿着包,一手緊握着她,從後門往外走去。

不過聽到他這個回答,沈胭胭哪裏滿意?

作勢,她就要掙脫他的手,只是顧峥言握得緊,怎麽也掙脫不開。

“瞧你這個脾氣……真有那一天,我也要有膽子啊!小娘子,小生自幼體弱,你可得好好待我。”

說着,他故作可憐巴巴地沖她眨眨眼。

沈胭胭被他逗得一笑,随之擡了擡下巴,眉眼帶了驕傲:“那行吧!誰讓本女俠大人大量呢?”

兩人的手從始至終都未曾放開,嬉戲着,已經從後門出去,最後消失在夜色裏。

而這時,躲在角落處的趙憾才緩步出來。

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卻也不知道他此刻的心境如何。

但立在那兒好一會兒,轉身離開時,他竟是突然的手一揮,握拳砸在了一旁的門上。

砰的一聲,可是吓着了匆忙趕來的阿朝。

“憾哥,怎麽了?”

趙憾冷冽的模樣,讓他心顫。

似乎是竭力在壓制脾氣,可眼裏忽然又彌漫了一抹自嘲,趙憾淡淡地看着阿朝,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說話:“我的樣子,是不是很可怕?”

可怕?

阿朝哪裏明白趙憾為什麽要這麽說?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卻是覺得趙憾這會兒應該很傷心。

傷心這個詞,哪裏能放在趙憾身上?

但是,望着一身冷傲的趙憾,阿朝不自覺的有些心疼。

“憾哥,這麽多年來,咱們什麽事兒沒經歷過?你如果不這樣,咱們也不會有今天,說不定……都會餓死。”

那些不願回想的過往,阿朝偶爾夢到都會覺得可怕。

他尚且如此,更別說趙憾。

從小被人罵着野種,受盡了世人的冷眼欺淩,要不是趙憾有骨氣,能豁出命去,哪裏能有他們的今天?

必要時,阿朝能把命給趙憾,也是因他實在是義氣。

從未嘗過親情溫暖的人就是賤,哪怕得人一點兒恩惠,都能拿命還。

趙憾和阿朝,哪個不是這樣呢?

聽了阿朝這話,趙憾也頓覺自己居然有點兒矯情了。

他輕笑一聲,轉瞬又恢複如初。

走了幾步,他伸手用力地拍了拍阿朝的肩頭,眸子裏有了警告。

磁性又低沉地聲音,在片刻後響起:“沈胭胭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提到沈胭胭,阿朝立刻變了臉。

掙紮了一會兒,也不再瞞着,就連細枝末節,全都說給了趙憾。

“你說,歌舞廳都是按她吩咐改的?”

“對。”

“你說,她懷孕,也是騙我的?”

“……對,聽那意思,是只想騙你。”

作者有話要說:

憾哥,我陪你唱……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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