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電影
二中運動會辦的很熱鬧。
學校允許同學在操場上吃零食, 于是平時用來裝課本的書包, 擠着滿滿當當的薯片巧克力。
邊景換上了運動褲,從女生堆裏擠過來,手上拿着不少吃的。
他扔給小辭一包咪咪蝦條, “太陽這麽大, 你怎麽不打把傘?”
小辭的皮膚很白,被日光一照,都快反光。
女生堆裏打傘的多, 人人一把,男生打傘的少,擠在一堆看漫畫書, 或者發呆。
邊景坐下:“待會兒運動會結束, 去不去看一個好東西?”
小辭:“不去,我回家。”
邊景:“你這人怎麽這麽無聊啊,每天除了上學就是回家,沒其他活動嗎?你家有天仙還是怎麽的?”
小辭:“我哥哥在家裏等我。”
邊景詫異:“你還有個哥哥?”
小辭點頭。
梁飛飛擠過來:“你不知道江小辭哥哥啊?”
邊景:“他又沒說過,我怎麽知道?”
梁飛飛:“我靠你居然不知道江謠,二中曾經的風雲人物啊!就算是畢業了,學校裏也還有他的傳說。”
邊景:“哈哈哈哈你有毒吧, 什麽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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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飛飛:“二中以前的校草, 沒聽現在那幫女的成天抱怨嗎, 說江謠畢業之後,學校裏全都是歪瓜裂棗——除了江小辭。”
邊景不屑:“切,我也很帥的好嗎。”
他讀二中的時候, 江謠已經畢業了。
邊景是外校考進來的學生,對二中不太了解。
聽梁飛飛一說,他頓時對小辭的哥哥來了興趣。
“那我們什麽時候去你家玩兒,你帶我見一見你哥。”
小辭不樂意:“他很忙。”
邊景:“你不是說他在家等你嗎?”
梁飛飛:“別說了,下午去唱歌不,三點多運動會就結束了,沒地方去。”
邊景:“多叫幾個人,我錢不夠,唱歌的錢平攤啊。江小辭,你跟我們一塊兒去,就晚一天回家,你哥不會說什麽的。”
梁飛飛又去叫了幾個籃球隊的朋友,六班和八班的都有。
一個小平頭,一個臉上有胎記,還有幾個胖胖瘦瘦的,一眼望去全是大衆臉,小辭記不住。
邊景鑽進班裏,拍了下鄧楊楊:“喂,你老公要去唱歌,你去不去?”
鄧楊楊錘了他肩膀:“你有病呀!”
邊景嘿嘿一笑:“我這是偷偷來給你打報告的,跟江小辭一塊兒去的還有好幾個女生呢,你不怕他被其他女的釣走啊。”
鄧楊楊:“你再這麽說話,我以後不理你了。”
邊景勾着他肩膀:“朋友一場,我幫你追人啊!”
鄧楊楊:“神經病……我又……”
邊景:“你又不喜歡江小辭?你拉倒吧,眼珠子都快掉人家雞.吧上了,我看看你長了雞.吧沒?”
鄧楊楊惱羞成怒,在教室裏狂追邊景,書本一本接着一本被砸在邊景身上,最後邊景被砸痛了,一邊笑一邊罵,抓着鄧楊楊的手腕:“你少來啊!”
鄧楊楊“呸”他一聲:“下流!”
邊景勾勾手:“晚上還有更下流的東西呢!”
小辭給江謠發短信,說自己晚上和同學聚會,不回來。
江謠收到短信時,正在跟老胡兩人吃方便面。
他眉頭一皺,老胡問他:“怎麽了?”
江謠:“我弟下午不回來,去跟人唱歌了。”
老胡:“看你這張寡婦臉,我還以為我得絕症了。”
江謠:“滾邊兒去。”
老胡收了泡面盒,扔到西湖景區地公共垃圾桶。
他回來時,江謠還在發脾氣。
老胡心裏樂道:這狗脾氣十年如一日的差。
“我的小公主,誰又惹你生氣了。”
江謠扔了手機,閉上眼:“我睡覺,別煩我。”
老胡:“不就是小辭不回家嗎,你氣什麽?人家這麽大了,還不能有個自己的交際圈。你跟他一樣大的時候,天天在外邊兒跟人家浪,KTV、游戲廳還有酒吧,什麽地方沒去過啊?”
江謠扯了自己的眼罩:“能一樣嗎?”
老胡整理櫃臺:“有什麽不一樣,你不是總希望你弟快點兒長大嗎,他現在長大了,反而是你不肯放手了。”
江謠拿出手機噼裏啪啦打字:晚上在哪兒玩?幾點回來?
“叮咚”一聲,小辭的手機在口袋裏震動。
邊景在前臺付了錢,開了一個大包廂,有上下兩層,四個液晶電視。
小辭回複江謠:銀樂迪。
江謠:西湖邊上那個?
小辭:延安路上的。
江謠:幾點回來?
小辭:不知道他們玩到幾點。
江謠煩躁的“啧”了一聲:你就不能自己先回來嗎?
小辭的短信很快來了:哥哥想讓我先回來嗎?
老胡在一旁适當的提醒:“別管太過啊,人小辭現在的年紀叫什麽,叫青春叛逆期。你管的越多他越煩你,最好就是放任不管。”
江謠:“什麽叛逆期?我怎麽沒有叛逆期?”
老胡心想你叛逆的時候你媽都癱床上了:“我們那時候什麽條件啊,有資格給咱倆叛逆嗎。”
“帥哥?給個電話嗎?”櫃臺前,賣珠寶的年輕女孩問老胡要號碼。
老胡:“美女,電話不給哈,我老婆看着呢,咱倆在育兒的問題上産生了嚴重的分歧。”
他無比熟練的拉開玻璃櫃:“紫水晶手鏈要買嗎,傳說中的桃花運神器,戴上之後,只錯過老胡一個,但千千萬萬個老胡在後面站起來了!”
年輕女孩兒被他逗得咯咯直笑:“你真好玩兒,我是真的喜歡你,不然我們試試嘛~”
老胡撐在櫃臺上對她笑:“賣藝不賣身。”
年輕女孩嘟着嘴,買了條紫水晶手鏈去。
看架勢還不罷休,下次得繼續來。
江謠這個珠寶店很受年輕人歡迎,開在西湖邊上,雖然租金貴,但是客流量大。
整一條街有五六家珠寶店,只有江謠店裏率先提出了一個“某某神器”的概念。
這個概念在零幾年的時候還沒出現過,很新潮,一瞬間就抓住了年輕人的獵奇心,來買什麽“桃花運神器”、“戀愛神器”、“表白神器”……東西不貴,就一百多塊錢一串,一天能賣幾十條。
江謠瞥了老胡一眼,冷笑:“就你這張狗臉還有人看得上的。”
老胡靠在櫃臺:“怎麽就狗臉了,哥這張臉非常帥好嗎。你不覺得我看店的時候,店內的營業額都高了不少嗎?”
江謠懶得理他,在短信裏通知小辭:我晚上八點下班來接你。
小辭發了個“好”過去,把手機合上。
邊景湊過來:“一路都在看手機,怎麽回事兒,你有情況啊?”
小辭把手機塞口袋裏,進了包廂就找了個安靜地角落坐着,聽一群人鬼哭狼嚎。
梁飛飛起哄大家拿箱酒來喝,瞬間得到了幾個男同志的贊同。
不顧女生們的反對,開了酒之後,每個人都要喝一杯。
第一次喝酒的女生還有一杯倒的,小辭看了眼黃澄澄地啤酒,拿在手裏,邊景坐在他身邊,豪邁的喝了一杯下去:“喝過沒?”
小辭:“沒。”
邊景:“那你嘗嘗,喝下去很爽的。”
小辭看了眼邊景,覺得他“爽”的像個傻逼,而自己沒有當傻逼的興趣愛好。
他放下酒杯,過了會兒又拿起來。
小辭喝了一杯之後,邊景給他鼓掌:“牛逼!感覺怎麽樣?”
小辭:“苦。”
說了個“苦”字,可能還不夠,他又補充“難喝”。
唱到六點,住校生要回校,包廂裏呼啦啦走了一半人。
邊景喝的頭暈,但沒忘記自己來的目的,拽着梁飛飛,神秘兮兮地出了包廂。
小辭冷淡地開口:“我不能走太遠。”
邊景:“不遠不遠,就在樓下。”
銀樂迪樓下有一片老城區,邊上是兒童醫院,中間是一條銀杏道。
大車開不進銀杏道裏,邊景下樓時,外面天全黑,路燈亮成了一片,把角落裏的蜘蛛網也照了出來。
一行七人,除了小辭、邊景和梁飛飛,跟上來的還有鄧楊楊,小平頭以及胎記男。
小平頭脾氣差,直問走到了沒。
邊景七拐八拐,找到了一家隐藏在兩棟樓之間的電影放映室。
門口的燈年久失修,三級片的海報被撕掉了胸和腿,邊景推開門,裏面只有一個老頭看店。
“不用管他,想看什麽直接挑。”
小平頭誇張地喊了一聲:“你怎麽找到這地方的?”
“上回有個高二的學生帶我來,我就記住了。”
小平頭鑽到了角落裏,扒拉出了一堆黃片:“我靠!”
頓時,幾人全都擁簇上來。
鄧楊楊看見赤條條的女人,尖叫一聲,捂着臉。
小平頭笑罵:“你有病啊!娘不娘!”
鄧楊楊:“你們怎麽能看這個?”
小平頭:“你沒看過啊!”
鄧楊楊氣的臉紅。
邊景:“今天我們來就是看這個的,這裏片兒超多,什麽類型的都有。”
梁飛飛迫不及待地扒拉小騙子,一個框子裏放了厚厚的一疊。
邊景看小辭沒動,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你不挑挑?”
梁飛飛:“江小辭能對這個感興趣嗎?”
邊景:“是男人誰對這個不感興趣啊?小辭,你看過黃片沒?”
小辭六年級看過,印象深刻,他對這玩意兒沒有什麽好感度。
梁飛飛:“江小辭沒有轉身就走已經很給你面子了好嗎,你還在太歲爺頭上蹦迪,你膽子真大。”
邊景嘿嘿一聲:“我好奇呗。”
選了半天,挑了五張碟片,準備進放映室看。
梁飛飛唏噓:“五張,這是打算精盡人亡啊。”
鄧楊楊扭捏地站在門口:“我不想看……”
邊景擠眉弄眼:“你不想看你跟上來幹嘛?是為了江小辭?”
鄧楊楊臉色一白,連忙去看小辭,見小辭面無表情,心裏大石頭落下,瞪了邊景一眼:“你有病!”
騎虎難下,鄧楊楊最後還是被哄騙進了放映廳。
邊景拽着小辭進來,放了一張碟片進去,七個人擠在一塊白牆壁面前,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
影片一開始,用英文介紹了一段劇情。
随後畫面裏出現了一座歐式古堡,梁飛飛“豁”了一聲:“它還帶劇情的!”
古堡的床上躺着一個穿着白色睡衣的男人,說是睡衣,又有點兒像睡裙。說他是男人,但鏡頭轉移到他的臉上時,他又像個少年。
“歐美的片兒都很帶勁的!”梁飛飛興奮的開口。
“怎麽女的還沒出現啊?”小平頭提問。
“都說了是有劇情的,先看着呗。”
床上的少年手腳都被鐐铐給拷住,邊景他們興致沖沖地推測是女上位的姿勢。
過了會兒,沒等來女主,卻又等了幾個打扮成惡魔樣子的男人進來。
在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這幾個男人就滾上床了。
小辭擡頭看了一眼,扮演天使的少年被幾雙大手壓在床上,黑色的天絲絨被劃過他的皮膚,腰細細的,就跟彈簧似的扭動。
他心髒砰砰砰地跳動起來,滿腦子的疑問:這是什麽?這又是什麽?
“我靠!”小平頭驚地站起來:“什麽玩意兒啊!”
放映廳亂成了一鍋粥。
“操!封面明明是男女的!”
“他媽的,誰選的片啊,惡心死了,能不能關掉啊!”
“诶,等等,關什麽,你們看過兩男的怎麽搞嗎?不好奇啊?”說話的是胎記哥。
小平頭惡心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可沒這麽獵奇。”
胎記哥忽然猥瑣一笑,擡頭示意衆人看角落。
鄧楊楊的臉已經紅透頂了,縮在角落裏,卷成了一個蝦米。
小平頭壓低了聲音:“我靠……他看這個不會有感覺吧……”
“肯定有啊!”胎記哥猥瑣一笑,用食指插進拳頭裏:“他不是那個嘛。”
小平頭裝作幹嘔的樣子:“我可不想和這種娘炮呆在一起,免得他看上我了。”
胎記哥:“你少自戀了,人家看上的是你媽?你沒看見他剛才眼珠子都黏在那男的身上啊。”
胎記哥指了指小辭。
小平頭瞪大眼睛:“他倆是那種關系?我去,好惡心……”
他仔細看了眼鄧楊楊,從他清秀的臉上看不出什麽吸引男人的地方。
小辭站起身,猝不及防地關了屏幕,放映室內一片昏暗。
邊景有些尴尬:“要不然換個看?”
小辭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來,他接上電話,報了一個地址,站起身:“我走了。”
梁飛飛連忙開口:“那我也走了。今天就不看了。”
沉默和尴尬被打破,衆人紛紛從地上爬起來。
小平頭和胎記哥走在最後面,兩人對鄧楊楊評頭論足,就跟讨論一個女人的屁股大不大似的。
邊景推了他們一把:“有完沒完啊!”
小平頭讨論的正熱烈,被邊景一推,火起:“你推我幹嘛,說不定這片兒就是他選的!我們這些人裏面,除了他誰喜歡男人?害的我今天白跑一趟,什麽都沒看成。”
邊景皺眉:“你夠了啊。”
小平頭:“說兩句怎麽了,他還能哭不成?”
鄧楊楊還真的挂着眼淚哭起來了。
邊景雖然也有些無語,但只能耐着性子調和:“你少說兩句,他真的會哭。”
梁飛飛撞了一下小辭的肩膀:“你去哄哄他?”
小平頭聽見,嘻嘻哈哈地怪笑:“你別惡心了!一男人哭還要另一個男人哄,靠,你們倆不會真的在一起吧!江小辭,你也喜歡男人?”
“誰喜歡男人?”
小平頭站定,擡頭一看,愣了一下。
問他話的是個青年,身量挺拔,穿着一件短袖,潔白如玉地鎖骨露在外面,黑發有些淩亂,五官卻精致無比,站在路燈下,燈光勾勒出幾分驚心動魄美,像夜裏飄蕩在人間的豔鬼。
江謠沉着臉色,看向鄧楊楊。
鄧楊楊原本站在小辭身後,被他一看,瑟縮着往邊景背後站。
邊景不知道忽然冒出來的這個帥哥是誰,撓了下頭,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直到小辭上前一步,站到江謠身邊:“哥哥。”
“哥哥?”小平頭瞪大眼睛。
“是不是覺得應該喊姐姐?”梁飛飛故意在他耳邊講小話。
小平頭沒反應過來,傻不愣登的點點頭。
梁飛飛捧着肚子憋笑憋得辛苦。
小平頭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惱羞成怒:“你媽的!你有病嗎!”
梁飛飛指着他:“你不是說喜歡男人惡心嗎,你幹嘛對着人家小辭哥哥臉紅。”
小平頭紅臉粗脖子,據理力争:“放你媽的狗屁!誰他媽臉紅了!”
梁飛飛打招呼:“江哥!”
江謠對梁飛飛有印象,以前跟小辭一個班的,他點頭:“這麽晚了早點兒回去,別再外面瞎晃蕩。”
小辭捉住江謠的手,小平頭又瞪大了眼睛。
兩人走後,梁飛飛開口:“看什麽呢,江謠都走遠了。”
小平頭:“那男的真的是小辭的哥哥?他倆長得不像啊。”
梁飛飛:“不是親哥哥。你不知道江謠啊,以前我們二中的校草,現在讀大學了。”
小平頭嘀咕:“江小辭哥哥長得挺好看的。”
梁飛飛一邊走一邊笑:“像你這樣想的男人,咱們二中都能排一個隊伍出來。江謠以前上學的時候,出了名的男女通殺,你小心點兒別愛上他哈!直、男!”
作者有話要說:小辭!今晚上該行動了![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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