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兀渠的嗓門大,蒲奴都被驚醒,裹了外袍過來。
“二王子,您是為何而來?”她驚訝而恭敬地詢問兀渠。
兀渠根本懶得搭理她:“與你無關,滾回你的帳子裏去!”
蒲奴很怕他,卻還是勇敢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二王子,呼蘭哈敦的帳子您不能進去,若是想看什麽,奴婢替您去看。”
“把她帶走,別叫她來壞事!”兀渠命令道,立即有兩名士兵走出來,一左一右緊緊箍着蒲奴的胳膊,無視她的反抗,将她拖走了。
蒲奴大聲呼喊着:“二王子,您不能進去!您不能這樣做!”她已經完全明白兀渠想要幹什麽。良月雖是王的女人,可這裏幾乎每一個男人都想将她占為己有。
“堵住她的嘴!”兀渠喝令。
蒲奴的聲音便消失了。
“兀渠,你究竟想怎麽樣?”良月雙手抱在胸前,美眸斜睨,神色冰冷。她長發用一枚嵌着翡翠的簪子松松挽起,烏髻堆在一側肩上,襯得美豔的臉愈加妩媚,叫人挪不開眼。
她穿着中原式樣的衣裙——這是她衆多堅持不肯改的習慣之一,她嫌這裏的袍服不好看,便是阿骨發怒也不能令她退讓分毫——素色繡花的衣裙柔柔軟軟地包裹着女人的身子,婉約含蓄地展現着女人身段的柔美。
以她這樣的臉蛋和身段,即使穿着蠻子們的衣裳,也仍舊會是人群裏最耀目的那一個。
兀渠喉頭動了一動。他的目光如同野獸發現鮮嫩可口的獵物一般,流露出無法忽視的獨占欲。
“不要這麽嚴肅嘛,我只不過想進去搜查一番!”他舔了舔唇,笑容能令膽小的女人瑟瑟發抖。
可良月不是那種女人。她掃了一眼他身後的那些人,神色鄙夷地說道:“看在你是阿骨兒子的份上,我允你進來搜查,但他們不行;除非他們活得不耐煩了。叫他們都離開,別髒了我的地。”
她話語裏的威脅意味很是明顯,兀渠身後同樣死死地盯着她瞧的蠻子士兵們面上顯出怯意來——要是這個女人去向王告狀,兀渠是王的兒子,多半沒事,他們可就難說了。
兀渠轉身喝令身後的人:“都散了吧,我一個人就夠了。”他心想這個女人真是愚蠢,竟真的不明白他想做什麽嗎?這些都是他的人,趕不趕走有什麽差別?父親不在,兄弟們也不在,他想做什麽不可以?就算她想反抗,就憑她那細胳膊細腿的,又能做些什麽?
兀渠的士兵對他的命令極是服從,加之衆人都知道他想做什麽,很快散得一幹二淨。
“我可以進去了嗎?”兀渠說着,眼睛直往她胸前和腰臀處看。
“搜查完,趕緊滾!”良月冷笑道,旋身往帳子走。她走路婷婷袅袅的煞是好看,身子柔軟得仿佛沒有骨頭,兀渠看得眼睛也直了。
他放下了門口厚重的帳子,緊緊跟在良月身後。
良月走到帳子正中,轉身看向兀渠:“你随意搜查,但你若是什麽也沒有搜出來,別怪我替你死去的母親教導你。”
“我的母親?女人,你這麽年輕貌美,何必将自己說得那麽老呢?”此時兀渠已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淫|邪之色,那目光令良月感覺自己好似身無寸縷。他一步步逼近良月,根本沒有一點要搜查的意思。
他越近,她後退,直至床邊。
“兀渠,你想做什麽?趕緊搜查完滾出去!”良月的鎮定出現了裂痕,她有些緊張地看着兀渠,似乎剛剛才想到他的真實意圖。
“呼蘭哈敦,你已經不是小女孩了,應該不會猜不到我想做什麽吧?我想你可是已經想了很久了,我想父親那麽大的年紀,應該也滿足不了你吧?”兀渠色迷迷地看着她,伸手将她推倒在床上,只用一只手便緊緊扣住了她兩只細嫩的手腕。
“放開我!”良月試圖用腳踹他,可兀渠忽然覆身而下,緊緊地壓住了她。
“放松點,我比我父親更年輕強壯,會是一個很好的情人。難道你甘心向一個老頭子獻媚嗎?我可不會相信你願意,否則你先前就不會總是試圖逃跑。”他說着,嘴唇便貼了過來,直令良月覺得惡心。
“我願意不願意,他都是王;你是什麽東西?”良月見掙紮無用,便用言語激他。“你是比你父親年輕強壯,可你不是王,即使你父親死了,還有木踔在你前面!想讓我委身于你,你倒是拿點本事出來,讓我瞧瞧值不值!趁你父親和大哥不在,偷偷摸摸地占我的身子,至多一個晚上的便宜,你就這點志氣?”
兀渠用嘴咬開她輕薄的衣衫,裏面只剩一件色彩豔麗的抹胸裙子,襯得她胸前那片肌膚越發誘人,令他流連忘返。
“随你怎麽說,占一晚上算一晚上。”他正忙碌着,話音含糊得很。
兀渠的動作簡單粗暴,他急切地想撕開良月的內衫,發洩忍了已久的獸欲。在這樁事情上,他可謂一點技巧也不懂,可見平日裏大多也只是這樣而已。
良月先還推拒,漸漸地開始有了點配合,在他幾乎脫光了自己時卻膩煩地将他推開:“就這點本事,還敢逞兇。”
因着她的配合,兀渠控制她的力道微乎其微,輕易就被良月推開了。兀渠惱了,正要再度壓倒良月,卻被良月推倒在了床上。
“今晚,就讓我教教你什麽叫做魚水之歡。”良月半眯着眸子,話音妧媚似貓爪柔柔地撓着他的心。
良月騎在他身上,雪白的香肩與結實的腿盡入眼簾,餘下的衣衫熨帖且暧昧地包裹着她嬌美的身體,柔弱無骨的小手撫上他的胸膛,調皮地一路向下,兀渠只覺呼吸都要顧不過來了。
他的欲望緊緊抵着良月,而他一臉迫不及待的樣子,良月俯下身,香舌在他胸前輕輕舔過,繼而舔過自己的唇,嬌豔欲滴的朱唇輕輕一碰:“心急什麽呀?夜這麽長,有的是時間慢慢享受。”
她這廂春意盎然,衣櫃裏的李隐玉卻是怒不可遏。
起先兀渠欲用強的,李隐玉險些便推開衣櫃的門沖了出來;然而僅僅推開一條縫,良月便察覺到了,遞給他一個“藏回去”的眼神。
在這裏沒有什麽我不能應付,她之前是這樣說的。按照李隐玉的原則,本不該理會,畢竟男人與女人的力道相差太多,可神使鬼差的,他竟聽她的話,阖上了櫃門。
原以為她有什麽法子能趕走兀渠保護自己,可越聽越不對勁,一直到她說“讓我教教你什麽叫做魚水之歡”,一股子怒火便騰地在心裏燃燒起來。
這就是她說的能夠應付?她是破罐子破摔了麽!
在一開始,她就該想方設法不讓兀渠進門,可她愚蠢地放他進來了;再後來她仍然有機會保護自己,可她卻一一放棄,完全選擇了引狼入室的路子。
過去的她,并不是這個樣子。可她不僅令自己的人生一塌糊塗,還自甘堕落,直令李隐玉後悔自己方才竟還想冒險救她一道離開。
随她去罷!他惱火地想,自己仁至義盡,管得了她的人,也管不住她不安分的心。
他不想聽外頭發生了什麽,可耐不住外頭的聲音不停地穿過木制的門,傳入他耳中。
“難怪父親這麽寵愛你,怎麽以前從沒見過像你這麽會伺候人的中原女人?”男人喘着粗氣。
“你真貪心啊,竟然還想個個都像我這樣。遇見我可是你三輩子修來的福氣。”女人聲音慵懶魅惑:“感覺怎麽樣?”
男人沒有回答,粗重的喘氣聲直令李隐玉心煩,奇怪的是竟沒有聽到床搖動的聲音。
“繼續……別停……”男人在乞求。
“我得先問你一句話,問完了再繼續。”
“你想問什麽?”
“你當真只想偷偷摸摸地這一晚上呀?瞧瞧你的身體,當真比你父親強壯許多呢,我有些心動了怎麽辦呀?”
“那你以後就跟着我!”
“可還有你父親和大哥呢。我不喜歡你大哥,陰森森的,但你父親可中意他了。我肯定比你父親活得久,要是你父親死了,照規矩我該是你大哥的。怎麽看我們倆也沒辦法在一起,我可不想一直偷偷摸摸的,你知道的,你父親一定會生氣。”
“那就殺了他們。”
“我可不信你,你父親和大哥那麽厲害,你怎麽可能殺得了他們?”
“再厲害的人也會有弱點,我正好知道他們的弱點是什麽……你快些……”
“那你倒是說說……什麽弱點呀……”
被欲望控制的男人神智不夠清醒,衣櫃裏的男人雖然怒火沖天,腦子卻還理智着。
随着外面的對話一句一句地傳入耳裏,李隐玉已能自動略去夾雜期間的淫|靡的動靜,而心裏的怒火像來時一般,倏忽熄滅了,代之以一種無法描摹的複雜情緒。
在過去的年歲裏,李隐玉一直為自己識人的眼光自傲,好壞忠奸,他總能極快辨識出來。
可他似乎看錯了良月。
良月誘哄着兀渠,輕易地令他說出了父兄戰鬥時的弱點以及慣用伎倆,而這些對她根本沒有用處,真正能夠用到這些信息的人,是他。
從一開始,她故意引兀渠進門,就是為了他,為了報恩。
“過了今夜,你興許會發現女人比你想的有能耐得多。”她是這麽說的。
可想到她舍棄了些什麽,李隐玉生平頭一次為一個女人的付出感到心痛。
蠻子們殘忍暴虐,可嘴巴也十分緊實,他們即使被活捉,也絕不會透露半點信息給敵人。良月深知這一點,才會想到要用這種法子。
外面忽地傳來沉重而混亂的聲音,與預想中的并不一樣。李隐玉一驚,容不得細細思量,推開櫃門沖了出去。
眼前的一切令他驚呆了。
身高體壯的兀渠躺在地上,手緊緊捂着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血不斷地從他指縫裏流出來,浸染了他半邊肩膀以及身下的織錦毯子,看着是活不成了。
他身上坐着半裸的女人。抹胸裙子被撕破了,露出白皙細長的腿以及布滿疤痕的背。女人裙子上也濺了血,裸露的肩膀起伏着,室內很安靜,她重重的喘氣聲傳到了每一個角落,包括他的心裏。
李隐玉大步跑過去,只見兀渠頸部插着一支鑲着翡翠的簪子,而女人長發未束,散落在她胸前。
他轉身走回衣櫃,取了件外衫,別過頭去,替她搭在了肩上。
“我不只是為了報恩。”在他開口之前,她先出聲了。緩和了一段時間,她的聲音平穩如初:“我也是幫自己。你們早些幹掉蠻子,我才能早些回到中原,邊境的人們也不必再飽受戰争離亂之苦。所以不必感到內疚,我自己選的,我心甘情願。”
她回過頭來,對上他的視線,清潭一般的明眸裏盛滿堅毅。說完了這些,她仍舊是催促他:“我會救出顧将軍。你快走吧,兀渠透露的消息你該盡早讓你們的人知道。我不能跟你走,因為從前我出逃過太多次,阿骨一直防着我,帶着我,你被發現的幾率會很高。”
李隐玉微怔,然而理智不允許他有更多拖延。
“好,等着我。”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 ======深井冰的話痨======
終于寫到這一章了!!這其實是夢裏的第一個鏡頭我會說嘛!!而且夢裏比這個更香豔……某魚手殘寫不來香豔場景,捂臉。
夢裏的場景和某魚寫的有區別:李隐玉其實是被叛徒出賣了成了俘虜,但他逃出了監牢,正好竄進了良月的屋子裏。兀渠圖謀不軌,良月就引誘他說出重要的軍事機密,然後暗示李隐玉砍掉他的腦袋。有了兀渠的腦袋和機密,李隐玉回去就可以将功抵罪。然後良月叫李隐玉也砍自己一刀,這樣的話她後面可以對阿骨說兀渠試圖侵犯她,正好遇到逃犯,被逃犯殺死,而她也受傷暈倒,不知道逃犯去哪裏了。
這個劇情感覺比我改過的帶感多了,但是我是真的不忍心再讓良月受傷了,她付出已經太多了,懷着這樣的私心,我把夢裏的劇情改成了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