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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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舟來錄歌時, 邱智已經在這裏等着了。
當初林舟寫《鐵錘之歌》就是為了吐槽姜時硯, 自彈自唱，也沒正經譜曲, 這次邱智按照他的旋律正兒八經的譜了曲。
林舟嘆了口氣：“我沒想到有一天我竟然是靠着鐵錘被衆人所熟知。”
邱智拍拍他的肩膀：“哥們兒, 我也沒想到，有一天你的沙雕能出圈, 恭喜啊。”
“謝謝。”林舟一臉的一言難盡。
林舟雖然不是正兒八經的歌手出身，但是音準不錯，聲音也好聽, 而且唱得又尤其真情實感, 邱智由衷的贊嘆：“舟舟, 特別棒, 不愧是你寫的歌, 跟你特別像。”
這一聽就不是什麽好話, 林舟懶得理他。
錄完歌後, 邱智又讓老師給林舟指點了一下過幾天參加綜藝要唱的歌曲。
兩人中午簡單吃了點午飯，下午繼續, 等到一天的工作結束, 也差不多是黃昏了。
邱智沖了一杯咖啡端給林舟：“歇會兒吧。”
林舟坐在沙發上, 雙腿翹起搭在一旁的椅子上, 睨了邱智一眼：“上一次那首歌還沒結賬呢，什麽時候給錢？”
“我能拖你的錢嗎？”邱智嫌棄地白了林舟一眼, “你還真是愛財如命。”
“你拖不拖錢我不關心, 反正我的錢你得在規定的日子打到我卡上。”
“知道了, 你真是個祖宗。”
說着話，邱智女朋友正好過來找他，見到林舟，特別開心：“林舟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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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嫂子。”林舟打了個招呼，邱智現在的女朋友是上大學時候天天陪邱智給另一個女生打熱水的學姐。
邱智給那個女生打了三年熱水，學姐就陪邱智打了三年熱水。
怎麽說呢，林舟總結了一下，就是一場關于“總有一個人默默愛着你不求回報的熱水牌虐戀情深”。
好在，邱智最後擦亮了他的钛合金狗眼，抓住了真愛。
“這一天不見就想啊。”林舟調侃。
“我不是來找他的。”宣雨嗔瞪了一眼邱智，“他說你今天過來，想着你愛吃我做的蛋糕，所以做了點兒給你送過來。”
“真的？”林舟眼睛一亮，特別響亮的喊了聲，“謝謝嫂子。”
“哎呀呀，把你狗腿的。”邱智受不了了，“能頂上次寫歌的錢嗎？”
“談錢傷感情。”林舟湊到宣雨旁邊，接過宣雨遞過來的蛋糕，也沒用勺子，直接咬了一口。
宣雨又給林舟倒了杯水，一臉笑意地坐在他對面看着他吃。
邱智見自己女朋友從進門眼睛就沒從林舟臉上下來過，擡手敲了她腦袋一下，宣雨對他眨眨眼。
“姜時硯訂了地方吃火鍋，嫂子一起吧。”林舟邀請，“好久沒一起聚了。”
“方便嗎？”宣雨問道。
“當然方便了。”林舟笑，“大家又不是不認識。”
林舟邊吃蛋糕邊給姜時硯發了個微信，讓他把蕭然還有紀文一起叫上。
姜時硯給他回了個好。
林舟看着微信聊天記錄上孤零零都不需要拖動就能看全的消息，皺了皺眉，一連發了二十幾個表情包之後，問了句：【吃藥了嗎？】
蕭然還有幾個高層正在跟姜時硯開會，姜時硯的手機不停地嗡嗡響，按照平常，姜時硯會直接靜音，但是今天不止沒靜音，眼睛反而一直盯着手機看，直到手機不響了，才拿起手機打了幾個字。
看到姜時硯發過來的【吃了】兩個字，林舟無語了，能不能多說幾個字？
他現在再問他疼不疼肯定顯得他特別關心他，容易引起誤會，算了不問了，愛疼不疼吧，懶得管他。
吃完蛋糕，也差不多到時間，林舟坐邱智的車往火鍋店去。
他們幾個人聚在一起實在是太惹人注意，林舟自然不用說，現在也算是被大衆熟知，而姜時硯和蕭然也是各大媒體的關注人物，再加上邱智這個音樂制作人，選的地方自然不能太随意，所以姜時硯直接訂了一個姜家自己開的連鎖火鍋店，讓人安排了一個隐秘點兒的大包間。
林舟他們去到的時候，正好在門口碰到了姜時硯他們，一行人在經理的帶領下進到了包間。
林舟邊脫外套邊道：“經理，給我們上一頭活牛。”
“什麽？”經理愣了一下。
林舟笑：“姜時硯說要給大家表演一個現場殺牛剖胃，取最新鮮的毛肚給大家吃。”
“操，你惡心不惡心。”邱智腦中出現了畫面感，擡手給了林舟一拳。
林舟笑着躲了一下。
大家都笑了，經理也笑着道：“我們的毛肚肯定是特別新鮮特別脆的，您放心吧。”
“我還是不太放心，要不讓姜總去後院殺一個？”林舟看向姜時硯，對他挑眉。
姜時硯倒是淡然地很，“這個倒是無所謂，只要你敢吃，我就敢殺，現在問題是你敢吃嗎？”
林舟想了想那個畫面，“靠，我惡心了怎麽辦？”
“舟哥，你真的是以一己之力讓大家不想吃東西，這頓飯不會是你請吧？所以為了省錢才這麽說？”紀文道。
“可別。”林舟忙不疊的擺手，“今天是姜總請客，誰敢搶他的風頭，你說是不是？”
林舟笑着看向姜時硯，只見姜時硯正在脫外套，因為手受了傷就有點兒難辦，林舟上前幫他把衣袖拽下來，“這麽笨呢。”
大家落座後，經理拿了ipad給姜時硯，姜時硯沒接：“你準備就行。”
“好。”經理點點頭，“那我就讓人上菜了。”
“等等……”林舟叫住經理，“要鴛鴦鍋，另外來份粥，再來點兒金銀小饅頭什麽的，給病號能吃的。”
經理看了一眼姜時硯包着的手，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經理離開後，邱智好奇道：“老姜，你手怎麽弄得？”
邱智這話一問，屋內人的視線都看向了姜時硯。
“對啊，我看那樣子還挺嚴重的。”宣雨也道。
蕭然也好奇，今天姜時硯來到公司後先去找的方岩，方岩的演藝生涯算是在今天正式宣布結束了，到底是因為什麽，姜時硯沒說，蕭然自然也不會去問，但是肯定跟昨天晚上有關。
昨天林舟去接姜時硯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林舟心裏吐槽，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姜時硯：“不小心割了一下。”
林舟：“被熱水燙到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說完後，林舟看向姜時硯，姜時硯也看着他。
兩人對視了三秒，林舟咬牙切齒看向對面的幾人，“先是被不小心割了一下，然後又被熱水燙到了。”
別人可能不了解，蕭然眼睛一眯，就知道此事肯定不會這麽簡單。
“那姜總還真是實慘呢。”蕭然笑着調侃一聲，然後岔開話題，“今天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我想鄭重其事地跟林舟道個歉。”說着端起酒杯站了起來。
林舟無奈：“你這個道歉吧，說了好多次了，我真是聽膩了，今天喝了這杯以後都不要再提了行嗎？”
兩人和諧地碰了一杯酒後，蕭然又自罰三杯，算是把這事兒徹底了了。
沒一會兒，鍋底被端上來，各種牛肉羊肉魚丸蝦滑毛肚也相繼上桌，而姜時硯大都不能多吃，而且他平日都是吃辣鍋，讓他吃三鮮鍋，還不如不給他吃。
林舟唰着毛肚，放在油碟裏蘸了蘸，當着他的面吃了進去，吃完還對姜時硯挑眉：“羨慕嗎？”
姜時硯勾了勾唇角。
姜時硯基本沒怎麽吃東西，只看着林舟大口大口吃，跟邱智搶起東西來一點兒不含糊。
“你能不能有點兒偶像的樣子？”邱智忍不住吐槽。
林舟咽下一個魚丸，才道：“你別忘了，我是靠沙雕火的，說到這裏，我真是謝謝姜總和蕭總了。”林舟說着對倆人抱拳。
“不用客氣。”姜時硯順手将他的圍裙調整了一下，他今天穿的白毛衣，弄不好就沾上東西了。
林舟瞪他一眼，他這話接的真快，真當謝他呢。
吃火鍋是最熱鬧的，在冬日的夜裏，有一群朋友，喝一杯小酒，閑聊打鬧，林舟的高興是肉眼可見的。
氛圍越來越好，宣雨突然開口：“舟舟啊，我聽邱智說你還沒有女朋友，學姐給你介紹個女朋友好不好？”
林舟正仰頭喝啤酒，聽到這話，一口酒差點兒噴出來。
“咳咳咳……”林舟猛咳幾聲，才不可置信地看着宣雨，“嫂子，你說什麽？”
“我說我給你介紹個女朋友。”宣雨又重複了一遍。
“我舟哥這顏值，不需要介紹吧？”紀文夾了一筷子菜到碗裏。
“這是個特別好的女孩子，不止家境好，學歷也好，性格也很溫柔，我聽邱智說你喜歡溫溫柔柔的女孩子，而且那女孩子知道你，對你也挺有興趣，我就想牽個線，你覺着呢，舟舟？”
“可以先見個面。”邱智也道，“我見過那女孩子，真挺符合你審美的。”
林舟：“……”
操，他什麽審美？他怎麽不知道？
“你什麽審美啊，我怎麽不知道？”身邊傳來一句聽不出什麽語氣的話。
林舟一偏頭，就看到姜時硯靠在椅背上淡淡看着他，臉上沒什麽表情。
林舟心頭一凜，感覺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就是溫柔大方，可可愛愛嘛。”邱智笑着接話，
“操，你少胡說。”林舟瞪了邱智一眼。
“那到底要不要見面啊，見一面吧。”宣雨勸解，“你也單了這麽多年了，該找個女朋友了。”
“不用。”林舟斬釘截鐵的拒絕。
“為什麽啊？”宣雨不解。
為什麽？
林舟內心苦不堪言。
學姐，你是要害死我嗎？
我家有作精，我怎麽交女朋友？
這可是要命的事兒。
“我覺着可以見一面，挺好的。”姜時硯又淡淡來了這麽一句。
林舟沒看他，桌下直接給他腿上踹了一腳。
“你們可千萬別給我找事兒啊。”一直沒說話的蕭然突然接話，笑着道，“我剛給他處理了陳珂的事兒，現在還沒消停呢，再弄出個女友來，我可管不了了。”
“對對對……”林舟忙接話，“你不說我還忘了這茬了，謝謝蕭總，來，幹一杯。”
林舟忙喝了口酒壓壓驚，這蛋糕以後真不能白吃。
蕭然笑笑，我嗑的CP不容許有第三者插足。
吃罷晚飯，出來火鍋店，才發現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雪。
昨天晚上下了點兒小雨，今天就下起了雪。
這還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呢。
林舟喝了酒，而姜時硯傷了手，都不能開車，紀文說送兩人回去，但這個地方離兩人住的地方不遠，而且又差不多午夜了，林舟就說想要走走，吹吹風醒酒。
雪下的不算太小，沒一會兒已經在地上覆上了薄薄一層。
他們走的是個公園，穿過公園，過一條街就是他們住的小區。
林舟走在前面，背着手倒退着。
林舟今天晚上喝了不少，加上被冷風一吹，臉都是紅的，雖然戴着口罩，但能看出他的眼睛裏都是笑意。
姜時硯能明顯感覺出他的開心。
姜時硯跟在他後面，給他看着路，防止他不小心摔倒。
林舟看着姜時硯笑的眉眼彎彎，“咱們大家好久都沒這麽聚在一起了。”
“嗯。”姜時硯點點頭。
“我今天晚上很開心，很長時間沒這麽開心了。”
“為什麽？”姜時硯眼見他身體偏向路邊，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回路上。
“因為沒有你啊。”林舟說的坦然。
姜時硯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我能抽根煙嗎？”姜時硯問。
“抽吧，爺今天心情好，允許你抽。”
姜時硯從口袋裏掏出煙來叼在嘴裏，然後又去掏打火機，但是有人比他早了一步，一手伸進他的褲子口袋裏掏出了打火機。
按了一下，被風吹滅。
林舟靠近姜時硯，小聲嘀咕：“你擋着點兒風。”
姜時硯側身半摟住他，林舟再一次按了一下打火機，然後用手攏着送到姜時硯嘴邊，姜時硯湊近，擡眼間，卻見那雙細長的眼睛就近在眼前。
火光消失，兩人四目相對，雪花落在林舟長長的睫毛上，林舟眨了眨眼睛。
姜時硯微微側頭，讓煙遠離林舟，林舟卻放松了身體，将頭抵在了姜時硯的肩膀處。
帶着醉意的聲音有些悶，“小硯啊……”
姜時硯擡手壓了壓他的帽檐，掃落他肩上的雪花，低低應了一聲：“嗯？”
“小硯啊……”林舟又喚了一聲。
“我在。”
“小硯啊……”
“嗯。”
“姜時硯。”林舟突然連名帶姓喊他。
“嗯，我在呢。”
“是嗎？”伏在肩上的人聲音突然委屈了起來，“可是之前都不在的。”
姜時硯輕輕拍着他的背，輕聲哄着：“以後都會在的。”
姜時硯看着看着漫天的大雪，想起十八歲那年的冬天，過年那天也下了很大很大的一場雪。
他一個人在家，面對着空蕩蕩的屋子。
有人敲門，他打開房門，煙花綻放的雪幕中，林舟站在那裏，笑着說：“姜時硯，新年快樂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