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那啥夢
江謠跟做賊似的,把那幾本小黃書帶回了家。
他肯定是不打算看的,所以這書一帶回家就被他藏在枕頭底下了。
小辭默默地看着江謠詭異的行為,沒有點破。
當天晚上,江謠就做夢了。
夢裏模模糊糊的,他在房間裏看電視。他們家是沒電視的,但夢裏的家出現了電視。電視裏有幾個穿着比基尼的女明星在沙灘上走來走去,白花花的胸上上下下的颠簸,看起來又軟又滑。
畫面一遍,房間裏的電視還在播放比基尼美女,房間裏忽然傳來了江美麗高昂的尖叫聲,江謠連忙看自己的手,發現自己變成了五歲的模樣。矮小的身體只能勉強夠到窗戶,江美麗柔軟的身體出現在他面前,上面有個弱雞似的男人大汗淋漓。
江謠捂着嘴,跑到水池裏吐了。
漸漸地,房間裏的聲音變成了男人壓抑的低吟,江謠明明是看着水池,房間裏的景象卻依舊出現在他面前。像是通過水,看到了屋子裏,劉陽被壓在蔣青山下面,兩人用力的抱在一起,臉上的表情既迷幻又沉溺,江謠吓得魂不附體,猛地把水池裏的水給打散了。
緊接着,身體往後一倒,從五樓摔了下來。
他醒了。
小辭聽到江謠急促的呼吸聲,用手捉住他的衣角:“……哥哥?”
江謠咽了咽口水:“沒事,你睡,我做噩夢了。”
小辭困得不行,江謠讓他睡,他很快重新進入睡眠。
江謠拉開自己的褲子,又合上,默不作聲的從床上下來。
他把褲子脫了,換了一條新褲子,然後在水池邊上用肥皂洗內褲。
江謠看着水,腦子裏又浮現出了劉陽的表情,一陣強烈的幹嘔欲望從他胃裏傳達上來,他撐着掉灰的牆吐了好幾次,什麽都沒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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晾好褲子,江謠漱了漱口,重新躺回床上。
小辭被他身上冰冷的氣息給凍醒了,下意識的挨着他,想給他取暖。
皮膚和皮膚接觸到一起,讓江謠打了個寒顫,他把小辭拎開,命令道:“今晚別挨着我睡。”
生理課上說,青春期經歷過這麽一次遺精,就算是從小孩變成大人了。
江謠對此事避諱莫及,整整一天都不在狀态,洗碗還差點兒把碗打碎。
他覺得惡心,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覺得“性”是一件不可掌控的可怕欲望,甚至連劉陽他都覺得面目可憎。
早上劉陽跟他打招呼的時候,江謠廢了好大的勁兒才讓自己直視劉陽。
他深知這樣下去不行,于是晚上的時候,江謠去找老胡。
老胡家裏過年,但衛生所不能沒人看,他爸媽這幾天去雲南那邊買藥材,留下老胡一個人看衛生所。
江謠頂着寒風,面無表情的坐到了衛生所裏。
老胡把漫畫書放抽屜,打開了走廊的燈:“你生病了?”
江謠覺得自己的問題難以啓齒,所以先喝了點兒水,潤潤嗓子。
他想起自己做這個夢,全都是老胡給他推薦的書害的,老胡是罪魁禍首,就得負起這個責任。
老胡聽江謠扭扭捏捏把事情一說,笑的滾到了地上。
江謠氣不過,拿凳子砸了他幾下,老胡連忙讨饒。
“哎喲,我的祖宗,這是正常的,正常的!”
江謠放下凳子,遲疑道:“真的?你們也會吐嗎?”
老胡心想:吐?下面會吐,上面可不會吐,就你這小娘們才吐,看點黃書就這樣了,以後還能看片兒嗎,白長根雞.吧,還想操女人呢,你就天生該被人操。
“我沒吐,但是我聽說別人會吐的。”老胡面不改色的撒謊。
“說的是,太惡心了,怎麽可能忍住不吐。”江謠心有餘悸。
老胡覺得江謠這人極致的純情,同時也顯出一點兒極致的豔情來。
他湊過來:“喂,你想不想試試啊?”
江謠:“試什麽?”
老胡:“就那個啊,你夢到的那些。”
江謠臉色一白:“操,不想。”
老胡:“不跟女人,就跟男人試試。”
江謠猛地推開他,吐了。
老胡:“你不是吧,就提了一句你就吐?”
剛才江謠掐頭去尾,沒把夢見劉陽的事情跟老胡講。
他只夢到劉陽跟蔣青山抱在一起,但是怎麽做的,全都不知道。
江謠面露嫌棄:“你惡不惡心,男人跟男人?”
老胡:“男人怎麽不能跟男人做了,再說了,好朋友之間互相幫助也沒什麽問題。”
他看着江謠的臉,話題就忍不住越開越黃。
老實說,江謠這張跟女人似的臉,很招男人喜歡。十四歲的年紀,長得雌雄莫辨,從背面看可不就跟個女人一樣。
身上總帶着若有若無的香氣,皮膚又滑又嫩,腰細腿長,屁股那兒肉還多,比他們班小班花好看多了。
老胡夜深人靜的時候曾經思考,江謠是不是投錯胎了,怎麽就比女人多了根不該多的東西。
總之,調戲江謠,讓他有一種跟女人開黃腔的感覺。
老胡猥瑣的笑了下:“你知道男人跟男人怎麽做嗎?”
他左手做圈,右手食指塞進了圈裏。
江謠快吐了:“我不想跟你讨論這種事情。”
外面下起了小雨,江謠站起身:“我要回家了。”
老胡:“用不用我送你?”
江謠:“送的了嗎你?你不在家看衛生所,你家這門關都關不了。”
老胡給他抛了一把雨傘:“喏,那你把傘拿好,等會兒雨會越下雨大的,回去路上小心點。”
江謠撐開傘,走進了雨幕中。
雨一開始連成線落到地上,沒有聲音。漸漸地,雨連不成線,成了豆大的雨珠,重重的砸到地上。
他從衛生所回來已經是十二點多了,江謠打了個哈欠,還沒合攏嘴,就被人從後面推了一把。
青石板地面打滑,他沒站穩,連人帶傘摔倒了地上。傘被他壓折了,尖銳的傘骨把他手上劃了一到長長的傷口,痛得他的手一下就卸了力氣。
“操!走路不長眼睛啊!”江謠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朝着來人就罵。
對方是個身材很高的成年人,渾身上下被一件黑色的雨衣裹得嚴嚴實實。
江謠罵完,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從地上爬起來,撿起傘準備跑。
剛站起來,雨衣人就狠狠地把他壓在了牆上。
“操!他媽的,大晚上來找我打架?!”江謠奮力的掙紮起來。
雨聲嘩嘩地響,他的聲音被雨聲裹了進去,冰涼的塑膠雨衣貼着他的身體,江謠發現對方比他高太多了,他把自己壓在牆上,幾乎快把自己提起來了。
墊着腳,沒法兒借力踹他,江謠心中嗡嗡作響:我不會是遇到殺人犯了吧?
“你要錢?”江謠迅速冷靜下來。
對方沒出聲音,扯開了江謠的外套,把手伸到了他的衣服裏,蛇一樣冰冷,貼着他的腰。
“我操!”江謠狂踹了他一腳:“變态啊……”
他的力氣跟男人比起來差遠了,江謠很快被他從牆上扒下來,壓在地上。
他身上的衣服被扯得亂七八糟,脫了一大半,褲子也搖搖欲墜,一條腿被男人抓着,狠狠往後一拖。
江謠的腦袋磕到了地上尖銳的石頭,當即痛的慘叫一聲,眼前模模糊糊,什麽都看不清。
他猛地抓起那塊石頭,朝着雨衣人頭上狠狠一砸,雨衣人悶哼一聲,兇狠的扇了他一巴掌。
江謠的臉被扇到一邊,腦袋裏嗡嗡地響。
雨衣人看他不再掙紮,不顧自己滿臉的血,着急忙慌地扒下江謠的褲子,只把自己下半身的雨衣掀起來一塊。
忽然間,他的動作一頓,整個人直直的從江謠身上倒了下來。
江謠被他一砸,清醒了片刻,睜開眼,看到大雨中,小辭冷冰冰的眼神。
他張了張嘴:“小辭……”
小辭手上全都是血,和一塊猩紅色的石頭。
江謠從地上爬起來,把衣服往上扯了一下,重新穿回身上。只可惜,剛才在掙紮中,衣服被撕的太碎,合上也沒辦法遮住胸前的肌膚。
“小辭,過來!把石頭扔了。”江謠回過神,顫抖着聲音開口。
小辭擦了一把臉,十分冷靜。
江謠吞了吞口水,還沒從剛才的驚吓中回過神:“去報警,走,去報警。”
小辭固執地開口:“不要。”
江謠怔怔的看着他。
小辭從地上撿起一塊更大的石頭,費力的走到雨衣人面前,把他的雨衣掀開來,看清楚他的臉,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小辭從來沒見過他。
江謠問他:“你幹什麽?”
小辭陰郁地開口:“我要他死。”
不像他這個年紀該說出來的話,讓江謠愣在原地。
石頭高高舉起,石頭又高高的落下,把雨衣人最後一點兒氣給砸沒了。
小辭把他拖到了橋邊,用力的把屍體推下了河,下着大雨,河流湍急,撲通一聲,雨衣人立刻被水沖走了。
他扔了雨衣人,轉過頭看着江謠。
兩人在大雨中對望,江謠有些迷茫:“小辭,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小辭很理智:“我在保護哥哥。”
江謠愣愣地糾正他:“你在殺人。”
小辭固執地開口:“是他想要殺了哥哥。”
江謠慌張的站起來,把小辭從地上抱住。
小辭第一次被江謠抱,對方抱着他往家裏走,順便拿走了地上的傘。
大雨沖刷下來,把地面的血跡沖的一幹二淨,不一會兒,這地方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到了家,江謠把所有的衣服脫了個幹淨,然後洗了一個熱水澡,這才冷靜下來。
小辭乖乖地坐在凳子上,江謠洗完了之後,把小辭猛地拽到水池邊上,給他洗手,把他手上的血跡全都洗了個幹淨。
江謠幫他洗澡的時候,手都在發抖,倒完了水,他把小辭放到床上。
小辭猶豫了一下,開口解釋:“哥哥太晚沒回來,我擔心你,就去找你,然後看到那個男人要殺哥哥。我在他背後,雨聲很大,他聽不見我的腳步聲,我就用石頭砸他的腦袋。”
江謠手一頓:“下次不要這麽晚出門了。今晚的事情,給我忘記,就當沒發生過,再也不要提。”
小辭:“哥哥不用怕,我把他扔到河裏,警察找不到的。就算是找到了,也要四五天,他身上的痕跡早就沒了,抓不到我的。”
江謠詫異地看着他:“你從哪兒學的?”
小辭:“我自己學的。在書上學的。”
江謠看着他,忽然伸手扇了小辭一巴掌。
小辭臉上紅了一塊,沒哭,依舊靜靜地看着江謠。
江謠猛地把他抱住:“你要死啊,江小辭,你要死了,誰讓你學這些的!給我把書拿出來,給我燒了!”
小辭感受到江謠顫抖的身體,摸了摸他的背:“劉陽哥哥說,過年的時候,外面最危險。哥哥,以後不要晚上出門了。”
他心裏想:就算晚上要出門,也要等我長大了,變得又高又壯,才可以出門。
江諺被吵醒,江謠把他安頓好,回到了床上。
小辭默默地抱住他,聽着江謠還沒有平息的心跳。
江謠這一晚輾轉反側,一夜沒有入睡,睜眼到天亮。
一連三四天,他精神恍惚,尤其關注報紙和新聞,一點兒風吹草動就能讓他渾身炸毛。
直到五天後,江謠終于從老胡那裏聽到了一點消息。
說之前那個殺人的強.奸犯被找到了,人死了好幾天,在橋洞底下的泥巴灘上,被水沖了上來,泡發了都。
江謠聽完,“哦”了一聲。
老胡感慨:“惡人自有天收啊。”
江謠不動聲色地問:“他怎麽會掉到水裏。”
老胡:“你知道二十五號房東女兒嗎,就是其中一個受害者,五天前的晚上,那個殺人犯想強.奸她未遂,被她往肚子上捅了一刀,後來房東兒子追出來,想要把那人抓住,兩人打過一架,但是人給跑了。估計大雨天看不清路,摔河裏去了吧。”
江謠詫異:“那天晚上還有人受害?”
老胡:“沒啊,就房東女兒一個。什麽‘還’?”
江謠吞了下口水:“沒事。”
他冷靜了會兒,吃了顆糖,忽然問老胡:“你們這兒有什麽看看心理情況的醫生嗎?”
老胡:“怎麽了,你心裏有事啊?”
江謠憂郁道:“沒,我覺得小辭心理有點兒問題。”
他想起雨夜裏小辭冷靜的表現,完全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冷血。
江謠不由擔心起來:小辭是不是有點兒情感缺失的毛病?
一個八歲的小孩,在那種情況下不該吓得失聲尖叫嗎?
老胡:“你說小辭啊?我也覺得他脾氣怪怪的,跟個大人似的深沉。該看。聽說那種有過童年創傷的人,要是養不好,以後就完了。”
江謠心裏更擔憂了,思考了一下自己的養育方式,發現自己似乎不怎麽盡責。
作者有話要說:江謠:我弟腦子有點毛病,怎麽治,在線等?
以及,謠謠:恐同
還有,求收藏呀大家!!至少希望收藏可以破千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