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伊甸園的蛇

江謠沉默的走着路。

低下頭, 看見腳下有顆小石頭, 他心裏煩躁,直接把小石子踢飛。

小辭看着江謠,又看着小石頭一路咕嚕咕嚕滾到路燈下。

他哥心裏有事的時候, 就喜歡踢石頭。

小辭上前兩步, 拉住了江謠的手。

江謠頓了一下,把手抽出來。

小辭捏了一把空氣,擡頭看着他。

江謠目視前方, 開口:“你們今天去幹什麽了?”

小辭如實交代:“他們帶我去看小電影。”

江謠:“啧。”

他明顯更煩躁。

“什麽小電影?”江謠轉過頭問他。

小辭沒說話。

江謠猜到了,他循序漸進,問到了自己想問的重點:“你什麽時候跟鄧楊楊認識的?”

小辭:“高中。”

江謠:“不是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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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辭:“我們初中不在一個班, 高中分班的時候分到了一起, 他是我同桌。”

江謠一聽還是同桌,額頭的太陽穴就忍不住突突直跳。

“我有沒有跟你講過,別個這個人接觸。”

小辭:“哥哥講過。”

江謠怒道:“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小辭無辜地看着他:“是他自己坐過來的,我沒有理他。”

江謠給他氣的不清,他停下來,教訓人的話一籮筐,到了喉嚨全卡住了。

怎麽說, 難道要說蒼蠅不盯無縫的蛋, 你自己沒表示人家怎麽會貼上來?

這不就跟新聞上女人被強.奸, 到頭來怪女人穿的少勾引強.奸犯的惡臭直男一模一樣了嗎。

江謠吞下這句話,黑着臉問道:“你封皮也是他的?”

小辭點點頭。

江謠:“這也是他強行給你的?”

小辭猶豫了一下。

江謠板着臉,神色不善的離開。

小辭連忙追上去, 到家半小時,江謠都沒跟他說過一句話。

江諺年紀雖小,但是明顯感受到今日兩個哥哥之間氣氛不對,連忙躺在床上裝縮頭烏龜,發出了“呼呼”睡熟了的聲音。

江謠脫了外套仍在椅子上,自顧自的去打水洗臉,一搖開水壺,熱水沒了,一天到晚什麽事兒都不順心,他差點兒把熱水壺給砸了。

小辭遞上燒水壺:“哥哥,這裏有熱水。”

江謠不想理他,冷着臉用冷水刷完牙洗完臉。

十一月的天,說冷也不冷,但井水撲在臉上,江謠還是凍得打了個哆嗦。

他洗漱完畢之後,背着身躺在床上就睡覺,連書也不看。

小辭在天臺上慢吞吞地洗好臉,回到屋裏,有點猶豫要不要上床。

自從他讀初中之後,江謠就很少對他生氣了,有時候生氣也氣不過一會兒,少有像現在這樣。

小辭站了會兒,江謠的聲音從被子裏傳來:“我讓你站着了嗎?”

小辭笑了聲,很快收斂住,爬上床,乖乖地躺在一側。

“哥哥,對不起。”

江謠聽到這句話,氣的牙癢癢:“你對不起誰?你對不起我?關我屁事。”

小辭放軟了聲音:“哥哥,我以後再也不理他了。”

江謠忽然翻身坐起:“你哪一次不是這麽說的?”

小辭跟着坐起:“我們在一個班,他來找我,我不能罵他一頓吧。”

江謠心想:說的有幾分道理。

“你狡辯,你要是真的想遠離他,他還能這麽湊上來?今天還能一起去看電影?”

小辭發問:“我知道錯了。”

“你沒錯,你什麽錯都沒有,是我錯了!我棒打鴛鴦,真是對不起了!”江謠又氣的腦袋發暈,躺在床上。

小辭覺得他發起脾氣來也很可愛,于是晃了晃身體,往後倒去。

“咚”的一聲,他砸在床上。

江謠連忙撐起身體:“你幹什麽?自殘?”

小辭閉着眼睛:“哥哥,我頭好暈。”

江謠皺眉。

小辭開口:“我今天喝酒了。”

江謠怒火中燒:你真牛逼!才上高中,又早戀又喝酒!

“喝了多少?”

小辭軟綿綿的抱住他的腰,草稿也不打就開始撒謊:“四瓶。”

江謠:“你不會喝還喝這麽多!剛才怎麽沒事兒?”

小辭:“酒的後勁兒大,現在才暈。”他柔弱地繼續說:“而且哥哥那麽生氣,我不敢表現出來。”

江謠深吸一口氣,把小辭擺正:“今晚上我先不跟你算賬,但你別以為這事兒就這麽完了。”

小辭一看江謠心軟,趁熱打鐵,從原本抱着他的腰,變成纏着他的身體,江謠被他結結實實地抱住,忽然驚詫小辭已經長這麽高了,他想動一下,身體卻被小辭牢牢地壓住。

“我喘不過氣,你抱太緊了。”江謠吐槽。

小辭把臉貼在江謠的頸窩:“我小時候你也這樣抱我的。”

言下之意,我都能忍,你忍不了嗎?

江謠陡然生出一絲絲的愧疚,很快煙消雲散,他還在生氣,直接推開小辭:“鬧個屁!”

小辭委屈道:“我都不知道你為什麽不讓鄧楊楊跟我玩兒。”

江謠:“你還委屈上了!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你就跟他玩兒。你跟其他人玩兒我有幹涉過你嗎?”

小辭擡頭望着他:“他是什麽人?”

是什麽人,是同性戀!

江謠這句話都快說出口了,懸崖勒馬,打住了。

他換了個方式問:“你知道劉陽為什麽死嗎?”

小辭盯着他:“他是自殺的。”

江謠:“那你知道他為什麽自殺嗎?”

小辭眼神懵懵懂懂,一派天真無邪。

小辭的心裏明鏡兒似的:搞同性戀搞死的。

小辭說:“不知道。”

江謠嘆了口氣:“你還太小了。”

小辭“嗯”了一聲,他突發奇想地開口:“哥哥,今天我們看了一個小電影,裏面的男人和女人抱在一起。”

他怕說男人和男人,能把他哥刺激的今晚就進醫院,思考片刻,還是決定挑個容易接受的謊編。

江謠果然毛了:“什麽抱在一起?”

小辭淡然道:“沒穿衣服抱在一起,他們叫我看的。”

江謠“操”了一聲,看那架勢,就差跳起拿刀把霍霍他弟的一群小王八蛋砍死了。

“你跟着他們一起去了?”

小辭點點頭:“他們拉我去的。”

江謠:“他們幾歲,你幾歲,你就跟着去看這個?!”

小辭聽江謠說他年紀,有點兒不樂意。

他什麽都不在乎,就在乎江謠嫌棄他年紀小。

而且江謠為了鞏固自己哥哥的地位,還總是喜歡把他的年紀挂嘴邊,以前還喜歡把身高挂嘴邊,最近發現自己身高很可能會超過他之後,江謠就對這個問題避而不談。

“我都十四歲了。”

江謠不屑:“十四?還差四天呢!你們班都十六十七歲的,十六歲就成年了,你還是個未成年,你就學着去看這些壞東西?”

小辭:“為什麽是壞東西?”

江謠:“總之就是你不能看。”

他惆悵死了,連忙問道:“跟哥說說,你都看了多少?”

小辭沒看多少,而且看得也根本不是男女的,他只好即興發揮編了一段。

還是看着江謠臉色編的,恰到好處的停了下來,讓江謠知道自己長大了,但又不是特別生氣自己幹了這事兒。

江謠聽完,果然一副“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的模樣。

小辭抱着他:“哥哥,我困了。”

江謠心如亂麻,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小辭要跟所有青少年一起跨入青春期了。

他上午還在跟老胡打嘴炮,說小辭距離長大還很遠,是個小孩兒,結果晚上小辭就毫不留情的拆了他的臺。

江謠把這事兒揣在了心裏,隔了兩天,店裏空閑時,他去了一趟大學,找到了心理社團的老師。

江謠心想教育小孩兒的事兒是絕對不能找老胡的,老胡自己是個獨生子,整個青春期過的一塌糊塗,小小年紀就知道看小電影兒,種類豐富程度都快趕上人家賣電影的了。

他推開心理老師的門,先看見一個溫柔和善的女性。

江謠坐下直接說明來意,心理老師從江謠斷斷續續地描述中,了解了他家的情況。

江謠神色着急:“他才十四歲,就偷偷背着我看片兒,怎麽辦?”

她開導江謠:“你弟弟正處于青春期,對女性産生了朦朦胧胧地好感,也對性有了渴望和好奇,他可能想更多地去了解這方面的知識。”

江謠:“他這麽小,了解個屁!”

心理老師:“你不要着急,這事兒急也沒用,你需要坐下來好好和你弟弟談談。如果你覺得這不對,你作為哥哥,應該要引導他。”

江謠問她:“我怎麽引導啊?”

心理老師:“你觀察過你弟弟有自.慰行為嗎?”

江謠懵了:“我沒觀察過。”

他工作那麽忙,有個屁時間來觀察小辭。

而且家就那麽大,小辭那麽乖,兩人又睡在一張床,搞點兒什麽小動作他輕而易舉就知道了。

心理老師換個方向問:“你弟弟今年都十四歲了,你沒觀察過他有沒有遺精的情況嗎?”

江謠臉紅,說話打結巴:“我、我觀察這個幹嘛呀……”

心理老師溫柔的笑:“不用緊張,這不是什麽害羞的事情。正常人從兒童期過渡到成年,都有這麽一段時間。你最好不要用過于嚴厲的姿态去揭穿你弟弟,青春期的孩子會異常的害羞,他看片是對性的好奇,你可以借此機會告訴他正确了解性知識的途徑和方法,避免他走上歧路。”

江謠聽得一愣一愣,一會兒是什麽“正确性知識”,一會兒是什麽“引導青春期少年”。

“自.慰”、“遺精”、“發育”等等詞彙,一個一個從心理老師的嘴裏冒出來。

江謠自己的青春期過的稀裏糊塗,好像從來沒了解過這其中的門門道道,今天一聽,吓了一跳。

原來這時期不好好教育,還能捅這麽大簍子?

當年也沒人跑來教育他啊?

江謠站起身跟心理老師道了謝,走進圖書館買了幾本書,分別是:《別和青春期的孩子較勁兒》、《爸爸說給青春期兒子的私密話》、《媽媽說給青春期兒子的私密話》。

他這又當爹又當媽的,實在不容易。

江謠花了兩天時間看完了三本書,受益匪淺,覺得自己現在去臨時上任一個初中生心理輔導老師的崗位已經完全沒問題。

這幾天,他偷偷地跟着小辭去上學,站在校門口,依舊看到鄧楊楊不依不饒的粘着小辭。

江謠的腦袋都給鄧楊楊氣暈了,還不如找個女的來纏着小辭呢!

他每每想跳出去把鄧楊楊抓起來毒打一頓然後警告他離自己弟弟遠點兒的時候,江謠都會拿出那本《別和青春期的孩子較勁兒》,默念三遍書名,接着心平氣和的轉身離去。

江謠也在偷偷觀察小辭做什麽。

他每天的生活單調無趣,江謠以前忙着賺錢,沒怎麽去了解小辭一天到晚在幹嘛。一了解他發現,小辭成天就圍着自己轉,這讓他感到很膨脹也很驕傲。

觀察了一個禮拜之後,江謠的理論知識終于來到了實踐這一天。

小辭一如既往洗澡換衣服,上床睡覺,只是半夜,江謠睡得正熟,卻感覺自己枕邊人動了一下。

最近江謠密切關注小辭,一點兒風吹草動都能把他驚醒,他在黑暗裏悄悄地睜開眼,随後又眯了一條縫,盯着小辭。

小辭仿佛剛從夢中驚醒,臉還是茫然的,月光下透了一點兒紅出來,江謠看見他的耳根紅透了,一瞬間就明白了發生什麽事。

這樣的事情他十四五歲的時候也經歷過,并不怎麽美好,不管是上面還是下面,都不太美好,特別是下面,除了不太美好,可能還不太體面。

小辭估計是頭一回遇到,不知所措地坐了很久,久的江謠都以為他石化了。

過了會兒,小辭動了。

江謠腦內飛快略過各種各樣的解決方案,小辭一動,他大腦一片空白,猛地抓住小辭的手。

小辭沒想到他忽然醒了,吓了一跳,小聲道:“哥哥……”

江謠脫口而出,背課文一樣,把他在書上看到的一股腦倒了出來:“孩子別怕,這是一種正常的生理現象,恭喜你,哥哥要告訴你,你現在已經成為一個大人了。”

腦子亂成這樣,還沒忘記把句子裏的“爸爸”替換成“哥哥”。

小辭愣了一下,忽然笑出聲。

江謠背完,回味過來,惱羞成怒道:“你笑什麽!”

小辭臉紅紅地:“哥哥,我……能不能先去換一下褲子……”

江謠也跟着臉紅:“換啊!”

小辭:“你擋着我下床了。”

江謠讓開一條道,掀開被子,露出他兩條筆直漂亮的腿,大腿雖然肉乎乎卻很勻稱,在夜色下透出一股朦胧誘惑的美。

小辭腦袋裏的血都沖到下半身了,夢裏的場景仿佛在這一刻具現化,江謠的腿就這麽絞着他的,身體扭得跟蛇一樣,誘惑着他去吃伊甸園的毒蘋果。

江謠連忙看了眼小抄,鎮靜道:“你這不是尿床,你知道嗎?”

小辭背着江謠換了條幹淨的褲子,把黏糊糊的內褲扔到了盆子裏,準備端出去洗。

江謠趕緊拽着他:“大冷天的出去幹嘛,明早洗。剛聽我講話了沒?”

小辭的臉紅的厲害,耳根都紅了。

江謠以為他是第一次遇到這事,羞的。

小辭卻想着江謠夢裏的身體,燒的。

江謠把他拽上床,眼見他大了,拽不動了,江謠心裏出現了一絲落差感:以前都能把他提上來的。

小辭沒站穩摔在床上,壓在江謠腿上,臉朝下緊緊貼着,聞到了沐浴露的香氣。

江謠渾身都是癢癢肉,小辭的呼吸撲打着他癢癢肉,他瞬間就繃不住了,哈哈笑了起來,渾身都跟着顫動,雙腿條件反射地合攏。

小辭覺得臉被軟乎乎的嫩肉給包圍了,只一秒江謠就笑的翻過身去,雙腿也從他的身上滑下來。

他咽了咽口水:“哥哥……”

江謠鬧這麽一通,長輩氣質沒了。

他抓住小辭的肩膀,把他拖上來,小辭連忙用手撐住,才不至于趴到江謠身上。只可惜這樣,他整個人就伏在了江謠身上,兩人緊緊貼着,小辭一點兒動靜都能被江謠察覺到。

江謠坐起來,想把小辭抱懷裏,用一個較為親密放松的方式給教育教育小辭。

結果他發現,就目前看來,兩人的身高無法實現這個目标,江謠只好換了個方法,讓小辭坐邊上。

折騰了半天,小辭聲若蚊蠅,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哥哥……你別動了……”

江謠停下來,目光落在小辭腿間,小辭連忙扯過棉被,把自己的下半身蓋住。

江謠壞笑一聲:“這是好事啊,小辭,這說明你長大了。”

小辭貼着牆壁,宛如一個被惡棍調戲的小媳婦,江謠勾了勾手:“過來。”

小辭撥浪鼓似的搖頭。

江謠本來就是要給他上一課的,大好的展現自己長兄為父的時機,怎能錯過。

只是他天生帶有一絲撩人不自知的純真,跟小辭鬧了一會兒,鬧出了汗來,頭發貼在臉頰上,呼吸微微急促,嘴唇張着,水潤飽滿,媚态橫生,笑嘻嘻地伸出腿,隔着棉被踩到了小辭的腿間。

小辭閉攏雙腿,瞪大眼睛看着他。

江謠雙手撐在枕頭上,細白的腿還在作怪,他的腳比普通男人生的小巧一些,長得也精致,指甲蓋粉粉的,修剪的很整齊,個個指頭都很圓潤,輕輕軟軟地踩着,讓小辭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件事。

他也是這樣伸出腿,擡高了踩在老胡的心口。

那麽高,分的那樣開,好春光一覽無遺。

年紀尚小的小辭不知道自己當年在好奇什麽,現在一目了然。

小辭吞了口唾沫,猛地伸手抓住了江謠的腳踝。

細細的,一只手就握住,脆弱的,輕輕一掰就能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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