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擦背

比賽結果出來, 小辭拿了三等獎, 贏了一個水壺。

江謠對他的羽絨被念念不忘,不過看着小辭的水壺,他也高興。

“要不是第一第二的小孩兒都比小辭大兩歲, 小辭肯定是第一。”江謠找理由:“那兩人吃什麽長大的, 那麽壯?那麽肥?像個十三歲的小孩兒嗎?”

老胡:“對對對,你說得對,都他們不好, 你最好。”

江謠:“本來就是好嗎。”

他脫了羽絨服,老胡的視線忍不住又落到了江謠的胸前。

小辭把江謠的羽絨服接過來,擋住了老胡的視線。

江謠的羽絨服和他的人一樣, 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小辭故意站在老胡面前, 把他倆隔開了一段距離。

“風這麽大,能行嗎?就穿這麽點兒,不怕感冒加劇?”老胡挑眉。

“怕什麽,跑一圈下來出出汗,發發熱,正好把感冒給弄走。”江謠跳了幾下,做熱身運動。

為了跑今天的馬拉松, 江謠沒穿牛仔褲, 穿了條松松垮垮的運動褲, 細細的腰被運動褲勒出了痕跡。

江謠扭了兩圈,老胡提醒道:“別扭了,腰都給你扭斷了。”

江謠:“你懂什麽, 這叫做賽前熱身。”

指揮員槍聲一響,馬拉松就開始了。

參賽選手都跟箭一樣飛出去,老胡立刻嘶聲力竭的大吼起來,為江謠加油。

小辭緊緊盯着江謠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之後,聽老胡說:“從這邊繞過去,等他們跑出來就能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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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辭頭一回聽老胡指揮,兩個人站在草坪上等了會兒,第一個跑出來的不是江謠,他是第三個跑出來的。

比賽進行五分鐘之後,最前面的人和後面的人已經拉開差距。

江謠緊緊地跟在第一名後面,看着游刃有餘。

老胡連忙跑到終點線等他,江謠看到小辭,又默念了幾遍電飯鍋,咬了咬牙沖刺加速。

終于在最後一刻率先沖過終點線。

“牛逼啊!”老胡和他擊掌。

小辭擰開瓶蓋:“喝水。”

江謠直接把水從頭上澆下來,才能緩解一兩分灼熱。他的臉被蒸地通紅,白皙的皮膚下幾乎可以看見血管的流動,睫毛上挂着細細小小的汗珠,整個人透出一種純潔的欲望來。

老胡移開視線,“江謠,趕緊穿衣服。”

江謠渾然不覺:“熱死我了,穿個屁。”

跑第一的男人停下來,扭頭看着江謠,荷爾蒙的作用下,讓他的腎上腺激素狂飙。

看江謠,怎麽看怎麽順眼,總覺得他長得不像一個男人。

小辭把羽絨服塞到江謠懷裏:“穿上。”

江謠嘟囔了一句:“真的熱啊。”

結果還是穿上了。

老胡笑着罵了一句:“你媽的,我讓你穿你不穿,你就這麽聽你弟話?他是你老婆啊?”

“關你屁事!”江謠踹了他一腳。

“江謠!去華元大樓吃飯嗎?肚子餓死了,吃啥?”四毛拉着萌萌,站在老胡面前:“你剛跑哪兒去了?”

老胡:“給江謠加油啊。你人呢?”

四毛:“我妹跟人下棋,我去圍觀了。弄了一天肚子都餓了,先吃飯去呗,華元那兒開了一家麻辣燙店,好吃,又不貴。”

老胡:“江謠不吃辣,換家店。”

四毛:“吃米線咋樣?”

老胡:“行。”他轉頭:“走呗,公主殿下。”

江謠錘了他一拳:“你找死啊!”

傍晚,所有的比賽都結束。

江謠提了兩個盒子,一個大點兒,是羽絨服。一個小點兒,是燒水壺。

老胡幫他提:“晚上我送你回去,好久沒去看阿姨了。”

江謠:“有什麽好看的,半死不活的癱床上。”

老胡:“你別這樣呗,我帶點兒補品給她。”

江謠:“她吃不了。”

老胡:“那你吃?”

江謠:“太太口服液?烏雞白鳳丸?我生吃了你信不信?”

老胡略微思考:“那我給阿姨買點兒元邦怎麽樣?”

江謠狠狠地揍了老胡一頓:“我看你今天就是找打來的。”

路過東海花屯的工地,四毛忽然擠眉弄眼一笑:“胡星澤,你看那是啥!”

老胡側過頭一看,工地上立了一塊木板,上邊兒寫:農工宿舍往前五百米。

他一看就懂了,猥瑣的嘿嘿笑一聲。

江謠偏過頭:“笑什麽?”

老胡指了指木牌。

江謠不解:“這有什麽好笑的?”

老胡:“你不懂啊?”

四毛拍他背:“你別教壞了人家江謠!”

老胡:“他自個兒問的!”

江謠被他們打啞謎的模樣給搞毛了:“有屁話就說,裝神弄鬼幹嘛?”

老胡:“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我先問你一個問題,農工宿舍為什麽要往後搬五百米?”

江謠:“工地換了呗,不是現在這個了。”

老胡:“對啊,那為什麽要寫塊木牌放在這裏。”

一句話把江謠給問住了:“為什麽?”

老胡又猥瑣的笑起來。

江謠:“媽的再裝逼我抽你了!”

四毛:“別打別打,我來說。因為這塊牌子是給隔壁那條街的雞看的。”

江謠:“雞?”

四毛暧昧的擠擠眼:“就是紅燈區。”

江謠:“廢話,我當然知道,為什麽要給她們看?”

老胡:“通知一聲她們呗,好做生意。”

江謠這才反應過來,他連忙去看小辭,小辭一臉淡定,似乎對這些并不意外。

“你倆有病吧!”江謠怒起,給老胡和四毛一人一拳:“我弟還在這兒呢!”

老胡:“小辭今年都上初中了,你還把他當小孩兒,我初一的時候黃片都不知道看了多少。”

“那他媽是你!”江謠瞪他。

四毛也搭腔:“你對你弟管的也太嚴了,他好歹也是個男的,幹嘛不讓他知道啊,我跟你說啊,男人要是知道的少,以後見了女的沒經驗,會被騙的團團轉。”

江謠:“他才多大?”

小辭漫不經心的搭腔:“十歲了。”

四毛一樂:“你看見沒,人小辭什麽都沒說。”

江謠心裏有點兒不爽,小辭的模樣,是不像懵懂無知的樣子。

他有點兒不适應小辭長大的速度,總覺得他長得太快了,知道的也太多了,沒有小時候那麽弱小。

江謠第一次見到小辭,他怯生生地站在江美麗的身後,像一只剛出生的小鹿,眼睛又大,睫毛又長,用他獨有的謹慎方式打量這個世界。

他無依無靠,只有依賴着江謠才能活下去,不像現在,江謠覺得小辭太聰明了,就算沒有他也能活得好好地,這讓他産生了一些落差感。

吃完飯回家,老胡說要送江謠,江謠拒絕,說自己吃撐了,要散步回家。

從華元世界到家也就二十分鐘的路,老胡沒強求。

小辭拉着他的手,兩人從紅色生鏽的鐵樓梯上走下來,大樓裏不少的店都關了門,黑壓壓的,跟鬼屋似的。

小辭靠近江謠,“哥哥,我怕黑。”

江謠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小手電筒:“以前怎麽沒見你說怕黑?”

小辭:“我害怕這裏。”

江謠心裏滿足,不由嘚瑟起來,把小辭往懷裏拽了拽:“我在這兒你怕什麽。”

鐵樓梯被踩得“咚咚咚”的響。

樓上的小吃店和寵物店關門了,樓下隐秘的角落裏,另類的按摩店和洗頭店燈光亮起。

紅的紫的藍的,五顏六色,暗的跟他們家小閣樓那盞黃色的燈泡一樣。

小辭瞥了一眼,店門口站着穿短裙的女人。

大冬天的,一個比一個穿的少,恨不得把自己胸前兩塊肉直接晾在外面。

江謠遮住他的眼睛:“別看。”

小辭揪着他衣服:“我沒有看。”

江謠心說你還撒謊,小小年紀眼睛都到處亂飄,以後長大了還得了?

他想起老胡的話,轉念一想:小辭不會已經到了對女生感興趣的年紀了吧?

江謠自己沒什麽青春期的概念,他小時候最大的心願就是吃了上頓能有下頓,晚上睡着了白天起來還能看見太陽,活一天是一天。

在班裏的同學都會扯小姑娘辮子和內衣帶的時候,江謠才懵懵懂懂的意識到兩性之間的不同。

他唯一感興趣的就是杜小朵,一個很白很瘦弱的女生,就唯一這麽一個,上了高中之後,兩人還失去了聯系,再沒見過了。

江謠:“小辭,你是不是有喜歡對象了?”

小辭搖頭。

江謠:“那你們班有什麽好看的女生嗎?”他回憶了一下江謠班裏的女生,沒覺得有好看的,但招架不住小辭情人眼裏出西施,于是隐晦地補充一句:“就你覺得好看的。”

小辭:“沒有。她們都沒有哥哥好看。”

江謠往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能一樣嗎,我是男的。”

小辭:“就是沒有你的好看。”

江謠又問:“那你覺得萌萌怎麽樣,就今天跟着四毛來那個,他妹妹,我看她對你就挺感興趣的。”

小辭連她幾個鼻子幾個眼睛都沒看清楚:“忘了。”

江謠對小辭的回答很滿意,“對,你現在還小,先別考慮這麽複雜的事情,知道吧,把書讀好。”

小辭點點頭:“哥哥呢?”

江謠:“什麽?”

小辭:“哥哥有喜歡的女生嗎?”

江謠:“你還管起我來了?!沒大沒小!”

小辭壞笑起來,松開江謠的手往前跑。江謠追着他,一路上又打又鬧,到了家樓下,兩人都出了一身薄薄地汗。

“洗澡洗澡,熱死我了!”江謠從小辭脖子上拿下鑰匙開門。

他出門老忘記帶鑰匙,但是不會忘記帶小辭。

多忘幾次之後,江謠就拿了一根毛線繩串上鑰匙,挂小辭脖子上。

屋裏跟外面一樣冷,江謠說的洗澡其實就是弄點兒熱水把身體擦一下,睡得時候會舒服一點。

小辭打開熱水壺的包裝:“哥哥,我們可以用這個燒水。”

江謠正在挨個兒搖開水壺,都沒水了:“現在覺得熱水壺比羽絨被管用,趕緊插上試試。”

燒了半桶水,江謠試了試水溫,把洗澡罩翻了出來。

這玩意兒在十年之後就絕跡了,但是十年前,幾乎是每家必備的冬天洗澡神器,特別是給小孩兒洗澡。

它是一個大大的塑料套子,最上面用木頭衣夾吊起來,撐開一個保暖的空間,在裏面洗澡就不會覺得太冷。

江美麗和江諺都睡着了,江謠動靜輕輕地,在天臺找了個背風的位置,兌好了水給小辭擦背。

一邊擦,江謠一邊嫌棄:“噫,黏糊糊的。”

小辭乖巧的坐着,盯着江謠鼻尖上的汗珠。

給小辭洗完,江謠把他趕出去,用剩下的水給自己擦身體。

小辭掀開洗澡罩,外面灌了一陣冷風,凍得江謠一哆嗦:“你幹什麽?”

小辭眼神亮晶晶地:“我也給哥哥擦背。”

江謠伸手夠後背也怪累的,把毛巾給小辭:“那你輕點兒。”

他皮膚很嫩,一用力,就會出現紅痕和淤青,跟被人打了一樣。

江謠感受小辭的手在他背後游走,輕飄飄,軟乎乎,他樂道:“我說怎麽古代皇帝這麽喜歡找人給自己擦背呢,夠享受的。”

小辭嘟囔一句:“我又不是丫鬟。”

江謠:“你還知道丫鬟呢?哪兒看的?”

小辭:“書上說的。”

江謠被擦的十分享受,指揮上小辭了:“給哥捏捏肩。”

小辭:“哥哥,在這裏捏很冷,你穿上衣服,我去屋裏給你捏。”

他聲音也柔柔的,沒到變聲期,聽着就跟個小姑娘似的。

江謠被他哄的五迷三道,罩子也沒收,就趴床上了。

小辭給他捏了肩膀,又把江謠的腿擡起來輕輕地按。

他跑完馬拉松,腿正痛地厲害,小辭捏着捏着,他就睡着了。

“哥哥,你睡了嗎?”小辭放下他的腿,問了一句。

江謠已經睡熟了。

小辭嘆了口氣,把被子給江謠蓋上,自己也鑽進去,熟練的抱住他。

他嘗試把江謠抱在懷裏,但發現自己的身高還是不夠,換了好幾個姿勢都已失敗告終,還是悶悶不樂的鑽進江謠懷裏。

小辭閉上眼,想了想又不夠,擡起頭在江謠嘴上親了一下:“我只喜歡哥哥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小辭,小小年紀就知道利用美色哄騙哥哥[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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