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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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舟去浴室洗了個澡, 看到鏡子裏自己身上的痕跡, 氣惱,第無數次怒罵姜時硯。

洗過澡出來, 林舟躺在沙發上, 看着天花板,黑暗中只有窗外的雨聲。

林舟閉上眼睛, 耳邊似乎還有姜時硯壓抑的喘息聲。

林舟倏地坐了起來,撫着額頭,低低罵了一句。

拿起姜時硯扔在桌上的煙, 林舟一根一根抽了起來。

今天這他媽都是什麽事兒啊, 好好過日子不行嗎?

非得鬧, 非得鬧。

兩年前鬧了一次不行, 今天再鬧一次。

姜時硯, 你他媽是個作精轉世是不是?

還威脅他, 他林舟是會被威脅的人嗎?

林依山天天在家威脅他, 哪一次管用了?

林舟可以想象明天早上醒來後,姜時硯肯定特別尴尬, 到時候要再鬧着要鬧掰怎麽辦?

你大爺

姜時硯你丫再敢鬧, 老子就打到你服軟。

你林爸爸, 向來人狠話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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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以後, 林舟倒頭就睡,這一天天的, 折騰死了。

林舟這一晚上睡得特別累, 他平常習慣睡大床, 睡覺也不老實,恨不得在床上翻滾的那種,現在讓他屈居于一個小沙發,簡直要了他的老命。

當然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做了一個夢,夢裏研究着怎麽才能打贏姜時硯,為了練好身體,硬是在跑步機上跑了一整晚。

“舟哥,舟哥……”秋千一大早過來,開始日常拍門叫人。

聽到敲門聲,林舟煩躁地捂住腦袋摟着被子翻了個身,然後撲通一聲臉朝下摔在了地毯上。

“我去……”林舟捂着鼻子爬起來,暴躁地抓了抓頭發,今天也是日常怒罵姜時硯的一天。

“別拍了……”林舟赤着腳往門口走去。

“等一下。”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林舟轉身看過去,只見姜時硯站在卧室門口,一手扣着襯衣扣子,臉色看起來還不是很好。

林舟擰眉看着他,姜時硯走上前,伸手勾了一下林舟當睡衣穿着睡覺的t恤,低聲道:“去換件衣服。”

林舟順着他的視線低頭,脖頸胸膛上全是紅痕。

林舟臉一紅,呸了一聲,轉身進了衣帽間。

姜時硯走到門口打開房門,秋千看到是姜時硯開門,愣了一下:“……姜總,早。”這都同居了?

“早。”姜時硯也打了個招呼。

秋千拎着早飯進來,用腳把門關上,然後将豆漿油條包子擺放在餐桌上,多虧平日裏舟哥嘴刁,他買早餐喜歡買多一點兒,不然還真不夠三個人吃的。

“舟哥,起床了,還要去錄歌。”秋千打算去卧室找林舟,就看到林舟從衣帽間走了出來,藍色牛仔褲,白色高領毛衣,穿戴特別整齊。

秋千愣了,這怎麽突然這麽上進了。

“把拖鞋穿上。”姜時硯看林舟還赤着腳,蹙眉。

林舟跑到沙發底下去找拖鞋,眼角瞥了一眼姜時硯,這張臉上一如既往地沒什麽表情,看樣子應該是清醒了,但是跟他想的好像有點兒不一樣,這貨怎麽看起來像沒事兒人一樣呢?

臉皮這麽厚的嗎?

姜時硯将沙發上的被子枕頭抱回卧室,林舟去了洗手間洗漱,姜時硯坐在沙發上,頭靠在沙發背上,閉着眼睛,看起來還是不舒服的樣子。

林舟邊刷牙邊走到廚房,踮着腳翻了幾個櫥櫃,從裏面找出一罐蜂蜜沖了一杯蜂蜜水,然後示意秋千給姜時硯端過去。

秋千端着蜂蜜水走到客廳,“姜總,舟哥給你沖的蜂蜜水,喝了會舒服一些。”

林舟:“……”秋千你是不是傻?

姜時硯睜開眼睛,接過蜂蜜水,視線看向倚在門框上刷牙的林舟,說了聲:“謝謝。”

林舟懶得理他,傲嬌的轉身。

姜時硯将蜂蜜水一飲而盡,揉了揉額頭,起身走進廚房,找了保鮮膜讓秋千幫忙把受傷的手包上,視線瞥到林舟扔在桌上的蜂蜜,姜時硯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林舟洗漱完從洗手間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疑惑:“你們幹嘛呢?”

“姜總說他想洗澡。”秋千回答。

“哦。”姜時硯有每天洗兩次澡的習慣,早上一次,晚上一次,昨天晚上就已經沒洗了,估計難受壞了。

秋千給姜時硯包好保鮮膜,林舟又找了個塑料袋給姜時硯套在手上系緊。

姜時硯垂眸看他:“我有個問題。”

“我不想回答。”林舟想也不想就反駁。

姜時硯頓了頓,還是問了出來:“我想知道這瓶蜂蜜是什麽時間買的?”

啊?

林舟被問愣了,幾秒後,緩緩轉頭看向桌上那只剩半瓶顏色不太美麗的蜂蜜,遲疑三秒:“可能,大概,也許……是你買的……”

姜時硯嘆了口氣,擡手揉了揉林舟的頭發:“我總有一天會死在你手上。”

姜時硯說完就進了浴室,林舟眨眨眼,拿起桌上的蜂蜜看保質期,已經過期一年多了。

從姜時硯買它到現在,估計已經放了小三年了。

林舟撓撓頭,操,會不會死人?

林舟拿出手機開始查“放置三年的蜂蜜還能不能吃”。

查完後,林舟覺得可能,應該,大概,也許問題不大。

剛放下手機,林舟突然想起什麽,猛地站起來沖到洗手間門口推開門。

姜時硯正在放熱水,聽到聲音看過來:“怎麽了?”

林舟尴尬一笑:“就,就,給你換個牙刷。”說着走進洗手間,打開浴室櫃的抽屜,找了一只新牙刷放到了姜時硯的杯子裏,然後把裏面那只舊的扔到了垃圾桶內。

姜時硯的視線在兩只牙刷上來回轉了轉,特別淡定:“刷馬桶了?”

“怎麽可能。”林舟擺擺手,大氣凜然,“不至于,放了兩年的牙刷不能用了,得換新的。”

“是嗎?”姜時硯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細心?”

“我優點多了,哪能都讓你知道呢。”林舟得意。

姜時硯把新牙刷拿起來放進林舟的杯子裏,然後把自己的杯子扔進了垃圾桶:“別忘了給我換個杯子。”

林舟切了一聲,矯情什麽,他又沒用他的杯子盛馬桶裏的水。

“還有什麽,你不如一次說清楚。”姜時硯四下打量了一番。

“你等着,我去給你找條新的浴巾。”

“不用。”姜時硯拒絕,“我用你的就行,我怕新浴巾裏有生化武器。”

林舟翻了個白眼,愛用不用,然後轉身出了洗手間。

林舟去衣帽間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了身相對寬松的休閑服,姜時硯比他高,衣服向來比他大一個號,林舟能穿得了他的衣服,他穿林舟的衣服就有點兒小。

拿出自己洗好沒穿的新內褲,林舟低頭喵了一眼,撫着下巴想了會兒,找了兩個衣架将內褲撐開。

男人的尊嚴不容踐踏,他的不小。

姜時硯洗完澡出來後,林舟眼睛總忍不住往某處瞄,姜時硯在他身邊坐下,淡然地說了句:“還好,不是太緊。”

你大爺啊……

林舟震驚的眼睛都瞪大了。

你他媽是怎麽一臉冷酷無情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的?

林舟眼看着姜時硯淡然的吃飯,甚至還要求林舟給他倒豆漿。

你為什麽能做到好像什麽事兒都沒有發生一樣?

你為什麽不尴尬?

你為什麽能若無其事?

林舟覺得自己跟姜時硯一起生活了這麽久,竟然好像不是很了解他。

這倒也是,十五歲就對自己起了心思,還隐瞞了這麽久,這他媽是個隐形的**oss吧,放到游戲裏是要被萬人暴打的。

“吃飯吧,看我看不飽。”姜時硯突然偏頭看向林舟。

林舟被抓了個正着,倒是也沒怎麽尴尬,恨恨咬了一口油條。

他想了無數種姜時硯醒來的情形,怎麽也沒想到會這麽和平。

這樣也好,大家就都裝作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過,挺好。

這樣想着,林舟瞬間輕松,難為他夢裏跑了一晚上,還想着要武力征服姜時硯。

“今天什麽行程?”姜時硯問秋千。

“去邱哥那裏錄歌。”秋千看姜時硯手不方便,夾起一個包子放到姜時硯面前的盤子裏。

“錄什麽歌?”

“鐵錘之歌。”秋千笑,“舟哥要出單曲了。”

林舟聞言,瞬間黑臉。

姜時硯輕笑一聲,惹來林舟一個瞪眼,現在網上都稱他為林小錘,而他又不能解釋這個鐵錘不是他,只能啞巴吃黃連,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典範了。

“我去公司,順路把我捎過去吧。”

“不捎,自己腿着吧。”林舟拒絕。

秋千見氣氛不太對,抹了抹嘴巴:“我先把要帶的東西拿到車上去,你們準備好了,就下來。”

秋千溜了後,姜時硯也起身,自然而然道:“下午我找人過來把你的東西搬下去。”

“搬下去?搬哪兒?”林舟納悶,“什麽意思?”

“你要不想搬下去,我搬上來也行。”姜時硯看了看,“但是你這裏只有一間卧室,你不介意我跟你睡一起,我無所謂。”

“?????”

林舟就差把問號打在臉上了。

“昨天晚上不是已經達成共識了嗎?”姜時硯邊說邊走到衣帽間,從一排衣服裏挑出一件淺咖色的羊絨大衣遞給林舟,“穿這件吧。”

“達成什麽共識了?”林舟沒接,一臉懵逼。

姜時硯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說你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嗎?我尊重你的選擇。”你願意裝作不知道那你就裝,裝到天荒地老也沒人管。

林舟聽到這話,耳垂瞬間爆紅,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是,他是這麽說的,但是既然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現在又提起來幹什麽?

您有事兒嗎?

您這是要讓我裝作不知道該有的亞子嗎?

“我尊重你,也請你尊重我,我不幹擾你,也請你不要幹擾我。”姜時硯又道。

林舟覺得自己昨天晚上可能跟姜時硯不在一個頻道,一個字也聽不懂。

姜時硯擡手壓了壓林舟翹起來的頭發:“你已經做出選擇了不是嗎?”

“我他媽什麽時候做選擇了?”林舟暴躁了,他要打人了。

姜時硯微微勾唇:“我知道就行。”要麽永遠不見,要麽就留在他身邊,現在他依舊還在他的眼前,難道不是默認做出選擇了嗎?

憋着勁要把人打服的林舟:“……”操,他是智商喂了狗了嗎?為什麽理解不了?

姜時硯挑了挑眉,拍拍林舟的肩膀:“不用糾結,我單方面可以的。”

感情的賭局裏,誰心軟誰就輸了。

給你機會拒絕的時候,你不拒絕,就已經是答案了。

林舟兩臉懵逼,您要單方面做什麽?

自攻自受嗎?

呸……

林舟自己甩了自己一巴掌。

林舟你不單純了。

請忘掉剛才的話。

姜時硯站在旁邊冷靜地看着林舟用意念自導自演了一場自打嘴巴的戲碼,然後笑着捏了捏林舟的下巴:“所以,以後請不要碰瓷,不要互相捆綁,請獨自美麗。”簡而言之,你裝你的,我做我的。

林舟:“……”他真的一個字也聽不懂。

“不用弄明白,從今天起,就像以前一樣生活。”他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跟他磨。

跟以前一樣?

林舟心裏一動。

其實只要他好好的,別鬧,像以前一樣倆人一起過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

“好久沒一起吃飯了,晚上請你吃飯吧。”姜時硯把大衣放在他手上,往外走。

“不吃,不去。”林舟想也不想就拒絕。

“火鍋,有最新鮮的毛肚。”

“怎麽個新鮮法?”林舟眼睛一亮,腳已經開始跟着姜時硯走,“現場殺牛剖胃的那種嗎?”

“你要是想吃,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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