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傅斯城
傅斯城手中的傘掉在了地上, 激起了水花, 骨架支離。
“城哥!”不遠處的阿樹發出了一聲驚呼。
站在屋檐下的傭人們吓了一跳, 大雨傾盆, 電閃雷鳴, 他們只看見不遠處兩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有什麽東西在兩人之間泛着寒光, 浩瀚的霧氣卻讓這一切都看不真切。
“小姐,你們快回來躲躲雨吧。”王媽擔心地叫着。
溫辛的腦袋激靈了一下, 眼裏漸漸恢複了清明,她立馬被眼前的現狀吓了一跳, 她竟然真的出手捅了傅斯城?
她松開了手, 眨着濕漉漉的眼睛看着手裏的血, 心底亂作了一團。
就在這時,傅斯城出手拉住了向後搖擺的她。
王媽正邁着小碎步往這邊走來。
“不想讓老爺子擔心,就乖乖跟我走。”傅斯車臉色蒼白,唇色盡失,收回了餘光, 攬着她在身側,不讓胸口的刀露出來。
如果王媽看見自己捅了傅斯城, 到時候傅家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溫辛對傅斯城點了點頭。
傅斯城緊繃着下颌線,一只手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握着胸口的刀子朝自己的車走去。
阿樹走到了兩人跟前,擔心地看着傅斯城的胸口。
“城哥,你——”
“去開車。”傅斯城打斷了他, 語氣不容抗拒。
阿樹側頭看到了兩人身後不遠處的王媽,一下便反應了過來,他立馬回頭去發動車子。
溫辛擡頭瞥了一眼傅斯城的臉,只見他的臉色已經差到了極點,雨水順着他的眉頭、鼻梁和下颌,像斷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流,他緊閉着眼睛,半靠在她的身上,看樣子是快不行了。
溫辛以前無數次想要殺他,現在他真的快死了,溫辛卻一點喜悅感也沒有,相反的更多是害怕。
她攙着傅斯城上了車,剛坐下王媽走到了車旁。
“小姐,你們是怎麽了?”王媽看出了不對勁,焦急地敲了敲窗。
溫辛搖下一點車窗,擋着傅斯城對王媽解釋道:“王媽,四叔身體不舒服,我--們先去醫院了,回頭再來看爺爺。”
“嚴不嚴重啊?”王媽瞅着車內,依然不放心地盤問道。
溫辛剛要答,傅斯城沉穩平靜的聲音便傳來了——
“胃疼,老毛病了,阿樹開車。”
王媽還要張口,便聽到了發動的聲音,她連忙向後退了半步,黑色奧迪風馳電掣,險些擦到她。
如此急躁與傅斯城往日風格并不符,看來病的真挺重的,王媽沒多想,撐着傘回了屋子。
車子行駛的極快,溫辛扶着車門,胃裏翻江倒海,臉色漸漸和傅斯城如出一轍。
傅斯城弓着身子,垂下的濕發擋住了他的臉,雨水順着臉頰彙聚在他的下巴,一滴又一滴地落下,時間在這個時候像是被施了停滞咒語,慢的讓人心底發慌。
溫辛不敢看他,她緊咬着下唇,克制自己抖的不要那麽明顯。
阿樹從後視鏡看見了她的樣子,從前總是笑眯眯的他第一次眼裏閃過了陰霾。
“溫小姐,當初你在學校被人誤會造謠,是城哥去學校幫你澄清;媒體抨擊你的品味,是城哥威脅的那些人删除了關于你的文章;還有你在校門口被人潑硫酸,也是城哥不要命地替你擋下的,城哥這麽護着你,就換來這胸口一刀嗎?”
“阿樹。”傅斯城厲聲呵斥道。
溫辛攥緊了拳頭,一股惡氣湧了上來,她回怼道:“這是他活該的,誰要他一開始招惹我,強迫我,用我朋友逼我嫁給他,我這一輩子都被你們毀了,我難道不應該恨你們嗎?”
溫辛眼眶發熱,腦袋裏昏昏沉沉的。
空氣一窒,有人發出了一聲冷笑。
“終于說出來了。”
傅斯城撇頭看向溫辛,唇角勾起,笑容森冷,依舊是那張清隽冷峻的臉,此刻卻詭異如斯,如同地獄臨世。
笑聲止住,他拔出胸口的小刀,在手中轉了一下,調轉刀頭,将刀柄的那一邊遞給溫辛。
“我不欠你了。”傅斯城說。
刀上都是傅斯城的血,觸目驚心,溫辛猶豫地伸出手。
傅斯城一直在探究着溫辛的神情,他想從她身上找到一點令他慰藉的東西,可是沒有。
她一點也不關心他。
傅斯城緊捂着流血不止的傷口,這裏到底要多痛他才能清醒。
車子到達威廉私人醫院,阿樹連忙拔了安全帶,繞到後座來扶傅斯城。
傅斯城此刻已衰弱地擡不起眼皮,整張臉白的就跟紙一樣,阿樹把他的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扶着他的背往前走。
溫辛抿着唇,跟着下了車。
阿樹扶着傅斯城走上臺階,一側頭,溫辛卻沒有跟上來。他也管不了這麽多了,轉身繼續往前走。
等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門後,溫辛将手插在兜裏,低着頭快步離開了這裏。
她漫無目的地鑽進人群,別人都有傘,只有她光着腦袋淋雨,放在兜裏的手捂出了汗,粘粘的,和傅斯城的血融合在了一起,可是她不敢拿出來,別人看見了,一定會以為她是個殺人犯。
不,她就是一個殺人犯。
暫時未遂而已。
如果傅斯城在醫院裏沒治好,死了,那她就要去坐牢。
倘若他治好了,他肯定也不會放過她。
這兩種結果都令她害怕,她不該刺他那一刀的。她以為自己足夠冷靜理智了,沒想到一旦被觸及逆鱗,她還是無法控制自己。
她一直什麽都沒有,是她高估自己了。
不知不覺,溫辛走到了容玉診所,她的突然出現,容玉有些驚喜,卻在細看她之後,發覺到了不對勁。
她渾身濕着,一臉的憔悴,很狼狽。
溫辛從口袋裏拔出自己的手,所有的委屈、恐懼、挫敗感在一瞬覺決堤。
“容玉,我殺人了。”
容玉立馬捂住了她嚎啕的嘴。
“殺人了還說這麽大聲,盼着被抓?”
溫辛抽了下鼻子,咬住了唇。
容玉放開了她,将房門反鎖,拉上了百葉窗。
他領着溫辛走到了水池旁,打開了水龍頭,将她的兩只手都放在水龍頭下,替她清洗着兩只手。
“傅斯城的血?”容玉淡淡地問。
溫辛點頭。
容玉擠了一點洗手液在自己的手心化開後揉在了溫辛的手上,她的手白皙細膩,不像小時候指甲縫裏都是泥濘。
容玉給她洗了兩遍,然後拿出了幹毛巾遞給她。
溫辛有點魂不守舍,容玉嘆了一口氣,拽着她的手,一只只地給她擦幹淨。
“回神了,祖宗。”
容玉打了個響指,溫辛擡了下脖子,靈魂歸了位。
“你在這等我,我去給你找身衣服換一下。”容玉說。
溫辛換了衣服,容玉又給她遞來了一杯姜茶。
兩個人坐在壁爐前,熱度不斷攀升,茶杯中升起袅袅熱汽,溫辛的身上漸漸有了熱度。
容玉認真地看向她的眼睛,問道:“溫辛,到底發生什麽了?”
溫辛抱着被子,抿了一口,将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容玉。
容玉聽完摸了摸她的頭,“依我看傅斯城應該是有點喜歡你了。”
“什麽?”
“你想啊,被人捅一刀還護着那個人,不是喜歡是什麽?”
溫辛皺起了眉頭,事情好像更複雜了。
“那你覺得我父母的死會和他有關嗎?”溫辛問。
容玉聳肩,臉上挂起和煦的笑容,“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不過這件事我會幫你查清楚,你放心吧。”
溫辛點了點頭,她有一種深深的直覺,她父母的死亡絕非偶然。
她對傅斯城有偏見,所以一看到那份信,她就覺得是他無疑。現在心情完全平複下來了,其中疑點确實很多,都怪她太沖動了。
她懊惱地捶了一下自己。
容玉立馬握住她的手,“你打自己做什麽?”
溫辛吸了一下鼻子,“我覺得自己好沒用,什麽能力都沒有。”
容玉被她正兒八經的樣子給逗笑了,握着她的兩只手,擡頭凝視着她寬慰道:“你才多點大,總需要時間來慢慢長大,将來,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一顆閃閃發光的星星。”
“可我覺得自己很普通啊,成績還很爛。”
“所以,你要好好學習,東雲不是你的末班車,哈佛劍橋哥倫比亞這些才是。”
“你在逗我嗎?”
“溫辛我是說真的,出國留學開闊眼界,學習西方先進的思想理念,學成歸來之後拿着名牌大學的知識和閱歷,能說服更多人。”
溫辛從來沒想過這些,容玉這麽一提,确實。
另一邊,傅斯城驀地睜開眼,剛剛做了場噩夢,仍有些心有餘悸。
“城哥!你醒了。”阿樹和阿木一起圍到了床邊。
傅斯城手撐着坐起,黑眸在兩人身後轉了轉,低啞暗沉的聲音響起,“她呢?”
阿樹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他回:“她沒跟你過來。”
聞言,傅斯城側頭看了一眼床頭櫃,拔了花瓶裏的花擡手就扔,阿樹和阿木淩亂地一人接了一半,重新插進了花瓶裏。
傅斯城面無表情地看着前方,仿佛一切與他無關。
“城哥,注意傷。”阿樹見狀苦口婆心地告誡他。
不說話還好,他一說傅斯城就更氣了,他又拿起床頭櫃上的東西正準備扔——
一看竟然是個電話。
他轉手塞進阿樹的懷裏。
“給她打電話,把她叫過來。”
阿樹看着電話,對方情緒波動較詭異,最好還是順着比較好。
于是他接過電話,給溫辛打了過去。
傅斯城兩只手架在腿上,餘光盯着他。
過了一會兒——
“城哥,沒人接啊。”
傅斯城回頭拿過身後的枕頭,又扔了出去。
幸好被阿木眼疾手快地接住,拍了兩下放回了床上。
動作過大拉扯到了傷口,傅斯城捂着胸口,額頭疼的直冒汗。
“找到她!”他揚聲道。
“是是是。”
阿樹阿木把危險易碎的東西都撤離了傅斯城,接着便開始吩咐底下的人去找。
一刻鐘後——
阿樹:“人找到了,在,在……”
“不會說話了?”傅斯城皺眉。
阿樹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在容玉心理診所。”
阿樹都伸手準備接東西,誰知道傅斯城只是捂着自己的胸口,連說了三聲“很好。”
氣糊塗了?
“城哥,那……要不要把她請過來?”
傅斯城搖頭,拽着被子又躺回了床上,翻身背對着阿樹。
良久傳來了一聲低氣壓的——“随她。”
真是奇怪,阿樹看着傅斯城的背影,徒然覺得他城哥有點可憐(?
溫辛在容玉這睡了一覺,起來的時候,似乎天很晚了。
“幾點了?”她問。
容玉正在案頭工作,為了讓她睡的舒服一點,屋子裏只開了他桌上的一盞臺燈,姣姣燈光将他襯托的溫潤如玉,纖塵不染。
聞聲,他看了一下腕間的表,“十點。”
“這麽晚了!”溫辛連忙起來。
容玉旋上筆蓋,輪廓溫和的雙眼看着溫辛,“你打算回哪?”
問到點上了,溫辛斂下眸子,羽睫輕輕顫抖,她好像……回不去了。
容玉走到她面前,彎腰向她伸出了手,“要不要去我那躲一躲?”
很奇怪,溫辛的第一反應是,傅斯城知道會打斷她的腿吧。
她撇了撇嘴,傅斯城現在也管不着她吧?
“去!”
“嗯。”容玉握住她的手,從喉間發出一聲低音,尾調缱绻帶着一點勾人。
溫辛怎麽也沒想到,她和容玉一出來,就看到了熟悉的車輛。
以及熟悉的臉。
車窗緩緩搖下,傅斯城冷峻陰沉的臉出現在了眼前,他擡起眸子,寒冷的目光冰冷地掠過兩人。
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沒溫度,沒感情。
容玉的手搭在溫辛的肩上,被他的目光掃過,握的更緊了。
很好,傅斯城的瞳孔猛然縮緊,盯着這處問道:“溫辛,要我攙你過來嗎?”
溫辛深吸了一口氣,傅斯城竟然這麽迫不及待報複她來了。
“我不去。”溫辛說。
傅斯城臉色驟變,剛要說話,容玉便把溫辛護在了身後。
“傅總,別吓着小孩子,我們來談吧。你強迫溫辛嫁給你,她捅你一刀,你們之間也算兩清,大不了我再把容家的一點股份給你,從此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這筆交易不虧吧?”
溫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長身玉立的身影,她拽了拽容玉的衣角,勸他三思。
默了一會兒,傅斯城垂眸輕笑着搖了搖頭,“真想不到,我的辛辛異性緣這麽好,這麽多男人願意為她赴湯蹈火。”
“可是——”
傅斯城擡頭,清冷的眸子淡淡地撇過來
“我這個人固執的很,我的東西就算厭了,也不會拱手讓人,這輩子都只能屬于我。”
“容家的那點股份,就算全拿來,也換不了她。”
“所以,別多管閑事,到時候鬧的不好看,吃虧的只會是你。”
“傅斯城,誰他媽是你的東西!”溫辛就是看不慣他對樣對容玉,真是給他臉了,總是說她是東西。
“溫辛。”
“溫辛。
傅斯城和容玉同時喊了一下她的名字,同樣帶着嚴厲。
“小姑娘不要說髒話。”又是異口同聲。
“……”
溫辛連忙又躲到了容玉的身後。
這一幕落在黑眸裏委實刺眼,傅斯城捏了捏眉心,深深感覺到了疲累。
同時,阿樹和阿木打開車門下車,将容玉和溫辛圍住。
“溫小姐,你現在跟我們走,這一刀城哥可以既往不咎,可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阿木是去年的世界格鬥術冠軍,你的朋友恐怕得挂點彩了。”阿樹禮貌地說道。
阿木面目表情地拉了拉西裝下擺。
“傅斯城,你卑鄙!”溫辛罵道。
傅斯城攤手,他也沒辦法啊。
“離遠點,別傷到你。”容玉把溫辛輕輕推向一邊。
溫辛抓住了他的手,“容玉,你真的要打架?”
“放心,萬一打的過呢?”
認識這麽久的容玉一向都是文質彬彬的,怎麽可能打的過阿木。
夠了,還是,她妥協。
“傅斯城!我跟你回去!”
溫辛回了傅斯城家。
傅斯城說的既往不咎,果真沒有為難她。
兩人回來之後一句話沒說。
晚上,傅斯城也沒有和她睡在一起,她也沒管,愛睡哪睡哪。
第二天,溫辛吃過早飯,便出門打車上學了。
“為什麽沒攔住她?”
後來,傅斯城問阿樹。
阿樹委屈啊,“她那個倔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傅斯城冷着臉,沒再說話。
為了不讓人看出端倪,傅斯城還是去了公司。
公司的人深深地感覺到了他身上的低氣壓,一整天都過的戰戰兢兢。
下午的時候,傅斯城按點出公司,大家夥兒才松了一口氣。
傅總又去接老婆下班了,他們不用猜都知道。
嘿嘿嘿,真羨慕傅總的太太。
傅斯城到達東雲大學門口的時候,看了一下表,她應該快出來了。
“城哥,你到底怎麽想的啊,溫辛可是捅了你一刀哎,你不僅沒追究,還來接她放學,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阿樹在前面煩惱道。
自從溫辛捅了傅斯城一刀,他就看溫辛不順眼了,這個女人早晚會害死他哥。
“我也不知道。”傅斯城說。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他甚至希望溫辛捅完他能就此不再恨他,他們還能和以前一樣。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這裏裂了一道口子,只有她能治愈。
“城哥,她出來了!”
傅斯城看過去,溫辛走在人群裏,低着頭。
他剛要打開車門,溫辛正好擡頭,看到他的車,立馬拔腿就跑。
“城哥,她跑了!”阿樹播報道。
我,有眼睛看到。
傅斯城:“開車跟上她。”
此時,正值放學和下班高峰期,東雲大學位置又好,難免開出幾步路就堵住。
兩人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溫辛在人行道越跑越遠。
溫辛終于甩了傅斯城,心裏十分得意。
她大步走着,才一會兒沒往後看,殊不知一輛黑色奧迪很快追了上來。
所以,當阿樹鳴笛的時候,她立馬吓得魂飛魄散。
一回頭,靠@#%……!
“上車。”傅斯城沒好氣地搖下車窗說道。
“我不上你的車!”溫辛皺眉道。
“那你是想上天嗎?”
“你管我!”
“我不管你誰管你?你是我老婆,理所當然歸我管。”
“我不是你老婆,我單方面宣布,我們的婚姻宣告破裂。”
“……你敢。”
“除了威脅我,你會說點人話嗎?”
“我說話,你聽不懂?”
——“打住!大哥大姐你們兩回家可以吵個夠!”
阿樹崩潰了,能不能不要像小朋友一樣在馬路上對罵。
兩什麽玩意兒。
傅斯城和溫辛同時翻了個白眼,溫辛扭頭繼續大步走在人行道上。
傅斯城有些愠怒,可又怕她一個小姑娘遇到危險,于是讓阿樹繼續跟着。
阿樹只好開的奇慢無比,成了車流不息的道路上的一朵奇葩。
溫辛和傅斯城吵完架之後,越想越氣,腦袋上都氣出了汗,她摘了圍巾拿在手上。
辣雞傅斯城去死吧。
“溫辛?!”
溫辛愣了一下,一擡頭竟然看到了傅知深。
傅知深剛巧從路邊的房子出來,看見迎面而來溫辛,都有點不敢認。
溫辛變化很大,改變了穿着,出落的亭亭玉立,很有氣質,和以前簡直是兩個人。
溫辛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叫什麽。
哥?太親熱吧。
“你怎麽在這?”傅知深問她。
“放學回家。”
“四叔沒接你嗎?”
“死了。”
傅知深立馬面露驚恐,“什麽?”
溫辛咧了咧嘴角,“開玩笑的。”
“我的車在這,我送你回去吧。”
溫辛剛想要拒絕,腦海中閃過那份信,她把“不用”兩個字又咽了下去。
不遠處,奧迪停在路邊,傅斯城靜靜看着溫辛上了傅知深的車。
良久,“我們也回去吧。”
溫辛坐在了副駕駛,傅知深系好安全帶,看了她一眼,便發動了車子。
車內很安靜,誰也沒說話。
直到——
傅知深聽到了小姑娘的一絲抽泣聲,他摸不着頭腦地側頭,只見溫辛深深埋着頭,可不就是在哭。
“你怎麽了?”
傅知深立馬靠邊停車,手足無措地看着她。
溫辛吐出了憋了許久的氣,兩只手擋着眼睛,嗚嗚地嚎啕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今天更了這麽多!
恭喜傅狗開啓舔狗人生~
最近觀察自己發現,我的更新時間大概在晚上11:30左右,大噶記得這時候來看哦。
ps:阿木有感情線哦~
猜猜是和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